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素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後,心中自是不平靜的,獨自一人騎着馬來到郊外,尋到一片大草原便下了馬,躺在了草上。
天空很藍很藍,這是她在齊國所沒有的,正直春季,草原上的草綠的更甚,不遠處還有人在那放着牛羊。
秦流素深呼一口氣,才稍微放鬆了點,她沒想到當初北郝明和師姐明明那麼相愛,如今卻弄到了今天這個局面。果然這世上最不可信的東西便是男人的真心。
這麼想着便又嘆了口氣,如今自己和楚絕塵之間的問題還未解決,她又在爲別人操心了……
另一邊
楚絕塵處理完政事,放下手中的筆站了起來,神色不佳。
一旁的小雨子見楚絕塵負手而站,立馬湊上前去說道“皇上,要不要去御花園轉幾圈解解乏?”
楚絕塵聽了也未說什麼,嘆了口氣,吩咐道“去鳳鸞殿……”
小雨子聽他這麼說,就知道他是又在想秦流素了,如今皇后娘娘已經走了不少日子,宮裡縱然對外封鎖了消息,可這紙終究不會包不住火,宮裡早已是流言四起,猜測這皇后娘娘是不是久病不起。
楚絕塵踩着暮色來到鳳鸞殿,在昏暗的天色裡,這宮殿也顯得有些沉重。
“吩咐下去,所有人全部下去,我一個人靜靜……”楚絕塵邁步到秦流素的寢殿駐足朝着小雨子說道。
“是,皇上……”小雨子立馬朝着旁邊的丫鬟宮女使了個眼色,隨她們一起退了下去。
楚絕塵看着熟悉的場景,不禁又有些鼻頭髮酸,所有東西都整整齊齊還是她離開時的模樣,只是再也沒有一個人在這等着他了……
在桌子旁坐下,楚絕塵拿起桌上精緻的淡綠色杯具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又把玩着手中淡綠色的小杯子,這是小妹當初和他在郊外遊玩時,一起做下的。
他一向對這些個小物件不感興趣,倒是小妹喜歡的緊,非拉着他和鄉下的手藝人學着做了一套杯具。
想到這,楚絕塵的嘴臉微彎,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縱是生氣,但如今更想知道她是不是安全的。
在寢殿裡出來,小雨子便立馬迎了上來,說道“皇上,張侍衛在外面侯着有一會兒了……”
楚絕塵一聽,先是怔了一下,隨後加快了腳步,見張庭龍一身夜行衣風塵僕僕,就知道他是一回來就進了宮。張庭龍見到楚絕塵立馬跪下來請安……
“起來吧,可是有什麼消息?”楚絕塵居高臨下的問道。
“皇上,微臣今日追蹤到皇后娘娘和貼身丫鬟還有南陵國皇子乘坐的馬車在去大漠的路上出現過,所以奴才猜測皇后娘娘定是去了大漠,而非南陵國……”張庭龍低着頭聲音粗厚低沉。
“大漠?”楚絕塵皺了皺眉頭,莫不是因爲谷若雨?小妹在信中確是有提過谷若雨失蹤一事。這些年,齊國和鬼方國的關係日益惡化,他對鬼方國的事情也未有過多瞭解。
“你先下去,盯緊了,若是皇后出了什麼事,爲你是問!”楚絕塵說着便從張庭龍身邊走過,他得弄清楚小妹去大漠爲了何事,而這些事
又與南宮奕有何關係。
“小雨子,去宣外使……”楚絕塵朝着小雨子說道。
“是……”小雨子應道。
不等一會,外使劉炳便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見到楚絕塵立馬跪下來行李,皇上突然召見準時讓他有些亂了分寸。
“今日召你過來是想了解一下鬼方國最近情況”楚絕塵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的看着跪在殿前的劉炳。
劉炳一聽這個,立馬正着身子,說道“鬼方國因爲上次和我齊國的一戰,國力大大削弱,可以說現在民不聊生,國君北郝明現在也已經是熱鍋上的螞蚱,因上次一站,他在鬼方國的地位岌岌可危……”
“不是這個,是北郝明的後宮……”楚絕塵將劉炳打斷,徑直問道。
“後宮?”劉炳疑惑的看了眼楚絕塵,這皇上怎麼會對北郝明的後宮感興趣……
收起心中的好奇,劉炳畢恭畢敬的說道“北郝明如今後宮是有4人,皇后是丞相之女,其他三個妃子微臣只瞭解到有一個是我們齊國女子,前些日子,皇后似是傳來喜訊誕下皇子,只是不知爲何,皇子突然暴斃,後來就沒有了消息,那齊國女子被北郝明下令軟禁,當初這件事情,也被淪爲鬼方國百姓的笑資……雖然沒有公開皇子爲何而死,但其實大家都知道這無非就是後宮妃嬪爭寵弄出來的事情”
楚絕塵聽了這個,立馬就明白了什麼,女人間的嫉妒果然足夠可怕。
可據他的瞭解,谷若雨再怎麼樣,也不會是對一個孩子下毒手的人,這件事估計也還需要斟酌,如此看來小妹心中所說的谷若雨失蹤也必定與鬼方國皇子之死有關。
“行了,你下去吧……”他朝着劉炳說道。
“是……”劉炳一聽,立馬退了下去,最近皇上在朝上脾氣暴躁,他自是領教過了,眼下還是能躲就躲的好。
秦流素就這麼躺在草原上,不禁睡着了,醒來時,夜已經深了。
她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笑道“哎,風景真好!如果沒有那些事情就更好了!”
待秦流素回道客棧,就見秋香一臉焦急的迎了過來,“小姐,你去哪了啊?一下午都沒見到人,可急死我了!”
秦流素見她這個樣子將馬綁好,笑了笑“我就出去透了個氣,別緊張啦……”
秋香見她這個樣子,不禁嘆了口氣,她這小姐……她還真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
走進客棧,就見南宮奕在那獨自喝着酒,臉色愁悶。
她走過去,奪過他手中的酒杯悶不做聲的喝了一口。
南宮奕皺着眉頭看了她一眼,調侃道“你好歹也是大齊皇后,就這麼搶男人的酒喝?”
“那是在大齊,我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可如今我在大漠,這裡除了你和秋香沒人知道我的身份,我自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切~”南宮奕不屑道。
秦流素在南宮奕旁邊坐下,又說道“你定是知道我師姐的下落,只是爲何不跟我說清?”
“果然是聰明人……”南宮奕看了她一眼又仰頭喝了杯酒。
繼而說道“你去找北郝明也定是瞭解到什麼……當初我救下谷若雨也只是想日行一善,只是沒想到留着她還真有用,沒有她我還真不能把你騙過來祝我一臂之力呢……”
秦流素聽了也沒生氣,只說道“南宮奕,你爲什麼每次都把自己說成一個這麼壞的人,你剛剛還說我聰明,如今,將自己刻意僞裝成一個小人,有什麼意思……”
南宮奕聽她這麼說彎了彎嘴角,顯得十分苦澀,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你愛信不信……”
隨後便只留了個背影給秦流素。
秦流素笑了笑,有些無奈,她現在知道谷若雨是安全的,她那顆懸着的心也便放了下來。
只是,聽北郝明說是師姐害死了皇子,她是萬萬不能相信的。師姐當初不顧一切的跟着北郝明來到大漠,對北郝明的感情大家自是都知道,她怎麼可能會殺了北郝明的孩子?!
那雲韻又爲何會瞞着北郝明對她痛下殺手,因爲她是殺死兒子的兇手?可像雲韻那般心思深重的人定不會如此衝動,當初師姐還未定罪,這個雲韻怎麼敢就這麼痛下殺手……還有聽北郝明所說,所有證據都只向師姐一人,這一切雖說都似乎理所當然,但又隱隱有些不大對勁。
既然她來了, 她就必須還師姐一個清白。
第二天一早
秦流素就要趕着進宮,被秋香攔下說道“小姐,這件事咱們能不管麼,咱們就去南陵國把事情解決了,至於谷姑娘咱們等見到她再說……”
“不行,我相信師姐,她不是這種人……!秦流素說道。
秋香眼見勸不動她,只好放棄,妥協道“那小姐我隨你一起去……”
秦流素留了張紙條給南宮奕便拉着秋香開到鬼方國皇宮。
這裡的公公侍衛們知道她昨天過來的,知道他是北郝明的貴客,便將她帶到了殿中。
秦流素和秋香等在那,秋香打量了四周,看着異域風情的皇宮,不禁說道“小姐,這裡的皇宮真美……”
秦流素笑了笑,“大漠大多都是維族,自然建築都有這些少數民族的氛圍……”
秋香點了點頭,這裡看看那裡摸摸的,秦流素看在眼裡甚是可愛。
等了一會,北郝明便風塵僕僕的趕了過來。
秋香見了北郝明立即行了個禮,北郝明見秦流素笑了笑,問道“秦小姐,今日所來是爲了何事?”
秦流素也不和他寒暄,開門見山道“我覺得我的師姐是被冤枉的……”
北郝明聽了這話,不禁有些怔愣,說道“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了嗎?朕的孩子已經回不來了……”
秦流素見他這幅模樣不禁有些生氣“北郝明,你確定你愛師姐嘛?”
北郝明聽她這麼問,笑了笑,“愛?我當然愛,可是在這麼多事實面前說愛是不是有點太蒼白無力了,如今看來,是回不去了……”
“你可曾想過找我師姐?”秦流素問道。
“當然找過,可我翻遍了整個大漠,也沒能找到她,後來,我乾脆就不找了,縱然我放過她,朝中大臣,鬼方國的百姓也不會放過她……”北郝明捏了捏拳頭,言語中不無無奈。
“你相信是我師姐殺得皇子?”秦流素冷冷問道。
“不信又怎樣?那麼多證據面前是你一句相信就能脫罪的嘛……那是朕的孩子,他纔剛剛4個月啊……”北郝明想起夭折的孩子不禁心更加痛了。
“證據?你可想過證據是可以被人僞造的,我現在就要告訴你,我不相信我的師姐是被陷害的,這件事情我一定要給我師姐一個說法,不能讓她受委屈……北郝明,你不夠愛我師姐,不然也不會礙於權勢娶雲韻……”秦流素說完冷笑了聲。
如果不是雲韻,谷若雨在宮裡的生活也不會像她知道的那般艱難。
北郝明冷笑,看着秦流素說道“愛不愛豈是你一個外人就可以定論的?你既然要查,好,那我幫你,無論最後結果怎麼樣,你都要告訴我若雨在哪裡……我知道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裡”
秦流素聽他這麼說,爲了能讓自己在調查這件事上面少一些困難,她點了點頭,說道“好,不過師姐願不願意見你我就不知道了……”
“好!”北郝明答應道,既然知道谷若雨還活着,他定是要將她就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