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廟作爲皇室的祖廟其象徵意義不是一般的重要,李顯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斯巴達了,鴟吻是建在太廟房頂上的,大風毀太廟鴟吻,這特麼是要多大的風啊!
李顯宅在家裡養病所有的情報都來自於鄭玘,鄭玘現在似乎也不知道避嫌是什麼東西了,天天往壽王別院跑,大大咧咧的也沒有掩飾過,現在很多人都懷疑鄭玘是不是站到李顯那邊了。
鄭玘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他和李顯的關係……能是站隊那麼簡單嗎?這兩天作爲尚書左丞,鄭玘的工作量也大了很多,太子處理國事不是生手,然而架不住事兒多,各種災害好像商量好了這個時候一窩蜂的出來了。
如果只是自然災害也就沒啥了,然而太廟受損……李弘這兩天也稱病了,哦,或許不是稱病而是真病,本來他身體就不好,之前頂着壓力工作已經很辛苦了,再來這麼一次,李弘扛不住也是意料之中。
而現在國事基本上是落到了李德手裡,畢竟李德當年也是協助太子處理過國事的,而倉促之下接手的李德並沒有顯露出慌亂,而是有條不紊的一點點的將工作繼續下去,太廟那裡……自然是要告訴李治的。
李治在知道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怔忪,然後強撐着身體表示:“既然如此,準備拜祭太廟。”
鴟吻被毀了肯定是要重新修葺的,而太廟動工怎麼也要過去跟列祖列宗說一聲。
李德聽了之後有些着急:“可是,阿爹你的身體……”
李治擺了擺手:“這點精神還是有的。”
李治並不是真的病的起不來牀了,而是他需要這麼一個時機將太子推上去,雖然這一次太子的嫌疑最大,但是也正是因爲這樣,太子的嫌疑也是最小的,只要太子扛住了,這件事兒會慢慢過去的,至於李顯……李治已經想好怎麼補償他了,之前他不是想要折騰什麼鋼化玻璃?李治乾脆就想給兒子一個玻璃坊玩好了,過了官方明路,這座玻璃坊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麼多事,李弘扛不住了。李治嘆了口氣,說不心驚是假的,雖然之前他給李顯賜字神授,不過那個時候他更多的是想要讓李顯當個象徵,皇室不同於普通人的象徵,可是……難道這孩子真的有什麼靈異之處?
李治心裡比較了一下他的四個兒子,真是操心的不行,李弘別的不說,這麼多年當做未來的聖人教導,哪怕現在還有些稚嫩處理國事卻也可圈可點,李德是三個孩子裡最聰明的,李治就怕他因爲聰明而變得不安分,雖然現在已經很不安分了,怎麼壓制這個兒子他也有些發愁。
李顯……李顯是三個兒子裡最奇怪的,說他笨吧,他有好多稀奇古怪的想法,說他聰明吧……卻會被別人利用來對付自己的兄弟。
是的,李治堅持認爲李顯這次中毒肯定是有人背後下手,用來對付李弘,甚至是對付李德。直視對方做的太完美了,根本找不到任何線索,只能當成無頭公案。
大理寺查了半天也沒查出結果來,在上面的示意下這件事兒就放在一邊了。只是大理寺不查,並不代表別人不查啊。
鄭玘怎麼可能讓李顯身處危險之中?他一點都不相信什麼誤食的說法,當初在奉御得出一個食物相剋的結果之後,鄭玘就知道這位肯定接到上面的暗示了,而在奉御說出口之後,他才恍然大悟的表示自己沒有吃海鮮所以不會有事,可是……怎麼可能?
大唐的宴會是分桌而食,雖然因爲身份不同食物的數量也不同,但是大體是差不了太多的,鄭玘怎麼可能一點都不吃,他只是順應聖人的心意,給出一個答案而已。
找不到兇手也要找到中毒的真相啊,堂堂親王被下毒了不可能一點交代都沒有,就算別人接受了也要李顯接受才行啊,李顯只是因爲中毒在養傷並不是真的死了,如果死了不給交代也就算了,人家還活着……真當李顯是傻白甜?
鄭玘在跟李顯說明白了之後,李顯就果斷把所有的大權都交給鄭玘了,他也不怕鄭玘惹怒李治,反正他知道那麼多東西,總有一兩樣能夠打動李治,換鄭玘一命的。
李顯將當天晚上的事情說了一下,重點說了一下橘子的問題,其實在宴會上的時候,果盤裡面根本沒有橘子,宴會散場的時候,李顯回到馬車上之後就看到了一盤子水果,橘子葡萄什麼都有,當時他也沒想那麼多,本來以爲是狸奴他們準備的就拿了個橘子吃,然後……就中毒了。
要說這橘子沒事兒,李顯是不信的,但是他沒吃完的那一半橘子檢查出來的結果還真的是沒有毒。而且鄭玘也吃了橘子,他也沒有事情,這事兒感覺太邪性了,如果真的是下毒,到底是從哪裡下毒的?
鄭玘在聽說馬車裡有果盤之後臉色就變了,他當時只顧着留下李顯手中的那一半橘子,別的地方他就沒有主意,雖然所有人都說跟橘子沒關係,但是鄭玘還是讓人去找馬車裡的果盤,只是誰都沒想到,那份果盤居然不翼而飛了。
李顯當時就愣住了擡頭看着鄭玘有些茫然的說道:“還真的是……下毒啊?可是下毒是下在哪裡了?”
鄭玘想了想緩慢的說道:“現在不要管怎麼下毒的,先找人吧。”
李顯瞬間明白了,他是要找當時接觸到馬車的人,只是……這樣的話嫌疑人又跑到了太子身上了,因爲李顯坐馬車過去到了太子那裡肯定是太子派人將這些車馬都安排好的啊,除了他的人也沒有人能夠接觸到馬車。
李顯看着鄭玘一時之間有點擔心,跟太子這樣對上並不是明智之舉,有那麼一瞬間李顯都想要放棄了。
鄭玘安撫的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不要擔心,我有分寸的。”
李顯本來以爲鄭玘真的要親自出手,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啊,鄭玘居然找了幫手,那個幫手還不是別人,居然是冀王府文學明崇儼!
李顯在看到明崇儼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一下,說實話他已經快要忘記這個人了,畢竟只是當初在武后宮裡見過一面,後來他雖然知道這個人挺受寵的,但是他的生活跟明崇儼絲毫沒有交集,也就沒去管過這個人。
只是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又見到這個人了,李顯看着明崇儼過來有些茫然:“明文學?”
過去好幾年了,明崇儼看上去比當時還要成熟了,他看着李顯躬身行禮笑道:“殿下,我們又見面了。”
李顯對着他笑了笑擡頭看了看鄭玘,鄭玘走過來說道:“讓明文學幫你看看。”
李顯看着明崇儼要給他診脈的樣子一時間有點囧了,這些日子宮裡的奉御一天往他這裡跑很多趟就爲了給他解毒,雖然之前催吐的方式已經排出了些許毒素,但是爲了保險起見,奉御還是開了很多解毒的方子,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李顯喝了半天身體依舊不是很好。
雖然他聽說明崇儼的醫術也不錯,但是……總歸不會比奉御還好吧?李顯猶猶豫豫的伸出了手,明崇儼細心診斷了一會眯了眯眼說道:“果然。”
鄭玘立刻問道:“明文學知道是什麼毒了?”
李顯聽了有些納悶:“什麼毒?不是說了是砒·霜嗎?”
明崇儼搖了搖頭:“不,不是砒·霜,只是中毒症狀看起來像而已,幸好奉御曾經給你催吐過,多少排出去了一點毒,要不然只按照砒·霜中毒來治療的話,過了不了兩天殿下恐怕……”
鄭玘聽了之後臉色變得無比凝重:“明文學見多識廣,可知道到底是什麼毒?”
李顯看着鄭玘和明崇儼沉默着沒有說話,他覺得自己的智商好像不夠用了,每次他覺得已經有了答案了,就會出現新的線索,現在更好了……他連自己中了什麼毒都不知道,坑不坑爹啊。
明崇儼詳細詢問了一下李顯的症狀,低頭沉思半晌之後說道:“這種毒……應該是吐蕃那邊流傳過來的,實際上這也不算是毒,本身它就是一種解毒的藥。”
李顯這次反應過來了直接問道:“以毒攻毒?”
明崇儼點頭:“沒錯,嚴格來說這種藥物的確不能多食,否則會致人死亡,而且只要超過一點劑量都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中毒之人很可能變得癡傻。”
wtf?!李顯瞬間驚悚了,原來他不僅僅是在鬼門關走了半圈,還特麼差點變成真傻子?
明崇儼看着李顯和鄭玘都有點被嚇到的樣子微微一笑:“鄭左丞當時處理的很及時,所以並沒有什麼後遺症,只不過奉御開的藥的確是不對症的,吃下去也沒有什麼好處,我重新開一服藥吧。”
李顯看了一眼鄭玘,鄭玘一臉的若有所思:“吐蕃人,大唐的吐蕃人並不多,除了那位吐蕃公主帶來的人,剩下的就是……吐蕃贊普的子弟了。”
鄭玘這麼說也是有原因的,因爲吐蕃之前已經投降成爲了大唐的附屬國,所以在對待吐蕃的問題上,李治給予了吐蕃和突厥一樣的待遇,也就是說突厥酋長子弟可以給事東宮,那麼吐蕃王族子弟也是可以的。
於是在東宮就出現了一波吐蕃人,不過因爲之前戰爭的關係,這些吐蕃人在這裡混的還真不怎麼好。
李顯覺得自己的智商大概真的受到影響了,一點都不想動腦子去想那些複雜的東西,想多了就想睡覺。鄭玘看他精神依舊不是很好的樣子,摸了摸他的臉把他哄睡了,轉頭看着明崇儼說道:“想來這件事兒還要麻煩明文學跟我進宮一趟了。”
明崇儼微微一笑:“責無旁貸。”
鄭玘也覺得明崇儼大概不會拒絕,畢竟最近這兩年李治的病似乎越來越重了,就算是明崇儼也對他的頭痛病沒有很好的辦法。明崇儼受寵是因爲他長得好外加有點本事,現在他沒辦法治好李治,雖然沒有混的太慘卻終究不如以前了。
明崇儼是想要找個機會來翻身的,而這一次就是他的機會。他清楚這件事兒想要壓下去的是李治,而想要查清楚的是武后,武后想要藉着這件事情搬倒太子並不是很難猜的事情,而李治……大概也真的是怕這件事兒跟太子有關係。
李顯在他心裡的地位到底還是比不上太子的,哪怕頂着他兒子的殼兒李治也不會真的把他當成親生兒子,更何況哪怕是親生兒子在心裡也不能一碗水端平的。
鄭玘這樣不依不饒的行爲讓李治有些頭疼,他早就想到了鄭玘可能不會罷休,但是鄭玘終究不是大夫,就算他查應該也查不出什麼來,誰知道他居然找到了明崇儼,明崇儼的醫術並不一定比奉御高,只是他卻查出了是什麼毒。
李治在聽說是吐蕃的毒的時候,心裡就沒那麼壓抑了,只要不影響倒太子,算到吐蕃人頭上李治也並不介意。
鄭玘跟李顯保證過他有分寸,就是因爲他摸到了李治的脈門,只要保下太子,別的就隨他們去了。
事情有了新的進展,那麼接下來的事情也就不是鄭玘能夠隨便插手的了,這件事兒……還是要交給大理寺。
而就在這個時候,李顯差點又被氣死。
他一直忽視的後院突然又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韋氏懷有身孕!
李顯當時知道的時候就一陣眩暈,萬萬沒想到啊!李顯現在跟吞了蒼蠅一樣噁心,偏偏這事兒還壓不住了!李顯現在依舊在天台山避暑,養傷也沒有回長安,而韋氏偏偏就在長安,對於韋氏李顯的想法就是她要是想明白了,他就放她出去嫁人也行,他留着這麼一個女人也沒什麼用,而如果接觸不到權利中心的話,這個女人也未必還能掀起多少風浪。
只是他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這麼耐得住,當初跟他一起進王府的小娘子早就另嫁他人了,而且如今日子過得也不錯,她就這麼在王府裡被圈養起來,默默無聞的一日又一日過了這麼多年。
李顯都快忘了這麼個女人了,結果這個女人轉頭就給他帶了個綠帽子。偏偏他還不能說!是男人都要面子,被帶綠帽子這種事情誰都不能容忍!
只是從長安傳消息到天台山,李顯知道了很多人似乎也知道了,就連李治和武后都知道了!看着過來看望他的李弘以及李德笑着恭喜他的樣子,李顯跟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李顯現在特別慶幸自己還要養身體並沒有見到太多人,否則再遇到幾個笑模笑樣恭喜他的人,他非得嘔死不可!
“這個女人不能留了。”鄭玘握着李顯的手,表情有些冷厲:“消息傳的這麼快,她背後一定有什麼人。”
“先查查孩子的父親是誰吧。”李顯猶豫了一下:“如果他們是真心相愛的話,也不是沒辦法成全他們的。”
鄭玘沒有說話,他並不認爲這件事兒這麼簡單,在李顯中毒對王府的控制力明顯不如以前的時候突然爆出來這件事情,不是他想得多,總覺的這裡面有點問題。
只是哪怕被人下毒顯然李顯還是比較心軟的,在他的心裡始終帶着一點天真的善良,就算鬱悶被人帶了綠帽子,他首先想到的也是自己沒辦法給韋氏正常的夫妻生活,錯在他。觀念問題鄭玘覺得他跟李顯也爭不出什麼來,他不覺得李顯有什麼對不起韋氏的,不過他也不會非要逼着李顯同意自己的看法,畢竟那一份天真的柔軟也是十分吸引鄭玘的。
在最初的鬱悶過去之後,李顯注意力轉移到了別的地方,最近大理寺的人來他這裡來的比較勤快,甚至連他廚房的伙伕都被拽過去詢問過。
一開始李顯沒想明白,還是鄭玘告訴他好像是他這裡有內奸,畢竟那盤果盤的來歷太蹊蹺了,而所謂的沒有人接近馬車,要麼是車伕說謊,要麼就是車伕有問題!
車伕是早就被看管起來的,之前他說了沒有陌生人接近馬車,但是他也沒有被放回來,這也是鄭玘敢追查下去的原因,他看出來了李治沒有老糊塗,他雖然是想要把事情壓下去,卻也想要知道真正的結果的,只不過他想到了這個結果大概不太能公佈於衆,所以纔想暗中偵查。
結果沒想到鄭玘這個熊孩子……到底還是把這事兒給捅出來了。車伕在重重壓力之下到底是承認了自己說謊,不過他的確沒看到有人接近馬車,他說謊是因爲……他中途走開跟雍王府的車伕去賭骰子了!
猝不及防躺着都中槍的雍王李德:……
越查這事兒牽扯範圍就越廣,李顯聽着各種進展覺得……如果他陰謀論一點大概誰都會懷疑,只不過……應該不會吧?他倒不是對李德和李弘的人品多麼相信,他只是覺得這兩個人都不是傻子,不會這麼做的。
疑點越來越多,第一個就是車伕離開期間誰去將果盤放進去的——無解;失蹤的果盤去了哪裡,被誰拿走了——無解;李顯吃過的橘子並沒有檢查出有被下毒的痕跡,那麼是怎麼中毒的——無解。
李顯看着這一堆的疑點就覺得煩,大理寺的人……也在頭疼,甚至連李治和武后都頭疼了,一個兒子中毒把兩個兒子都拖下水了,不敢進查清楚的話,李弘和李德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突破點居然真的是鄭玘找到的,更讓人沒想到的是,這件事兒彎彎繞繞的居然牽扯到了很多人。
而這之中有韋氏,有壽王府護衛,有吐蕃王族子弟,還有牽扯到了李治的劉昭儀。
其實能夠得到這麼一個結果鄭玘也沒有想到,他只是回長安換防的時候順便想要幫李顯解決一個問題——那就是韋氏的孩子父親到底是誰。
其實這並不難查,王府後院能夠接觸到的男人除了護衛似乎也並沒有其他男人了,而跟韋氏有染的那個人就是一個護衛。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鄭玘板着一張閻王臉太嚇人的緣故,他在查到這件事兒然後見到那個護衛之後,那個護衛就很慫的……啥都招了。
正如鄭玘所想,韋氏的心不小,她的確是喜歡那個護衛的,但是也放不下壽王侍妾的身份地位,在有了孩子之後她甚至異想天開的想要將孩子生下來,她之前也多少聽說過李顯不想娶妻的消息,而她的孩子如果是個男孩,起碼錶面上這就是壽王長子。
不過她也不是完全的熱血衝頭,只要李顯不傻都不會留下這個孩子的,所以韋氏就在想一個既能留住自己性命也能留住孩子的方法。
那個護衛明顯沒有那麼大膽,在事發之後,他想過去向李顯請罪,李顯對他們一向都和氣的狠,出手也大方,那個護衛是鄉紳家庭出身,家裡給求個情的話應該不會死的太慘。
但是韋氏攔住了他,不得不說,敢跟王爺的女人有染的護衛腦子一般都不太好用,起碼他被韋氏忽悠了,想到有個親王嗣王的兒子,護衛也忍不住有些激動。
只是想要保住韋氏保住這個孩子,李顯不死也得傻,韋氏想了很多辦法都沒用,她和那個護衛都不能近李顯的身,而這個時候……有人給他們提供了方法。
提供方法的就是東宮裡的那些吐蕃人,李弘兄弟三個來往不算特別頻繁卻也不冷淡,所以王府護衛和東宮的人時有切磋,那個護衛就與其中一個吐蕃人關係不錯,本來這件事兒那個吐蕃人也不知道的,只是後來他們喝酒的時候護衛不小心說漏了嘴。
吐蕃人看上去似乎將護衛當成兄弟一樣給他出主意,不得不說,哪怕一開始護衛和韋氏都沒有太大的膽子去想着弄死李顯,但是隨着時間一天天臨近,而韋氏的肚子也漸漸顯露出來留給他們的機會已經不多了。
打胎什麼的他們也想過,只不過想要打胎就必須用各種物理手段,畢竟唐朝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打胎藥。
吐蕃人慫恿的護衛和韋氏終於下定決心用藥毒死李顯,而那個吐蕃人就提供了他們吐蕃特有的一種藥材,中毒症狀看上去和砒·霜十分相似,但是藥性卻不相同,若是按照砒·霜解毒的方法去治療的話,是治不好的。
後來的事情也就很容易了,護衛下藥的地方不是在水果內部,而是在橘皮之上,這也是他了解李顯,知道李顯一般都會自己剝橘皮。
橘皮之上能夠下的劑量有限,只不過護衛並沒有想過真的要李顯死,這種藥劑量小了如果沒有及時治療的話,會變成傻子。護衛是於心不忍,而韋氏則是覺得……如果李顯真的死了她的日子也不會很好過,所以李顯變成傻子對她更有利一點,說不定李顯變成傻子之後,作爲李顯唯一的侍妾,她沒準還能做到正妃之位。
事情到了這裡,似乎已經水落石出了,是那個吐蕃人懷恨在心,所以想要一石二鳥利用韋氏和那個護衛殺死李顯,同時栽贓給李弘。
李顯覺得他最應該感謝的大概是鄭玘了,要不是鄭玘當時決斷迅速,他現在說不定還真的成了一個傻子。
只不過在這個時候鄭玘忽然又提出一個疑問:“吐蕃子弟入駐東宮都是經過嚴格檢查的,他們身上絕對不可能有任何藥材帶進去,哪怕是治病的也一樣,那麼……他手裡的藥是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