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昭看了看前方,那閃着光芒的御花園,恰如他心中燃起的希望一般。
藉着嘈雜的人羣,安文昭轉遍了整個御花園都沒能找到秦流素。“時間有限,看來我只能去裡面找她了。”
安文昭回憶了王仕宣走之前對他說過的話,順着御花園的主線路往北走,他終於找到了通往內後花園的那條路。
然而當他剛走進了內後花園不久,前方迎面便走來了一個人,身邊還帶着三個宮女。
安文昭不禁停住了腳步。退回去太惹嫌疑,這裡也無處可以藏身。眼看着那人朝自己這邊走來,安文昭遂立即低了頭躬下腰,假裝淡然地做出了一副行禮請安之狀。
那人也未曾在意,看也沒看他一眼。然而正當那人從安文昭的身旁經過的那個時刻,她忽然開口問話了:
“你是誰,這個點不在御花園裡候着,到這裡來做什麼?那人邊朝安文昭走來邊又說道:“擡起頭來讓我看看。”
安文昭一開始只是覺得這聲音聽着熟悉,然當他擡起了頭來看着那人的時候,卻見果然是王曉君。
看到了王曉君的安文昭也立即爲之一驚,她的臉色變了,眼神也變了。
可王曉君並沒有說什麼,之後便轉過身去,喚上了宮女繼續朝御花園走去了。
安文昭緊張跳動的一顆心也隨即安穩了下來。
轉眼暮色褪去,夜色漸起月影朦朦朧朧的躲藏在烏雲的後頭。整個御花園內張燈結綵,與那頂上格外璀璨的星空相互映襯着。
隨着衆妃嬪及獨孤翼的到來,這盛大的生辰晚宴也算是開始了。伴隨着歌舞姬們甩動的水袖,彩燈下五彩斑斕的華麗霓裳,在座的賓客揮舞着手中的酒杯,如癡如醉。
在這個重要的時刻,秦流素又一次遲到了。
不爲別事,這個時候能耽誤她出席獨孤翼的生辰晚宴這樣的大事的,自然是比爲他準備禮物還要重要了。
她隨身攜帶的那塊小石頭找不到了,這也是在她準備出門的那一刻她才發現的。
秦流素大致將鍾粹宮翻了一遍,也沒有找到它。然而當她焦急萬分還想再找第二遍的時候,蓮兒等不了了。
“娘娘,時候不早了,皇上和所有的娘娘都已經到御花園了,您可不能再像中午那樣了。”見秦流素沒有迴應,蓮兒二話不說,使盡了全身力氣便將秦流素拉出了鍾粹宮。
秦流素是不會就這樣放下那塊綠石頭的。她始終堅信着那個送石頭給她的老爺爺的話,這石頭與她有緣,並且這石頭的確帶給了她好運,帶給了她不一樣的人生。
而這塊石頭對她來說的重要程度,彷彿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一般,甚至是比這一塊肉還要重要。
當蓮兒拉着秦流素已經跑到了內後花園的時候,秦流素恍然想起,今天自己呆過的地方除了鍾粹宮之外,便是這兩個花園了。
先從這裡找起,即便是找不到,也還可以再去御花園找找。
“蓮兒,等等。”秦流素停住了腳步,對蓮兒說道:“蓮兒,我……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先在這歇會,你先過去,如果半個時辰後我還沒到的話,你就幫我跟皇上求個情,說我身體不舒服,不能過去了,求他原諒。”
“娘娘,蓮兒明白,可是……這樣真的可以嗎?”
“試試看吧,你快去,萬一我的小石頭被別人撿去就麻煩了。還有,把燈籠給我。”
聽秦流素說罷,蓮兒猶豫一番,還是轉過身趕緊向御花園跑去了。
於是,秦流素便提着手中的燈籠,滿園子地找起她的小石頭來。
然而當她正邊躬者身子邊找着,忽覺撞到了一個人。秦流素站起身來,擡頭一看,卻見是哥哥安文昭。
就是那張熟悉的臉,她忽地一驚,感覺自己彷彿在做夢一般。
秦流素將手中的燈籠提了上來,照在他的臉上,正是哥哥安文昭沒錯。
“哥,真的是你!”對哥哥思念已久的毫不猶豫地便撲了上去,滿是喜悅地喊道:“哥,真的是你嗎,秦流素不是在做夢吧!”
“是我,秦流素,是哥哥。”安文昭也抱緊了她。
回憶起來,就像是上一次還在靈秀宮是一樣,哥哥安文昭,每一次都如驚喜一般出現在她的面前。
轉眼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她在心中積澱的思念,也有了一個多月,任她怎樣也沒有想到,安文昭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出現在她的面前。
“哥,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會在這兒的?”秦流素看着安文昭,好奇地問他道。
“秦流素,哥哥到這兒來,就是接你回去的。”
“接我回去,可是爹不是說過他會過來嗎,而且時間還沒到呢?”秦流素撲閃着一對大眼睛看着他,仍是感到奇怪。
“爹他……”安文昭支支吾吾,隨即又組織好了言語向秦流素解釋道:“秦流素,我就是聽了爹的意思來的,爹最近忙來不了,您跟哥哥回去便是了。”
安文昭看着秦流素,他的眼神有些撲朔,而她大大的眼睛裡,彷彿裝進了整個星空。
“那好,哥哥來接我回去,那秦流素就跟哥哥回去。”她開心地笑道。
“那我們現在就走吧,剛剛我已經看到王曉君了,晚了不知道會發生怎樣的事。”安文昭有些焦急地說道。
“你說什麼,哥,你看到王曉君了?哥,難道你是偷偷進宮來的?”秦流素臉上的笑瞬間消失,忽然緊張起來:“不行的,哥,你趕快走,不然被人發現就不好了,趁着這裡沒人,你快走。”
“不行秦流素!我這次來就是爲了帶你走的,沒有你,哥哥一個人活着,有什麼意義?”他做好的決定,沒有人能影響他。
“哥。”看着安文昭,秦流素又回道:“好,秦流素跟你一起走。不過你要先在這等我一下,我回去拿些東西就來。”
“什麼東西,重要嗎?”安文昭問道。
“除了爹孃和哥哥,它就是秦流素最重要的東西了。”
“那你快去,哥哥在這兒等你。”
“嗯。”說罷,秦流素便跑過了內後花園,瘋狂地向鍾粹宮跑去。
然而當秦流素推開自己房門的那一刻,卻見那個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姑娘又出現在哦了自己面前。
“小……小石頭,你怎麼在這兒,我找了你好久,你從哪裡冒出來的!”秦流素一臉驚奇,又滿是好奇地問道。
“因爲你蠢啊,我就躺在牀下面,你都沒看到。”小石頭滿臉鄙夷的朝秦流素噘了噘嘴,邊伸手指着秦流素的牀下回了她道。
秦流素連忙跑到了那牀下,伸手撿回了那塊石頭,急匆匆地對小石頭說:“既然找到了就好了,你快趕緊回小石頭裡去,我現在有急事,回頭慢慢再跟你說。”
說罷,秦流素焦急萬分地催小姑娘回了那石頭中,拿着那小石頭便往外面跑了去。 端木磊與在座的衆王等人,此時也是一臉的陶醉狀。
看着這些美麗的歌舞姬及舞蹈表演,平時不輕易露才的獨孤鈺也禁不住吟起詩來。
“本王今天算是見識到了,這宮裡的歌舞姬,真是都是精挑細選的美女啊,外面那些,沒得比。”鳳霸天端着玉杯,邊喝着酒,邊讚歎道:“就我今天看到的那些娘娘妃子,那也真是……比父皇當年在世時候的妃子還要美啊!”
端木磊也在喝着酒,邊看着這一副盛景,他的心裡同時也在想着別的事情。
“大哥,話說這天也黑了,歌舞也看了,三弟我還很好奇你這到底給皇上準備了什麼樣的大禮呢。”
楚蔚風邊微笑着,便好奇地向端木磊問道。
“不用着急,你們啊,就等着瞧吧。”端木磊瞄了一眼四周圍的上空,也邊喝了口酒邊笑道。
然而話剛說完,忽然就有侍衛到獨孤翼面前來報:“有幾個刺客企圖傷害皇上,已經被我等全部拿下。我等檢查了一番,他們的武器上都是帶毒的。”
話剛說完,獨孤翼隨即便將同樣的話大聲告訴了衆人:“有刺客。衆位聽到了嗎?有刺客企圖要殺了寡人。”
聽了這話,座下又是一片唏噓,又驚慌失措的,也有處之泰然的。
“諸位不必驚慌,此刻已經被寡人的侍衛給拿下了。寡人告訴你們,只要進了寡人這皇宮,刺客什麼的都是浮雲,他傷害不到寡人,因爲啊,寡人那重重的精英侍衛不是白養的,哈哈哈哈!”
獨孤翼故作了一番得意,邊朝着衆人大笑這,隨後有對那上來稟報的侍衛說道:“你先下去吧,以後這種小事,不用向寡人稟報了。”
說罷,那侍衛會意,便也行了禮退下了。
而現在座下的端木磊卻沒有那麼淡然了,他滿是不悅地將手中的酒杯重磕在酒桌上,眼裡盡是憤怒與不快:“看來是我低估這個獨孤翼了。”
衆人也只是看着端木磊這樣,不敢開口說話。唯有楚蔚風,仍舊是上揚着嘴角,微微地笑着。
卻說秦流素找到了小石頭後,什麼也沒拿便直接從鍾粹宮裡跑了出來。然而正當她跑到了內後花園剛與哥哥安文昭會合之時,王曉君突然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原是在那晚宴已經開始了許久之後,神思遊離的王曉君不經意間發現在座的嬪妃裡沒有秦流素的身影。
機敏的她隨即便回想起適才在內後花園裡遇到安文昭的情景。然而憑她王曉君的聰明才智,思索一番,儘管想不到整個是由,卻也是猜出了大概了。
王曉君腦子一閃,遂找了個藉口離了席位,隨後便一個人直奔這內後花園來了。
“你們這是在幹嘛呢?”王曉君笑着向他們二人問道:“安文昭,沒想到啊,自那日被你拋棄之後,竟然還能在這宮牆裡再遇到你。”
“王曉君,我也沒想到,你竟然也進了宮,現在是什麼,成了貴妃娘娘了嗎?”安文昭將王曉君從頭到腳看了一眼,語言中帶着些可惜與諷刺地向她說道:“當初那麼要強的你,怎麼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現在這副模樣?安文昭,在你看來,這是怎樣一副模樣。先別說我,你最心愛的妹妹,不也進了宮嗎?而且,她只是個小小的妃子,還是被我王曉君纔在腳底下的呢。”
“曉君你醒醒吧!”秦流素忍不住對她說道。
“安秦流素,你有資格跟我說話麼!”王曉君瞪大了眼睛,看着秦流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