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帶上她,咱們直接去見皇上。”
王曉君這次倒沒做什麼出乎意料的決定。知道秦流素這次在宮裡出現得不尋常,也看到了她在御花園躲躲藏藏的模樣。
“安秦流素,本宮今日就懶得想法子處置你了。在你當時失蹤之後,你在這皇宮裡已經是一個衆所周知的死人了。現在你又活着出現在了這皇宮之中,該當何罪,就讓皇上來定奪吧。”
王曉君還是那副樣子,一如既往。秦流素的話果然還是沒用的。
秦流素只是沉默地看着她,任她發落。知道自己跑不掉的。
秦流素也知道,一旦落到王曉君手裡,她的結果和下場是比落到獨孤翼手裡還要明顯的。
秦流素怕死。可是在這一刻,她卻異常地淡然。也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感到無畏過。
喜兒聽了王曉君的命令,雖然有些感到不解,卻還是照着做了。煞是兇狠地一把抓過秦流素的手臂,拉着她便要去見獨孤翼。
可是恰在此時,王曉君她們 帶着秦流素還未出御花園,便有人攔在了她們的面前。
不是別人,卻是高公公,還帶了和清宮的幾個人。
“高公公?”突然在此見到高公公,王曉君還是頗爲驚訝的,又見他身後還帶了幾個人,顯然這陣勢不同尋常,便好奇地向高公公問了道:
“高公公,這麼晚了,您是有什麼事情嗎?”一與高公公講話,王曉君立馬便換了一種語氣。
除了王曉君自己,此時在一旁沉默着的秦流素是最能明白的。
聽王曉君這樣問,高公公自然也向她回了道:“貴妃娘娘,奴才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來帶安小姐去見皇上的,還請貴妃娘娘把安小姐交給老奴。”
是皇上派高公公來的。聽到高公公如此說,王曉君感到驚訝,同時又滿腦子疑問。獨孤翼爲何會知道秦流素現在這兒的。難道自己剛纔和安秦流素的說的話都已經被聽到了嗎?
那他們現在是要帶安秦流素去幹嗎。王曉君一時都無法猜到。
“貴妃娘娘若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那請讓老奴把人帶走吧。”見王曉君遲疑不決,高公公遂又與她說了道。
王曉君沒得選擇,高公公既然已經來要人了,她也只能把秦流素交給他們帶走。
只是看着他們把秦流素帶走的時候,她只得在心中希望獨孤翼會像自己想像的那樣給秦流素該有的處置。
也當然希望不是死刑。秦流素要是死了,一切反倒沒意思。
秦流素不死,她王曉君纔有機會慢慢折磨她。
秦流素被高公公等人帶走以後,也並未出乎她的意料。
被帶了去沐浴更衣過後,她便又被送回了獨孤翼的寢宮。等待她的便是爲獨孤翼侍寢了。
這樣的結果相對於落在王曉君手中的好處便是,她不用太快地死去。雖然她並不知道,王曉君也並沒有打算讓她過快得死去。
但是秦流素卻並沒有因此而感到開心。她全然還沉浸在剛纔的情緒當中。更多的是無奈。
說了那麼多,也挺王曉君說了那麼多。她似乎還是無法明白,王曉君爲何會變成現在這樣。
難道自己的出現真的是個錯嗎。王曉君所謂的一生的幸福真的是毀在她安秦流素手上的嗎。秦流素此時又混沌了。
她想不明白。她現在滿心裡最想念的,還是安文昭。
她是安文昭的唯一,安文昭也是她的唯一。他們兄妹二人之間有太多的東西,已經不是能用言語來表達的了。 外面夜已深。空曠的寢宮裡只有秦流素一個人,看着臺上那搖曳着的燭光。她的心也已經沒有照片那樣起伏不定了。
她也沒想過爲何這麼晚了獨孤翼還沒就寢。
想着接下來等待她的侍寢這件事,她也只有無奈。
獨孤翼也終於來了。看着坐在牀邊的秦流素。秦流素的神情是他從未見過的失落。
她的面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也沒有血色。
更沒有了白日裡獨孤翼見到的那副搞怪而又可愛的模樣。
秦流素也看見獨孤翼了。看着往自己這邊走來。
獨孤翼好似什麼都知道一樣。見到秦流素這幅神情的他一點也沒有感到驚訝。
只是秦流素不知道,王曉君也不知道,獨孤翼確實什麼都知道了。
她們不知道,除了高公公,獨孤翼也聽到了她們二人之間所說的話。
在聽到她們二人之間的對話時,在知道這些令自己吃驚的“秘密”之後。
除了對王曉君另一副面孔的以外,除了心中莫名地吃醋,獨孤翼最強烈的感受,便是對她們二人口中所說的這個“安文昭”的好奇之心了。
這到底是怎樣一個男子,能讓王曉君喜歡得發瘋,能讓安秦流素如此放不下。
尤其是秦流素。獨孤翼也從未見過今天這樣的秦流素。
與之前相比,除了那個像小孩子一樣天真的秦流素,今日這個與衆不同的秦流素卻又讓他另生了一份好感。
與此同時,在發現秦流素如此堅定地喜歡着別的男子的時候,獨孤翼的心裡,又一種莫名的情感油然而生。
“給寡人侍寢就這麼讓你不開心嗎。”獨孤翼終於開口說話了。
這話秦流素該如何回他。
她難道要告訴獨孤翼她的心裡早已經有了喜歡人嗎。可她的身份擺在那兒。她是雲妃,這是她始終摘不掉的頭銜。不管是死是活,她都是獨孤翼的人。
要是讓獨孤翼知道了安文昭,恐怕會牽連他。
獨孤翼是皇上。他說一不二,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誰都不敢對皇上說一個“不”字。
“皇上,那我要是說我不願意,你會放我走嗎。”秦流素也終於向獨孤翼開口了。既然獨孤翼那樣問她,她也該這樣問回去。
“你很想回家嗎。”
“當然。”
“那你就想想吧。”獨孤翼的話總是這樣無情。
無情到秦流素每次一聽都有殺了他的衝動。但這只是衝動。因爲她知道,她根本沒有能力殺了獨孤翼。
所以儘管有再多的情緒,再多的委屈,她也只能埋在心裡。
“你做事從來都不考慮別人的感受嗎。就因爲你是皇上。”明知道這是顯而易見的,明知道這樣問會得罪獨孤翼。秦流素還是冷着張臉,用自己最嚴肅的神情,像獨孤翼問了這句話。
一次又一次地挑戰着獨孤翼的權威。
“這不是明擺着的嗎。”獨孤翼隨即也回了秦流素道。轉而便坐下身來,坐在了秦流素身旁,未給秦流素半刻反應的機會,直接強勢地一把摟過她,往她的脣上覆上了一個吻。
這一個吻來得太過突然。秦流素猝不及防,還未等她推開獨孤翼的時刻,獨孤翼便又放開了她,與她說了道:
“寡人是皇上,寡人做什麼事情都無需考慮別人的感受。因爲從來都沒有人敢反對寡人。”
“那我只能說你不配當這個皇上。”獨孤翼再一次靠近秦流素的時候被她一把推開了。她的心跳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加快了,撲通撲通地幾乎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情急之下,她只得拔下頭上的細簪,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威脅獨孤翼別再靠近她。“我安秦流素寧可死也不會讓你碰我。”
這是她最無助的做法。就算她鬥不過獨孤翼,她也不能失身於此。就算是死,她也不能讓獨孤翼得逞。
見秦流素這般,獨孤翼倒也沒有再逼她。只是他接下來說的話,又讓秦流素再一次站在了難以抉擇的分叉口。
“那如果寡人同意放你回家呢。”
“你說什麼……”獨孤翼的這話再一次讓秦流素看到了希望。雖然她知道獨孤翼總是戲言。可在此刻聽到獨孤翼說的這句話時,她更希望這是真的。
“寡人的話就說到這裡。”
邊回了秦流素的話,獨孤翼的臉上又出現了似笑非笑的神情。他再一次拉過秦流素的手,將她拉近到自己跟前,溫熱的脣湊到了她的耳邊,與她說了道:
“只要你把寡人伺候好了,寡人開心了就放你回家。而且,寡人還會派人護送你回去。”
秦流素一聽,獨孤翼這回倒像是認真的。他是皇上,只要滿足了他,他扣着自己也沒有意義。
如果必須如此。那她爲了自由,爲了能和安文昭在一起,就算是答應了獨孤翼又何妨。
“你沒有騙我?”
“當然,像你說的,君無戲言。”說罷這句話,獨孤翼的脣又從秦流素的耳邊轉移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她那對明眸,對着她的脣吻了上去。
秦流素選擇了沉默。她沒再推開獨孤翼。爲了她,也爲了安文昭,她不得不這樣選擇。不能守住她最想守住的,不能留給自己最愛的人。就當她自私吧。只要她以後能和安文昭在一起。
從獨孤翼的口中蔓延到她的臉上的熱氣讓她感到極度地不適應。她閉上了雙眼,腦子裡全都是安文昭。她也多希望,現在親吻着她的是安文昭而不是獨孤翼。
吻過了她的脣,獨孤翼又親吻到了她的脖子。火辣辣的熱感再一次蔓延到了她的全身。可另一邊,心裡卻又是千萬根針在扎一樣的痛。
淚水順着她的臉頰流了下來。她感覺自己快招架不住了,睜開雙眼,猛地一使勁,推開了面前的獨孤翼。
“你殺了我吧,我求你了,你殺了我吧。”
獨孤翼坐在牀頭,看着秦流素現在的模樣。一句話也沒說,站起身來便走了。
她還是做不到。每次想起來很簡單的事,做起來就是那麼難。她也知道後果會是怎樣了。
或許,她會比死還難看。
第二日,秦流素便被封了妃。還是那個雲妃,還是回到了那個鍾粹宮。
這都是獨孤翼的命令。既然秦流素沒有達到獨孤翼的要求,那她自然也別想回去了。
也正是再決定留下秦流素的那一刻,獨孤翼知道,從此以後,他可能再也不會放開秦流素了。
當初那個死了的雲妃就這麼突然出現了。那空了許久的鐘粹宮就這麼突然又有了人。
沒有人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道秦流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她們只知道,秦流素一出現,她們在後宮之中便又多了一個敵人。
與此同時,對秦流素來說,她將要面對的,是更多的非議,更多的嘲諷。
整個後宮的人都知道了雲妃回來了的消息。有人認爲她是去哪兒回來了。有人也很是神奇地相信秦流素是死而復生了。
也有人覺得一個死了的人突然出現是件很晦氣的事。不免有藉此造謠生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