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最纖薄的手機厚度是0.475公分,恰好是龐謝的拳頭與黎文漸的額頭之間的距離。
重於山嶽的拳頭雖然停了下來,沛若山洪的拳風卻繼續向前衝去,強烈的風壓幾乎將黎文漸壓死在地上。
“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龐謝冷冷說道。
在終南山訓練營的時候,李大勇曾經給他們說過一句話,這句話是美索聯邦一位將軍的名言:所謂戰俘就是試圖殺你沒有成功,而希望你能放過他的人。
龐謝雖然不認識這位將軍,但他對這句話是十分認同的。
所以,他是真的動了殺機,剛纔這一拳也是真的準備把這傢伙打爆,只是他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會毫無廉恥的跪下求饒,這才緩了一緩,聽聽他要說些什麼。
黎文漸大口喘着氣,跪伏在地上模樣彷彿一條野狗。
他作爲光輝之主在安南教會的主教,雖然人品不佳,飛揚跋扈,但是基本的信仰還是虔誠的,正常情況下就算被人砍死,也不會如此失態,以至於跪下求饒。
事情的關鍵在於,兩人交手的最後時刻,龐謝用一隻手壓制住他的十字劍,另一隻手則如鐵錘一般敲打他身上的乳白色光膜。
黎文漸想打打不贏,想走走不了,眼睜睜的看着龐謝把他的護體光膜敲碎,這個過程對他來說,簡直可怕到了極點,不亞於在斷頭臺上,劊子手一刀一刀砍他的脖子,偏偏又沒砍死他。
他的信仰也在這個過程中,如精緻的玻璃花瓶一樣,被龐謝的鐵錘敲碎,然後碾成齏粉,最終完全消失。
“我知道你的朋友被誰抓走的!”黎文漸大聲說道,彷彿快被淹死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我也知道。”龐謝搖搖頭,要是僅此而已,就送他去見他的神好了。
黎文漸面如土色,腦子飛快的轉了起來,就在龐謝再次舉起拳頭的時候,靈光一閃,大聲喊道:“我能找到抓你朋友的人!”
“花點時間,我們也能找到。”龐謝嘴裡雖然這麼說,拳頭卻放下了一點。
“你們需要時間,他抓住你朋友之後,馬上會把他帶出國境線,到時候你們就很難再把人救回來了,我能馬上找到他的準確位置,你們立刻就可以抓住他!”黎文漸喊道。
“你們事先約好地方了麼?我想言季禮沒有那麼蠢,明知你被我抓住了,還去事先約好的地方。”龐謝說道。
“不是這樣,我的手下事先在他身上做了標記,無論他跑到那,我都能找到他!”黎文漸說道。
“他真不知道?”龐謝問道。
“不!他當然不知道,要不然他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拿我們當炮灰!”黎文漸氣的臉通紅。
雙方剛一見面,龐謝直接下殺手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對,後來他與龐謝激戰正酣,金雕衝進來擄人的時候,他還以爲言季禮是趁機撿便宜。
直到現在,在龐謝拳頭的威逼下,他腦子裡靈光閃動,終於想起了進門之前,聞到的那一股古怪的臭味正是傳說中的屍臭,也就是言季禮的拿手絕活,終於明白是被言季禮陰了,頓時氣得牙癢癢,恨不得把言季禮立即抓來,生啖其肉,痛飲其血。
……
嗡嗡嗡!
就在龐謝與黎文漸說話的時候,頭頂上忽然傳來一怔劇烈的風聲,擡頭一看,一架軍綠色的小型直升機正在緩緩降落。
龐謝一怔,隨即明白過來,恐怕方雪瑩聽到言季禮到來的消息,立即報告給了樊黎,樊黎爲了快點趕過來,這才乘坐了直升機。
想明白這件事之後,龐謝的第一反應是把黎文漸手中的十字劍撿了回來,收入納戒之中。
上次的貝葉盾和滅魔刀被官府直接收走,實在是讓他有點不爽。
這柄十字劍能攻能守,又能增加速度,在黎文漸的手中已經極爲厲害,若是落在劍術高手手中,戰鬥力至少能增加幾倍,實在是把罕見的精品。
唯一比較麻煩的是,十字劍中的能量已經消耗光了,回頭還需要再次充能。
幾分鐘後,直升機降落在頂層天台上,機上下來了幾個人,其中包括樊黎、方雪瑩和一個不認識的老人。
“你沒事吧?”方雪瑩幾步來到龐謝身前。
“我是沒事,不過,我朋友被他們抓走了。”龐謝鬱悶說道。
“啊?他們是什麼人?”方雪瑩這纔有空四面張望,正好看到黎文漸,卻發現完全不認識。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言季禮找來的幫手吧。”龐謝說道。
ωwш t t k a n ℃ O
“請問閣下是黎文漸主教嗎?”樊黎忽然問道。
“隊長,你認識他?”方雪瑩一驚。
“黎文漸,34歲,安南人,光輝之主教廷在安南的教會主教……”樊黎幾句話便報出了黎文漸的身份。
“隊長,你真厲害,隨便一個人都認識。”方雪瑩驚歎說道。
“他可不是隨便什麼人,在安南的名聲極大,甚至比許多部長、高官的名聲都要大,我要是記得沒錯的話,他這次還是以外交的身份入境的。”樊黎說道。
聽到“外交”兩個字,黎文漸本已灰敗的臉色,忽然煥發出光彩,連忙站了起來,說道:“我是外交人員,我要求外交豁免權,你們國家這個公民剛纔肆意毆打我,而且還搶走了我們教會的聖劍,我要求你們立即制裁他!”
龐謝眉頭一皺,外交豁免權?還是頭一次聽到,貌似很厲害的樣子。
樊黎一怔,隨即樂了起來,哈哈一笑,說道:“黎先生,你可能沒搞清楚,外交豁免權只能豁免外交行爲中的犯罪,閣下剛纔過來拔劍砍人,難道也是外交行爲不成?”
黎文漸愣了愣,沒有再說話。
“黎先生,說句不客氣的話,我們將把閣下在此做出的一切行爲,通過外交途徑報送至安南政府,並會嚴正聲明,要求安南政府對閣下犯下的罪行進行審判執行!”樊黎繼續說道。
幾句話說完,黎文漸的臉色再次灰暗下來,以華國在周邊幾國的影響,樊黎這幾句話可不止是威脅,完全可以變成現實,於是嘆了口氣,說道:“這樣的話,你們帶走我吧!”
“想走?”龐謝閃身攔住黎文漸身前,冷冷說道:“你還沒告訴我,我的朋友在那裡。”
黎文漸眼中忽然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嘿嘿笑了幾聲,說道:“你猜我會告訴你嗎?你打我這麼狠!你再動手試試?我相信你們國家的軍人會立即阻止一個暴民毆打外交人員!”
龐謝一愣,轉頭瞧了樊黎一眼。
樊黎打了個激靈,連忙低下頭去,看了看錶說道:“雪瑩,按照飛行速度來看,咱們還有五分鐘才能趕到常青小區,來得及的阻止言季禮一夥襲擊龐謝嗎?”
方雪瑩稍微愣了一下,也明白過來,捂着嘴笑道:“不知道啊,可能來不及了吧,萬一中途堵飛機了呢!”
堵飛機?
黎文漸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連着咳嗽了好幾聲,這才緩過神來,轉過頭去,直面龐謝,嚴肅地說道:“龐先生,我相信我一定能幫你找回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