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僅剩的時光

能把生活給過的這麼失敗的,她也算是失敗中的成功者了!

“雲秋,答應我,不要告訴任何人!”趙芷波煞有介事的叮囑雲秋,即便是死,她也要把握好僅剩的時光。

人總是在經歷一些之後,纔會懂得什麼珍惜身邊的人。

就像現在的趙芷波,因爲失去過夜宇宸,所以不想再一次失去,失而復得的那個心情,那種歡喜,太珍貴了,現在,只要自己活一天,就要和夜宇宸廝守一天!

趙芷波相信,如果夜宇宸知道的話,一定也會選擇和自己的做法一樣的。

他們,都太重情!

“啪嗒”一生,雲秋的眼淚滴落在了還在爲趙芷波整理衣服的手背上,她突然發現,身邊的人,都在一個一個的離去,身爲雲族的暗衛,自始至終,都沒有保護好身邊的每一個人!甚至自己從小到大一起訓練的雲夏雲冬,也爲了自己而死。

“雲秋謹遵聖女聖命!”作爲她的同行好友,她無法做到幫趙芷波隱瞞真相,只能把這些,當做是命令去執行。

趙芷波嘆了口氣,扶起了雲秋,“幫我把腰帶弄鬆一點,把裡面的束帶緊一點。”

“是,聖女。”雲秋緩緩起身,她明白趙芷波的用意,她寧願把自己嘞的緊一些,自己難受,也不願意讓夜宇宸看到她的現狀。

房門外。

夜宇宸看着對面的汐沫,皺起了眉頭,“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們?”

雖然很不想去關心趙芷波的青梅竹馬,但是看到自己的同伴實在是有什麼不肯言說的痛苦,實在是不忍心。

“我沒事兒啊!好着呢!”汐沫笑着看向遠處,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只想要流連花叢的花花公子,他也有了想要呵護的人。

可他又害怕,害怕自己一旦說出來自己的身體情況,恐怕……

“別裝了!”夜宇宸毫不留情的打破他掩飾的笑容,注意他不是一天兩天了,這種事情,時間一長總是會漏餡的,他再怎麼裝也是沒有用的。

汐沫收起了那玩世不恭的笑容,輕咳了一聲,無比嚴肅的看着夜宇宸,“可能是上次吧,帝陵軒弄了一個什麼蟲子,進了我的體內,從那以後,就一直不舒服。”

“芷波不是用自己的血給你解蠱了嗎?”夜宇宸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個事情遺留下來的病根。

汐沫輕輕搖頭,“我一直沒說,芷波的血,似乎對帝陵軒的蠱沒有太大的作用,我飲下那血之後,確實把濁血吐了出來,可是很快就發現,那應該消失的東西,卻在我的小腹,迅速的長大,只是這東西,不像是我們之情經歷的那些,它只是生長這,並沒有啃食我的內臟。我還以爲,沒什麼大礙呢,所以才一直隱忍不說。”

夜宇宸見汐沫說的雲淡風輕,可是心裡明白,是這段時間大家遇到的事情太多,根本無暇顧及到他,他也是不想讓大家爲他擔心罷了。

蠱蟲的厲害,他嘗試過,自然也是理解那份痛苦的,“我們趕緊找到柏小妍,也許她有辦法。”

柏小妍是學醫的,又曾經研究蠱毒,更是成功過的救過一些人,找她,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只是在找到小妍之前,還是要麻煩兄弟你,幫我保密,芷波最近的狀態不是很好,你還是要多關心她的。”汐沫語重心長的拍着夜宇宸的胸膛。

夜宇宸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直接拍掉了自己肩膀上的爪子,他關心芷波,還用得着外人提醒!

“芷波。”夜宇宸見趙芷波一身素裙,纖瘦的肩膀幾乎撐不起那衣服,心中更是即心疼她,又對自己的無能爲力自責。

趙芷波努力的擠出笑容,裝作輕鬆的樣子,走到夜宇宸的身邊,挽上了他的胳膊,“恩。我換好衣服了,你不知道,洗個澡啊,得搓掉了兩斤的污穢!渾身都是輕鬆的。”

夜宇宸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髮,“舒服就好。”

“恩。”趙芷波笑着點頭,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笑起來眼睛如同新月,彎彎的,看着人的也跟着心情大好。

看到趙芷波的笑容,雲秋下意識的看向了身邊的汐沫,他們都不知道,聖女的日子,所剩不多了吧。

汐沫看向雲秋紅紅的眼眶,又看向趙芷波幸福的依偎在夜宇宸身邊,伸手摸出了自己的手帕,遞給了雲秋。

雲秋錯愕的看着汐沫把手帕遞到了自己的面前,有些呆愣,“汐沫公子你是……”

是什麼意思?

“不是說過嗎?不要叫我公子長公子短的,叫我汐沫。”汐沫見雲秋並沒有伸手接過手帕,便直接拿着手帕爲她拭去眼角的淚水,“怎麼,看到你家聖女和無言族長有情人終成眷屬,你這麼感動啊?”

“我……”雲秋沒想到汐沫會親自爲自己擦淚水,瞬間羞紅了雙頰,從他手中接過了手帕,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撲哧一聲,趙芷波笑出了聲,“我們小云秋還會害羞呢!你啊,就安心的享受你汐沫公子的呵護吧!他啊,最是見不得女子傷心呢!”

“去你的!”汐沫惱羞成怒的擡起腳就要往趙芷波身上踹,有這麼揭人短的嘛!可是有夜宇宸在,他又怎麼會碰到趙芷波的一片衣裙。

汐沫瞪了幸災樂禍的趙芷波一眼,便扭過頭繼續對着雲秋尷尬的笑了笑,毀在自己人手裡了啊!唉,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看着汐沫無奈的搖頭,趙芷波憋笑,拉着夜宇宸輕輕離開。

汐沫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曾經對所有女人都是那麼溫柔,調戲起來小姑娘也是得心應手,可是面對雲秋,卻忽然間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汐沫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趕緊轉身想要求救趙芷波,卻發現趙芷波早已經不見身影!該死的趙芷波還拉着夜宇宸溜了,連個幫自己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呃……雲秋,我們去找芷波吧,修整好了,我們就上路吧。”汐沫尷尬了許久,終於想到了這麼一個理由打破尷尬。

“好。”雲秋點頭,不知道汐沫今天的怎麼會這麼怪怪的。

二人找到趙芷波和夜宇宸的時候,見他們正依偎着坐在小溪邊,落英繽紛,夕陽西下,他們兩個人的身影,靜謐,和諧,看他們相濡以沫的氣氛,兩人相互看了一眼,不忍心去打攪他們。

汐沫眸子中滿是遺憾,雲秋知道趙芷波肚子越來越大,夜宇宸也看得出來,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只是趙芷波不願意說,他們都默契的不提,可是誰都不知道,趙芷波還有多久的日子,但是一個人的肚子裡竟然默默生長着一個東西,還把肚皮越撐越大,看着這情形,每個人的心裡都不太是個滋味。

他們曾經一起長大,相愛相殺,可是現在,隨時都有天人永隔的可能。

汐沫想到這些,一時間心中很不是滋味,默默的轉身離開。

雲秋呆站在原地,很多事情,她看得透徹嗎,卻什麼都不能做,因爲身份的差距。即使汐沫,趙芷波從來沒有把她當成一個下人來看,但是從小她接受的就是帶着奴隸式的訓練,所以很多時候不是她想不想,而是這種奴性已經融入進了她的骨血。

想了想,雲秋尾隨汐沫而去,她也不忍心打破趙芷波和夜宇宸的美好的情愫。

趙芷波聞着他身上的味道,很是滿足,那是屬於他一個人的味道,“夜宇宸,你身上是什麼味道?這麼好聞?”

趙芷波說着,還貪婪的深深的吸了兩口氣息。

夜宇宸苦笑,他哪裡會有什麼多特別的味道,“可能是殺人多了,用了各種各樣的創傷藥,混着各種各樣人的鮮血,成就的味道吧!”

夜宇宸原以爲自己這麼一說,趙芷波一定會生氣的,她是最討厭自己在這樣的環境中,說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的,可是沒想到,趙芷波不但沒有像往常一樣生氣,還更加抱緊了自己!

“夜宇宸,以前是沒有我,所以你承受那麼多的傷害,都是自己默默的,可是現在有我了,你可以把你所有的苦悶都告訴我的,兩個人分擔痛苦,就可以每個人承受一半了,這樣,你就不會那麼累了。”

趙芷波心疼這個總是默默不不言的男人,他隱藏在黑暗中,幫他們解決了多少虎視眈眈的人,卻什麼都不說,哪怕是受了傷,也是自己默默的包紮傷口。

可是,她不能陪他永遠……

“夜宇宸,如果……”趙芷波欲言又止,思忖許久,還是輕聲開口,“如果,我有一天離開了,你會不會很難過?”

夜宇宸聽到這話,整個身體都僵硬了起來,這是他一直都知道,卻一直都不想要面對的文問題,終於,她還是先開口了。

“傻瓜,你不能離開我,你說過要陪我一輩子的。”夜宇宸輕聲的安撫着趙芷波。

聽到這話,趙芷波眼中的落寞更增添了幾分,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她想要他好好的活着,哪怕自己會在不久的將來,就會死去,也希望夜宇宸能夠好好的活下去。

趙芷波本想,等到自己實在撐不住的那一天,就悄悄的離開,不驚動任何人,找一處荒野之地,便默默死去。她不想讓夜宇宸看到自己不好的樣子,不想讓夜宇宸經歷,心愛的人在自己面前漸漸流逝生命,卻束手無策的感覺。

可是夜宇宸這麼一說,她忽然好不忍心,覺得自己好殘忍,怎麼可以爲了自己的私心,就這麼讓他臉自己死都無法得見一面。

“芷波,答應我,你不要走,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真的有你離開我的那一天,我希望你能死在我的懷中,而不是你一個人去一個陌生的地方,讓我聲不見人,死不見屍,那樣我會瘋掉的……”夜宇宸怕她會做傻事,思索再三,還是把自己擔憂的事情,決定防微杜漸。

芷波這樣的情況,如果找到柏小妍,她能有辦法相救是最好,如果在還沒有找到柏小妍之前,趙芷波便香消玉殞,那他希望,他是陪在她身邊的,她生命的最後一刻,夜宇宸希望有自己的陪伴,而不是她孤零零的一個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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