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元殿中,皇上終於把滯留的那些奏摺都一一批閱,這會兒放下硃筆,一想到月兒已經懷了身孕,便面露喜悅。
“陳弘志,隨朕一起到含冰殿中去看看華妃。”皇上開口說道,聽到皇上這麼說,陳公公也是開心的不得了。
“奴才給皇上道喜了,如今華妃娘娘有孕,皇上得償所願,奴才們都爲皇上道喜了。”陳公公剛跪下,含元殿伺候的一幫奴才便都過來了,此刻都笑着說道。
“朕今日高興,都起來吧,但凡是這殿中伺候的,都有賞。”皇上笑着說完,便起身離開了含元殿。
一路上,皇上突然想到關於秦流素的事情,便開口問道:“陳弘志,傍晚的時候讓吐突承璀到紫宸殿中見駕。”
“是,皇上,奴才記下了。”陳公公恭敬地說着。皇上剛到含冰殿外,寒香遠遠的便看到了。回頭看了一眼月兒,寒香的臉上露出了笑意。
“皇上此刻正朝着含元殿這邊走來,娘娘待會兒就等着接駕吧。”寒香看着表情淡然的月兒,輕聲地提醒道。
“我就知道皇上會過來的,畢竟皇上更看重他的子嗣。”月兒回過神來。輕聲地說道。她的表情充滿了冷漠。
“皇上駕到。”宮人高聲地喊道。寒香聽聞,便催促着月兒起身,月兒走到含冰殿的門外,對着走來的皇上微微一笑。
“臣妾恭迎皇上聖駕,皇上萬福金安。”月兒柔聲說道。皇上看着面前的月兒,臉上的喜悅溢於言表。
“愛妃無須多禮,你如今懷有身孕,以後朕允你免跪,快快起來吧。”皇上一邊說,一邊扶起面前的月兒。
在皇上的眼中,每次看到月兒都恍若初見,每次見到月兒都會有心動的感覺,面前這個性子清冷的女子,就好像有某種魔力,總是讓皇上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謝皇上。”月兒淡淡地說,此刻腦海中卻閃現着與杜牡相見時的點點滴滴,一時間眼中竟然有一滴晶瑩滑落。
“愛妃何故如此的傷神,是不是朕這兩日沒來,月兒覺得委屈?”皇上笑着問道,眼神中的寵溺是那麼的明顯。
寒香看到皇上這般寵着月兒,心中除了感動,還有一絲絲的擔憂,她怕皇上有所懷疑,便笑着說:“回皇上,娘娘這幾日寢室難安,再加上孕期多憂思,如今見到皇上又喜不自勝,娘娘這是喜極而泣。”
“月兒,你如今已有身孕,切不可太多憂思,一定要爲自己着想,也要腹中的皇兒着想,只要你平安生下皇兒,在這後宮中,朕一定會護你們母子周全。”皇上動情地說着。
“月兒謝皇上的寵愛,只是月兒如今懷有身孕,暫且不能伺奉皇上,還請皇上這些時日都到其他妃嬪的宮中去吧。”月兒輕聲說道。
“月兒,朕此生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像你這般美麗又大度的女子,若是換作別的嬪妃恐怕此刻會仗着懷孕刻意爭寵,可是你卻是這般,竟然讓朕覺得有些失落。”皇上笑着說。
看到皇上的眼中充滿了疑惑,月兒淡淡地說:“月兒也希望皇上能時刻陪伴在月兒的身邊,只是這樣豈不是冷落了後宮中的衆姐妹,月兒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在這後宮之中,朕無論何時都不會棄你於不顧,月兒,在朕的心中,你有多重要,你知道嗎?朕不想看到你受一點委屈,若是你難過,朕會心疼的,你懂嗎?”皇上拉着月兒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堅定地說着。
看着皇上一臉的認真,月兒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沉默了許久,月兒才緩緩地擡起頭微笑着說:“皇上對月兒的心意,月兒都懂,只是月兒有時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迴應皇上的心意。還請皇上恕罪。”
“這會兒暑氣已過,外面不熱,陪朕到御花園中走走,朕就恕你無罪,愛妃覺得這樣的主意可好?”皇上笑着說道。
“好吧,那月兒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月兒說完,便陪着皇上一起走出了含冰殿,兩人並肩走在宮道上,朝着御花園走去。
月兒一路上心事重重,連她自己也覺得這幾日憂思煩悶,興許是這天氣太熱了,自己纔會這樣,也或許真如寒香所說的那樣,是自己如今有孕在身的緣故。
皇上看到月兒一路都走的很慢,便拉住了月兒的手,他笑着說:“愛妃如今懷了身孕,就連走路竟也變得這麼慢了。”
“皇上就愛這般取笑月兒,不如月兒和皇上比一比,走不同的宮道,看誰先走到御花園。”月兒笑着說道。
看着一臉認真的月兒,皇上在心裡想,朕身爲一國之君,比就比,關鍵是月兒如今懷着身孕,朕已經擁有了這天下,爲了博美人一笑,今日就讓月兒贏。
對於此刻皇上的心思,月兒並不知情,看到皇上沉默不語,月兒追問道:“難道皇上不敢和月兒比嗎?”
“怎麼會不敢,比就比,只是如今你懷着身孕,朕總要爲你的安全考慮。朕讓陳弘志多安排些宮女和太監跟着你,咱們現在就比。”皇上笑着說道。
月兒聽到皇上說完,便帶着寒香先一步離開了,皇上一臉驚訝地站在原地,看着神采飛揚的月兒,竟然有些陶醉。
“陳弘志,多叫些宮女和太監跟在月兒後頭,切不可出了什麼閃失。”皇上望着月兒離去的方向對陳弘志說道。
“是,皇上,奴才這就去安排。”陳公公對着皇上說道,而皇上並沒有要立刻出發的意思,依然站在原地,等着陳弘志安排好一切,走過來的時候再出發。
片刻後,陳弘志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一見到皇上還在原地,便笑着說:“奴才離開了這麼久,沒想到皇上還沒有出發。”
“朕本就沒想着贏月兒,只是爲了讓她高興,才決定和她比的。好了,我們現在朝御花園出發吧。”皇上笑着說。
宮道上,月兒和寒香正急匆匆地走着,寒香回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有不少的宮女和太監正跟在她和月兒的身後。
“娘娘,皇上安排了不少的宮女和太監在我們身後,看來皇上可真是寵愛娘娘啊。”寒香笑着說。
“可是我覺得這樣並不好,感覺就像是一羣的跟屁蟲,讓人覺得着急。”月兒輕聲地說,可是心裡卻是充滿了甜蜜。
月兒的手不由自主地放在小腹上,想到如今這裡正有一個小生命在孕育,心中便充滿了新奇和喜悅。
看來在皇上的心裡,必定是看重她腹中的孩子的,只是不知這樣的事情換到別的妃嬪的身上,皇上又會如何?月兒一邊想,一邊加快了腳步。
果然不出皇上所料,月兒和寒香先一步到達了御花園,此刻御花園的許多花兒都已經競相開放,那五顏六色,奼紫嫣紅的花朵讓月兒的心情也不說出的舒暢。
寒香看着面前如此開心的月兒,竟然有些失神,此時的月兒正停下來,低頭嗅着花兒的芬芳,宛如一幅美麗的畫卷。
寒香身爲一個女子,都被眼前的月兒所吸引,更何況是皇上,看到這些,寒香又不由逢主地想起了之前無意中撞到杜霓裳的事情。一時間,寒香的心中又充滿了陰霾。
真不知道皇上爲何會將杜霓裳那樣的女子選入後宮,看杜霓裳那一副囂張跋扈的樣子,寒香便覺得說不出的討厭。
這時月兒起身朝花海中走去,眼睛也不時地朝着遠方眺望着,不遠處杜霓裳和紀寒煙也站在那裡,顯然早已經看到了這邊的月兒和寒香,此刻正朝着這邊走來。
“寒香,你看那邊,杜昭儀和紀美人也在呢。”月兒笑着對寒香說道。在後宮中,性子素來冷清的月兒,並沒有太多的朋友和說的上話的姐妹。
那日與牡哥哥匆匆一見,倒是聽牡哥哥說起過,她的姐姐就是杜霓裳,而且是個厲害的角色,本就有些好奇的月兒,如今看到杜霓裳更是不會放過這難得的機會。
正所謂百聞不如一見,雖然之前月兒也曾經見到過杜霓裳,可是都只是無意間的一瞥,如今想來,竟是連她的眉毛鼻子長什麼樣子,都記不清楚呢。
寒香聽到月兒這麼說,便趕緊朝着不遠處望去,此時杜霓裳和紀寒煙已經朝着這邊走了過來,一看到杜霓裳,寒香便不開心。
“娘娘,我們還是走吧,聽聞這杜昭儀在後宮之中很是囂張跋扈,就連韋昭容和崔充容的貼身宮婢也被她指使呢。”寒香提醒着說道。
“竟然會有這種事,難道貴妃娘娘對這些都坐視不理嗎?她身爲昭儀竟然在這後宮中這般的放肆。”月兒生氣地說。
“反正她再怎麼囂張,終歸也不敢欺負到娘娘你的頭上,畢竟由皇上寵着娘娘,如今娘娘你又懷了身孕,我們犯不着理她。”寒香催促着說道。
寒香剛說完這些,遠遠的杜霓裳和紀寒煙已經朝着月兒和寒香走了過來。一看到月兒,紀寒煙和杜霓裳的臉上便笑容滿面。
“蓬萊殿杜昭儀、紫蘭殿紀美人給華妃娘娘請安。”紀寒煙和杜霓裳一邊行禮一邊異口同聲地說道。
“都起來吧,沒想到這天氣如此悶熱,杜昭儀和紀美人還有如此雅興,實在是難得。”月兒一邊說一邊雙眼望向杜霓裳。
“沒想到在這後宮之中,一向性子冷清的華妃娘娘,今日也有會到這御花園中逛遊,這太陽可真是從西邊出來了。”杜霓裳對着月兒說道,說完就笑了起來。
看到月兒沉默不語,杜霓裳又回頭望着紀寒煙笑着說:“紀美人,你說是不是啊?這後宮之中,大家都知道皇上寵愛華妃娘娘,怎麼今日皇上沒有陪着娘娘一道出來呢?”
“我家娘娘身子不適,就先回去了。”寒香無奈地說道,因爲寒香知道若是此刻再待不去,說不定這杜霓裳的嘴巴中會說出些什麼來,到時候若是傷了月兒,那可如何是好。
“你這賤婢,我和你家主子說話,哪裡輪得上你來插嘴,說話間杜霓裳就擡手準備去打寒香,在手掌快要落下的時候月兒抓住了她的手。
“你身爲皇上的昭儀,在這後宮中竟然是如此的囂張跋扈,竟然連本宮你都不放在眼裡,當着本宮的面竟然還想教訓寒香,誰給你的膽子。”月兒凌厲地說道。
原來牡哥哥說的果然沒錯,他的這個姐姐杜霓裳果然是個厲害的角色,這樣的人若是在這後宮中再深得皇上的寵愛,只怕其他的妃嬪早就沒有了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