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奶奶王碧蓮一大早醒來,就急忙嚷嚷着要丫鬟冬梅陪着她一道前往夫人於清婉的住處,牀上睡眼惺忪的三少爺張嗣宗很是厭煩。
三少爺張嗣宗想到王碧蓮竟然如此急切地想要至秦流素於死地,就說不出的擔憂。可是這件事歸根結底是不是別院裡的秦流素做的,他的心裡也是沒底。
“我和你一起去。”三少爺張嗣宗開口說道。這會兒老爺和夫人應該還沒有起牀,外面的天也剛矇矇亮。
“夫君昨夜辛苦,還是再睡一會兒吧。”三少奶奶王碧蓮嬌羞地說着在。旁邊的三少爺張嗣宗見她如此,就佯裝生氣沉默不語。
“既然夫君如此在意這件事情,那不用說心裡也是有碧蓮的,碧蓮這就伺候夫君你穿衣。”王碧蓮見三少爺張嗣宗板着一張臉,趕緊說道。
三少爺和三少奶奶前邊走着,後面跟着丫鬟冬梅,一大早就朝夫人於清婉的住處,一想到秦流素昨夜被關在了柴房,三少奶奶王碧蓮此刻的心情就出奇的好。
到了夫人於清婉的住處,敲了許久的門也不見有有迴應,三少奶奶王碧蓮就說不出的生氣。可是一想到這會兒功夫老爺和夫人應該還在睡房裡休息,也只好忍着。
“冬梅,今兒是怎麼了?小憐這會兒不會也睡得這麼沉吧。”三少奶奶王碧蓮輕聲地對着一旁的丫鬟冬梅說道。
沒過多久,夫人處的丫鬟小憐偷偷摸摸地從別院回到了夫人於清婉的住處。擡眼看到夫人門前竟然站着三少爺和三少奶奶。一時間大家都驚訝極了。
三少奶奶王碧蓮快步走上前對着丫鬟小憐看了許久。只見小憐醉眼朦朧,而且滿身的酒味,眉頭便皺了起來。
“你這丫頭,不好好在夫人這裡伺候着,沒事跑到那裡去了?現在纔回來?今天你要是不說清楚,看我怎麼收拾你。”三少奶奶王碧蓮生氣地說。
“小憐見三少奶奶王碧蓮說話竟然如此的咄咄逼人,也不決定在隱瞞什麼,藉着酒意開口說道:“就是在別院裡和秦姑娘一起多喝了幾杯而已。”
一聽到丫鬟小憐昨夜是在別院裡和秦流素喝的酒,三少奶奶王碧蓮狐疑地望着她,像是見了鬼一樣。
看到三少奶奶王碧蓮疑惑的表情,丫鬟小憐的心裡說不出的痛快。她張口反問道:“不知三少奶奶一早讓三少爺陪着你來夫人這裡做什麼?”
聽到一個丫鬟竟然敢如此的置問她,三少奶奶王碧蓮的心情一下子糟透了,她生氣地開口說道:“你一個丫鬟,什麼時候輪到你管主子的事了,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老爺和夫人都還沒有起牀,你還是小聲點兒,免得觸怒了老爺和夫人。別院裡的秦姑娘昨晚老爺和夫人已經下令讓管家給放出來了。”小憐開心地說着。
三少爺張嗣宗聽到丫鬟小憐說老爺和夫人昨晚已經放了秦流素,心裡懸着的一塊石頭瞬間落地了。
“夫君,你看看這小憐,一個丫鬟竟然這麼對我說話,夫君你要替我教訓她纔是。”王碧蓮對着一旁的三少爺張嗣宗撒嬌說道。
三少爺張嗣宗甩開了三少奶奶王碧蓮的手,一臉盛怒地對一旁的丫鬟冬梅說道:“趕緊拉三少奶奶回去,一大早在這裡大吵大鬧簡直沒有一點的規矩。”
丫鬟小憐聽到三少爺張嗣宗訓斥三少奶奶王碧蓮心裡說不出的高興,目送幾個人回去的背影,這才推開了偏房的門,她覺得好睏,這會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二夫人姚舒雲和三夫人葉靈惜也隱約從各自的丫鬟那裡聽說了此事,對於老爺和夫人爲什麼會放了別院裡的秦流素都感到說不出的好奇。
在所有人的眼中,大家都覺得此事的結局是不了了之,只有老爺和夫人,還有小憐知道秦流素是無辜的,布偶事件的始作俑者是小青。
這些日子,三少爺張嗣宗還是一直陪着三少奶奶王碧蓮。希望三少奶奶王碧蓮能趕緊懷上孩子。這樣對母親於清婉也算有個交待。
可是兩人越是想着趕緊生出個孩子,三少奶奶王碧蓮的肚子就越是沒有動靜,就這樣折騰了一段時間,兩人都筋疲力盡。
別院裡的秦流素天天有張媽陪着,最近她越發的消瘦了,起初張媽也沒太在意,直到有以一天秦流素暈倒在別院裡。
“流素,你沒事吧?你醒醒啊。”張媽以過來人的經驗判斷流素可能是營養不良,最近她都吃的好少,而且整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自從流素聽到夫人處的丫鬟小憐給她講的那些事情後,就好像變了一個人,原本以爲流素沒有放在心上,可是這些日子,張媽看在眼裡,疼在心裡。知道在秦流素的心裡終究是放不下三少爺的。
“張媽,我沒事,嚇着你了吧。”昏倒的秦流素緩緩地睜開雙眼對着一臉焦急的張媽說道。
看到秦流素沒事,張媽開心的笑了。
“你身子本就弱,這次又好端端的昏倒,要不我讓管家請個大夫給你瞧瞧。”張媽試探地詢問着秦流素。
“張媽,沒事的,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休息下就沒事了。”秦流素倔強地說着,可是她眼圈氾濫的晶瑩還是被細心的張媽瞧見了。
秦流素慌忙地背過身去。輕聲地對張媽說道:“興許是這些日子太過悶熱,我回房休息一會。”
看着秦流素離去的背影,張媽搖頭嘆息了好一會兒,一個如此美麗聰慧的女子,竟然只能當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妾,而且還要在這別院裡如此煎熬地活着。心裡一時也爲流素感到難過。
秦流素的午睡時間一直從下午到了晚上,外面的天色都已經暗下來,可是睡房裡的秦流素還是沒有起牀,張媽擔心極了,慌忙走進房裡。
房間裡張媽聽到秦流素均勻的呼吸聲,這才放心,可是這麼晚了,也該是叫流素姑娘吃晚飯的時候了。
“秦姑娘,吃飯了。”張媽小聲兒地叫着熟睡的秦流素。可是牀上的人睜開眼睛後,還是一副想睡覺的樣子。
張媽扶着牀上的秦流素起身,前廳的桌子上,張媽已經把飯菜準備好,此時桌子上放着炒好的蔬菜和肉類。看起來讓人覺得很有食慾。
“怎麼這麼多,我們兩個人哪裡吃得下啊。”秦流素望着張媽做的一桌子菜笑着說道。看到這麼多美味的食物,秦流素的肚子也覺得說不出的餓。
“你身子弱,我就想着多做一些,這些可都是你愛吃的。你要多吃點,好好的補補纔是。”張媽笑逐顏開地說着。一臉的慈愛,彷彿像看自己的女兒一般。
“謝謝張媽,你也吃。”秦流素一邊說一邊夾菜給張媽,平時三少爺張嗣宗不在這裡用飯的時候,別院裡就她和張媽,平時秦流素都讓張媽坐下來和她一起吃。
剛夾了一口菜放進嘴時,秦流素就噁心的吐了出來,一旁吃飯的張媽嚇了一跳,當時張媽沒有多想,只是趕緊扶着秦流素回到了房間,然後又去廚房給秦流素做了些清淡的粥端進了房裡。
張媽伺候秦流素喝粥後,秦流素又睡着了,收拾完一切,張媽回到偏房裡,久久不能睡去,她竟然第一次在別院裡失眠了。
想到一天來秦流素的反應,張媽猜測秦流素可能是有喜了。可是又不是那麼的確定,所以決定還是先告訴夫人,看夫人怎麼說纔是。
張媽一想到這些,就趕緊起身,然後輕手輕腳的出了別院,這個時間夫人於清婉還沒有休息,讓丫鬟小憐陪着在偏房裡唸經呢。
今晚老爺又去了三夫人葉靈惜那裡,夫人於清婉的住處只有她和丫鬟小憐,此刻更是說不出的安靜。
一陣叩門聲,打破這樣的安靜。夫人於清婉在偏房裡唸經,都聽到了門外傳來的敲門聲。看了看旁邊的小憐,然後開口說道:“這麼晚了,會是誰呢,去開門看看。”
小憐走出偏房,開門後看到是別院裡的張媽。心裡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忙問道:“張媽,你還沒休息啊,你來找夫人嗎?”
“是啊,夫人這會應該在偏房裡唸經吧?”張媽笑着對小憐說着。言語中充滿了慈愛,小憐這才笑着領張媽進了前廳。
“張媽,你先在這裡等着,我這就去請夫人過來。”小憐說。沒過多久,夫人於清婉便在丫鬟小憐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一看到張媽,夫人於清婉便說不出的親切。笑着問道:“這麼晚了不睡,一定是有什麼急事吧?”
張媽看了看夫人於清婉,又擡頭看了看丫鬟小憐,然後纔開口說道:“夫人,明日還是請個大夫給別院裡的秦姑娘看看吧。”
聽到張媽這樣說,夫人於清婉和丫鬟小憐都嚇了一跳,夫人於清婉更是用疑惑不解的眼神望着張媽。
“流素姑娘她今天中午暈倒了,我扶她去睡房休息,她一直睡到了晚上,本想着做些好吃的給她,可是她一吃油膩就吐,後來喝了點清粥才睡下。”張媽一口氣說完。
“嗯,是該吩咐管家給秦姑娘瞧瞧。”夫人於清婉笑着對張媽說道。丫鬟小憐在一旁也是聽的雲裡霧裡。不明所以。
看着夫人於清婉和張媽都面帶着笑容,夫人剛還說要讓管家請個大夫給流素瞧瞧,小憐也隱約地猜到了別院裡的流素姑娘可能是有喜了。
“張媽,剛你把我嚇得,我還以爲是流素姑娘在別院裡得了什麼病呢。真是嚇死我了,如今看來竟然是喜事,真是老天有眼吶。”夫人於清婉感慨地對着張媽說。
“都怪我不好,嚇到夫人你了。這麼多年了,夫人你也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張媽一句話說出,包含了夫人於清婉這多年來承受的孤獨心酸和寂寞。
夫人於清婉連忙抹着眼淚,一邊哭泣,又一邊笑,丫鬟小憐對夫人於清婉喜極而泣的樣子感到說不出的茫然。可在心裡也由衷地爲夫人感到高興。
張媽在夫人處沒有侍太久,就急忙起身說:“夫人,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別院裡就流素姑娘一個人,我也不太放心,我這就回去了。”
“小憐,替我送送張媽。”夫人於清婉一邊吩咐着丫鬟小憐去送張媽,一邊起身朝偏聽偏房的佛堂走去。
“張媽,流素妹妹真的有喜了嗎?三少爺他知道嗎?”送張媽走出門外的丫鬟小憐開口問道。
“小憐姑娘可是爲流素姑娘高興才問的嗎?”張媽輕聲地說。此刻張媽也不能確定丫鬟小憐對於秦流素是出於關心,還是別有用心。
“張媽,自從小青被趕出府到現在,我一直都當流素是我的好朋友,怎麼可能會害她呢,我也是關心流素,對於三少爺,張媽儘管放心,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小憐一臉釋然地說着,
“三少爺現在還不知道呢。明天大夫看了再說吧。在事情沒確定之前,還是尊重流素的意思吧,畢竟由她告訴三少爺更好。”張媽笑着說道。
“這樣雖是好的,可是流素妹妹性子倔強,有些事還是張媽你出面比較好。”丫鬟小憐擔憂地說。
“嗯,我會的,你也趕緊回去伺候夫人休息吧。我走了。”張媽說完,消失在了夜幕中,夏日的涼風吹來,讓人舒服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