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憐提到死去的小玉時,秦流素的心輕輕地顫抖了一下。在她的內心深處又何曾忘記過自己剛來張府時小玉曾經給她的溫暖。想到小玉的死,不由地鼻頭一陣酸楚,淚水順着臉頰滑落下來。
“秦姑娘,你一定要救小青,三少爺現在只會聽你的,只要三少爺同意給小青一個交待,夫人和老爺一定不會說什麼的。”小憐感恩戴德地向秦流素磕着頭說道。
晚上的時候,三少爺來別院看望秦流素。小青在小廚房裡忙碌着,秦流素望着三少爺張嗣宗突然覺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猶豫了片刻,秦流素開口說道:“你應該和小青好好聊一聊,有些事情,你既然做了,就要負責任。”
秦流素說完這些就離開了,回到房間躺在牀上,她把臉埋在被子裡,希望今天發生的事情都能像夢一樣。醒來後就回到最初的狀態。
可是她卻怎麼也睡不着,原以爲自己的心不會痛,不會有一點在意,可是剛剛她給三少爺說關於小青的事情時,明明只是簡單的幾句話,可她卻有心痛的感覺。
難道她會在意三少爺嗎?肯定不會吧,她只是覺得彆扭,不知道如何開口罷了,秦流素在心裡安慰着自己。
現在三少爺張嗣宗會在廚房裡給小青說什麼呢?帶着這樣的好奇心,秦流素竟然輕輕的走出了房間。
別院的廚房門外,小青站在那裡,好像在哭泣,只聽到三少爺強壓着聲音說:“爲什麼要把這些事情告訴流素?爲什麼不提前告訴我一聲。”聽他的聲音好像很憤怒。
“三少爺,求你了,不要趕我走,不要殺了我的孩子。”小青抓住三少爺的衣服跪在地上哀求。
秦流素知道偷聽別人講話是很不禮貌的,可是當聽到小青說這樣的話時,又看到小青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時,秦流素的腦海裡一下子跳轉出了另外一個畫面。
也是這樣的夜色,月光輕淡,當時的小玉也曾經這般求過三少爺張嗣宗,可是結果呢,遠處站着的那個男人依然不爲所動,才逼得小玉跳井。
每每想起小玉,秦流素都會特別的恨三少爺張嗣宗。如今這樣的事情又一次上演,她一定要阻止。
“小青,你快起來。”秦流素走過去拉起跪在地上的小青。看到突然出現的秦流素,三少爺先是一愣,然後神情一下子變得慌亂和緊張。
“流素,你怎麼來了。剛不是說好讓我自己處理的嗎?你都聽到了?”三少爺張嗣宗緊張地問。
“是的,我都聽到了,我只是好奇你的處理方式。所以我來看看。”這樣的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秦流素就後悔了。
“流素,如果你覺得這樣做你不開心的話,你說怎麼辦都可以。”眼前的男人心裡有一絲竊喜,他發覺秦流素竟然會有點兒在意他。
“讓小青就這樣先住在別院吧,等她生了孩子再做打算。”秦流素嘴上說着,可是心裡還是有點彆扭和一種無法言語的落寞。
夜,靜的讓人彷彿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幾隻夜貓在寂靜的夜裡叫着,像嬰兒在哭泣。三少爺張嗣宗走到呆若木雞的秦流素面前給了她一個溫暖的懷抱。
偏房裡,小青躺在牀上,心裡對秦流素充滿了感激。想到自己可以在這別院裡生下她和三少爺張嗣宗的孩子,開心的笑了。
睡房裡秦流素依然面無表情地坐在牀邊,三少爺張嗣宗也坐在一旁陪着她。突然秦流素說道:“你走吧,我要睡了。”
“流素,你在生我的氣對嗎?你睡吧,我就一直在這裡守着你。”三少爺低着頭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般,不敢直視秦流素的眼睛。
秦流素躺到牀上,閉上了雙眼,最近發生的事情好多,她真的好累啊,身爲別人的小妾,卻還要幫着別人處理這樣的事情,天知道她該有多煩。
沒過多久,秦流素就睡着了。三少爺張嗣宗望着牀上的秦流素,發現她深鎖的眉頭,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心疼。他拉開錦被,小心翼翼地躺在她的旁邊。
天氣開始轉熱,這讓懷有身孕的三少奶奶王碧蓮也變得煩燥起來,近來三少爺張嗣宗會經常的來夫人這裡。雖然王碧蓮知道這一切都是婆婆授意的,但是心裡也有些許的安慰。
身爲張府三少爺張嗣宗的妻子,王碧蓮徒有一個三少奶奶的虛名,這些王碧蓮心裡比誰都清楚,自從三少爺張嗣宗納了秦流素爲妾室之後,她和三少爺之間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最近怎麼沒見到小青呢?”王碧蓮問道。聽到她這麼問小憐一陣緊張。可是又不得不回答,礙於三少爺在場,小憐覺得還是讓三少爺來回答這個問題最爲合適,小憐把目光投向了三少爺。
“流素最近身體不適,小青就不過來這邊了,書房離別院又不遠。我就不需要丫鬟隨時跟着了。”三少爺稍顯尷尬地說着。
“那趕緊請個大夫瞧瞧。”夫人於清婉一邊說一邊頗有深意地笑了笑,對兒子最近的表現也很是滿意。
自從兒子納了小妾之後,也對三少奶奶王碧蓮偶爾的噓寒問暖,這樣就夠了,畢竟家和萬事興嘛,她也不想在老爺和其他夫人那裡丟了面子。
飯後小憐陪着王碧蓮到外面走走,本來三少爺也要陪着的。可是夫人於清婉叫住了他,說是有事情要跟他說。
“嗣宗,那位秦姑娘是不是也有喜了?”夫人於清婉開心地問着兒子。聽到母親這麼問,張嗣宗決定還是先把小青懷孕的事情知會母親一聲。
“娘,都是兒子不好,懷孕的不是流素,是小青。”三少爺如實說道。
“嗣宗,你已經考中進士,過不了多入當今皇上就會召你入宮,不管怎麼說封個一官半職肯定不是問題。如今你怎麼能又幹出這樣的事情。真是氣死我了。”夫人於清婉生氣地說。
“現在爹還不知道,碧蓮也不知情,只有流素知道。我和流素商議決定先讓小青住在別院。”三少爺說。
“這事千萬不能讓你爹知道,也不能讓碧蓮知道,一定要等碧蓮生下孩子再說,至於那個丫鬟小青到時候等她生了孩子,就趕她出府。若是你爹問起就說是她勾引你的。”
“知道了,一切單憑母親作主。”
“還有讓小青呆在別院一直到生產都不可以出別院,免得再生事端。”於清婉接着說道。爲了兒子這一次她也狠了起來。
張府裡,三少奶奶葉靈惜的住處安靜極了,葉靈惜讓丫鬟翠兒守在房門外,最近她配製了一種香料,不但可以把老爺迷得神魂顛倒,若是在其中加上麝香不僅可以香味持久,還可以讓懷孕的婦人流產。
葉靈惜一邊拿着自己手裡的白色小瓷瓶,一邊小心的嗅了嗅。然後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那個看似精緻的小瓷瓶裡裝的就是殺人於無形的毒藥。
“翠兒,你進來一下。”葉靈惜一邊輕拂耳邊的髮絲一邊嫵媚地說着;“快去請二夫人來我這裡,我有要事與她相商。”
“是的,夫人。”翠兒回着,轉身退了出去。
二夫人姚舒雲和大少奶奶正在房間裡逗弄着奶孃懷中的小寶寶,如今的小寶寶已經可以咿咿呀呀地學語。
“二夫人,三夫人請你過去呢。”小翠說道。
“好的,你先回去,我一會就過去。”姚舒雲對着小翠說道。
“新柔,你和奶孃先抱小少爺回去。”姚舒雲接着轉身對自己的兒媳婦還有奶孃說着,還不忘在奶孃懷中的寶寶臉上親一下。
二夫人姚舒雲和丫鬟萍兒一起朝三夫人葉靈惜的住處走着。一路上姚舒雲都在想,如今三少奶奶在夫人於清婉那裡保護的那麼好,想下手也沒機會啊,難道這葉靈惜已經想到了別的好辦法。
正想的出神,已經到了三夫人葉靈惜的門口。
“二夫人,你請進。”翠兒說。像往常一樣兩個丫鬟站在門外,屋內的姚舒雲和葉靈惜在房間裡策劃着她們的陰謀。
“舒雲姐姐,你聽說了嗎?小青好像懷孕了。”三夫人葉靈惜神秘地說。
“怎麼可能,我怎麼什麼都沒聽說,小青和小憐從來到張府可是一直服侍三少爺的,要是三少爺真有那個意思,早懷孕了。”二夫人姚舒雲不太相信地說。
“我也不是太確定,可以讓我們的丫鬟萍兒和翠兒去別院探探口風。”葉靈惜出着主意。
“三少爺納的那個妾室的確是個的美人,納妾的那晚我們可都看到了,連老爺看到她眼睛都直了,現在我都還記得老爺看她時的樣子。”二夫人姚舒雲說着。
“舒雲姐姐,你就別整天想這些沒用的,還是想想該怎麼對付夫人於清婉吧。”葉靈惜一邊說一邊不開心地轉過頭去,她纔不想聽二夫人姚舒雲在她面前說起這個。
畢竟很多時候老爺都在葉靈惜這裡,女人有時候妒忌起來,也是很可怕的。現在聽姚舒雲說這些葉靈惜只會覺得頭痛。
“那個秦流素自從住進別院,我們都沒怎麼見到過她,想必也是一個性格冷清之人,貿然讓丫鬟去打攪好像也不太符合常理。看來,如今只有這個辦法了。”葉靈惜一邊說一邊露出了笑容。
“翠兒,萍兒,你們兩個進來一下。”葉靈惜對着門外叫喊。
“妹妹可是有主意了?”二夫人姚舒雲問道。對於這個古靈精怪、蛇蠍心腸的三夫人葉靈惜姚舒雲從來都是拋出問題,然後讓葉靈惜來當軍師。
“那當然了,姐姐難道不相信我嗎?我什麼時候失過手。”三夫人葉靈惜說道。
“既然是去探聽消息,肯定也要有個簡單的拜訪纔好,備些禮物總會好一些。”二夫人姚舒雲說道。
“姐姐說的是,府裡都知道三少爺寵愛那個小妾秦流素,老爺和夫人也並不十分的討厭她,想來她應該也什麼都不缺,初次拜訪,太貴重的禮物她肯定不會收,不如就把這個送給她吧”三夫人葉靈惜一邊說一邊隨手拿起了一個精緻的盒子。
“妹妹送的是什麼東西,不會是毒藥吧?”二夫人姚舒雲緊張地問。
“怎麼可能,這只是一味香料,可以做成香囊佩戴在身上,也可以用於閨房之樂。”三夫人葉靈惜說道。
“你們把這個送去給別院裡住着的秦姑娘,順便再看看小青,觀察下小青的肚子,看她是否懷孕。”二夫人姚舒雲對丫鬟萍兒和翠兒吩咐着。
別院裡,秦流素正在擺弄着花草,忽然聽到有人敲門,她的神情一下子緊張了起來。秦流素連忙起身向偏房走去。
“小青,有人來了,你先去廚房裡。我去開門。”秦流素看着小青走進廚房,這才慢吞吞地去開門。
門外的敲門聲一直持續着。秦流素打開門看到兩個丫鬟,一個是府裡二夫人房裡的萍兒,一個是三夫人房裡的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