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曉放得意地看了我一眼,伸手接起了邵染楓的電話,“邵總,你好!”
電話那邊邵染楓在說着話,刁曉放說了一聲“好的。”然後掛了電話,衝我擠了擠眼睛,然後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頭髮,叮囑着我,“我去了,你看着謝傾城。”
“嗯。”我看着刁曉放,點了點頭。
我回了設計部,在自己的辦公室坐着,腦子裡胡思亂想着。
邵染楓其實是個很正直的人,可是就是倔強,總喜歡堅持自己的意見,想着邵染楓很有可能很快地就要吃那種藥,時間長了就會越來越迷糊,我的心裡說不出的難過。
如果,邵染楓不再那麼倔強,自動地退居第二,讓江秋白繼續做獨一無二的總裁,那樣多好!想到江秋白因爲邵染楓處處掣肘,那焦躁痛苦地神情,我的心又禁不住地心疼江秋白。
想到刁曉放在邵染楓的房間,很有可能就會給邵染楓放那種藥,我的心裡說不出的難過。我想起在雲舞霓裳,邵染楓義正言辭地勸說江秋白取締雲舞霓裳,想着李美鳳偷我的圖紙,爲了不讓李美鳳受處分,邵染楓和謝傾城故意地隱瞞了那段事實,雖然最終李美鳳還是遭到了不幸,但是最起碼,她也感受到了邵染楓和謝傾城的善良。
我知道,謝傾城其實也是一個善良正直的人,雖然每次她和我說話,目光中總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凜冽,雖然每次和我說話,口氣中總是有說不出的不屑,但更多的還是憂心忡忡的規勸,她告訴我做一個正直的人,讓我認真鑽研業務,雖然表現的對我嚴厲了一些,但是本心裡,我還是能感覺到她的正直不阿。
想到邵染楓吃了那種藥,就會變的迷迷糊糊,那將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
想到謝傾城和邵染楓的爲人,我的心忽然開始動搖了。
怎麼辦?
江秋白已經爲邵染楓而頭疼了,他千方百計要做的也無非是除去他的心腹大患,可是他的大患竟然是邵染楓。
捫心自問,邵染楓因爲爲人正直,在企業裡的威望現在已經超過了江秋白,這點正是江秋白所害怕的,可是,想到邵染楓平時的所作所爲,雖然那種藥不至於要了他的性命,可是對於一個二十七八歲,在事業上蒸蒸日上的青年總裁來說,傷害了大腦,這件事也未免太殘忍。
雖然我心疼江秋白,在情感上迫切地希望邵染楓退居至江秋白的身後,可是在理智上卻覺得,我應該阻止這件事。
去找江秋白。
我在心裡想着,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他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我就算是去求他,他也不會答應我的,怎麼辦?
我越來越覺得這樣做,心裡實在下不去,良心過不去。
經過再三的思考,我覺得我必須想辦法幫助江秋白,但是給邵染楓下藥損害他大腦這件事,是萬萬不能做的。
想到這兒,我快速地走到了謝傾城的辦公室。
“你有什麼事?”謝傾城看着我,淡淡地問着。
“我……”我看着謝傾城,忽然間不知如何才能說出口。我當然不能說江秋白要對邵染楓下手,但是我必須還要提醒他,怎麼辦?
“坐吧。”謝傾城說着,給我倒了一杯水,然後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我坐在那裡,心裡說不出的“咚咚”一陣亂跳。
“謝部,有些話不該由我來說,可是……”我說了一半,又不知如何去說了。
謝傾城看了看我,沉思了一會兒,起身把門關上了,她說,“你說吧,這個房間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我保證我們說的話,我不會對外說出去。”
“我想……”我看着謝傾城,艱難地說着,“我想請你勸勸邵總,不要和江BOSS發生爭執。”
“其實染楓很多事都容忍着江BOSS,除非他忍無可忍,覺得太過分的時候。”謝傾城說着,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毛,她看了看我,納悶地問着,“你今天爲什麼要說這些事呢?”
“不是……”我搖着頭,我不能出賣江秋白,但是也不能傷害邵染楓,但是這話我怎麼說,“我,我就說這麼多吧。你讓邵總注意身體,注意他的飲品!”
我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終於說出了自後一句話,我感覺自己的手心和頭髮裡已經全部是汗水了,我艱難地說出了最後一句話,然後站起身來。
“慢着!”謝傾城說完,站起身來,先我的身邊走來。
我站在那裡,不由得渾身顫抖了一下,我沒回頭,感覺自己的大腦在那一瞬間嗡嗡作響。
“青彤,你能不能把話說明白。”謝傾城走到我身邊,輕輕地問了我一句。
我看着謝傾城美麗的黑亮地眸子,嘴脣微微張開,艱難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我說完那句話,以最快的速度打開了謝傾城的房門,大步地走了出去。
似乎走出的那一瞬,我感覺自己的呼吸開始順暢了,我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的空氣,感覺喉嚨幹得要冒出火來。
我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倒了一杯水,端起杯子剛想喝水的時候,我看見刁曉放慌里慌張地過來了,她一進門,就隨手關了辦公室的門,衝着我喊,“怎麼回事?”
“怎麼啦?”我儘量抑制住自己的激動,盡最大努力地保持着平靜。
“我剛剛和邵總說了半天的話,我們談得很融洽,我趁着他不注意,給他衝了一杯咖啡,可是就在他端起來要喝的時候,謝傾城打來話來了,他放下咖啡,說什麼不肯再喝。想到謝傾城就要進去了,我趕緊出來了,怎麼回事,他明明端起來想喝的……”刁曉放詫異地說着。
我看着刁曉放,搖了搖頭,但是內心深處,也暗暗地替邵染楓感到慶幸,慶幸他躲過一劫。
快下班的時候,江成軍皺着眉頭在樓下等我了。
他看見我,沒有說話,低着頭和我一起往家的方向走。
“怎麼啦?”我看着江成軍的神情不對,小心翼翼地問着他。
“你不覺得奇怪嗎?”江成軍看着我,眼睛裡好像閃爍着數不清的問號。
“奇怪什麼?”我看着江成軍,懵懵懂懂地問着。
我和江成軍說着話,不知不覺進了家門,我放下揹包,打開冰箱想看看裡面有什麼可吃的,江成軍制止了我,“我們還是等一會兒吃飯,先把事情說清楚。”
“什麼事情?”我回過頭去看着江成軍。
“我們先說第一件,你說那段你丟失圖樣的視頻,怎麼會莫名其妙地沒了呢,你不覺得奇怪嗎,這麼大的公司,這是什麼公司,全市第一的江氏集團,監控系統都是一流的,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江成軍看着我,眉頭不知不覺的擰成了一個疙瘩。
“不知道,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我怎麼會知道呢?”我裝作一副平靜的樣子,回答着江成軍的話,內心深處早已是一片忐忑。
“你就不覺得奇怪嗎?”江成軍看着我,神賊一般的看着我,看的我周身毛骨悚然,汗毛不知不覺地豎了起來。
我看着江成軍搖了搖頭。
“林青彤,你讓我感覺很奇怪,知道嗎,作爲設計部的副部長,出現了這樣責任重大的事情,你非但不積極地查找事情真相,反而無動於衷,你不覺得你這樣做,讓人感覺很奇怪嗎?”江成軍咄咄逼人地看着我。
“我心裡也着急,但是這件事謝部已經知道了,就由她去處理吧。”我看着江成軍不動聲色地說着,“我想了,我要是執意插手,謝部反而會不高興,你堅持着去查,我也跟着去了,沒查出結果來我有什麼辦法,算了,我們設計部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我可以不管,但是我不能不納悶,這是我心裡的一個疑團你知道嗎?”江成軍看着我,緊緊地皺着眉頭。
“公司裡每天都會發生一些事,你放心吧,我會處理的。”我看着江成軍,儘量平淡地說着。
“這件事可以不算是個事,可是,我怎麼總感覺你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呢?林青彤,我問你,我是不是你的老公?”江成軍看着我,一臉嚴肅認真的神情。
“是。”我看着江成軍,點了點頭,雖然我不喜歡眼前這個男人,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他是我的老公,雖然我直到現在,還在想着儘快地離開他,可是不管我如何想,他也是我法律認可,身邊所有人都認可的的老公。
“那麼我們是不是應該坦誠相待?”江成軍看着我,進一步地問着我。
我看着江成軍,又一次點了頭。
“那麼你爲什麼什麼事也不肯告訴我,讓我感覺到處都是一個又一個的疑團,你知不知道,你讓我很難理解,很多事都讓我感覺疑團重重?”江成軍說着,伸出手來一把抓住了我的衣襟。
我的衣襟被他拽起來了,整個身體也禁不住的微微前傾,脖頸處有些發緊,我看着他,上下牙禁不住又一次不由自主地磕碰在了一起,“什,什麼疑團?”
“你告訴我,今天你去江秋白的辦公室幹什麼了?”江成軍看着我,眼睛逐漸瞪成了銅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