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柳蘭像發了瘋似的對着前面押送她的武將,御林軍副將林毅吼道,“林毅,停車!停車啊!本小姐有話要和這個賤人說!停車!”
wωω☢ttКan☢c ○
因要將岑柳蘭押送至邊境,一趟來回至少得需要半個月的時間,御林軍的將領裡面只有林毅尚未娶妻,沒有家室,他才請命自願前往。
之前在皇上壽宴,林毅恰好又與岑柳蘭是一隊的,所以還算是認識。
騎在馬背上的林毅扭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齊蘿,面無表情的大手一揮,示意趕車的車伕加快速度,他也提高了馬速。
關着岑柳蘭的囚車瞬間便從齊蘿面前走過,她眼見着林毅並沒有停車的意思,便扭過頭像個潑婦一樣大聲的喊道,“齊蘿,我詛咒你!這一次若不是北堂威脅施壓,武巡撫如何敢判我的罪!你這一生都要欠着北堂,若他死了,你和朝景在幸福的過日子的時候就不會心虛嗎?午夜夢迴,你就不會害怕嗎!”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囚車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很快就離開了齊蘿的實現,可那些話乘着風還是一字不差的落在了她的耳朵裡。
齊蘿冷笑,事到如今她還沒有意識到是自己做錯了,還在怪罪別人,像她這樣的人,死不足惜!
不過她也是才知道,原來那些罪證都是北堂蒐集出來的,還像武巡撫施壓,她當初還以爲是公道自在人心,原來並不是這麼回事。
然,只要仔細想想,普天之下,敢炸燬刑部,敢向刑部施壓的人除了帝王便只有一個北堂了吧!
芰荷見她的頭垂了下來,不禁伸出手掌不斷的撫摸着她的後背,輕聲勸慰道,“世子妃,她說的話你別往心裡去。依奴婢看,北堂世子不會有事,北家軍天下無敵,所向披靡,絕對不會容許北堂世子出事的。況且,即便是北堂世子不給巡撫大人施加壓力,她也會得此報應。”
她說到後面竟不知該說什麼,因爲就她所知道的,北堂世子爲了世子妃真的付出了太多太多,可是世子妃只有一個,他和世子爺之間,註定了他會被傷害。
齊蘿淡淡地“嗯”了一聲,轉身往經絡醫館走去。
走在路上,她還能時不時的聽到路上人的議論,大抵都是在說岑柳蘭蛇蠍心腸,說她高傲自恃。
她不禁冷笑着,像岑柳蘭那樣一個如此注重名聲的一個人,甚至爲了名聲,乞求朝景不要趕她出府,怕是現在這樣就是對她最大的懲罰了!
齊蘿剛走進醫館就覺得裡面不對勁,她擡眼望去,便看到一個熟悉的倩影站在裡面,那人手裡還拿着一道明晃晃的聖旨。
“世子妃來了!”
不知是誰興奮地喊了一聲,所有人都往這裡看,齊蘿還沒反應過來,懷裡就撲進來了一個。
溫汀沉着臉從藥堂走出來訓斥道,“西西,世子妃如今懷着身孕,你這樣衝過去可能會傷到孩子,以後切不可再這樣了。”
以前齊西西雙臂就能環住齊蘿的腰身,如今她抱
着她,在她身後怎麼夠都夠不着,她還一陣失落,以爲自己的手臂長短了。
在聽到溫爺爺的話之後,她聽話的將手放了下來,瞪着大眼仰頭看着齊蘿說道,“齊蘿姐姐,對不起。”
齊蘿輕笑着撫摸着她的秀髮,不經意擡頭不禁與長孫招娣的眼眸對住了。
長孫招娣抱着胳膊斜視着齊蘿,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冷聲說道,“王妃突然暴斃,景世子妃作爲兒媳,爲何看起來氣色這麼好?莫非是心想事成了?”
她和齊蘿說話向來就是冷嘲熱諷外加擠兌,先如今聽聞朝景對她閉門不見,更是有些變本加厲。
齊蘿平靜的看着她,淡淡地說道,“本世子妃氣色好不好,似乎和長孫郡主沒多大關係,這裡是我的醫館,並不歡迎你。溫伯,送客。”
若是以前的她定會很生氣的叫她出去,可今時不同往日了,她也會漸漸的隱藏自己的情緒了,甚至,她覺得自己如今有些行爲還與朝景相同。
曾經就有人說過,兩個人在一起久了,潛移默化之間兩個人就會越來越像。
長孫招娣對她的話並不生氣,而是揚了揚自己手中的聖旨,轉手遞給了自己的隨從,冷冷地吩咐道,“穆嶽,把太后的懿旨給景世子妃拿過去瞧瞧。”
自從北陽王府出事以後,她便奉命入了宮,一直都和太后住在壽康宮裡,她每天過的單調的生活早已乏味至極,心裡又思思念念着朝景,可如果求太后降旨住進朝安王府又有點太沒面子了,故而便說自己自打得了鼠疫之後,身子便一直不好,雖僥倖活了過來,卻也希望能學習醫術來調整自己的身體。
她明示暗示太后她想和齊蘿學醫術,太后這才降了旨讓她到經絡醫館當個學徒。
齊蘿看完懿旨之後,面無表情的將懿旨合上,輕笑着說道,“既然是太后的旨意,你便在醫館當個學徒吧。不過我們醫館人手少,以後若是有粗活重活累到了長孫郡主,還望郡主不要責怪。”
長孫招娣冷哼了一聲,無所謂的說道,“本郡主自然不怕,你只需把你的醫術交給本郡主便好。”
“郡主,有時候學習這種東西也得靠天分。”齊蘿說着擡手指了指腦門。
“齊蘿!你是說本郡主天資愚鈍?”
齊蘿搖了搖頭,“郡主莫要誤會,一個郡主沒有的東西,如何能稱爲愚鈍呢!”
她說完便眉眼帶笑的越過長孫招娣走進了藥堂。
待找孫招娣反應過來,大家已經在各忙各的,她再去找她說理就是明擺着要吵架了,她微微眯起了眼睛,看來是她有些輕敵了!
她轉身走出去,讓人將她的行李全書搬了進來,在衆人的注視之下,大聲的宣佈道,“本郡主在西京並無府邸,以前一直住在北陽王府,如今也住不了了,既然在這裡當學徒,理應住在這裡,穆嶽,把本郡主的東西搬到這個房間去。”
她指的房間恰好是齊蘿的房間,有時
候來不及回王府的時候,她便會留在醫館裡小睡一會兒,故而特意給她留了間最好的房間。
溫伯沉着臉放下手裡的東西,從藥堂裡走出來,沉穩地說道,“稟告長孫郡主,這間是我們家世子妃的房間,如今醫館裡能住人的空房不多,郡主若執意要住下,我現在就去找人爲您收拾出一間房來,您看如何?”
長孫招娣看了一眼她中意的房間,大手一揮黑着臉的說道,“不必!本郡主與景世子是多年的摯友,可以去他那裡借宿。”
她瞪了一眼正在翻閱醫術的齊蘿,準備和穆嶽一道離去。
齊蘿默不作聲的看了她一眼,揚聲說道,“郡主且慢,我每晚都要回府,這房間空着也是空着。溫伯,去把房間收拾一下。”
她和朝景如今正鬧彆扭,不能讓長孫招娣趁虛而入,雖然她並不擔心朝景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卻很擔心長孫招娣會對他耍手段,到時候若真的出了什麼事,哭的就該是她了!
長孫招娣衝着穆嶽眨巴着眼,其實即便齊蘿不喊住她,她也不會去找朝景,畢竟之前他已經和她說了那樣的話,她就算再喜歡他,也絕不會丟掉自己的自尊,去乞討一份根本不會得到的感情。
即便是討到了,她也不稀罕!
齊蘿在醫館裡呆了一整天,直到夜深了,芰荷纔出聲提醒,“世子妃,已經三更天了。”
齊蘿合上書本,揉了揉酸澀的眼睛,這才站起身來,現如今她能認識許多的繁體字了,雖說看起來很吃力,但是已經不需要時時刻刻去請教別人了。
“走吧,回府。”
待她調整好之後,才提布往外走去。
原本在一旁學着搗藥的長孫招娣見她往外走,便放下手裡的東西也跟了出來,但是當她站在醫館門外時,不禁覺得一陣失落。
她以爲都這麼晚了,即便他們再鬧彆扭,朝景也會來接她,沒想到他居然沒來。
齊蘿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一回頭便看到長孫招娣站在門口探着身子看來看去。
長孫招娣同時也看到了她,她幸災樂禍的一笑,說道,“看來你和景世子之間真的有了裂痕,如今都三更天了,他都不來接你,也難爲你挺着這麼大肚子,還要獨自一人走回去,真真是可憐的緊。要不然,我讓穆嶽送你?”
她雖然嘴上說着她可憐,可一點同情的意味都沒有,反而嘴角邊滿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原本齊蘿並不覺得有什麼,可被她這麼一說,她就開始胡思亂想,因爲她說的確實有道理,不過朝景如今連見都不想見她,怎麼會來接她!
芰荷本想反駁什麼,可看到世子妃眼角的淚水不由得將話嚥了回去,如今不管說什麼,她聽了都一定會很難受。
“駕!籲!”
聽到身後馬車的聲音,齊蘿詫異的轉過身來,那熟悉的馬車便停在了自己身邊,朝景掀開車簾,望着她柔聲說道,“蘿兒,上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