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嫿看來,這人比他們崖城的城主年輕,但是卻是一個說話頗爲管用的人。
只見說完,不疾不徐地走進城門,直奔城內不遠處的一家符咒店,,不消一會又走出來,手裡拿了一個扁扁的口袋,又揮手召喚千嫿進城。
千嫿本還猶豫要不要相信這人,可是思量這是再好不過的入城機會,也便不再遲疑,來到他的身邊。
“小姑娘,這個儲物袋給你。裡面是一百張入城的符咒,若是再有那水紋的東西,不妨去聚賢宗找我。我是那裡的管事!”
千嫿至此時都在震驚,那枚水紋崖幣在她眼中根本不值什麼錢,在他們崖城,只值半個饅頭的價。
瞧着這人說話的樣子,它好像價值萬金似的?
這個管事見千嫿出神,以爲她知道崖幣材質的稀缺,覺得自己給的符咒數目不夠等量。
微笑着再次補了一句道,“這個儲物袋是城中最好的,比一般的儲物袋大百倍還不止,所以容納了一百張符咒纔像什麼都沒裝。”
人家這麼一說,千嫿倒是不好意思了,趕緊接過儲物袋,笑道,“您誤會了,我只是……”
千嫿剛想說出“覺得水紋崖幣不值那麼多錢”和“她還有很多”一類的話,只是左腕上的桑璃處就傳來了漫及全身的刺痛,致使她一句話只說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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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管事又是輕輕一笑,見千嫿忽然微皺眉頭,右手還撫住自己左腕,“可是哪裡不舒服?”
“沒…請問聚賢宗,可收弟子?”千嫿想,自己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還沒有機會選門拜師,正好遇見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人,何不一試?
這個“聚賢宗”的管事大約三十來歲,修真的境界卻已達開光。
方纔在城門口,他就仔細觀察過千嫿的修爲,按理說依仗他的境界已經可以看見,凡人所看不見的,可是他瞧了半天,卻看不出千嫿的境界在何處。
他之所以遲遲纔出手,就是因爲千嫿手持極爲稀缺的材料卻沒有半點兒境界,他不明白千嫿無技傍身怎麼敢明晃晃地在衆人面前拿出崖幣。
現在,他還“熱心”地幫助千嫿,自不是什麼秉性純良,純純是爲了千嫿那崖幣。
他心中的算計是,既然千嫿拿得出一枚,又未露出乍得百張入城符的大喜之色,就該是知道崖幣的出處。
可管事又想,單憑她資質不明,雖能找到最稀缺的幾種材料之一。
也不足以讓自己犯險違背門規,爲她去稟報此事,破例幫她加入聚賢宗呀!
想到這裡,這人溫和地笑了一下,“對不住,姑娘!我們聚賢宗自開宗一千多年來,只收男子,從來沒破例收過女弟子。”
聽見這話,千嫿一臉失望,她不知道管事的心思,卻也相信人家沒有必要,拿這一戳就破的話來矇騙自己。
出於禮貌,千嫿還是衝對方笑了笑,“既是如此,我初到此處,請您提點一下,小女子想要修真,該投向哪處?”
管事一聽,也笑了,“聚青芒之所以叫聚青芒,是因爲此城不同於別的城池。城中只有三大宗派。分別是我們聚賢宗、青蘭臺和束芒門。除了我們聚賢宗,其他兩宗皆收女弟子。”
聞言,千嫿點點頭、認真記下,那人又道:“至於投向哪處,我也不便講。全憑姑娘自己的造化吧!”
既是千嫿聽得雲裡霧裡,也知道初次相識,人家說了這麼多,也是仁至義盡了。
“多謝您的提點。”千嫿施了一禮,就向城中走,尋思自己沒有這城中的錢幣,天徹底黑下來之前,必須趕緊找個地方落腳。
只是才走出幾步,就預知到了什麼,回身叫住也要離開的管事。
“管事大人!”
“姑娘還有事?”這人以爲千嫿還是因爲不死心,想再求求他,不覺間微露不耐煩之色。
“請您告訴方纔阻攔我入城的那人,就說今日之功千萬讓給他人去領,否則……”說到這裡,千嫿的左手腕又是一疼,疼得甚至說不出話來。
“否則怎樣?”千嫿這沒來由的話,管事聞聽倒是好奇起來。
“反正,就是大禍!您一定告訴他。”千嫿瞄了一下自己的左腕,不敢再透露天機,只能含糊其辭,希望可以救那人一命。
千嫿說完就走了,管事看了看千嫿消失的地方,有回看了一下城門口那弟子,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個奇怪的小姑娘。
良久,管事驚異地發現,自己竟還因爲一個陌生小姑娘無端端的話,不能抉擇站在原地。
聚賢宗管事不禁無奈地笑着搖搖頭,“這小丫頭,神神叨叨的,害得我差點就信了……”
他暗道若不是自己在城中辦事,還真窮其一生,也不會遇見這麼奇怪的人。
再說千嫿與那管事漸行漸遠,手上的痛感也慢慢消失,撲奔着一個方向走,也分不清楚是東西南北。
終於在夜幕降臨之時,來到一處類似家宅的大門前,此宅門前有一道鴻溝,上架一座可供三人並行的吊橋。
遠遠地,千嫿看見那家宅的搭建風格極爲秀雅,全部像是個門派大宗。
遲疑自己要不要上前就見幾名服色一致幽蘭的男子,正應着一個爲首女子的指揮,要收起那吊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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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嫿瞧着那宅邸頗大,匾額上只有三個字,雖然字她不認識,可是居中的字,有如一朵綻放的蘭花。
“等一下!”
千嫿猜測這座“大宅”就是那聚賢宗管事口中三大宗派之一的青蘭臺,想要投入此宗,也便大聲呼喚那幾人。
爲首的女子二十幾歲的模樣,向遠處的千嫿這邊瞄了一眼,又看了看已經收好的吊橋,就揮手讓那幾名男子退下。
再定睛看了千嫿一眼,不予理會她,轉身就要回宅子裡去了。
“這位姐姐!”千嫿看見那幾個男子聽命於這個女子,常理猜度她應該是有些地位的,自己斷然不能錯過機會。
那女子一身橙色衣裙,回眸之間盡是疑惑。
“這位姐姐,我方從遠方來到城中,想進入咱們青蘭臺修行,不知道可否通融一下?”
那橙衣女子瞟了千嫿一眼,沒有從她身上感知到任何修真之人該有的境界,見千嫿腰間古怪地纏着一條樹藤,頸上又戴着一對鈴鐺,還是一副沒什麼錢的樣子。
所以女子自然而然冷冷地說到,“青蘭臺的吊橋,每逢日暮便會收起,也就是不再通融的意思。”
說着,女子就回轉身姿,心下暗道:聚賢宗的那羣人是怎麼回事?這樣的丫頭也敢放進城來,感情他們不收女弟子,就想用這種辦法拖我們青蘭臺的後腿。
“這位姐姐,如若我無需放下吊橋,也能到你那邊去。可否請姐姐破例,替我求情、收我入門?”千嫿摩挲了一下懷裡的境轉羅盤,衝那女子喊道。
連蒙都能讓千嫿蒙對地方,不過是越過幾丈寬的鴻溝,有姐姐給的境轉羅盤,青蘭臺修真,她勢在必行。
“好啊!如果你過得來,我就請示三長老,破格收你入門。”那女子根本就沒把千嫿的話當真,說完這充滿不屑的話語,便轉身走進大門。
大門即將關上的一刻,自門縫中不經意地向門外一瞥,橙衣女子驚訝地睜大了雙眼,她親眼見到千嫿瞬間來至自己面前,還以隻手撐住差一點就被弟子們關上的門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