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冠宇自從解了毒,每天晚上睡覺,不再像往日那般安靜,霸道的手臂也不只是圈着她,而是趁她睡了,摸來摸去的……
如果還是像起初,看起來只是無心的觸碰,在身前徘徊兩下倒也罷了。畢竟每天在一個榻上睡着,睡着了,拿她當被子拉一拉也是正常。
但是漸漸得,她選擇息事寧人的沉默,似乎成了變相的默許,身後的人的手愈發的不安生,力度和位置都明目張膽了許多,這兩日還解了她腰帶伸進她衣襟裡,直接觸碰……
在祁冠宇每天晚上的*下,她裝不下去了。
“祁冠宇你夠了!”
她壓抑了許久的怒火終於爆發,一把拉出了鹹豬手,軲轆到了榻的最裡頭,揪着自己的衣襟,瞪向男子:“你有完沒完!”
和這麼個人睡在同一張榻上,她也不能說是完全不怕的。只是一開始祁冠宇強要她的打擊太大了,這麼多日相安無事,她還沒能完全回過神來,有時候還會做噩夢,一想起那一夜就滿頭大汗,不堪回首。
“完?”祁冠宇冷笑着坐起身來,“這還沒開始呢!”
他都忍了多久了!
一開始她身體不好,又因爲打擊自殺,失血過多,身體弱得像紙片似的,他忍。但是最近她的身子明顯好起來了,就連太醫也說,行房也是無礙的,只是想要懷上身孕,還是有些難……這有什麼沒關係啊,一次懷不上,試個幾千次總是可以的吧……
而且,前兩日阿默的出現,又讓他警覺起來。那個人即使是和他一模一樣的影子,但在他眼裡,就是個與自己留着一樣血的外人。
他好不容易纔將她帶回來,想方設法讓她離不開自己,最後想到的最好的法子就是讓她懷上自己的孩子。
只要有一個孩子在,她就會漸漸淡忘那個已死了的寶寶,逐漸淡忘她看不見的阿默,她就會慢慢恢復成那個一開始說愛他的倔強女子。
但是,別說她身子不好,想要有身孕是個難事。關鍵是她壓根不讓自己播種!怎麼可能有孩子!
上次花似鸞要害她的那碗藥,似乎成了拉近他們關係的催化劑。因爲這個緣故,他只是處死了下毒相關的人。花似鸞身邊時刻都有太后的眼線,他如今還顧不上她。
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能讓筱舞知道花似鸞已經回了宮。那個慘死的男嬰是尚筱舞的一塊心病。像是個揮之不去的鬼魂一樣,住在她心裡,稍有打擊就會重新浮出水面,讓她神志迷亂不清,癲狂無狀。
如果讓她知道花似鸞已經回了宮,她一定會去找花似鸞拼命,如此,太后和太師徐昭就找到了對她不利的理由,滿朝文武都會逼他處死她!
他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如今的尚筱舞,已經不是當初和他在玄武躲貓貓,精力旺盛的野丫頭了。她早已身心俱疲,再也經不得任何生死別離。如若不然,也不會因爲自己強要了她一次,就要自盡。
若不是因爲擔心她又想不開,他爲何試探了這麼久。
眼前的女子雖然毀了容,臉上又黑又長得疤痕顯出幾分可怖來,但他卻不覺得醜陋厭惡,反而生了些心疼來。一雙靈動的眼中似乎泛着漣漪,瞪着他的模樣都帶了幾分可愛,經過多日調養,臉頰也有了血色,嫩脣輕抿,紅中透着點白,整個人縮在牆角,楚楚可憐,纖細的手指拽着衣襟,又似乎帶了幾分挑弄的模樣……
祁冠宇又不是聖人君子,此時不上更待何時啊!一把拉住了要跳下榻的女子,重新將她堵在了牆角。
將女子圈在懷中,他淺笑附耳:“這剛入了夜,娘子想去哪啊?”
陸小妹嚥了咽,慌亂地別開了頭,想向後去些和身前的人拉開些距離,卻不成想自己完全被壓在了牆上,身前是炙熱的人,身後是冰冷的牆,她被壓在了中間,別說逃了,都被壓得快喘不過來氣來了。
她還是沒打算放棄,伸手推了推身前的銅牆鐵壁:“你,要幹什麼……祁冠宇,你可別亂來!”
“我要是還想亂來,”祁冠宇吻了吻女子雪白的脖頸,“你是不是又要尋死?”
“唔……不……嗯……”小妹只感覺脖頸上的吻,似乎如點燃煙火的小火苗,腦袋裡炸開了無數煙花,身前的人霸道逼人,充滿了男子的氣息,之前她的身子就已經被撩撥得酥癢難耐,如今更是漸漸失了神志……
但是她還保留着最後的理智在思考,她不能這樣,身前的人是仇人,不能這樣……
“放開……我,否則,我,我死給你看……”
“死?”之前女子半推脫的嬌羞輕哼已經快令他把持不住,祁冠宇今日勢在必得,壞笑着扯下了女子的中衣,伸手入腦後,解開了淺青色的肚兜帶子,低沉附耳道:“你死不了,但是那個小鬼就不一定了!”
陸小妹只覺得後背一陣惡寒,周身一抖,盯着祁冠宇狠狠道:“你,果然……”
想要說祁冠宇留着小八,果然是爲了折磨她的籌碼,後半句卻被吻封住了,全都吞嚥到了肚子中。
她微顫地看着他如何一面吻,一面解掉了她的中衣,心底慌亂無助,絞盡腦汁地想如何讓他放棄,正當他伸手要去解*的時候,小腹忽然一痛,一股洶涌涌出了體外。
陸小妹一怔,忙伸手拉住了祁冠宇的手,“別,我,我葵水來了……不,不能……”
祁冠宇愕然起身,愣了兩秒後,忽然想起了她第一次入宮時候不肯侍寢誆騙自己來了葵水的幌子來了,冷笑一聲,伸手探入了進去,“我看看你是不是又誆騙我……”
“……嗯,你,住手啊……”陸小妹又羞又惱,卻推不開他,一激動又流出許多,擡眼懇求道:“別,別碰了……唔……”
探到了經血的溫熱,祁冠宇晦氣地抽出了手,臨最後還按了按她的敏、感處以示自己的不滿,“嘖,又浪費了一個……”
就在陸小妹慶幸自己終於逃過了侍寢的命運的時候,祁冠宇拉着她的手,握住了自己早已急不可耐的炙熱,俯身上前,“別以爲這樣我就放過你!”
“不!唔……”
陸小妹剛想掙脫,嘴巴就被霸道的吻封上了,手想要抽出來,卻被男子的手緊握着,迫不得已的隨着男子的手上下律動。夾雜着血腥味和男子氣息的狹小空間中,脣齒間溢出的呢喃,讓朦朧的幔帳中開出了粉紅的桃花。
她被逼到絕地,除了隨着眼前人的狂吻而沉淪,腦子已經白茫茫一片,似乎他不是在親吻,而是在吸去她最後的氧氣。
祁冠宇直到最後泄在她的手上,才放開她的脣,滿意地笑着吻了吻已經殷紅的脣瓣,緋紅的臉頰,雖不過是望梅止渴,可爲了她能健健康康的懷上孩子,他退而求其次,從玉枕便抓了幾塊白布,擦淨了她的手,還有自己手上的血,抱着迷迷糊糊的她睡着了。
玉枕前兩日被她摔碎了一個,就剩下一個。終於有了理由讓她睡在他懷中,枕着他的肩膀,他纔不讓奴才換上新的呢……
這一次祁冠宇難得的睡得特別香。就連上早朝見那一堆老和他對着幹的老不死,也不怎麼生氣了。
本以爲吃不到肉,喝口湯也能頂上一段日子,至少等上七天。可沒想到不喝還好,一旦嚐到了那美妙的滋味,再想忍,就更難了!
祁冠宇吃不到肉,打算天天喝湯!
書房中的陸小妹打了個冷戰。
“娘娘,是不是吹了風了?”小翠忙尋了件披風給抱着肩膀的女子蓋上,“娘娘鳳體剛愈,也要注意身子纔是……”
“嗯,”陸小妹點頭,捂着肚子微微皺眉,轉頭道:“小翠,你去看看小廚房裡頓的四物湯好了沒……”
“是!”小翠轉身出了門。
陸小妹按了按止痛的穴位。她原來沒有痛經的毛病,壓根不知道原來會這麼痛苦。之前她總是瞧見回春堂來好些小姐夫人來看痛經,看着她們痛得差點滿地打滾的樣子覺得太誇張了些,如今自己痛了,才知道究竟有多痛。
寶寶沒了後她營養飲食都沒跟上,自然連自己的身子也沒顧及,不成想這一拖,就成了病。
轉身回到了榻上,她抱着肚子縮成團。終於枕上玉枕了,嗯?怎麼有些硬……好懷念一切在家的時候她自己做的大蕎麥枕頭啊……
肚子不適,她本想睡一覺,睡着了,就不覺得疼了。但是,她竟然翻來覆去,滾了半天,疼得睡不着!
門吱呀一聲響起。
陸小妹忙從幔帳中伸出手,“小翠,快……”
手被握住的一剎她就僵住了,等幔帳拉開,果然是祁冠宇。
“怎麼了?”祁冠宇扶起滿頭冷汗的女子,伸手擦去了額頭的汗,很是擔憂:“你病了?”
“……”陸小妹紅着臉別開他的目光,“沒什麼,肚子疼……”
“哦,”祁冠宇鬆了口氣,壞笑着翻身上了榻,“我給你揉一揉!”
“不用……”還沒來得及小妹拒絕,一雙溫柔的手就覆在了小腹上,溫度倒是比往日裡還熱了幾分,想來是用了內力的緣故。
“……”
陸小妹雖然怕祁冠宇胡來,掙脫了兩下,但是肚子上一熱,的確是舒緩了許多,沒有之前那麼疼了,慢慢的也放鬆下來。
小翠端着藥趕忙回了書房的時候,正撞上這一幕,驚得險些扔了碗。好在舞妃似乎已經睡着了,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揮了揮手示意她出去,她便連忙出了屋。
懷中的女子睡得正香,還向他懷裡縮了縮。祁冠宇看着懷中閉着眼,呼吸平穩的女子,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怕一不留神就把她吵醒了。
其實一開始,他的確是存了作弄她的心思。可是慢慢的,似乎作弄她的心思就沒了,看着她蹙眉難過,心裡也不舒坦起來,心軟了,手上的力度也柔和了許多。哪怕就算她現在睡着了,他的心還是軟的。
這樣的自己,令他陌生,更爲惶恐。
“筱舞……”他將懷裡的女子抱得緊了些,吻上她的青絲,“懷上我的孩子……我會對你好,對孩子好的……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過了兩日,陸小妹又見到了小八。
令她吃驚的是,小八這次,是和祁冠宇一起來的。
她瞪着眼前的小八難以置信地指着祁冠宇問:“你叫他啥?”
“師父啊!”小八吸了吸鼻子,“醜八怪,我現在每天都和師父學功夫!以後肯定能保護你的,放心吧!”
陸小妹眨了眨眼,前兩日還用小八威脅自己的祁冠宇,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這小鬼根骨很好,適合練武,”祁冠宇按了按小八的頭,將小八推到她面前,“只是沒有名字這不好,你想想看,給他個什麼姓氏。”
小妹輕嘆,這孩子連爹孃的姓氏都忘了,成了孤兒,倒是和當初的尚陽遭遇一樣了。
“小八,以後你姓‘尚’好不好?”陸小妹拉着男孩的手,在他手裡一筆一劃寫下,“尚德尚武的‘尚’字,喜不喜歡?”
小八眼睛轉了轉,笑着點頭:“喜歡!”
“尚八?”祁冠宇失笑,“就是不太好聽呢!”
“也是……”陸小妹凝眉,想了一會兒,“你既然喜歡練武,那也不能荒廢了文,文物雙全,纔算圓滿,一文一武,湊成一個‘斌’字,以後你就叫尚斌吧!”
“尚斌……”小八照着唸了兩遍,紅了眼,看着她狠狠地點頭,“醜八怪,我還不知道你叫啥名呢!”
“我?”陸小妹戳了戳小八的額頭,“你還是叫我醜八怪吧!”
小八嘟嘴,眼珠一轉掙脫了她的手跑出門:“你不告訴我!我去問白大哥!”
“喂!”陸小妹慌忙想要阻攔,卻被祁冠宇攔住了。
“白玉在,別擔心了。”祁冠宇緊挨着她坐了下來。
陸小妹剛想挪開,就被祁冠宇緊緊攬着懷中。
“又想去哪?”祁冠宇揮手遣去了屋子裡的奴僕,“我對他好,你怎麼不高興?”
“高興……”陸小妹還是沒想明白祁冠宇究竟賣的什麼藥,疑惑地瞥了他兩眼,“只要你別動不動就拿小八的性命威脅我……我就更高興了……”
祁冠宇冷哼,伸手擡起女子的臉來,“你要是乖乖的順了我的意思,我又怎麼會拿他威脅你?”
迎上那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眼,陸小妹身後又是一陣冷,嘴張了張,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出來:“祁冠宇,你殺了尚家所有人,我又怎麼能夜夜承歡於你?!”
“那又如何?”祁冠宇冷笑,伸手拂過女子的臉頰,“多少亡國的公主妃子,不都是要侍奉新王?那亡國之仇,滅族之痛,不是一樣要嚥下去?就算覺得屈辱,你也要活着,尚家嫡親血脈只剩下你一人,你惹不起我,就要侍奉我,明白嗎?”
陸小妹苦笑,閉上眼睛移開了臉,“美人那麼多,你爲何非要糾纏我一個禍水?”
“尚筱舞,你給我睜開眼!”祁冠宇忍不住動了怒,他忍了這許多天討好她,沒想到她不但不領情,還嫌棄他,手上的力度有大了兩分,“睜開眼睛看我!”
下頜的疼痛,迫使她不情願地睜開了眼。眼前的男子是熟悉又有些懼怕的,平日裡她幾乎不與他視線相交,似乎許久沒有盯着他的眼睛看了。
他的眼睛原來也是這麼黑,閃着深不見底的光,但是眼白的部分卻沒有往日干淨,布着些許紅血絲,看着她的眼神一開始,是憤怒的,但是慢慢的就變了,眼底似乎有着些許說不清的哀傷,那黑暗似乎蒙上了一層水霧,閃着波瀾,讓人看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下頜上的手變得輕柔了,拂去了她臉頰的淚痕,聲音也軟了,“不哭了……我答應你,不會再傷你了,嗯?等我們有了孩子……都會好的……”
“孩子……寶寶……寶寶沒有了……”她的眼淚似乎止不住了,心裡有那麼個缺口,如何也填不滿似的。
“我們還會有孩子,很多很多孩子……”祁冠宇吻上女子的眼,“我會想法子,找到能讓你懷孕的靈丹妙藥的,你要信我!”
又過了幾日,陸小妹漸漸安了心,祁冠宇似乎又恢復成中毒前那個樣子了,不會摸來摸去……
她的藥方變了,其中還有兩味她也不認識的藥草,只是喝了那方子,肚子再也沒覺得痛過。但是隔着外衫祁冠宇幫她度些許溫熱的內力,還是覺得舒暢許多。
數着日子,她已經又回到宮裡兩個月了,七月,正是炎熱的時候。
最近呈上來的摺子上說,瘟疫鬧得更厲害了,前一陣子她改的方子,看起來是奏效了,但是不知怎的,瘟疫又變化起來,她研究了兩日,又寫了個方子夾在摺子裡。祁冠宇肯定是看到了,因爲從那之後,他就再也不把摺子放在書房裡了。
託瘟疫的福,祁冠宇最近特別忙,忙到來騷、擾她的時間都沒了。
她很慶幸,至少,能讓她不對尚家那麼虧欠。這一算,馬上就快到尚家人的祭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