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白返過身來,溫柔地把我摟在懷中,那一刻,我感覺全世界的的鮮花都爲我盛開了,頃刻間,我被幸福溫柔的包圍。
江秋白攬着我,用他那潔白頎長的大手發摸着我的後背,用了一種少有的溫柔口氣,輕輕地說着,“那你幫我辦一件事好嗎?”
“嗯。”我連那件事的內容都沒聽,就迫不及待地答應了。
江秋白說,“我暫時不追究李美鳳的責任,你想辦法讓她對外散佈謠言,就說她肚子裡的孩子是邵染楓的,最好能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
“爲什麼?”我聽着江秋白的話,不禁嚇了一跳。那明明是鮑啓發的孩子,爲什麼要說是邵染楓的孩子?
“邵染楓騙了我。你對李美慧說這是你的意思,你告訴她聽你的安排,公司就可以不追究她的責任,但是這件事她不能對任何人說,否則……她會受到應有的懲罰。”江秋白不動聲色地說着,但那一句應有的懲罰,已經讓我駭得不輕。
我呆呆地依靠在江秋白的懷裡,半張着嘴一句話也會說不出,我不明白江秋白爲什麼這樣做,憑着直覺,我覺得邵染楓是一個比較正直的人,雖然他不象江秋白那樣對我有着致命的殺傷力,能讓我沒有任何條件地愛上他,但是憑着過往以來的一些事,我覺得他是一個正直的人。
我不知道邵染楓哪裡得罪了江秋白,但是我知道,江秋白不想告訴我的事,我不能多問。
想到好不容易江秋白對我的態度纔有了和緩,我不想他繼續陷入不愉快之中,於是我二話沒說,點頭答應了。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我看見荷花正低着頭收拾着房間,她見我出來,頭都沒有擡一下,依然是低着頭收拾着房間。
我穿好衣服,低着頭離開了江秋白的房間。
回設計室的途中,我的腦子快速地轉着,江秋白爲什麼要嫁禍於邵染楓,我思來想去,是邵染楓說要找到那百分之二十股份的事,激怒了江秋白。
遭了,江秋白要對付邵染楓了,這件事因我而起,至少是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江秋白,可是我回想着自己告訴江秋白那件事的時候,江秋白淡然地說他已經知道了。
回想着江秋白當時絲毫也不吃驚的樣子,我覺得江秋白的確在我之前就已經知道了那件事,可是,會是什麼人象江秋白透露這件事呢?邵染楓和謝傾城的對話,不可能讓外人聽見,我也是恰巧站在她的門外聽到的。
回想着那天站在她門外聽這件事的情形,我的腦子裡“忽”地掠過刁曉放先我一步,在他們門外站着的情形,難道是她?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緊張得跳躍起來。
刁曉放,對,甚至我剛纔去江秋白辦公室的時候,竟然是刁曉放從辦公室裡出來。如果說邵染楓和謝傾城的對話,是刁曉放告的密,那麼刁曉放和江秋白的關係到了什麼程度呢?
我這樣想着,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
我想起了雲舞霓裳那個夜晚,江秋白制止了鮑啓發帶走刁曉放,而改由李美鳳代替,甚至,那一晚,因爲刁曉放,我還氣得要割腕自殺……
忽然間,一絲不祥的感覺襲遍了我的全身。
我和刁曉放跟歐陽寧吃飯回來,在值班室吵架的事情又重新浮現在眼前。
我反覆想着,手腳不由得一陣一陣發麻。
坐在辦公桌前,我的心思始終縈繞着這一系列的事情,我的心裡升騰出一種不祥的感覺,感覺公司要出大事了。
可是我無能爲力。
我再也無心工作,趴在了辦公桌前。
我不知道這件事,應該如何繼續下去,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可是我心裡也明白,我別無選擇,只能按照江秋白的指示去做這件事。
沒有辦法,我找到了李美鳳。按照事先想好的,我告訴李美鳳,不要再說懷的是鮑啓發的孩子,從現在開始,對外人說懷的是邵染楓的孩子,這樣公司就不會追究你私改圖紙的責任了。
李美鳳不明白爲什麼?
我說你不要問那麼多了,就這麼說就可以了。
李美鳳不理解,她呆呆地看着我說,“是江秋白讓你找我的對嗎?”
“不是,不是!”我使勁地搖頭,因爲江秋白強調過,這件事一定不能說是他的意思。
“那是誰的意思?是怎麼回事,你能不能清楚地告訴我,說實在話,我現在都不想活了……如果我真的快要死了,你能不能讓我死個明白?”李美鳳淡淡地說着,目光裡真的有一種絕望的神情。
我說,“不要,不要!”
李美鳳看着我慢慢地說着,“青彤,你說話不算數了,你答應替我隱瞞這件事,可最後還是出賣了我。”
“沒有,沒有……真的不是我……”我使勁地擺着手,我的腦子快速地調動全部的細胞,去想一個合適的理由,我知道,現在李美鳳不但不感激我,反而對我有了誤會。
她說你不但沒有幫助我,反而跟江總裁原原本本說了這件事,然後你和江總裁合計好了,然我這樣去說,對嗎?我可以去說,但是我對你很失望了。
李美鳳說着,不由得流出眼淚來,她說我沒有想到,連我最後一個相信的人,最終還是出賣了我。
我說不是。我見李美鳳的臉上呈現出了一種失望近乎絕望的神情,我的心裡難過極了,我抓住她的手說,“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本來……本來我爲你承擔了,我說那些圖紙是我不小心改錯了,可是……”
“可是江總裁還是知道了是麼?”李美鳳的口氣不知什麼時候,變得充滿懷疑,夾雜着咄咄逼人。
“不是,是謝傾城知道了。”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說出了謝傾城。
江秋白不讓我說出是他的主意,打死我也不會說這件事是他的主意,那麼我必須得說一個人,這個人不可能是邵染楓,因爲我沒有直接跟邵染楓說話的權利,那麼這個人只能是我可以打交道,而我又必須服從命令的上司。
李美鳳頃刻間瞪圓了眼睛。
沒有幾天的時間,公司裡沸沸揚揚傳出了邵染楓使李美鳳懷孕的事。
李美鳳感覺作爲一個女孩懷孕,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所以當公司上下幾乎都知道了這件事的事情,李美鳳已經沒有臉面來上班了。
我去李美鳳的辦公室找過她幾次,可是同事們都說好幾天,沒有見到她人了。
我感覺心裡不安。
邵染楓的辦公室裡,邵染楓和謝傾城兩個人相對而坐。
“染楓,李美鳳肚子裡的孩子是怎麼回事?”謝傾城一臉詫異地問着,幾天以來公司裡大多數人都知道了這件事,自然而然地,這件事也傳到了謝傾城的耳朵裡。她感覺窩心,但也納悶,邵染楓怎麼會跟李美鳳搞在一起呢?
謝傾城思索半天,覺得還是把這件事公開爲好。
邵染楓面帶苦笑地搖搖頭,他說,“傾城你相信嗎?”
謝傾城看着邵染楓,搖了搖頭,她說,“那這事其中必有蹊蹺。”
謝傾城說着站起身來,她微皺着眉頭,伸出手來,分析着這件事說,“當初我們是爲了保護李美鳳,才故意隱瞞這件事,因爲考慮到江秋白的脾氣,所以先把這件事壓了下來,而這個時候,林青彤主動挺身出來,把責任攬了下來。”
謝傾城一邊說一邊走動着,她說考慮到林青彤和江秋白的關係,所以我想林青彤願意頂罪就頂吧,江秋白應該也不會把她怎麼樣。江秋白處理了她,也處分了我,說實在的,我覺得這次處分也有些過分,你想想,以前設計部什麼樣的事沒出過,可是哪一次他都看在你的面子上,對我從輕處理,爲什麼這一次……
“他針對的人是我。”邵染楓輕輕地說着,他說,江秋白這次處理你,連商量都沒跟我商量,他這是故意要這麼處理的,敲山震虎,他這哪是處理你,分明是給我個眼罩讓我戴。
謝傾城點了點頭,說,“是,你對他的雲舞霓裳有意見,公然跟他發生過爭執,還有他的處事方式,你一而再地表現出了不贊同,他心裡完全清楚。”
“是。”邵染楓說着,也站起身來,他和謝傾城兩個人在辦公室裡來回地踱着,邵染楓說,“以前他對我有意見,似乎還顧忌上一輩的囑託,可是他現在,已經毫無顧忌了。其實,原本這個公司就是我父親和他父親共同打下的江山,可是我父親關鍵時刻不但救了他父親的命,還把公司拱手相讓,江伯父感念這一份恩情,可是江秋白不以爲然。”
“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要對你下手了。”謝傾城說這話的時候,幾乎是完全肯定的口氣。
“我有預感。所以我必須要找到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擁有者,如果擁有股份的人,看到江秋白的所作所爲,相信他會和我一起,站在正義的立場,把江氏集團重新發揚光大,杜絕那些邪惡、卑劣的伎倆。”邵染楓義憤填膺地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