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聲音十分的響亮,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但效果卻十分的明顯。
那些情緒激動憤慨的羣衆們瞬間停了下來,整個賽場安靜得出奇。
稍許後,大家紛紛循着聲音傳來的地方望了過去。
凌若水也覺得疑惑,同樣看向了說話之人。
在人羣中搜索了一會兒,她終於看見了那個讓住手的男子。
只見那男子奮力地擠過擁擠的人羣,花了好大的力氣纔來到擂臺前。
看向擂臺上的凌若水和元善,那男子朝二人拱了拱手道:“在下丹玉宗弟子,見過元善長老和這位姑娘。”
“你是丹玉宗的弟子?”凌若水微蹙眉頭,沉聲問道。
在她那犀利目光的注視下,那男子只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襲來,讓他忍不住悄悄嚥了咽口水。
再加之那些圍觀羣衆們看向他的眼神,也似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強作鎮定,那男子頷了頷首道:“沒錯,在下正是丹玉宗弟子。有幾句話,在下希望二位能聽我說完。”
凌若水雙手環胸地斜睨着他,說道:“說吧,我倒想聽聽,你們丹玉宗還有什麼可說的。”
“姑娘你誤會了,我丹玉宗向來不會做出這種冒充他人門派,並損壞他人門派聲譽的事情。”那男子說話的語氣始終很客氣,“姑娘你有所不知,這四人根本就不是丹玉宗的弟子!”
他的話猶如一顆重磅炸彈,讓本就情緒激動的羣衆們,再次情緒高漲起來。
就連凌若水等人也因他的這番話而暗自驚訝了一番。
倒是那四名男子,在見到這男子出現時,表現得很緊張驚訝。
“你說他們不是丹玉宗的弟子,那你倒是說說,他們究竟是什麼人,來自何處?”沉默了稍許,凌若水沉聲問道。
這事情的發展還真是出乎她的預料,這突然冒出來的男子到底想要做什麼?
而擂臺上的這四名男子,又到底是不是丹玉宗的弟子?
無數的疑問縈繞在她的心頭,讓她的思緒亂成一團麻。
那男子沒有立馬回答,而是扭頭看向了那四名男子,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可還記得我?可還記得那個險些死在你們手下的丹玉宗弟子?”
衆人已經顧不上驚訝了,全都沉默地看着他,疑惑又好奇地看着這一切。
擂臺上的那四人互相看了看對方,隨後又將目光投向了擂臺下方的那名男子。
“我們不認識你。”青衣男子說道。
“哼,不認識我?”那男子冷哼一聲,憤恨地說道,“當初我和幾個同伴奉命來到東大陸,觀看今年的比靈大會。卻沒想到,路上竟遇上了你們上明宗的人。你們二話沒說,上來就搶奪我們的令牌,並殺死了我的同伴。我幸得一位好心人相救,才存活了下來。不然,只怕不會有人知道你們的所作所爲!”
男子的這番話,已經很好的解釋了一切。
而這四名男子,竟然是上明宗的人!
丹玉宗這些弟子的令牌被搶,那黑衣男子和紫衣男子所使用的萬靈宗令牌,只怕也是如法炮製搶來的吧?
這麼想着,凌若水扭頭看向元善,低聲詢問道:“師父,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萬靈宗弟子奉命來觀看比賽嗎?”
元善略有些尷尬地說道:“可能宗主不放心,又派了別的弟子前來吧。”
凌若水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道,也難爲萬靈宗的宗主了。
就元善來帝都城的這幾天,他就沒去看過一場比賽,還奉命觀看比賽,從中挑選相中的人選呢。
暗自思索間,凌若水似乎想起了什麼,精緻的眉頭微微一簇。
今日從別院來這個賽場的路上,她遇見了一羣討論萬靈宗和丹玉宗的參賽者。
當時,那羣參賽者中有人提到了上明宗,言辭之間已然將上明宗誇上了天,如今細細想來,不免讓人懷疑那人的居心和來歷。
“老實交代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踱步走到那四名男子的面前,看着他們那狼狽不堪的模樣,凌若水平靜地問道。
“我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也並不認識他。”灰衣男子一口咬定道。
“你們還想狡辯!”那男子勃然大怒,伸手指向對方,大聲說道,“當初你們殘殺我的同伴時,就該料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你們上明宗的人實在太可惡,太心狠手辣!我們同是七宗的弟子,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可你們見到我們,二話沒說就開殺,還搶走我們的令牌,冒充我丹玉宗的弟子,讓我丹玉宗的名譽受到如此嚴重的損害。你們……你們……你們簡直欺人太甚!”
說到最後,男子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最後的那些話幾乎是怒吼出來的,就連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
那四名男子的臉色也愈發的難看,均是沉默不語,不反駁也不承認,只是冷眼注視着對方。
“不想說也沒關係,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們開口。”凌若水揹着雙手看向四人,漫不經心道,“我師父可是煉藥師,他的手中有的是丹藥,其中,不乏讓人開口說實話的丹藥。你們若想嘗試一下,我可以向師父討要幾枚,讓你們嚐嚐。”
雖說這種讓人說實話的真言丹,她的手鐲空間裡還放着不少,但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她並不想暴露自己會煉丹藥的事實。
反正元善的身份大家也都知道了,以他的名義拿出丹藥也不會引人懷疑。
四名男子怔怔地看着她,想從她的神情中看出她是否在開玩笑。
但最終,他們看到的只有堅定和嚴肅,以及那掩飾不住的威脅和警告。
他們百分百相信,若是他們還是拒不承認,眼前這女子真的會拿出能讓人說實話的丹藥。
與其被迫服下那種只能說實話的丹藥,還不如主動承認,說些半真半假的話。
隨後,四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青衣男子便開口道:“事已至此,承認又何妨?沒錯,我們就是上明宗的弟子。之前承認我們來自丹玉宗,也不過是在冒充而已。”
一番話,讓人羣再次譁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