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念誠到底沒上那樓梯,爲什麼沒上?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第二天,又有一個不得不去的局:汪中正想見他,說要商議軍事方面的問題,汪中正現在最信任的軍事方面的“專家”,就是謝念誠了。
依照慣例,這一次汪中正又是親自到大門口來迎接。
謝念誠努力讓自己看上去興奮一點兒,上前幾步:“汪叔叔,讓您久等了。”
汪中正拍拍謝念誠的肩膀:“念誠,在淡水乾得漂亮,力挽狂瀾、力挽狂瀾啊。走走走,進屋再說。”
兩人並肩而行,汪中正側過身問道:“部隊損失大不大?打個報告上來,給你補充。”
“損失我在潮州已經補回來了。”
由於四叔的關係,謝念誠在汪中正面前,不用一直當演員,有些話還是可以說的:“我想能不能給我個‘獨立團’的番號?兵員、武器我自己解決。”
“沒問題、沒問題,你現在就可以招兵,番號過幾天等江司令他們回廣州來就給你。”
“北線的事定了?”
“定了,劉希閔、楊震寰、林虎、林舉、洪兆麟等人過幾天就會通電下野,部隊視情況進行改編或者遣散……惠州這邊歸我們管,粵東那一片地盤劃撥給徐崇智,第六軍的番號也給他。”
兩人到正堂坐下,又聊了一會兒當下的時局,汪中正對謝念誠說出了他當前面臨的難處:“念誠啊,這次東征,一營、二營完全派不上用場,看着其他部隊個個打得風生水起,我心裡着急啊。”
謝念誠沒回話,他知道,現在汪中確實處境比較艱難。
江衛外聯英美、背靠江浙財閥、手握革命軍兵權,宋凱中在各地豪強士紳中聲望極高,汪中正雖然執掌黨務大權,但由於方方面面的掣肘,和那兩位比有些不夠看。
謝念誠知道,汪中正在政治上肯定有他的主意,叫他來,應該只是談軍隊的問題,斟酌一番後謝念誠答道:“汪叔叔,按您的話說,第一軍要改編,您可以要一個師的番號。”
汪中正心底很失望,他的原意是自己搞一個師,讓謝念誠來當師長,這樣自己在軍方也就有了穩固的根基。可剛纔謝念誠求他幫忙要一個獨立團的番號,這會兒又讓他自己要一個師的番號,這明顯是在堵他的嘴了。
謝念誠接下來的話讓汪中正又重燃信心:“汪叔叔,現在青浦軍校裡面的在讀學生,甚至是教導師裡面青浦出身的軍官都分了兩派,這您是知道的,不如借這次教導師擴編爲第一軍的機會,您和校長商量商量,把這兩派學生分開,願意到您這個師來的就過來,這樣的話,您這個師的戰鬥力不就有保證了嗎?”
“這個想法非常好。”汪中正放下謝念誠不願投效的遺憾,青軍會裡,以林先云爲首的那幫人也還是不錯的。
汪中正擡腕看了看錶,“念誠,走,到門口去,有驚喜給你。”
謝念誠有些摸不着頭腦,起身跟着汪中正到門口。
沒兩分鐘,一輛小車停了下來,從後座下來兩個人,一個是汪中正的夫人呂碧城,還有一個是位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
呂碧城牽着那姑娘的手過來對謝念誠道:“念誠,這位是《時代週刊》的記者方彩雲,知道你下午要來,所以特地來找我幫忙,要給你做個專訪。”
這方彩雲體型勻稱,穿了件淺色短袖襯衣和深色一步裙,腦後扎個馬尾,鵝蛋臉上大大的眼睛笑起來眯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很是迷人。
大大方方走到謝念誠面前,方彩雲伸出小手:“謝將軍,其實我只是《時代週刊》的實習記者,能不能轉正,可就指望您這篇專訪了啊。”
謝念誠一笑:“我也不是什麼將軍,現在只是個小小的營長。”
呂碧城笑吟吟看倆人搭上了線,過去挽住汪中正:“彩雲,你忙你的吧,有空我們再聚。”
汪中正聞弦而知雅意,揮揮手向謝、方二人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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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記者,咱們隨便找個地方談談?”這種時候,男人應該主動一點。
方彩雲點點頭,跟着謝念誠上了車。
“方記者,你住在哪裡?就在你住處附近找個地方吧,咱們邊吃邊談,完事你也方便回家。”
“呵呵,謝營長,你蠻會照顧人的嘛。”
在方彩雲的指引下,謝念誠把車停到了一家法國餐館門口。
看到法國餐館,腦海裡的趙珂又跳了出來,讓謝念誠有些恍惚。
方彩雲沒注意到謝念誠的異常,高高興興地找了個好位置:“我平時經常從這裡路過,可這裡太貴,我都沒進來過呢。”看到謝念誠自己開着豪車,方彩雲自然不用替他的錢包擔心。
“我也很少吃法國菜,點菜你來吧,我什麼都行。”
方彩雲一下就把菜單合上,“算了算了,這個還是你來吧,要是讓我來點,肚子餓疼了只怕都還沒決定吃什麼呢。”
十個女人九個有選擇困難症啊!
謝念誠也懶得費神,直接告訴服務生:“就上你們餐館的幾道招牌菜吧。”
服務生顯然經常遇到這種情況,筆飛快地寫了幾個菜名,“請問,兩位喝點兒什麼?”
謝念誠看向方彩雲,方彩雲聲音有些小雀躍:“紅酒,喝紅酒吧!”
服務生過去下單,謝念誠和方彩雲面對面坐了下來。
方彩雲低頭從自己隨身的包裡開始摸東西,謝念誠的視線看過去正是最美的欣賞角度。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謝念誠剋制住了心中的邪念,除了最開始無意中的一瞥,硬是沒往那裡看。
謝念誠沒注意到,襯衣鬆着兩顆釦子,彷彿不知自己**乍泄的方彩雲的眸子裡,閃過了一絲失望的神色。
取出紙筆的方彩雲開始了專訪。
兩輩子第一次接受專訪的謝念誠,在方彩雲的引導下,邊吃大餐,邊順利地答完了所有的問題。
寫下最後一句話,方彩雲伸了個懶腰,雙手拍了拍:“今天真是多謝你了,要是我能留在《時代週刊》工作,發了薪水我一定要請你一次!”
“這太見外了吧,而且我也不一定有時間。”
方彩雲給謝念誠和自己的杯子倒上酒,拉長聲調道:“怎麼啊?女朋友管得很嚴嗎?”
謝念誠搖搖頭,“不是、不是,我很忙的,人不一定在廣州。”
方彩雲摸出筆,遞給謝念誠,手心攤開:“那你把你的電話號碼寫給我,有機會再約好了。”
看着謝念誠寫給她的電話號碼,方彩雲就像個小孩子拿到了夢想已久的玩具,眼睛又笑出了美好的弧度,讓謝念誠根本無法專心享受法式大餐。
方彩雲大大方方,謝念誠也不是個木訥的人,兩人這頓飯吃得是開開心心,一大瓶紅酒喝了個乾乾淨淨。
謝念誠買了單,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剛到街上,吹來一股晚風,前面的方彩雲腳後跟一軟,謝念誠眼疾手快上前扶住。
“方記者,你怎麼了?”
“我……我頭有點兒暈。”
“要不找個地方休息休息?”
“不用了,我自己坐會兒就行,我就住在前面那棟樓的二樓。”
謝念誠想了想還是不放心,“我扶你回去吧。”
方彩雲聽話地點了點頭,整個腦袋靠到了謝念誠的肩膀。
謝念誠感覺用手扶不太好使力,就用手抱住了方彩雲,兩人一起往方彩雲的住處走去。
方彩雲一路沒怎麼說話,只是跟着謝念誠的腳步。
到了方彩雲所住的房間門口,謝念誠從方彩雲包裡拿出鑰匙開了門。
兩人進門,方彩雲就“哇哇哇”幾口吐了出來,謝念誠在旁邊沒受波及,方彩雲的衣服上滿是污漬。
謝念誠連忙找張紙把方彩雲的嘴擦乾淨,然後平放到沙發上。
接下來該怎麼辦?
關門就走?好像不太地道啊!
幫她擦洗一下,然後換衣服?
唉,誰叫我是個好人呢!
片刻猶豫後謝念誠選擇了第二種做法。
方彩雲住的是一個小套間,臥室的門沒鎖,謝念誠進去從衣櫃裡拿了件睡袍出來,又進衛生間拿了毛巾。
沙發上的方彩雲秀目緊閉,喝了酒的臉紅撲撲的,有些嬌憨。
幹吧!
謝念誠伸手過去解方彩雲的扣子,一邊解,一邊看方彩雲的反應,三顆釦子都解開,方彩雲都沒動靜,謝念誠又去拉她的手,把襯衣脫了下來,肌膚相接的滑膩感和方彩雲無意識發出的**,差點兒就讓謝念誠把持不住。。
一不做、二不休,謝念誠又把被嘔吐物搞髒的裙子給脫了下來,把髒了的衣物丟進衛生間的角落後,謝念誠拿起打溼好的毛巾,看到躺在沙發上的方彩雲,呼吸不由自主急促起來。
那對粉色三角形**遮不住的玉兔隨着呼吸一上一下起起伏伏,細而短的小腰下面是渾圓的臀部和勻稱的腿,整個身子在燈光下,有一種攝人魂魄的美感。
謝念誠兩輩子了,第一次見到這樣驚心動魄的場面,感覺到自己有些失控,謝念誠走進衛生間,打開水管洗了把臉,再到方彩雲的身邊,用毛巾幫她清了個乾淨。
把睡袍給方彩雲套好後,謝念誠長出了口氣,輕輕打開房門,又在外面輕輕地關上。
走向法國餐館取車的謝念誠,渾然不知方彩雲正躲在窗簾後面看着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