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素聽到這麼說,非常的氣苦,她非常的惱火,因爲秦流素之前受傷的悲慘遭遇,所以她一旦受到劇烈的刺激變回發生精神狀態的不穩定。
很遺憾,這時的她又不穩定了。她的頭距離的頭疼,然後重重的跌落在地!
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幾天過去了……
蕭瑟荒涼的官道上,一名身穿粗布衣裳的女子,杵着不知從哪個鄉間的枝正步履蹣跚的走着,頭髮也是隨意的分成兩股,盤踞在頭頂,簡單的桃樹枝替代者髮簪,固定着頭髮,青綠的樹葉愜意的躺在頭髮上甘願做着裝飾。
看着枯黃的像枯草一樣的毛糙糙的頭髮,在看着乾癟癟的身材,蠟黃的皮膚,很明顯就是營養不良。突然,猛地吹來了一陣大風,揚起了潛伏在地面上許久的灰塵,女子趕忙用衣袖掩面,試圖阻止灰塵的進入,但好像收效甚微,她終於咳嗽起來,小身板一抖一抖的,就連眼淚也被咳了出來。
女子彎腰捶了捶胸口,肩上用破爛碎花布包裹的行李也滑落下來,女子擡頭看了看天氣,瓦藍瓦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太陽赤裸裸的照在大地上,空氣悶熱得要命,就好像粘稠住了,偶爾飄過來的也不過是熱風而已。
秦流素踩着早就已經磨爛的草鞋磨磨蹭蹭的走到了大楊樹下,想借着大樹的陰涼好納涼。秦流素扶着樹幹坐去。
“呼。”’
秦流素舒了口氣,從揹包裡面拿出不知是何日的乾糧,自顧自的啃了起來 ,許是吃的有些急促了,秦流素噎住了,她發白脫皮的嘴脣劇烈抖動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平靜。
秦流素閉上了好看的眼睛,長長的睫毛無頻率的抖動着,似是想到了什麼痛苦的事情,兩行清淚順着凹陷的臉頰流了下來,滴落到乾燥的塵土中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耳旁聒噪的知了叫了起來,秦流素睜開了眼睛,搖了搖有些發脹的頭,拿起樹枝,摸索着起來了,可還沒有走上兩步,就倒在地上不事。
朦朧中,周圍似乎有什麼動靜,秦流素以爲自己是遭了賊,瞬間睜開了眼睛,把正在爲她擦拭身體的老婦人嚇了一跳,“姑涼,你可總算是醒了。”
“你是誰?怎的在我身旁?莫不是賊兒?”說罷,趕忙抓住身邊破舊的包裹。
老人笑了笑,臉上的皺紋都擠到了一起,“姑涼莫怕,這裡是我家,我可不是什麼賊兒,今天我老伴從田間回來,剛好看到了你倒在那谷峰道口處,順手把你帶了回來。”這時,她纔看清了自己深處的環境。
看着面前老人和藹的模樣,手中還拿着剛纔爲自己擦拭臉部得毛巾,就如同自己已經過世的老母親一般,秦流素這才放下了心來,“大娘,你也莫怪我,我個弱女子出門在外總是不方便許多……”
一想到這裡,秦流素忍不住輕輕啜泣起來,這到讓樸實的農村婦人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好好好,你也別哭了,今晚就在大娘這裡好好的住着,若是有什麼急事明天走也不遲,來,先喝點水,瞧你的嘴巴缺水……”
老婦人端起了一碗水,將有豁口的碗掉了個頭,伸手遞給了秦流素,秦流素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看着老人家徒四壁的樣子,唯一像樣的傢俱也就只是自己面前的桌子了,泥巴切起的牆櫃上面堆着破舊的泥瓦罐,心中不免泛起絲絲的酸水,眼睛也有些腫脹的厲害了了。
差不多喝了七八碗水的樣子,秦流素用手抵着衣袖擦了擦嘴,這才慢慢開口道:“大娘,我叫秦流素,也不知道該喚你什麼,我這樣的稱呼不算是失禮吧?”
老女人笑了起來,露出了早就已經沒有幾顆牙得牙牀,“怎的還會失禮?我丈夫姓孫,同輩人會喚我一聲孫氏,你就叫我孫大娘吧!”
秦流素點了點頭,用手撥了撥垂落下來的枯發,“這裡是哪裡?離白城還有多遠?”
孫大娘忙着擦着桌子,擡頭看了看外面,“這裡是谷峰村,離白城還有七八里路,現在天色不早了,你若是要趕路,也明天起早點。”
秦流素嗯了一聲,起身下牀幫忙,正巧,孫老頭子從門外進來了,手裡端着一盆雞湯。
“呀!丫頭醒了!快快,坐着,我今天熬了雞湯,特地爲你補補身體,郎中說你中暑加之身子又虛纔會暈倒的,你快坐過來嚐嚐。”
秦流素看着孫老頭子粗糙的像松樹皮的手裡端着黃澄澄的雞湯,汗水順着因爲常年在外勞作而曬得黢黑的溝壑縱橫的臉流了下來,一珠接着一珠,背後的衣裳早就被汗溼了,秦流素不禁大吃一驚,餘下,卻是滿滿的感動。
“孫大爺,這雞也是不便意的,今天又不逢年過節這麼做總歸是不好的?”
秦流素準備伸手擋住孫大爺遞過來的手,卻不小心半路被劫了糊。
“你這傻孩子,郎中說了,你的身體要好好的補補,再說了,我們老兩口今天高興啊,平日裡也甚麼客人前來拜訪,如今,你來了,也算是緣分,可不許在拒絕!”
孫大娘說的義正言辭,這到讓秦流素不敢反駁,只得拾裙坐下,看着面前香味四溢得雞湯,秦流素本來還不覺得餓的肚子,頓時就有了感覺,發出咕嘰咕嘰的叫聲,孫二老聽見了,相視一笑,這讓秦流素不好意思起來,恨不得找個地縫立馬鑽進去。
“來,吃飯!”孫大娘盛滿滿滿一大碗的飯菜端了過來,起初,秦流素還有些矜持,過後實在是受不了,大吃特吃起來,見此情形,孫家二老默默的放下了筷子。
“啊~”秦流素吃的很是舒服,不禁發出了滿意得呻吟,這讓孫家二老頗爲高興。
“流素姑涼可要吃飽了。”
秦流素點了點頭,一時間也沒有注意到自己嘴角的飯粒還有油光,“倒是吃飽了,你們二老不吃做甚?”
孫家二老憨憨的笑着,這才動起了筷子,不過,筷子所道之處,都是些鹹蘿蔔。秦流素低下了頭,看着自己凹凸不平的指甲一言不發。
良久,沉默許久的秦流素這才發聲:“大娘和大叔可知道白城裡面有個叫宋佳的宋縣令?”
孫大娘放下筷子,眯了眯眼,“當然知道,無惡不作魚肉百姓的宋佳誰不知道!”
提及至此,孫大娘猛地一拍桌子,語氣聽起來有些哽咽,“我那可伶的女兒喲!就是被這個善惡不分的縣令給害了!”說罷,又低頭哭了起來,孫大叔也開始嘆氣,氣氛一時陷入尷尬的氛圍,良久,孫大娘這才歇了下來,“不知道你找那縣令做什麼?”
秦流素心裡咯噔了一下,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說出了實情,“二老,實不相瞞,我也是迫於無奈,我的與我定親的負心漢,在與我結婚當日娶了他人,將我趕出了家門,也是迫不得已,家父生前曾告訴我他有過這麼一個朋友,我纔想去投奔的……”
孫大娘嘆了口氣,“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只可惜,那個縣令,因爲犯事開年就被早早的打發打發到邊疆了,只怕,你也沒有地方可去了……”
秦流素原本就無甚血色的臉頓時就變得蒼白起來,呼吸也變得有些沉重,孫大叔看着氣氛不好的樣子,這纔開口說道:“你也不要着急,說不定他家中還有些人……”
孫大娘聽罷還想反駁,被孫大叔攔了下來,“秦姑涼你吃罷,就先去歇着吧。”秦流素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知道他們是在叫自己。
秦流素和着孫大娘一前一後的進入了一個低矮的茅草屋內,推開門,一股灰塵撲面而來,空氣中也瀰漫着茅草腐爛的味道,屋內本就光線不好加之天色漸晚,秦流素也是過了好一段時間才適應了屋內的情形。
孫大娘摸索着拿起了煤油燈,從懷中掏出了火摺子點了起來,秦流素這才瞧出了真切,屋內也就是隻有幾塊木板擔在一起做的木牀,上面擺着一牀破敗的棉絮,屋內的空氣也悶熱無比,進去沒到半柱香的時間,秦流素的衣服也就全部汗溼了,秦流素擦了擦臉上的汗,這纔對着孫大娘作揖感謝,“今日多有叨擾了。”
孫大娘眯着眼睛笑了起來,“無礙無礙,這間房原先是我女兒的房間,如今也算是做空房了,寒舍簡陋,還望你不嫌棄。”
“哪裡那裡,孫大娘能夠收留我以是不易。”
幾句寒暄之後,孫大娘也是出了門了,獨留秦流素一人在房,秦流素關上了房門,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包裹,藉着煤油燈的光線這才鋪起了牀來,等到一切就緒之後,吹滅了燈火,這時屋外的月亮也掛到了半山空中,皎潔的月光,透過低矮得窗戶照了進來,牀上的女子搖着蒲葉扇子酣然入睡。
“喔~喔~喔~”隨着公雞的叫聲,天空邊緣也開始泛白,秦流素起的早早的,簡單的梳洗之後,秦流素推開了門,揹着包裹走了出去,早早的,孫家二老就已經起了牀,孫大娘正在彎腰舉炊,身後裊裊炊煙升起。
“大娘起的可真早,怎的沒見大伯呢?”秦流素上前打着招呼,“那裡還早?你孫大伯早早的就去了田間,莊稼人,活計多,也算是爲了生存,你這是要走了?怎的不吃早飯?”
“不了,”秦流素搖了搖頭,“趁着天色還早,這日頭還不毒辣,早早的去了,若是……”秦流素也只有這麼一個依靠,她不敢在想下去了。
孫大娘拍了拍手,這纔想了起來:“我倒是忘了,來拿幾個帶着!”孫大娘揭開鍋來,從裡面撈出來幾個饃饃,“快,拿着,省的路上餓了。”
“昨日就多有打擾了,今日我怎可還敢在勞煩你們。”
“瞧你這丫頭說的這是什麼話,相遇即是緣分,命裡也該註定我們有此緣分,你也不要客氣了,對了,你若是尋不到那人,若是沒有歸宿,不如就還回到我這裡,可聽到了?”
秦流素拿着手裡熱乎乎的饃饃心裡五味雜陳。
道過了謝,秦流素這才踏上了去往白城的路,一路上趕集的人倒是不少,來來往往的行人還有路過的牛車。
昨日的中暑對她還是有些影響,秦流素感覺到有些暈乎乎的,秦流素尋了個牛車,上前詢問一番,這牛車主人倒也是個爽快人,二話不說,就讓秦流素上了車。
“姑子這是到哪裡去?”
秦流素心想此人明知故問,我既坐上了你的車,難不成還和你背道相弛?
雖說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是嘴上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着:“去往白城,投奔親戚。”
壯漢回來望了一眼,自覺也是可伶人,這纔好心提醒,“那姑子一人可要小心,這白城可是有些亂的,上任縣令走了到現在也還沒有官來接任,治安可不太好。”
“嗯”
秦流素應了一聲,開始假寐,那人也覺得無聊,專心的趕着牛車,沒過一小會,白城的城樓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