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帶着銀袋高高興興的回到了谷峰村,在這孫大伯的家門口放放了牛來,進門就道了聲喜來。
這孫大伯有些不明所以,“牛大,這喜從何來?”
牛大喝了口水,擦了擦嘴巴,拿出了銀袋子,這才繼續解釋着:“今日去了那縣衙看了秦姑子,縣太爺給了我些錢財讓我交付於你,說是這秦姑子的錢財,我也見到了姑子,確實是如此,如今,秦姑子也算是吃着公家飯的人來,你說,我可不得道聲喜來!”
孫大伯連連說了好幾個好字,拿着銀袋子喜極而泣。
“老伯我這輩子也未曾見過如此多的錢財,這流素丫頭也真的是我們家的福星啊!”
孫大伯激動的跑到了孫大娘的牀頭說着話來,孫大娘還是有些鬱鬱寡歡的,想開,也是自己的女兒重要。
牛大自孫大伯家回到了自己家中,牛妞紡着紗布,兩個孩子又是在這裡坐着篾片來,牛大心中一陣酸楚流過。
“過來,你們過來。”
牛大摟着還是小的弟弟妹妹,對着牛妞說着:“你們放心,哥哥就是砸鍋賣鐵,也是要讓你們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來。”
秦流素回到了這府中,凌慕寒早早的就等在了前廳。
“今日你怎的回來比這主薄遲了些來。”
秦流素自然是知道此處是凌慕寒的地盤,要着伏低做小,又想起了牛大手中的銀袋,於是很是老實的說着話來。
“今日是去瞧了那牛大,說是老爺給了不少的錢財,我們原本不是說好的嘛,我助你破案,你幫孫婷洗脫冤屈。”
凌慕寒搖了搖扇子,“怎的,是不滿意我這錢財?”
“到也不是,只是怕你不在幫着我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這姑子莫要看不起人來。”
秦流素笑嘻嘻的,原本讓着有些煩躁的凌慕寒也安靜了下來,兩人欣賞着湖中的錦鯉游來游去的,好不熱鬧。
差不多到了這晚上了,突然狂風大作,連續三年乾旱的白城,終於下起了暴雨來,街上到處都是歡呼鼓舞的人羣,頂着漂泊大雨翩翩起舞,秦流素站在廊橋上,看着密集如絲的雨點打落下來,又感受着狂風的咆哮,差點把這個沒有幾兩肉的秦流素刮下水中,幸好,凌慕寒及時趕到,頂着天氣的怒火,拖了秦流素回去。
一進屋子,兩個人的衣服都是溼透了,不停的往下滴着水珠來。
“你快快的換着衣服來。”
凌慕寒盯着秦流素的胸前,臉上出現了可疑的紅暈。
秦流素心下了然,大罵一聲流氓,躲到了屏風後面,換起了衣服來。
並不是秦流素是個浪蕩之人,這外面陰風陣陣,暴雨不停沖刷着,若是跑了出去,不多時,也是要被這雨點給打回來的。
秦流素隔着屏風快快的換起了衣服,一方面聽着外面的電閃雷凌的聲音有些害怕,另一方面又是擔心這凌慕寒偷看。
雖說這秦流素快快的搞好了衣服,可是這凌慕寒渾身還是溼透的,若是再這樣下去,得了風寒可是不得了的。
秦流素從櫃子裡拿出了幾件衣服,“你的衣服溼透了,不如先穿上我的衣服,雖然小了許多,但是總不至於患了風寒的好。”凌慕寒倒也沒有扭捏,快快的換好了衣服只是出來時,二人都盯着對方的頭髮發呆。
“我看不如這樣吧。”
凌慕寒提出了一個餿主意,“我們互相給着彼此擦着頭髮,乾的也是快些的。”
秦流素本想拒絕,可是在這凌慕寒這裡,哪裡有拒絕二字,凌慕寒拿起了手巾自顧自的擦了起來,也不管這秦流素是否同意。
“嘶~”
秦流素苦不堪言。
凌慕寒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很快的放慢了動作,輕輕揉揉的擦拭起來。
“流素,你這頭髮真是太過枯燥了,記得要好生保養。”
坐在銅鏡面前的秦流素盯着這鏡子裡的兩人發了呆,這些都讓她想到了以前,本以塵封的回憶,霎時間就被推開了門窗。
……
“流素,你的頭髮真香!”
身後的男子軟軟的說道。
“流素,你帶這蝴蝶釵真是好看。”
“流素,你真的是好美麗,我都快情不自禁的吻上你了。”
……
“騙子騙子!這一切都是個騙局!”
秦流素心下堵悶起來,推開了凌慕寒的手,冷聲道:“出去!”
凌慕寒握緊了梳子,“你這又是發什麼神經?”
秦流素沒有搭理這凌慕寒,將他推出了房門。
瞬間的雨水拍打在這凌慕寒的身上,凌慕寒拍打着秦流素的房門,秦流素沒有給出任何迴應,凌慕寒靠倒在秦流素的門口。
牧童舉着傘艱難的行走在鵝暖石鋪就的小路上,不多時,傘也是被刮飛了,牧童誓死淋着與來尋找着凌慕寒,發現凌慕寒暈倒在這小徑一旁,周圍全是斷枝殘丫。
風夾雜着雨,呼嘯起來,秦流素也是聽不見外面其他的聲音,她此時一個人坐在椅子上自憐自艾,悽悽慘慘。
過了好久,秦流素才從受傷的心情才恢復過來,這才發現自己好像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聽着外面的動靜,又覺得凌慕寒可能是走了,也就沒有開門了。
牧童好不容易拖着這凌慕寒回到了房中,凌老夫人早早的就急成一團了,哪裡也找不到這凌慕寒的影子可把老夫人嚇得要死。
牧童揹回來昏睡不醒的凌慕寒,這種天氣,也是請不到大夫的,莫說這馬匹了,就連是人也是寸步難行啊。
“快去端些熱水來,快去!”
凌老夫人臨危不亂,快速的吩咐着衆人,一時間,衆人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起來。
擯去了全部的女傭,只留下了部分的男傭,將燒開的熱水倒入這大木桶中,一桶接着一桶,又覺得差不多了,少兌了些冷水,又加入了許多的艾草,將凌慕寒渾身得溼衣服扒了乾淨,放入了木桶之中,讓着牧童好生看管着。
大約是過了兩個時辰了,這雨也是小了許多,凌老夫人命人去那濟世堂請那許郎中來。
秦流素坐在窗前,透過縫隙,瞧見了雨點小了許多,心下想着前去賠罪,收拾收拾了衣服,將這頭髮豎了起來,纏上了絲帶,推開了門,打起了油紙傘來。
走到了這凌慕寒的房前,當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怎的這麼多人圍了起來,秦流素撥開衆人,瞧見了凌老夫人端着個板凳坐在了門前,還沒瞧出個大概來,這許郎中也提着藥箱來了。
秦流素心裡咯噔一下,自知是自己惹了禍端,心下焦急無比,又不好衝上前去,只得和着一羣下人等在門外。
凌老夫人隨着許郎中走進了浴室,許郎中藉着這牧童的力氣,將凌慕寒拉了起來,用吩咐着牧童好生擦拭着凌慕寒的身體,一切準備就緒後,許郎中把了把脈。
“大人的傷勢並無什麼大礙,夫人用着艾葉薰了個大人身體內的寒氣,也不用太過擔心,小心待着,是不會發生風寒的。”
“可是我這孩子被發現時躺在那斷樹旁邊,可是被這斷樹砸到了身體?”
許郎中搖了搖頭,“我仔細瞧着大人的傷勢,並沒有發現於腫或是烏清,也沒有擦傷,想必大人福大命大沒有倒在些樹上來。”
凌老夫人鬆了口氣,開始碎碎念着“謝老佛祖保佑,謝老佛祖!”
許郎中領着自己應得的錢財坐着馬車回去了。
秦流素在這門外看着牧童一臉歡喜的送着許郎中回到了醫館,自然是知道了凌慕寒沒有什麼大礙,也是鬆了一口氣,回到了自己房中,關好了房門。
這大雨終於被這白城人民盼了過來,孫大伯也是開心極了,可是過不了多久,這孫大伯就有些擔憂了,雨勢太猛,而自家的房子又是茅草房,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起來。
房屋在搖搖欲墜,孫大伯扶着臥病在牀的孫大娘穿着蓑衣拿了些珍貴的東西逃了出來,“轟!”孫大伯住了許久的屋子倒塌了。孫大伯慶幸着自己有些先見之明,跑了出來,要不然,自己和着老伴不得埋在這裡面?
牛大看着這風勢雨勢,想起了秦流素的囑託,穿戴好了蓑衣跑了出去,牛妞攔都攔不住。
狂風暴雨導致人的眼睛都是睜不開的,難受死了。
孫大伯是逆着風走的,還是看的見人的。
孫大伯叫了許多聲的牛大,牛大根本就是聽不見的,只得微睜開眼睛辨別這方向。
差不多三人相遇了,牛大扶住了二老,頂着風雨回到了自己家中。
自家是磚瓦房,經得起風吹雨打,是不用害怕的。
關上了大門,牛大從衣櫃裡面拿出幾件衣服,連着孫大伯與着孫大娘二人換下來,自知大家都是鄰居,孫家二老也沒有推辭,快快的換了下來,挨着炕做了下來,孫大娘起初還是還好,漸漸的覺得有些乏了,就睡在了炕上來。
兩個小孩從來沒有見過這等仗勢,嚇得躲在了牛妞的懷裡哇哇大叫。
孫大伯與着這牛大開起了玩笑:“這兩個孩子怎的如此膽小?莫不是吃了老鼠肉了?”
一羣人笑成一團,兩個孩子見狀哭的更慘了。
什麼事情都是阻擋不了牛妞勤勞的腳步,哄好了兩個孩子之後,牛妞打起了篾片,這織布機在這另一間房中,這麼大的雨,也是過不去的,倒不如老老實實待在這裡打着篾片,消磨時間,還能賺着錢來。
雨勢倒是越演越烈了,孫大伯開始有些擔心自家田地裡的大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會不會遭受着什麼凌辱?
孫大伯從懷中摸索出來煙桿,這衣服雖然溼透了,好在,這煙桿沒有絲毫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