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小憐淡然地坐在那裡,偶爾附合兩句,應付着三夫人葉靈惜和二夫人姚舒雲,心裡卻巴不得這兩個人趕緊離開,她也好睡會午覺。
三夫人葉靈惜覺得這樣一直繞圈子也不是那麼回事啊,還是找個話題直接切入今天要談論的主題纔是。
三夫人葉靈惜猶豫了許久終於開口了,她說:“小憐妹妹,你可知昨晚老爺去了誰房裡?”三夫人葉靈惜這話一出,四夫人小憐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早上到現在自己房裡的丫鬟杏兒也沒有說起過此事,看來昨晚老爺有可能去了三夫人葉靈惜的房裡,要不然三夫人怎麼可能這麼問自己,小憐疑惑地想着。
“靈惜姐姐,妹妹我實在不知,還請姐姐明示。”四夫人小憐一邊說一邊在心裡暗暗的揣測着,而此時二夫人姚舒雲卻很認真地在聽,看來二夫人也急於知道老爺昨晚去了哪裡。
“昨晚老爺去了夫人房裡,我也是今天早上聽房裡的丫鬟翠兒說的。”三夫人葉靈惜笑着說,可是說話的語氣卻有種酸酸的味道。
二夫人姚舒雲聽到老爺昨晚在她房裡用了飯,竟然去夫人於清婉的房裡,心裡雖然也有點不舒服,可是想來既是去了夫人處,自己心裡也沒有什麼不服的,便沉默不語。
“靈惜姐姐怎麼突然給妹妹說這些,老爺去了誰房裡,那當然也是老爺的自由,豈是妹妹能左右的。”四夫人小憐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多少有些吃味。
三夫人葉靈惜一雙美目在四夫人小憐的臉上流轉着,雖然不動聲色,可是對於四夫人小憐的神色都看在眼裡,自然也知道四夫人小憐此刻是在假裝不在意。
“那夫人昨晚可有給小憐妹妹送來滋補的湯藥?怕是老爺昨晚沒來妹妹房裡,夫人並未曾讓她房裡的丫鬟過來送藥吧?”三夫人葉靈惜笑着說道。
聽到三夫人葉靈惜這麼說,四夫人小憐才意識到昨晚夫人於清婉確實是沒有讓自己房裡的丫鬟雨兒過來給自己送藥。一時間竟然在心裡說不出的吃驚。
“妹妹我實在是不懂靈惜姐姐的意思,興許是夫人忘記了呢?”四夫人小憐雖然對此也有懷疑,可是此刻她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小憐妹妹既然深得老爺寵愛,自然也是聰明人,這些日子小憐妹妹一定也是在想着趕快懷上老爺的骨肉,他日有了身孕,也好在這府中站穩腳跟。”三夫人葉靈惜笑着開口說道。
四夫人小憐有點驚訝地看着三夫人葉靈惜,沒想到三夫人葉靈惜竟然能把自己的心思猜測的這麼準,一時間只能尷尬地笑笑,稍作掩飾。
而一旁的二夫人姚舒去此刻卻開口說道:“靈惜妹妹啊,小憐妹妹不管是有沒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在這府中,有些事情還是要加以防備纔是,畢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對於面前二夫人姚舒雲和三夫人葉靈惜此刻說的話,四夫人小憐只感覺雲裡霧裡,可是表面上卻是裝作一副平靜的樣子,淡淡地朝着二夫人姚舒雲和三夫人葉靈惜微笑着。
看到四夫人小憐這樣三夫人葉靈惜心裡說不出的着急,她和二夫人姚舒雲已經把話說的這般的明白,難不成四夫人小憐還沒有聽懂不成,要不就是聽是聽懂了在她們面前裝不懂。
“小憐妹妹,我和你舒雲姐姐給你說了這麼多,你可是聽明白了?”三夫人葉靈惜狐疑地問着面前的四夫人小憐。
“靈惜姐姐的意思是難道夫人想要害我不成?可是當初也是夫人把我許給了老爺,讓我作了老爺的四夫人,我想夫人應該不會這樣吧?”四夫人小憐疑惑地問着三夫人葉靈惜。
“姐姐我也只是猜測,你看如今你嫁給老爺也有兩個多月了,若是不是你身體有恙,得了老爺那麼多的寵愛,又怎麼可能到現在還遲遲沒有身孕?”三夫人葉靈惜笑着反問道。 “是啊,小憐妹妹,老爺如今也是老當益壯之時,若是妹妹服侍了老爺這麼久,還沒有身孕,妹妹也該仔細想想原因纔是。”二夫人姚舒雲趕緊接上三夫人葉靈惜的話說道。
聽到二夫人姚舒雲和三夫人葉靈惜這麼說,四夫人小憐此刻也在心裡產生了懷疑,難道夫人於清婉每次給自己送的那些滋補的湯藥真的是爲了阻止自己懷上老爺的孩子。
若真的是這樣,那夫人於清婉她也太狠毒了,自己如今在這府中本就無依無靠,之前情如姐妹的小青被趕出府,如今也只有別院裡的秦流素平時可以和自己說說心裡話。
夫人於清婉這麼做,不就是在利用自己,想到歲月易逝,容顏易老,而自己竟然在背後被夫人於清婉這樣的算計,小憐的心中覺得說不出的疼痛。
“小憐妹妹,以後還是要多長個心眼兒纔是,畢竟許多事情都沒有你看到的那般好,別看平日裡我和二夫人對你說話苛刻,可是我們卻沒有想過害你啊。”三夫人葉靈惜笑着說。
二夫人姚舒雲看到四夫人小憐痛苦的表情,一時間竟也在心裡爲她感到難過,畢竟如今大少奶奶也懷了身孕,許多事情二夫人姚舒雲也漸漸看的淡了。
“小憐妹妹,這時辰也不早了,我和二夫人就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吧,我們等着你的好消息哦。”三夫人葉靈惜笑着說完這一切便拉着二夫人姚舒雲匆匆離開了四夫人小憐的住處。
二夫人姚舒雲和三夫人葉靈惜走後,門外的丫鬟杏兒便趕緊走了進來,此刻的四夫人小憐呆呆地坐在房間裡,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陰霾。
“四夫人,你沒事吧?”四夫人房裡的丫鬟杏兒開口問道。可是四夫人小憐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什麼也沒有說。
過了許久,四夫人小憐才擡起頭望向杏兒:“你一定也是夫人派來監視我的對不對?你也和雨兒一樣都是夫人安排到我這裡的人,你們都想看我的笑話對不對?”
四夫人小憐一邊說一站起來抓住丫鬟杏兒的衣服大聲說着,杏兒被四夫人小憐這般的拉扯,一時間害怕極了。
“四夫人,杏兒沒有,杏兒對你忠心耿耿,又怎麼可能會害你呢。”杏兒大聲地說,四夫人小憐鬆開房裡的丫鬟杏兒,然後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原本以爲自己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懷上老爺的孩子,在這府中也算是有了依靠,沒想到自己不但要處處受制於夫人於清婉,而且夫人於清婉竟然不顧主僕的情分算計自己。
原本以爲夫人於清婉每日安排房裡的丫鬟雨兒給她送上滋補的湯藥,是爲了她的身體,如今看來這一切都是多麼的可笑,自己竟然還在心裡好心的感激她。
原來夫人做的這一切都是早有準備,只是讓她和三夫人葉靈惜抗衡,而夫人於清婉壓根兒就不想讓她懷上老爺的孩子。
若真是這麼長久下去,自己一年一年的老去,時間久了,沒有老爺的寵愛,她在這府中的下場還不如現在的二夫人姚舒雲。
人家二夫人姚舒雲雖然大少爺去隨軍,可是人家好歹還有大少奶奶陪着,如今大少奶奶羅新柔都有了身孕,而自己伺候了老爺那麼久肚子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夫人於清婉搞得鬼,表面上她總是裝出一副清冷孤傲的樣子,可是背地裡害起人來卻也是這般的狠辣。
枉顧自己平日裡還對她那麼的畢恭畢敬,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對自己,或許在她把自己許給老爺的那一刻就已經有了這樣的心思。
若是自己真的生下老爺的孩子,那對於她夫人於清婉也一定是一個不小的威脅,畢竟老爺現在老當益壯,
要是來日自己生下孩子,老爺一定會加倍的寵愛她的,畢竟自己現在還年輕,有的是時間和精力去討好和應付老爺。
四夫人小憐哭了許久,纔在丫鬟杏兒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這一刻,四夫人小憐的眼神充滿着說不出的凌厲和怨恨。
“杏兒,剛纔我沒有傷着你吧,實在是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誤會了你。”四夫人小憐轉過身握住了丫鬟杏兒的手,一臉的擔憂和歉意。
“四夫人,杏兒剛站在門外都聽到了,你在這府中活得真是太苦了,以後杏兒一定會好好伺候你的。”丫鬟杏兒一邊哭一邊向四夫人小憐表着忠心。
“快別哭了,你陪我去別院流素姑娘那裡走一趟吧。”四夫人小憐拿着手中的帕子幫丫鬟杏兒一邊擦着眼淚一邊說道。
沒多久四夫人小憐便和自己的丫鬟杏兒來到別院,叩開院門,張媽熱情地把四夫人小憐和丫鬟杏兒請進了院子。
秦流素此刻正在前廳裡繡花,這些日子在這別院裡閒來無聊,張媽便找了些漂亮的絲線,讓流素姑娘好好學學繡花,因爲秦流素的繡功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就這樣,閒來無事的秦流素便在張媽多次的嘮叨之後,拿起了繡花針,有模有樣地繡起來。可是拿着這小小的繡花針還是覺得彆扭。
四夫人小憐看到秦流素這樣便走上前開口說道:“流素姑娘如此美麗聰慧之人,拿起這繡花針來看起來可真是要多彆扭有多彆扭,知道的人以爲你是在繡花,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在這裡自殘呢。”
四夫人小憐一邊笑一邊走上前心疼地拉起了秦流素的手,只見她的手上已經被繡花針紮了好多下,而且有的地方正流着血呢。
“若我是男子,就算你不會繡花,即便只是這麼坐着,什麼也不做,我也是甘之如飴,更何況流素姑娘不僅人美如仙,而且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何必還要受這樣的罪。“四夫人小憐一邊拿着帕子擦着秦流素手上的血一邊認真地說。
“早就聽張媽說四夫人繡功很好,不如今天就讓流素開開眼界如何?”流素姑娘笑着說道,看到她笑得如此燦爛,四夫人小憐和丫鬟杏兒一時間感覺如沐春風般溫暖。
“那我可就顯醜了。”四夫人小憐自信滿滿地拿起桌子上的一塊絲娟,然後認真地繡起來,秦流素看着那小小的繡花針在四夫人小憐的手裡拿捏的如此輕巧,不禁說不出的羨慕。
沒一會功夫,絲娟上的杜鵑花便繡好了,在那塊絲絹上開得栩栩如生。旁邊的丫鬟和張媽也忍不住拍手叫好。
“四夫人繡的這塊絲絹可以做塊現成的帕子了,看着確實是不錯,四夫人可真是心靈手巧之人,怪不得深得老爺的寵愛呢。”秦流素笑着說。
一時間別院裡好生的熱鬧,四夫人和流素在院子裡跑來跑去,雖然她們兩人在這府中的身份不同,可是卻有着如此深厚的友誼。
秦流素美麗而脫俗,在別院裡活的灑脫極了,而四夫人小憐雖是老爺的四姨太,卻也有她自己的驕傲,再加上年紀相仿,倒也算是難得的知己。
張媽和丫鬟杏兒,看到兩人在院子裡追逐嬉戲,一時間也無不感嘆這歲月靜好,只希望這一刻永遠的停留,只希望在這府中的日子每天都可以這般的開心舒暢。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有的話就告訴我,我也好幫你出出主意。”秦流素停下來,望着四夫人小憐開口問道。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我如今在這府中恐怕只有你和杏兒可以相信了,你應該沒忘記我前些日子說的想盡快懷上老爺的孩子?”四夫人小憐輕聲地說,言語中充滿了憂傷。
“當然記得,難道四夫人現在又不想了,還是你身體有恙?”秦流素擔憂地問着四夫人小憐,心裡也是充滿了疑惑。
“夫人每次在老爺歇在我房裡時,都會讓刀她房裡的丫鬟雨兒給我送去滋補的湯藥,開始我也有所懷疑,只是我從來沒有想過夫人竟然是一直防着我。”四夫人小憐難過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