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泰有這樣的氣質,是因爲從小就被當做雲族的少主培養,修行,那靈鑫呢?
柏小妍除了雲族的聖女趙芷波之外,沒有再見過其他族的聖女,芷波因爲從小在外長大,所以柏小妍想象不到聖女本來的樣子應該是什麼樣的。
也許,就應該是靈鑫這樣的吧!
那帝陵軒呢?靈鑫一直聽從帝陵軒的安排,還和帝陵軒一起擄走了自己,她以帝陵軒爲尊,帝陵軒,是誰?
帝陵軒是靈獸族的族長嗎?
如果是,那陶安泰不應該不認識他啊,可如果不是,靈鑫又爲什麼會以帝陵軒爲尊?
柏小妍百思不得其解!
“咳咳!”靈鑫見柏小妍許久不理會自己,輕咳出聲,把柏小妍的思緒拉了回來。
柏小妍沒有說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往邊上挪了挪,把胳膊伸出去,傷口暴露在靈鑫眼前,“其實不用上藥,也會好的。”
靈鑫淡然的給柏小妍的傷口上撒上傷藥,用白布小心翼翼的包着,“知道屠戶爲什麼要給豬吃好喝好嗎?爲了宰的時候,得到更多!你現在,就是那頭被圈養的豬!”
如果是換一種語氣,換一種環境的話,靈鑫這話,一定可以讓柏小妍笑許久,可是現在這樣的比喻,柏小妍根本就笑不出來!
她分分鐘都有被宰的危險好嗎!
可是柏小妍又有些奇怪,她自從得到五族聖物之後,治癒能力可是越發的強了,怎麼帝陵軒這次割下她一片肉,傷口雖然大,嚇人,但是按照以前的情況來看,也不應該沒有絲毫癒合的徵兆啊!
靈鑫看到她疑問的眼神,好心的爲她解釋,“那把匕首,是爲你特製的,和這鐵鏈一樣!多年來,他爲了給你準備這些,這些年,可是吃不好睡不好的!”
柏小妍皺起了眉頭,特製的匕首?這是要把自己千刀萬剮的節奏啊!
“誒,靈鑫,你不是帝陵軒的手下嗎?怎麼你說的話,我感覺不到一分的尊重啊?”柏小妍的重點永遠是在帝陵軒身邊的人身上。
“那個瘋子,我們不是一路人。”靈鑫淡淡的說道,給柏小妍打好結,便站起身,端着托盤,緩緩走出去。
出了門口,便又把托盤放在地上,起身鎖了牢門,再半蹲下身子,端起托盤,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柏小妍看着她的背影,又看向自己被包紮好的胳膊,一臉茫然。
既然靈鑫和帝陵軒不是一路人,她能不能挑撥一下呢?如果他們兩個內訌,自己是不是就可以跑了呢?
這個靈鑫,雖然冷漠,但是卻對自己並沒有惡意,是不是,可以假借她的手呢?
柏小妍盤膝而坐,靜靜思索。
“聖女,無言族長,求求你們,先去看一下汐沫公子吧,他的情況越發的的不好了!”
在趙芷波和夜宇宸又一次僵持着的時候,雲秋慌慌張張的闖進了藏書閣,驚得兩人快速的互相看了一眼,趙芷波又嫌棄的轉移了目光。
“雲秋,怎麼了?”趙芷波站起身,看着一臉慌亂的雲秋,莫名的一股不安縈繞上心頭。
“汐沫公子已經昏迷了許久,從小姐被抓之後,便沒有再醒來過!”雲秋最開始還以爲是汐沫傷的太重,昏迷幾日便會轉醒,可是這都二十多天了,汐沫公子的身體除了越來越虛弱之外,根本就沒有轉醒的徵兆。
“走,我跟你去看看。”趙芷波一聽汐沫昏迷多日,瞬間慌了神,暗罵自己一聲愚蠢!怎麼忘記了汐沫爲了護着她跟柏小妍,受了重傷呢!
而且,當時汐沫還被喂下了一隻蟲子!
那蟲子,怎麼越想越古怪?
趙芷波想着想着,便走到了汐沫的房間。
這房間裡,瀰漫着滿滿的藥味,趙芷波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汐沫這些日子無法進食,恐怕都是靠湯藥維持自己的生命的吧……
他們從小玩到大,如今汐沫重傷昏迷,自己的姐妹,柏小妍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她卻還沉浸在自己的兒女情長之中,真是太不夠義氣!
趙芷波在心中罵了自己一番,便上前查看汐沫的情況,汐沫雖然有着微弱的氣息,可是卻十分的危險,彷彿這氣息,隨時都會消失一般。
“雲秋,拿着我的赤羽,去請雲醫!”趙芷波拿下腰間的紅羽,遞給了雲秋。
雲秋雙手接過赤羽,“是,聖女!”
有了趙芷波聖女的赤羽,她在雲族行動起來,就方便了很多。
趙芷波看着這樣的汐沫,心裡很是難受,雖然她和汐沫一直打打鬧鬧,互相嫌棄,可是這感情,也是真的,汐沫這樣,她也好難受,恨不得代汐沫受過!
趙芷波把毛巾溼了水,爲汐沫擦拭臉頰。心裡一陣惆悵,這陶安泰,從長生殿離開之後,也不見了人影,雲族就她一個能當家做主的,她有些累。
夜宇宸跟在趙芷波的後面來的,看到汐沫這樣,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沒想到汐沫會傷的這麼重。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看到趙芷波爲他細心的擦拭着,心裡一陣吃味!
夜宇宸轉身便出了屋子,對着院子裡的樹哐哐的錘了兩拳頭,以發泄內心的鬱悶!
很快,雲秋便拉着一個滿頭白髮的老頭子急匆匆的趕了回來,“先生快些,快些!”
“小姑娘你慢點,我是個老人家!”雲醫滿頭大汗,雖然他一把年紀身子骨還算是硬朗,可是這小姑娘性子也太急了吧,他覺得自己骨頭都要散架咯!
“聖女,雲醫來了!”雲秋雖然來着雲醫走的匆忙,但該有的禮數還是有的,還是一直都恭敬的。
“先生,快來看看我的朋友,請你務必要救他!”趙芷波見雲醫欲要下跪行禮,趕緊起身扶住了他。
“是,老朽定當竭盡全力!”雲醫躬身,趕緊上前爲汐沫把脈檢查。
看着雲醫逐漸凝住的眉頭,趙芷波有些慌亂,“先生,可是我這位朋友,藥石無醫?”
汐沫,要死了嗎?
雲醫見趙芷波一副要哭的樣子,趕緊行禮解釋,“聖女莫急,老朽還需要再仔細檢查一番,還請聖女移步,在院內稍等片刻。”
“汐沫他……”
趙芷波還想說什麼,卻被雲秋扶住了,“聖女,我們先去外面等一會兒,等先生檢查過後,才能下結論。”
趙芷波木訥的點頭,她現在已經六神無主了。
雲醫爲汐沫仔細檢查一番,卻十分驚訝,汐沫的外傷,早已經癒合,五臟六腑,也並沒有重傷未愈的情況,怎麼會昏迷不醒呢?
“雲秋,汐沫情況這麼糟糕,你怎麼不早點找我呢?”趙芷波在外面,急得團團轉。
雲秋內疚的低下了頭,“跟着小姐時間久了,我也略懂歧黃之術,我曾爲汐沫公子把過脈,傷的並不嚴重,外傷,我也一直爲公子上藥,本以爲公子昏迷幾日便會醒來,可是沒想到,一拖就拖到了今日。”
她今日發現,汐沫的呼吸變得薄弱,生命特徵也變得若有若無,實在是害怕,先是找了少主,可是跑遍雲族,也沒有見到少主的影子,然後便想到了聖女。
因爲她一直不出門在這裡照顧汐沫,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趙芷波在哪裡,而且她是陶安泰的私人云衛,在雲族行動多有不便,這才耽誤到現在。
她也很是後悔。
趙芷波也明白,這些事情不全是雲秋一人的錯,只是當時柏小妍被不明身份的人抓走,又生死未卜,所以他們的重心,都在尋找柏小妍這件事上,自然便忽略了汐沫。
這也不能怪雲秋。如果不是雲秋一直照顧,恐怕……而且,失去姐妹兄弟的,又何止是她一個,雲夏和雲冬,爲了來給陶安泰報信兒,也身首異處,被黑衣人撕碎,雲秋和他們一起長大,又怎麼會心裡不難過呢?
即便是難過,她還是選擇忠於主子們!
“雲秋,對不起,剛纔我太着急了。這不怪你,反而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估計我到現在也不會發現汐沫竟然傷的這麼嚴重……”說着,趙芷波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止不住的往下流。
“你這個庸醫!”趙芷波一把推開雲醫,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後退兩步,才被雲秋扶住站好,“不可能的……汐沫不會有事的……你這個庸醫,明明是你醫術不佳,還要找藉口!我殺了你!”
雲醫見聖女如此失態,慌忙跪下,是啊,也是自己醫術不精,這才救不了聖女的朋友,是他的錯,“求聖女責罰!”
雲醫視死如歸的閉上了眼睛!他死不足惜,如果他死,可以換回聖女的朋友的性命的話!
“我殺了你這個庸醫!”趙芷波哭喊着,便一掌拍向雲醫。
夜宇宸見趙芷波已經失態,眼疾手快的把雲醫拎了起來,一個運氣,便已經是在十步開外,“聖女息怒,此事和雲醫無關!”
說着,夜宇宸便把雲醫丟出院外,大手一揚,院門便已經關上。
“夜宇宸!你這個混蛋!庸醫誤了我兄弟的姓名,你還護着他,你這個混蛋,你是故意的,你這個混蛋想要汐沫死!”趙芷波六神無主,氣惱的對着夜宇宸破口大罵。
夜宇宸無奈的低下了頭,在她眼中,自己就是這樣的人嗎?
強壓下自己心中的悲痛,夜宇宸說道:“你殺了雲醫,出了給你的族人帶來惶恐之外,什麼問題都解決不了。”
男人和女人的差別,就在於此,女人是感情的產物,會意氣用事,可是夜宇宸這樣的男人,出了趙芷波,沒有人可以讓他失去分寸!永遠都是站在理性的位置上,分析着事情的關鍵,眼中,只有問題的本身。
趙芷波氣的乾脆一轉身,跑進了屋子,看到這樣的樣子,她實在是難過,自己兄弟還在生死關頭,她懶得跟這個人再糾纏下去。
“汐沫……”趙芷波看到臉色越發蒼白的汐沫,心裡十分的愧疚,是爲了她們,汐沫纔會傷的那麼嚴重的,可是如今,她卻無能爲力,“你不要死好不好?”
“聖女……”雲秋站在趙芷波身後,說不出話來。連雲醫都說沒有辦法,她們又能如何?
“帝陵軒給汐沫吃的什麼東西?”夜宇宸皺着眉頭問道,她一直聽趙芷波說汐沫爲了救他們被迫吃下了一個東西,但到底是什麼,卻並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