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洞穴四面的牆壁都被冰覆蓋着,石門剛開時,洞裡便霧氣蒸騰,過了好一會兒,霧氣才慢慢退去。
秦流素踏進一步後,迅速退了出來,這洞裡的溫度實在是太低了,若是沒有內力護着,真的有可能被凍死過去,她雙手環抱,不停的在手臂上摩挲着,“二哥,這洞裡的溫度實在太低了,若是不催動內力護體的話,怕是進去沒一會兒便會四肢僵硬的。”
楚絕塵看着滿是冰塊的洞穴,皺了下眉,他剛剛便催發了體內的毒素,現在是萬不可催動內力的,可是他又不放心小妹一人進去。
就在楚絕塵爲難之際,秦流素卻已經做出了決定,“二哥,你剛剛受了傷,還是在這外面等着我吧,等好了些在進去。”
“可是,小妹,我不放心。”楚絕塵抿嘴看着秦流素,心裡也在懊惱,怎得就受了傷,如今卻是沒法子護着小妹了。
秦流素淡然一笑,寬慰道,“二哥,我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怎麼會出事呢,再說我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
楚絕塵還想在說些什麼,便被秦流素伸手打斷了,“好了好了,二哥,你就別這般糾結了,就這麼定了,你若是敢進來一步,我可就永遠都不理你了。”
楚絕塵無奈,只要秦流素這麼威脅他,他一準便閉上嘴,誰讓他那小妹沒法子呢?
秦流素輕笑一聲,而後便催動內力,當感覺那溫和的力量在身體裡流走時,她迅速的邁進去。
這個洞穴還真是大,這麼多冰塊到底是怎麼運過來的呢?秦流素覺得很是好奇,這幕後之人到底是花了多少的精力才造成這洞的。
秦流素擡起頭細細打量着這洞穴,這裡的冰塊很是奇怪,不像一般的晶瑩透徹,倒是添雜着些許綠色,她湊近一看,深吸了口氣,這冰塊下竟是一叢叢的小樹,那些樹像是驟然被冰封的一般,都還保持着鮮活的樣子。
秦流素皺眉看着這一大從的樹木,心裡的疑惑像是潮水般涌出,這些樹怎麼看着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
忽的她的腦裡閃過一道光,這樹不就是剛剛洞口的那些樹嘛,怎得會在這裡出現呢,難道這些樹本就是活的?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秦流素自嘲的搖了搖頭,怎麼可能,一般的樹木在這種低溫下早就死了,怎麼可能還能生存下來呢?
“小妹,怎麼了?”楚絕塵站在石門之外,看着秦流素站在一處,眉頭緊皺,心中不禁有些擔心,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秦流素回過頭笑着說道,“沒什麼,我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後她又背對着楚絕塵,不發一言的看着冰下的樹木,這冰窖實在是古怪極了。
楚絕塵擔憂的看着秦流素,他知道剛剛小妹那麼說不過是爲了讓他寬心罷了,只是他又怎麼能放下心呢,小妹肯定是發現了什麼,他想要衝進去,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身體,他的眼底閃過一絲陰霾,他緊緊的握拳壓制住自己想要進去的衝動。
這一刻秦流素打起十二分精神,也不去管身後的楚絕塵,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等走到冰窖的中央,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巨大的冰棺,秦流素看清了棺中的東西時,又是大驚,冰棺中躺着的赫然是一名男子。
這名男子身着白色長衫,衣襬處掛着青色的玉佩,一頭青絲靜靜的分散在兩邊,細長的淡眉舒長而深遠,一雙鳳眼微微上挑,膚質偏白,生的是如玉公子的相貌,秦流素很是好奇這樣一個溫潤的人怎得會躺在這冰棺裡,斷了生息。
秦流素看着看着覺得這人的樣子有些眼熟,便想着伸手打開冰棺看清楚些,卻在觸到冰棺的瞬間,腳下的冰塊卻生生的斷開了,她迅速向後撤去,可是冰窖卻是劇烈的晃動起來,結實的冰塊從冰窖的頂部墜落,秦流素深吸了一口氣,迅速的動起身子躲過那一塊塊冰,她心中駭然,毫不懷疑,若是被這冰塊砸中,她怕是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這一幕發生的突然,楚絕塵一時也沒反應過來,他緊張的看着冰窖中的秦流素,眼底蘊着怒意,若是他能出去,他定要將這裡夷爲平地。
秦流素無奈的躲着不斷地從上方落下的冰塊,這時石門的機關似是被什麼觸發一般,正緩緩的關閉,秦流素緊張的看了眼楚絕塵,可是這種時候哪裡容得下她分神呢,頭頂的一塊冰迅速的向秦流素砸去,饒是秦流素身形再快也無法躲過,她緊張的閉上了眼,可是卻沒迎來預料中的痛感。
她緩緩的睜開眼,在看到身邊的楚絕塵時,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
“怎麼了,嚇傻了?”楚絕塵看着秦流素呆愣的模樣,輕笑一聲,這樣的小妹還真是可愛啊。
秦流素回過神來,嗔怪的看了眼楚絕塵,“你不是在石門外嘛,怎麼貿然的進來了,再說了你的傷、、、”
楚絕塵無奈的笑了笑,剛剛看到小妹要被冰塊砸中了,他的腦子裡便一片空白,身體迅速的掠出。
“看到你有危險,我便沒了思想了。”楚絕塵如實的說道。
秦流素只覺心中一股暖流流過,她急忙拉着楚絕塵上看下看,“怎麼樣,可有傷到哪裡?”
楚絕塵愣了下,隨即淡淡的笑道,“我怎麼會容許自己受傷呢!”
秦流素瞬間呼出一口氣,只是她沒有看到楚絕塵眼底一閃而過的痛苦。
那種危急時刻楚絕塵就是武功再好,也沒有可能全身而退啊,他瞟了眼垂在一側微微顫抖的左手,雖然剛剛他很快的出了手,可是他終究是快不過那下落的冰塊,所以在那一刻他便用左手生生的將那冰塊推開了。
“咦,這冰塊似乎不再下落了呢?”秦流素看着恢復平靜的冰窖說道。
楚絕塵無奈的笑了笑,眼底卻帶着一時寵溺,“你才發現啊。”隨即他停頓了下,才緩緩說道,“而且,你看看頂部。”
秦流素擡起頭看着頂部又被冰塊覆蓋住了,她的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這怎麼可能,難道這冰窖能自己產出冰來,不然這洞頂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結了冰呢?
楚絕塵沒有忽略秦流素眼底的驚訝,他淡笑一聲,“小妹,不必驚訝,原理上說是有一種法子能迅速結出冰的。”
這次的冰不像剛開始的那樣透着淡綠,而是散發着妖冶的紅,讓人不寒而慄。
“二哥,是什麼法子?”秦流素自詡自己知道的已經夠多了,今日所見的一切卻是他聞所未聞的。
楚絕塵輕輕的安撫着秦流素,他知道小妹肯定又是鑽牛角尖了,“小妹,你不知道也是應該的,因爲想出這法子的人是我皇室的人。”
“哦?”秦流素沒想到不過是山洞中的奇遇卻又與皇室扯上了關係。
楚絕塵笑着說道,“其實我也是聽父皇說起的,你也知道皇家勾心鬥角之事時常發生,想在這裡存活下去,要麼有足夠的心機,要麼就是明哲保身退到這些事之外。”
秦流素擡眼看着楚絕塵,卻在他的眼底捕捉到一絲悲傷,她伸出手握住楚絕塵的雙手,二哥定是想起了他母妃的事了,畢竟當初的那人也是宮裡勾心鬥角的犧牲品罷了。
楚絕塵感受着秦流素掌心的溫暖,他笑了笑,而後有緩緩的說道,“當時各皇子爲了皇位都在暗地裡謀劃着,只有一個皇子卻是置身事外,他就是我的九叔,九叔生性淡泊,閒散不羈,不覬覦皇位,所以父皇也是最願意和九叔親近的,只是中間不知出了什麼事,九叔消失了,等他回來之後,性子也變了,整天將自己關在自己的府邸,不知道在研究着什麼,父皇心裡害怕九叔想通了,生了些不該有的想法,便提着酒登府試探九叔,那夜九叔喝的爛醉,便將一切都透露給父皇了,九叔深陷情結,無法自拔。”
“那這些與現在的事有什麼關係呢?”秦流素開口問道。
“小妹,這再生冰塊之法就是九叔創的。”
秦流素有些吃驚,她瞪大眼睛,不相信的看着楚絕塵,“你是在說笑吧,這怎麼可能呢?”
“我也不確定,這些都是母后在我很小的時候告訴我的,至於母后是從何知道的,我也無從而知了。”楚絕塵說着搖了搖頭,他也不確定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依稀記得母妃當時拉着自己的臂彎,細細的說着,當時楚絕塵不懂母后在說這話時眼底那抹異樣的情緒到底是什麼,不過現在他懂了,那分明就是深陷情劫的無奈與悲哀,父皇當時有意無意的冷落母妃,讓母妃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他這時才懂母妃或許就是想告訴他切莫向九叔與他一般深陷情劫之中不可自拔。
他偏過頭看着身旁的秦流素,溫柔的一笑,若真的深陷情劫之中,他也甘之如飴,因爲眼前的人是他一生的摯愛。
秦流素低着頭細細想着楚絕塵的話,如果說這裡的一切都與二哥的九叔有關,那麼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何這裡會有皇家的人的痕跡,還有那冰棺中的人、、、秦流素想到這裡,腦中那一直打結的弦忽然就捋直了,難怪他覺得棺中的人有些眼熟,那眉眼分明與二哥有些相像,不對應該是與太上皇相似。
“二哥,你快過來。”秦流素說着就拉着楚絕塵跑到冰棺面前,看到冰棺周圍沒有一塊冰她有些詫異,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伸手指着棺中的人問道,“二哥,你覺得這人與誰相似?”
“九叔!”楚絕塵看着棺中的人,不禁有些吃驚,雖然他沒見過九叔,可是他也在祠堂裡見過九叔的畫像,像極了眼前的人。
“二哥,你確定他就是原來的九王爺?”秦流素開口詢問道,要知道若是在這裡發現了皇家的人可能又會牽扯到一堆始料未及的事。
楚絕塵毫不遲疑的點頭,他不可能認錯的,只是九叔的屍首爲何會在這裡?
秦流素皺着眉看着棺中的人,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從前的九王爺竟然在這裡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