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上的蛇頭印徹底顯露出來,而且最重要的是蛇頭印上竟然刻了幾個字,這幾個字老茶認識,可他不能說,一旦這字裡的意思被人知道,那秦家就完了。
“這什麼字?”
石濤看着蛇頭印裡的字問。
蘇楠看向了秦越:“你認得吧?”
“開什麼國際玩笑,我怎麼認識,況且我大篆都沒認得幾個,這種蝌蚪文我又怎麼認得……”
“再編。”
蘇楠明顯不相信。
秦越一聽這話,有些惱怒:“蘇楠你什麼意思,我不認識就不認識,幹嘛編謊話騙你們,如果你不信,那就問胖子,這種字如果我認識那我就跟你姓……”
“老秦沒騙你。”
接到秦越的眼色,石濤也保證。
可兩個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老茶毫不留情打斷了,他看了看蛇頭印上的字,又瞥了瞥秦越,沉聲道:“其實你認識這種字,不僅是你,我們秦家人都認識這種字,特別是你爺爺,對於這種字已經研究透了,可惜,這種字最後沒能完全流傳下來,而你們現在看到的是秦家祖先改進過的字體……”
“老茶,你別冤枉我。”
“我沒冤枉你。”
老茶認真地看着秦越:“秦越,你已經被捲進來了,而且你爺爺之前所做的努力也白費了,你現在無法退出去了,我知道現在說這些你無法理解,可到後面你就會明白我們爲什麼要這麼做,不過在這之前,還得你穩住自己的心,別入了魔障。”
“萬一我穩不住呢?”
老茶苦澀地笑了笑:“那我們秦家,馬家那小子,以及千千萬萬的寄生者就只有死路一條,更甚至是萬劫不復。”
這番話誰好像說過。
老茶沒有繼續說,只是拿着火摺子走在前面,秦越撓了撓頭,感覺自己的腦子更亂了,石濤拍了拍他肩膀,讓他別亂想,眼下最緊要的事是從這裡出去,其他的事等出了這鬼窟窿再說。
秦越這才壓下心裡的慌亂。
一路上老茶沒有說什麼,只是陰沉着臉,手裡的火摺子時明時滅,彷彿一口氣就能吹滅一般,老茶特意叮嚀了幾個人一聲,並將一塊佛牌塞秦越手裡,說關鍵時刻可以保命,秦越雖然面上推辭不要,可心裡巴不得將佛牌掛在脖子上。
“給你的你就拿上。”
“還是給女同志吧。”秦越將佛牌給了蘇楠:“咱好歹是個八尺高的漢子,不能帶這玩意縮在後面,這太慫了,再說了,人家妹子都不怕,我怕什麼……”
“顧你自己吧。”
蘇楠將佛牌丟給他。
秦越還要說什麼,可蘇楠卻不領情,拿着手電筒走在前面,擺明了不會接受秦越的好意,而秦越覺得尷尬,摸了摸鼻子,將佛牌還給老茶。
“不後悔?”
“算了,人家小姑娘都不戴,我個大老爺們戴這太掉面了……”
“掉什麼面,這叫保險牌知不知道,再說了,你小子這小身板太菜,萬一來個殭屍姥姥,那你小子準完蛋。”石濤卻將佛牌直接搶了過來,掛在秦越脖子上,然後看向老茶,厚着臉皮道:“老茶,還有沒有佛牌,也給我一塊唄,咱也弄塊護身符,免得被殭屍姥姥當成點心吞了。”
“沒了。”
老茶攤了攤手。
石濤有些不相信:“我說老茶,你這也太不夠意思了吧,咱現在好歹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這厚此薄彼不好吧。”
“胖子,你戴我這塊……”
“算了。”
石濤擺了擺手。
損朋友利己的事,他石濤不屑做,況且這佛牌如果能護他哥們,那也省了他不少心,想到這,石濤拍了拍秦越肩膀,讓秦越別想那麼多,只要秦越好好的,那他就高興,哪怕用命換他,也心甘情願。
秦越讓他閉嘴。
石濤笑了笑,一把摟住秦越的脖子,這輩子有這麼個兄弟,也算是值了,不管以後秦越有什麼困難,只要他有能力,那他就全力以赴幫他渡過難關。
“胖子。”
秦越眼眶有些泛酸。
石濤嘲笑了他一番,然後走在他前面。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不管什麼時候,他都站在秦越這邊。
兩個人在後面磨蹭,可蘇楠已經走了好遠,而且老茶也在兩人互訴兄弟情時一轉眼就不見了,等秦越回過神來,已經沒有老茶和蘇楠的身影,他心裡一慌,趕緊拉住一旁的石濤:“胖子,老茶他們呢?”
“不是在前面嗎?”
石濤還沒反應過來。
秦越拿着手電筒往前走了幾步,卻沒發現兩人的影子,而石濤這才明白怎麼了。
“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
秦越也沒了主意。
兩個人六神無主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秦越打定主意,決定先找找老茶和蘇楠,這大白天也不可能見鬼不是,再說了,老茶那老小子奸詐狡猾,有可能鑽哪個貓眼看他們笑話去了,可蘇楠不一樣,雖然她趟過許許多多的墓,可終究是女孩子,萬一誤闖了機關,那肯定麻煩了。
越想越着急。
秦越一邊喊,一邊周圍的環境。
先前沒怎麼注意,可現在一看他頓時嚇了一跳,這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烏木棺材,而且這些棺材的壓堂口都放着一盞油燈,油燈裡積了厚厚一層黑色的油膏,秦越仔細看了看這些油膏,又查看了這些棺材,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胖子,你過來。”
石濤走了過去:“怎麼了?”
秦越指着面前的圖案,腦子徹底亂了,之前小鬼說他來過這裡,他以爲他們說笑,可看到面前這個圖案,他有些相信了,因爲這個圖案只有他會刻,而且這圖案下面還有他以前超級二逼的留言:小太爺到此一遊。
“老秦,這你刻的?”
“我也不知道。”
圖案是他刻的,字也是他寫的,可爲什麼他一點印象也沒有,更甚至一丁點回憶也沒有,他到底怎麼了,爲什麼他什麼也想不起來?
石濤拍了拍他:“管誰刻的,咱先找人再說,況且這事現在誰也理不清,與其將自己繞死,還不如徹底丟開,等出了這地方,咱慢慢在理。”
“好。”
秦越點了點頭。
兩個人在棺材堆裡翻找了好一會兒,可就是一點線索也沒有,就在兩人心灰意冷時,忽然有人拍了秦越一下,秦越轉過頭,卻沒發現背後沒人,他沒放在心上,可下一秒他便感覺不對勁了,而且一旁的石濤也變了臉。
“老秦?”
“先別慌。”
秦越深吸了兩口氣。
可心裡越說別慌,腿越抖。
身後的東西喘着氣,那呼哧的聲音像是破洞的風箱,秦越亂轉着眼珠子,手悄悄摸向後背,不管是什麼,先下手爲強,想到這,他一個猛地轉身,出其不意地一腳踹開身後的東西,然後拽着石濤撒腿就跑。
“秦越。”
身後的東西喊了一聲。
秦越一聽這聲音立馬愣住了。
這不是老茶的聲音嗎,他怎麼繞到他們身後了,如果這個是老茶,那蘇楠呢,她跑哪去了?
“跑什麼?”
老茶從地上爬了起來。
秦越和石濤這才轉過頭,看到狼狽不堪的老茶,兩人有些不解,特別是秦越,他走了回來,給老茶拍了拍身上的土,問剛纔到底怎麼一回事,爲什麼一轉身兩個人都不見了?
老茶一聽這話,嚇了一跳,他盯着秦越的眼睛,有些慌張地問道:“你……你說蘇家丫頭不見了?”
“對呀……”
“壞了。”
老茶突然變了臉。
秦越不明白他爲什麼變臉:“怎麼了,你把話說清楚,還有剛纔你去哪了,是不是想給我們下套……”
“先別問這些。”老茶連忙從隨身攜帶的小布包裡掏出兩個黑不溜秋的鐵疙瘩,直接塞給秦越和石濤,想了想說:“蘇家丫頭有危險,你們跟我來,一會不管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別出聲,這兩個鐵蛋,我讓你們什麼時候扔你們就什麼時候扔,記住了嗎?”
蘇楠有危險?
秦越心裡頓時一慌:“什麼危險?”
“一會你就明白了。”
老茶沉着臉,又拿出一根火摺子,吹了一口氣,然後走到前面,嘴裡唸唸有詞,秦越擔心蘇楠的安全,所以一個屁也不敢放,生怕一個屁嘣出個大糉子來,而且他也怕弄出聲音讓蘇楠的處境更加危險,所以一路上一直憋着肚子裡的屁,可越是憋,這種感覺就來勢洶洶,最後沒辦法,他一緊張,屁就嘣了出來。
“老秦,你他媽幹什麼呢?”
“放屁。”
秦越緊張地看了看。
發現沒什麼糉子大爺蹦出來,這才鬆了一口氣,看來他這通響屁也沒有那麼大威力,那他就放心了。
幾個人膽戰心驚地走了幾分鐘。
秦越心裡默唸阿彌陀佛,保佑保佑,而石濤轉過頭看了看秦越,寬慰地拍了拍他肩膀,讓他放寬心,蘇楠肯定沒事的,雖然秦越知道蘇楠的本事,可心裡還是忐忑不安,蘇楠再怎麼厲害,終究是個女孩子,她也有害怕的時候。
想起那次,秦越心裡越慌。
他不能讓蘇楠出事,哪怕一點點,也不可以,再說了,蘇楠是被他扯進來的,他有義務保護她,並安安全全帶她離開這裡,要不然他這輩子良心不安。
“放心,她不會有事。”
“但願如此。”
秦越嘆了一口氣。
如果非要犧牲一個人,那就讓他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