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刻鐘後,孫老頭兒等人終於考慮好了,答案在預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
唐雲瑾神色詭異,沒想到居然還有人不死心啊……
“孫老闆的意思是,想兩家商鋪合買一份酒方?”
孫老頭兒道:“不錯,既然是你情我願,那麼若是我們這邊談妥了,即使兩家鋪子合買也並不影響和唐老闆的合作吧。”
蘇塵嗤笑,不影響?要是八家商鋪都兩兩合夥,八份變四份,還不算影響?那可是足足少了一半的錢!
“恐怕要讓孫老闆失望了,這是不可能的。”唐雲瑾堅定地搖頭,對身邊的人一揮手,“阿霄,把字據拿出來給諸位過過目。”
“字據?”衆人狐疑。
雲霄冷淡得視線一一掃過他們,面無表情得從懷裡掏出一疊字據,孫老頭兒等人把字據接過去,人手一份地分好,然後面帶疑惑地看了起來。
景天白之前買過藥酒酒方,所以大致也猜到字據上寫的是什麼,景家這邊的字據雲霄是最後遞過來的,也是和其他八份內容不太一樣的單獨的一份。
不過具體裡面的條款寫的什麼,就沒必要特意讓其他人知道了,他們不說,孫老頭兒等人也只會以爲內容都是一樣的。
除了景天白景天睿,其他人是越看臉色越詭異,其中有一個之前一直保持沉默的中年男人憋了半點沒忍住,有些惱道:“唐老闆這有些過分了吧!”
其他人雖然沒開口,可臉上的表情卻和中年男人如出一轍,還附和地點頭。
禿頂大叔道:“這字據上寫的也未免太苛刻了點,讓人懷疑唐老闆是不是故意刁難我們。”
唐雲瑾對雲霄伸出手,後者給她也遞了一份字據,隨意得看了一下字據裡的內容,漫不經心地問:“哪裡苛刻?我怎麼沒發現?上面的每一條內容都是爲了保證我們雙方的利益。”
孫老頭兒道:“這上面寫着若是有人泄露了酒方,我們還要賠償雲記酒方價格十倍以上的損失?”十倍,那就是二十萬兩,這可就不是讓他們出點血,完全是在割肉了!如此荒謬的事他們怎麼可能答應!
唐雲瑾道:“是在泄露了酒方的情況下,若不想賠償,不要泄露就是了。其他商家都是花錢買的酒方,要是被人輕易泄露出去對其他人也不公平。而且我雲記的酒方,除了我自己,其他人也沒有那個權力泄露,甚至是轉賣。”
以爲把酒方弄到手以後就可以想怎麼辦怎麼辦?太天真了!她像那麼蠢的人嗎?酒方賣了就直接斷了自己的營生?
一旦酒方泄露給不曾買過酒方的人,十倍的賠償可不是什麼人都付得起的,哪怕是在座的這些人,二十萬兩也能脫他們一層皮,這也是爲什麼不能合買一份酒方的原因。
試問,要是酒方真的泄露了,若是兩家合夥買的,是誰泄露的?賠償可不會管是誰,只認錢,到時候兩家就得連坐,一起賠償,一人十萬兩,到時候無辜的一方能樂意白白掏錢嗎?一旦涉及到金錢,沒人會願意讓自己吃虧。
也是因爲看見了這一條,之前還打着合買主意的人立刻掐斷了這個念頭,只是,心理上一時半刻還有些接受不了如此苛刻的條件。
唐雲瑾道:“日後除了從我這裡買去酒方的商家以外,要是有其他不曾與雲記有任何形式的合作的商鋪出現了雲記的果酒,我都會送官處理,讓官府徹查泄露的是何人。”
鄭老闆細一琢磨,忽然問道:“唐老闆除了我們以外,以後還打算把酒方賣給其他商家嗎?”如果只有他們八家,以後要是真出問題,想查還真不難,畢竟總共就這麼點選擇,要是有蘇塵插手,想動手腳也很難。
可若是有別人分擔注意力……也有利有弊,別人也有得賣,他們這邊的利潤還是會被分去。
唐雲瑾道:“既然開了頭,我想其他商鋪的人也不會甘心被諸位專美於前。”這就是變相承認了。
“不過諸位儘管放心,除了今日在座的人以外,接下來再賣酒方就不是今天的價格了。”這句話也是提醒一些還在猶豫的人,既然酒方買定了,就別磨磨蹭蹭,過着村兒沒這店,晚了價錢也要跟着升,到時候更吃虧。
唐雲瑾見餌下的差不多,最後又補了一句,“諸位認爲字據裡的條件苛刻,難道是因爲打從一開始就不準備遵守嗎?若沒有泄露出去的打算,那麼所謂的賠償,也不過只是給雙方一個保證,求個安心罷了。”
八個人當中的兩個人神色稍微放鬆,微微得點了點頭,這兩個人顯然是確實沒動過不該有的念頭,還算是比較安分的人,能第一時間買到酒方已經很知足,只要遵守字據上的內容,賠償的銀兩也不過只是紙上的幾個數字罷了。
真要是需要賠償,那也是自找的,想通了以後心也算放了下來,二人若有若無地看了看另外六人,彼此互望一眼,默契地一馬當先地拿過桌上放着毛筆還有印泥,直接簽字按了手印。
“李老闆,洪老!”鄭老闆一驚,“你們怎麼……”
李老闆道:“唐老闆說的沒錯,這字據上的內容雖然乍看之下頗爲苛刻,實則遵守起來並不難。兩萬兩的價錢,比起日後可能獲取的利潤,的確也不算很貴,唐老闆還是很厚道的。”
唐雲瑾多看了這位李老闆一眼,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交好的意思,對他微微頷首。
有人打了頭陣,這下餘下的人也沒什麼猶豫的機會了,一邊糾結地看着每一條讓他們頭疼不已的條款,一邊陸陸續續地都簽了字,景天白這邊也不例外,和上一次差不多的款項,只不過金額有所不同罷了,沒什麼可遲疑的,由景天睿簽了字。
等最後一個人按了手印,孫老頭兒問道:“不知道唐老闆準備其他商鋪的人來買酒方時給出什麼價錢?”
唐雲瑾淡然一笑,也沒刻意保密,“兩萬五千兩。”
孫老頭兒原本不太痛快的心情頓時平衡了不少!整整高出了五千兩的價錢,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其他人不怎麼好看的臉色也有了些許的舒緩。
蘇塵暗裡撇了撇嘴,這羣老傢伙,還真是會求平衡,估計都想着別人要出比他們高的價錢,他們到底還是沾了些便宜吧?事已成定局,不想給自己不痛快,大概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唐老闆,你看咱們字據也簽過了,這酒方……”禿頂大叔有些急切得看着唐雲瑾,其他人聞言目光也越發灼熱了起來。
唐雲瑾略一側目,雲霄收到她的暗示,直接把新的空白紙張拿出來擺到她面前。
“唐老闆,你這是……”衆人不解。
唐雲瑾拿起毛筆沾了些提前備好的墨汁,“給你們寫酒方。”
衆人傻眼,景天白看着他們和當初的自己一般無二的反應,在心裡暗笑不已。
孫老頭兒瞪着眼睛道:“當衆寫?難道就沒有寫好的?”
“除了上次給景家的實際中藥酒酒方,我從沒寫過半份酒方。”唐雲瑾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所以的酒方都在這裡,誰也偷不走,沒有比這保密性更強的了,諸位說是不是?”
說完也沒管他們的反應,自顧自地開始寫了起來。
看着唐雲瑾提筆毫無停頓地流暢地寫起來,孫老頭兒驚訝過後看着唐雲瑾得目光越發慎重起來,難怪洛水鎮的人都沒辦法偷到雲記的酒方,原來根本就沒有酒方可偷,除非唐雲瑾自願寫下來!
一旦寫下流傳出去,就算他們不有意泄露,日後這酒方必然也會逐漸被散播開來,到時候也就算不得什麼秘密了,唐雲瑾應該也清楚這一點,可她還是答應了買酒方,看她面對他們時絲毫不退讓的態度,也不似是沒辦法的妥協。
完全看不透唐雲瑾的打算,這也讓除了孫老頭兒以外的其他人也再不敢輕視唐雲瑾的能耐。能在洛水鎮打下紮實的根基又在凌城站穩腳步,不畏懼於他們這些本地大商家,還敢從他們嘴裡撈錢,如此有膽色有能力的人又豈會是一般的黃毛丫頭?
唐雲瑾的酒方寫的不算很快,因爲除了需要用到的原料,還要把具體的釀製過程也按順序寫下來。兩萬兩不是個小數目,讓這些人出血是一回事,出了多少錢她也自然會給他們物有所值的東西,因此也沒打算糊弄他們隨便寫寫。
唯一沒寫進去的也不過是出自她手的所有酒水裡面都稀釋了空間獨有的溪水進去,以及,葡萄酒的種類也比較繁多,她只寫了雲記和天香樓最受歡迎的,賣的也最好的乾紅和甜紅兩種,也是當初給景家作坊釀的兩種。
乾白甜白,半乾紅半甜紅也不是沒有,空間倉庫裡堆得一眼望不到頭,只不過雲記暫時沒擺出來賣,自然也沒必要把酒方寫出來,以後擺出來以後要是有人感興趣,那就再花錢買吧,反正他們也不會想到那是它早就釀好的,而不是又新研究出來的。
當第一份酒方寫好以後,孫老頭兒便迫不及待地接了過去,然後和其他人湊在一起仔仔細細地研究了起來,當看清楚酒方里寫到的果酒中所需的葡萄比重時,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太多了!遠遠超乎她們想象得多!這得需要多高的成本?禿頂大叔看的心驚肉跳,擦了擦眼睛深深地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雖然早知道釀果酒肯定要放水果,酒裡那麼濃郁的果香必然放的水果分量也不少,加上凌城也有人驗證了這一點,可他們玩玩沒想到會需要這麼多的葡萄!這麼看來,雲記的酒拋去的成本以後所賺利潤,比起他們原本預料的可要少得多了!
更令人驚訝的是,原來葡萄酒里根本就不用放酒,而是讓他們自然發酵!難怪那些釀酒師傅們釀出來的東西味道總是不對,原來是因爲根本就沒放酒!
唐雲瑾頭也不擡地說了一句,“酒方里需要的葡萄分量很多,成本也會非常高,如果覺得無法接受,葡萄的比例也可以酌情減少,填入一些味道偏淡的酒,果味或許會減輕一些,酒味略重,但也有人偏好這種口味。”
就像甜紅裡面的白糖比例就比較多,但實際上也不見得所有人都喜歡喝甜紅,若是味道稍微淡一點,不那麼甜,再烈一些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雲記果酒的特色就是濃烈的果香,再記上論起烈酒來,也有阿威酒,伏特酒這類足夠分量的,所以果酒方面她也就懶得再費心思琢磨口味。
又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唐雲瑾總算把九份酒方都寫了出來,算上景天睿人手一份地送了出去。也因爲今天來得這些人以防萬一都在身上揣了錢,所以完全可以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九份酒方,一共十八萬兩到手,比起這些乍聽高成本而驚得再一次像調色板一樣不停變換着表情的人,唐雲瑾始終保持着滿意的笑容。
加上空間裡的二十多萬兩,如今她已經有超過四十萬兩的身價,這可完全可以和凌城的老字號大商家的身價相比擬了。當然,和三大巨頭家族還是有着很大的距離。
酒方到手,錢也付過,這些老傢伙都坐不住了,不等唐雲瑾開口紛紛道別先行離開,明顯是打算立刻回去準備原料儘早把酒釀出來,三個月以上的發酵期可不斷,動作慢了就得被別人搶了先機!
唐雲瑾連客套的挽留都省了,直接目送着他們離開,景天睿看出蘇塵等人可能有話要和唐雲瑾說,他自己也要回去和老爺子交代一下今天的事情,也和孫老頭兒等人前後腳離開,景天白卻是留了下來。
雅間裡沒了外人在,憋了半天的疑問總算有機會問出口,蘇塵和景天白都直勾勾地看向唐雲瑾。
“小瑾,我之前可是真沒想過你居然真的要買酒方,你確定就這麼輕易賣了,雲記以後不會吃大虧?”
景天白道:“蘇塵說得對,雲瑾,雖然孫老闆他們現在因爲不想賠償,不會泄露了酒方,可是這也不是長遠之計,你還打算把酒方賣給其他商家,到時候越來越多的商鋪手裡都有酒方,到時候怎麼藏都藏不住。”就是真有人泄露了,因爲目標太多,也很難查起。
唐雲瑾平靜地說:“無所謂,只要眼下我賣酒方能撈到足夠多的錢就夠了,至於以後方子漏出去,那是必然趨勢,我也不可能阻攔得了,等到其他商鋪都能釀的出葡萄酒,我也已經賺得腰包鼓鼓的了,虧不了。”
今天九份酒方賣了十八萬兩,其他商家一份兩萬五千兩,賣上十份就有二十五萬兩,這可是之前她在洛水鎮時雲記兩家鋪子,賣戲本,賣人蔘酒以及其他零散收入的總和!只需要十張紙就能賺到,她哪兒虧了?如此容易賺到鉅額的財富,怕是做夢都能笑醒吧。
“可是,等到其他酒鋪作坊裡也能買到雲記的葡萄酒,到時候雲記的生意肯定也會受影響。”這是肯定避免不了的後果,而且少數也得有幾十家鋪子競爭,雲記被瓜分走的利潤絕對不會是小數目,如果唐雲瑾沒把這一點考慮到,就真是因小失大了。
“那點影響我還應付得了。”唐雲瑾不鹹不淡道:“只是葡萄酒罷了,雲記又不止這一種酒。何況,同樣是葡萄酒,我佔了先機,最好的葡萄酒也只有我手裡有。雲記現在能賣一品紅甚至是極品紅,其他商鋪想賣至少也要一年以後,到時候雲記的葡萄酒陳釀期更久,其他人永遠追不上雲記葡萄酒的品質。”這可不是耍小伎倆能彌補的差距。
蘇塵和景天白後知後覺地悟了,他們怎麼就忘了這麼關鍵的事!再看秦梟由始至終氣定神閒,半點疑惑和勸阻都沒有,顯然是早就想到了!
“賣酒方是我在來凌城之前就打算好的,比起想方設法讓凌城的商戶打消打雲記主意的念頭,還是給他們一點甜頭把人穩住,對雲記以後更加有利。”常言道,堵不如疏,想用其他手段強硬壓制那些爲利益蠢蠢欲動的心非不是長遠之計。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等到他們忍無可忍地聯合起來對付雲記,纔是雲記的災難。
打從有了來凌城的想法以後,她就考慮過要用什麼樣的方式和凌城的商戶合作,洛水鎮的合作模式並不適合凌城這種規模大,消費水平高,商場競爭更加激烈的地方,也滿足不了她的胃口。
單憑一家雲記,以及規模遠不如本土釀酒作坊的工坊,雲記要拿出不讓人懷疑來源的足夠分量的酒水供應給諸多商鋪也不可能,既然硬件條件被侷限,那就只能把將雲記酒水最大力度推廣出去的任務擴散出去了。
反正雲記的名聲已經散播開,就算別家商鋪釀出來酒,別人也只會說,這是雲記果酒,她賺了賣酒方的錢不說,還省了大筆的廣告錢,她虧嗎?
唐雲瑾的底牌從來就不是青梅酒葡萄酒這類最基本的酒方,而是白蘭地威士忌這類蒸餾洋酒,以及如今熱銷的雞尾酒。現在還只是推出了十種,以後還會有二十種,三十種,只要她想!
除了葡萄酒,藥酒和白蘭地威酒等烈酒照樣都是雲記獨家,就算與人合作,也只有雲記能提供,老實說,目前凌城分號的收入當中,葡萄酒的利潤最多隻佔不到三分之一,就算縮水一點,她賺到的酒方錢也完全能補回來。
雖說如此一來和其他商鋪的合作只剩下各飯館酒樓青樓等等場所的酒水供應,大酒鋪基本日後都能自產自銷,選擇是少了很多,可光這樣的供應,也因爲凌城的規模,需求量也遠遠超過洛水鎮。
這也是大城市的好處,需求量大,底價又高出不少,實際收入反而是洛水鎮的成倍多!等到那些買了酒方的酒鋪作坊釀成了酒,這方面的收入纔會有明顯的減少,但到時候,唐雲瑾也不在乎那一星半點的零頭了。
只要她有空間在,她就無所畏懼,別人再怎麼也永遠不可能在時間上超過她,現在是十倍以上的時間流速,以後還會更快。哪怕是陳年五十年,上百年的酒以後她也拿得出來。
只要她不說,又有誰知道?她說是十年窖藏,等別家也有了十年陳釀,卻發現味道不對,至多也就認爲是手藝方面不如她,她還怕什麼?
就連秦梟,能想到唐雲瑾是因爲有其他烈酒,雞尾酒作爲底牌纔不擔心雲記會有虧損,或許她以後還能釀出其他更好的酒或者其他東西,卻也不會想得到唐雲瑾真正的底牌會是空間這種聞所未聞的逆天之物。
雲霄身爲雲記掌櫃,唐雲瑾對外的代表者,理所當然地代替她爲蘇塵和景天白一一解惑,順便不經意地提示了一下雲記目前的主要熱銷酒水,很快,蘇塵和景天白都明白,今天真正的大贏家根本就是唐雲瑾,什麼吃虧不吃虧的,簡直是笑話!
除此之外,唐雲瑾也和景天白說了一下日後和天香樓合作的事情。如今景家作坊那邊有了酒方,按理說他們是可以靠着自己釀酒,已經不需要讓唐雲瑾去,並且還要支付她不少的手工費的。
但是景天白也不笨,特意詢問了一下酒方里有沒有當初她說的獨家配方需要的特殊原料,其實就是空間溪水。答案當然是沒有!
所以,景天白的意思是,反正他們一開始籤的就是三年份的釀酒字據,時間還沒滿,還是要繼續麻煩唐雲瑾。不說有獨家配方,別家釀的酒味道上肯定還是有落差,單說唐雲瑾是經驗最豐富的行家這一點,就肯定不能錯過。
果酒的成本那麼高,要是靠着他們自己的釀酒師傅,哪怕有唐雲瑾從旁指導,多少肯定都要有些失敗品或者味道有偏差的,這些消耗可都是錢,能避免就避免。
對於現在的唐雲瑾而言,景家作坊賺的那點手工費其實只能算是小錢了,如果可以,把這份活省下來是最好的,但出於情面,這樣做也不合適,最後也就按着景天白的意思來了。反正一年就那麼幾回,也花不了幾天時間,全當外快賺了。
蘇塵和景天白花了一些時間徹底消化掉今天受到的刺激,直到秦梟忽然談及楊家班晚上新戲開場的事才又來了精神。
蘇塵道:“我可是盼着楊家班的戲很久了,這都來了有一個月有餘了纔開場,他們再託一陣子我都怕要上門去催了。”
秦梟道:“那晚上就一道去吧。”
景天白道:“我也要去看看,聽說今天的戲是在洛水鎮都沒排過的新戲,錯過了可就可惜了。”
蘇塵看向唐雲瑾,“小瑾也一塊兒去?”
唐雲瑾道:“我和梟早就約好了。”換言之,秦梟說的一道去,其中也包括她在內。
“哦~”蘇塵曖昧地笑,“原來我們只是附帶的啊。”
唐雲瑾的目光透過半開的窗戶看向楊家班所在的戲園子方向,想到晚上碰見安家人時若是她表明了另一個藏着的身份,安家人會露出怎樣精彩的表情,回過頭來對看着蘇塵和景天白,一語雙關:“今晚的戲的確很值得期待,錯過了就太可惜了。”
蘇塵和景天白都沒有發現唐雲瑾話裡有話,只有秦梟知道她今晚的打算,眼底也閃過一抹期待。他也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安家那些虛僞的傢伙變臉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