不言不語看着悠然把藥小心翼翼的給魏觀止喂下,趕緊的道謝:
“多虧了姑娘,若不然我們主子可就麻煩了。”
悠然給魏觀止仔細的擦去嘴角的藥汁,輕柔的道:“只不過是恰巧我正好略懂一些醫術而已,沒有什麼的。”
其實至今悠然還不知道,她的醫術已經到了聖手的程度,原因是教她的師父,是一個江湖中人人都渴求的神醫聖手。
而在山谷中,沒有告訴悠然,出了山谷,悠然又沒有對什麼人救治過,也就自然不知道她會的醫術有多麼的厲害。
不言和不語對此不精通,只是覺得悠然的醫術不錯,卻也並沒有多想。如今見悠然肯醫治他們的主子,這就已經很難得了,自然的就更不好多詢問。
“不管怎麼說,還是要多謝姑娘。”不言生硬的跟着道。
悠然看了他一眼,一笑並沒有迴應什麼,反倒是小心翼翼的打算讓魏觀止躺在鋪了披風的地上。
“姑娘,我來。”不語很有眼色的道。
悠然並沒有阻攔,讓不語接手,她便打算起身離開。
“姑娘,你去哪裡?”不言卻道。
“怎麼,還想攔着我?”悠然玩笑般的道。
不言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沉悶的道:“我只是擔心姑娘的安全。”
若說之前是擔心悠然會逃走,那麼此刻,當不言看到悠然一臉汗水,狼狽的從遠處快速的趕過來時,他真的對悠然充滿了感激,這一次的阻攔,是真的擔心悠然的安全。
悠然自然感覺到了不言的變化,她淺淺一笑,道:“去採草藥弄的有些狼狽,我打算去那邊的河中清洗一番。”
不言一聽,哪裡還好意思跟着過去,半天他只能嗡嗡的道:“姑娘,我們主子還需要你。”聲音中帶着一絲哀求。
到底還是擔心她會走。
悠然瞭然,對於不言和不語對魏觀止的忠心,她有感動,更有感激,自然的保證道:
“放心吧,在你們主子沒有好利索之前,我都會留下。”這是她唯一的保證。
有些人終究要放下,交集越少,將來牽絆也會越來越少。
“多謝姑娘!”不言恭敬行禮,然後退到了魏觀止身側默默地守着。
悠然走了很遠,轉身回頭看去,見不言不語守在魏觀止身側,她放心的一笑,隨即轉頭繼續往前走去。
雖然不能同魏觀止有什麼結果,可是看到他身邊有不言、不語默默地守護着安全,她是真的很感激不言、不語兩個人。
明亮的星空,高懸的圓月,四周鳴叫的各種小動物的叫聲,還有四周的幽靜,讓悠然都感覺心情很平靜。
整個身體都浸泡在帶着涼意的水中,她整個人都處在一種舒服的感覺中,讓她不由展顏一笑。
看着美麗的夜色,想到了魏觀止,她不由的走神,陷入了沉思之中……
走出山谷,原本是想着四處走走,兩世爲人,有番見識也不枉此生。
然而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已經夠遠遠的躲開了,可是還是在她出山谷不久就遇到了他。
這能說是緣分嗎?
悠然不敢想,因爲她實在是奢望不起,而她也不想奢望,既然決心放棄了,她希望自己能夠做到。
只是到底心底還是因爲這次的相逢而雀躍,雖然不能相認,也不會相認,更不可能相認,可是在告別過去時,能再見他一面,她覺得這是上蒼對她的恩賜。
看着他受傷,她心痛不已,只是卻不能表現出來,擔心會被看出端倪。
看到那些黑衣人招招致命,她心裡忍不住的擔心,不免胡思亂想,到底這三年多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會有人竟然對魏觀止下殺手?
其實說她是被強留,不如說她其實也不想就這麼離開。不是有什麼奢望,而是想要看着他平安的到達安全的地方。儘管她到如今還不知道這三個人到底是去哪裡,不過她還是決定跟着他們,直到魏觀止身上的傷全好了之後。
四周漸漸地安靜下來,悠然回神,又清洗了一番,便上岸穿衣,準備回去了。對於她採的藥,她還是有信心的,可是不看着魏觀止,她還是會忍不住擔心。
不言和不語久等不見悠然回來,正擔心胡思亂想中,見到悠然的身影遠遠的走過來,兩個人面上一喜,不語就趕緊的迎了過去。
“姑娘,你回來了。”
“恩。”悠然點頭,邊走邊道:“你們主子怎麼樣了?”
“還是昏迷着,不過小的按照姑娘的吩咐,已經給主子餵了一點水。”不語小心翼翼的道。
悠然知道魏觀止不會這麼短的時間內醒過來,不過不看和他儘快的醒來,她還是忍不住擔心。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來到了魏觀止身邊,悠然蹲下身,又對魏觀止仔細的查看了一番,見魏觀止並沒有發燒的徵兆,她多少放心了一些,不由轉頭對不言和不語道:
“這裡有我照看着,你們不如去梳洗一下,順便上藥,別你們主子還沒有好利索,你們卻又病了,到時候我一個人可應付不過來。”
不言有些不放心,不語想了一下,客氣的道:“你就有勞姑娘了,我們一會就過來。”說着他拉着不言走了。
這裡只剩下了悠然和昏迷不醒的魏觀止。
悠然低下頭,用特意帶過來的清洗乾淨的溼手帕輕輕地給魏觀止擦着臉。
想到以前每次見到魏觀止時,總是衣裳整潔,俊逸非凡的站在她面前,而如今卻一身狼狽,渾身是傷,這讓她心裡有些難過。
沒有了外人在,她不再掩飾自己的情緒,平凡無奇的面容上露出了淡淡心疼之色。
“爲什麼會把自己弄的這麼狼狽。”忍不住的,看着他,她輕柔帶着一絲責備的道。
自然的,魏觀止不可能回答她的話。
悠然一笑,卻是覺得自己這會兒在犯傻,於是收斂心神,仔細的給他擦拭着臉和手,儘量讓他舒服一些,也不看着那麼狼狽。
大概是吃的藥有了反應,或者是被悠然溫柔的對待,魏觀止竟然睜開的眼睛,緊緊的盯着她。
悠然嚇了一跳,反應不過來,就那麼直直的與他對視。
久久的,就在兩個人好像要這麼對視天長地久時,魏觀止突然緩慢的伸出手,慢慢的撫摸上悠然的臉,聲音沙啞的道:
“靈兒,靈兒,是你對嗎?”
翁的一聲,悠然覺得腦子像是炸開了一下,就在她慌忙想要揮開魏觀止的手,極力否認時,卻發現魏觀止的異樣,仔細一看,原來他還沒有清醒,只不過是無意識的行爲而已。
看明白了,心放下之後,她不免心酸,見沒有外人再,哆嗦着伸出手撫上魏觀止放在臉頰的手,眼中含淚呢喃道:
“傻瓜,都過去了那麼久了,明明都以爲的是個死了的人了,爲什麼還要掛念,傻瓜。”
魏觀止在她眼裡,好傻,可是卻讓她心裡悸動,一股暖流在心間,知道他並沒有忘記她,讓她感動,卻又心酸。
註定不能在一起,記住了也只是被傷害而已,不如忘記。
忘記也許對這份感情來說太過悲涼,對彼此相愛的兩個人來說很殘酷。可是愛了,想要他幸福,她情願他能忘記她。
“靈兒,靈兒,別走。”魏觀止已經閉上了眼睛,只不過嘴裡卻在痛苦的一聲聲的呼喚,好像會這樣就能喚回心中所愛。
“靈兒,我不能沒有你,不要離開我,不要……”
此時的魏觀止是那麼的脆弱,就好像失去了世上最珍貴的寶物似的,冰冷的面容上已經被深深的悲傷所代替,眼睛劃過的淚珠,讓人看了揪心。
悠然捂住嘴無聲的哭了,這樣的魏觀止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似乎她有些明白他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轉變了,恐怕都是因爲她吧。
這一刻,悠然恨不得搖醒他,對他說,不要在想着她,那個她已經死了,已經不存在了,不要再像傻瓜一樣的再念着。
可是她卻什麼也做不了,連心裡的悲傷都不能表現出來,因爲不言和不語已經遠遠的過來了。
努力拼命的壓抑紛亂的心情,她一臉平靜的扶起魏觀止,溫柔的給他喂水,讓他不會因爲身體缺水而發燒。
不言和不語看到了,趕快的走過來,道:“姑娘,讓我們來吧。”
悠然卻搖頭,道:“不用,你們也受傷了,還是先去休息吧,晚上讓我來照看就行了,你們今夜好好地休息,明天才能好好的保護你們主子。”
不言和不語知道她說的對,不管他們兩個身手在如何好,可是畢竟是一個人,不可能永遠不知道疲憊,也要適時的休息,這樣才能保持身體的最佳狀態,遇到緊急事情的話,也好能有體力來應對。
只是就這樣去休息,他們兩個卻又覺得良心不安,同時也多少也有些擔憂,唯恐他們識人不清,錯把悠然當好人,反倒是害了他們的主子。
悠然自然看出來了,她坦誠直視着他們,緩慢的道:“這個時候,我希望你們對我放下戒心,雖然我無法證明自己不會傷害你們主子,擔請你們相信我,我真的不可能做任何對你們主子有傷害的事情。”
這是她唯一給的保證,若是不言和不語還不相信的話,那麼她也沒有辦法了,畢竟她不可能說出她是誰來。
好在不言和不語到也沒有再說什麼,見悠然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兩個人對視一眼,也就姑且相信她是真不會傷害他們的主子吧。
其實即便是悠然不說,不言和不語也已經慢慢地在相信她不會傷害魏觀止。
接下里不言和不語去休息,悠然靜靜的守護在魏觀止的身邊,聽着他偶爾的呢喃,內心卻是久久無法平靜。
第二天,天一亮,不言和不語就早早的起身,顧不得洗漱,就去找悠然詢問魏觀止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