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郴這番似是威脅的話,讓蒙太多越忍不住苦笑一聲,他就知道這兩人不是好惹的,瘋起來根本就無懼一切,他們才該是真正的蒙國勇士。
“好,我說。匕首可以收回去了。”
蒙太多越換了一種想法,整個人也坐直了起來,看上去也不擔心楚窈抵在他脖子上的匕首了。
“燕政現在在何處孤也不太清楚,但是孤給他置辦的宅院就在附近。剛剛你們兩個帶着孩子過來,興許他已經看到了,離開了。”
那楚窈和蕭郴又變了的臉色,他立馬又開始解釋道:
“這件事,其實跟孤也有些關係。這件事情最開始是我父汗興起的念頭。”
之後,蒙太多越把蒙皇跟他說過的話,以及要求他做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兩位,孤也是逼不得已。她是孤的父汗,即便孤想要反抗,也無能爲力。但是孤看在跟你們二位也算是有交情的份上,並沒有直接動手,而是想着讓燕政去做做樣子,誰曾想,他居然真的成功了。”
“所以這一切都是因爲你,因爲你我的蕪寶纔會被燕政他們帶走,生死不知!”
楚窈眼裡如同沁着血,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說着。
蒙太多越感覺到了脖子上傳來的殺意與冷意,連忙開口。
“並非如此,事實上,在這之後,孤就已經後悔了,但是孤派人去告知你們的時候,卻發現你們客棧守衛森嚴,根本就進不去,只能讓下屬回來了。”
這一番話蒙太多越說得又急又快,生怕楚窈一個激動就把他脖子給割了。
可他的解釋並沒有讓兩人相信。
蒙太多越也知道口說無憑,尤其是燕政不知道是否真的離開了,只能把之前去過客棧的那個下屬找了出來,讓他解釋了一遍。
等到那個下屬解釋過後,楚窈和蕭郴才相信了一些,但是兩個人也不知道燕政沒有離開,就想着先過去看看。
但是如果只要他們兩個人去的話,燕政看他們一定會先逃走的,所以他們只能帶上蒙太多越,一來是防止他偷偷給燕政報信,二來則是防止他在他們離開之後,對他們下手。
等到蒙太多越說帶他們去了燕政所在的地方,那裡果然已經人去樓空,只是從這裡的情況來看,他們似乎的確是離開匆忙,但是卻也有一陣子時間了。
兩人失望而歸,只找到了,蕪寶時常拿在手上的一個玩具,看樣子,蕪寶的確在他們手上。
唯一一個好消息,就是現場並沒有找到有任何的血跡,看來蕪寶並沒有受傷。
這樣的情況這樣楚窈和蕭郴也不敢放鬆警惕,畢竟他們還記得,當初青尋給楚腰下的毒就是燕政給的毒藥,要是燕政給蕪寶下了毒……
蕭郴似乎看出了楚窈的心事,連忙把人安撫道:
“別擔心,燕政怨恨的是本王,即便他找了蕪寶也是爲了要挾本王,蕪寶不會有危險的,他們也不會一直沒有消息的。”
楚窈心裡也明白這個道理,可她就是忍不住擔心,如果不是還有硯寶在身邊,她真的擔心自己會瘋掉。
蒙太多越看着楚窈和蕭郴的模樣,心裡竟然也莫名地有些觸動。
他還記得,當初他的母親對他和阿姐的疼愛,楚窈如今這副模樣倒是讓他想到,當初他和阿姐躲起來的時候,他的母親是有多麼的着急。
只是還沒等蒙太多越說些什麼,楚窈的目光就已經看向了他。
“燕政既然已經抓到了蕪寶,不會不跟他聯繫的,我們就藏在太子府,等着燕政。”
雖然楚窈的話是對着蕭郴說的,但是眼睛卻一直盯着蒙太多越,似乎他要是不答應,就要即刻殺了他。
蒙太多越苦笑一聲,卻是開口道:
“兩位想要如此,孤自然不會阻攔,只是這件事情燕政也未必會直接來找孤,或許他察覺到了不對勁,就會直接去找孤的父汗。”
畢竟他當初說的是,幫助燕政回到燕國拿到皇位這件事情,只有他的父汗能幫忙。
或許他看到楚窈和蕭郴來到了他的太子府,覺得他已經並不可靠,直接就越過他跟他的父汗交流。
蒙太多越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心裡也忍不住有些後悔。
早知道就把這件事情全部攬在了自己的頭上,不讓燕政跟父汗有進一步的接觸。
可現在,事情已經晚了,他心裡着急,也不敢在楚窈和蕭郴面前顯露出來,只能表明自己要進宮一趟。
“既然要做戲,那自然就要做全套,孤現在進宮一趟,去看看燕政有沒有跟父汗聯絡。兩位若是想等的話,那便在此等候即可。”
蒙太多越當然想要他們在這裡等着,但是楚窈和蕭郴,怎麼可能放任他一個人離開?!
因此,兩人直接跟在了蒙太多越身後,半是脅迫地逼着他帶他們進了宮。
皇宮內,蒙太多越先是去找了蒙皇。
蒙皇對於楚窈和蕭郴兩人的到來顯得有些驚訝,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有些疑惑。
他不是讓他去把這倆人的孩子帶來嗎?怎麼把這兩個人帶來了?
“父汗。”
蒙太多越看着蒙皇的眼神太過露骨,直接叫了他一聲,提醒了一下他。
蒙皇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連忙恢復了正色,詢問蒙太多越到底發生了何事。
考慮到楚窈和蕭郴還在,兩個人還都是明國人,他們也沒有用蒙國的話來說,改口說着明國的話。
看上去就像是故意說給他們兩個人聽一樣。
蒙太多越看了一眼蕭郴和楚窈,低下頭遮擋着脖子處的傷口,開口道:
“父汗有所不知,他們在我蒙國境內竟然遭受到了襲擊,就連孩子都失去了一個,如今找到兒子陪着他們來皇宮,正是想要尋求父汗的幫忙。”
蒙太多越眼睛都不眨的跟着蒙皇說着謊話,也不知道是故意欺騙蒙皇的,還是隻是欺騙楚窈和蕭郴的。
蒙皇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蒙太多越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也只能配合着說道:
“原來如此,是何人如此大膽,竟然擄走了殘王的孩子?”
還不得蒙太多越說些什麼,蕭郴就開口問道:
“蒙皇如何得知本王那孩子是被擄走的?剛剛蒙太子說的明明只是失去了孩子,難不成蒙皇直到我把孩子現在在何處?”
蕭郴這番話是極其大膽且放肆的,敢如此質問一國皇帝,他絕對是頭一個。
蒙皇的臉色自然而然難看了許多。
“放肆!你以爲你是什麼身份,敢質問寡人!?寡人擄走你的孩子做甚?”
蒙皇惱怒中還帶着一絲心虛,他也清楚這應該是蒙太多越做的,所以眼神瞥向了蒙太多越。
可蒙太多越卻微不可查地衝他搖了搖頭,示意並不是他做的。
看到蒙皇一臉驚訝的樣子,蒙太多越和蕭郴楚窈三人都明白了,燕政到現在還沒有來找蒙皇。
“父汗誤會了,他們只是心急,想要尋求父汗幫忙而已。”
蒙皇的表情這纔好看了些。
“既然如此,那寡人也不是無情之人,殘王不必憂心,寡人這就派人去尋找那孩子。”
蒙皇說完,就找了幾個侍從吩咐下去,讓他們幫忙尋找蕭郴的孩子。
然後,又盯着楚窈手裡的硯寶說道:
“這就是殘王的另一個孩子?”
蕭郴點了點頭,沒有過多廢話,暗中示意蒙太多越離開這裡。
蒙太多越見狀,也心知他們是記掛另一個孩子的安危,想要出去尋找,便隨意找了個藉口,帶着他們離開了。
臨離開前,楚窈還注意到,蒙皇熾熱的眼神一直在她的硯寶身上打轉,她看得出來,那並不是什麼善意的目光。
楚窈緊了緊手臂,抱緊了硯寶,大步離開了。
看來,蒙太多越說的不錯,這一切源頭真的在蒙皇身上。
三人離開皇宮之後,只有蒙太多越回到了府上,蕭郴則是暗中悄悄潛進了皇宮。
楚窈則是帶着孩子回了客棧。
經過之前一番打鬥,客棧早已經凌亂不堪,甚至還有些人闖了進來,試圖偷走客棧裡的一些東西,但是這些人很快就被掌櫃的找到了。
掌櫃的吩咐人把這裡收拾乾淨之後,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南離還沒有脫離危險,有幾個大夫在給他治療,楚窈則哄着硯寶睡覺。
這次的事情雖然楚窈也有幾分怨恨南離,可也知道並不是他的錯,因此,在哄着硯寶睡着之後,她就看望了南離。
南離的情況並不好,他本就在跟老者打鬥的時候已經受了傷,還是毫無防備地承受了黑風的一掌,這一掌幾乎震碎了他的心脈,之後他又強撐着威脅黑雨,跟他們配合着才救下了硯寶,更是險些撐不過來。
如今在蒙國,雖說楚窈有高超的醫術,能穩住南離的性命,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如果沒有名貴的藥物,恐怕南離想要恢復成以往那般實力,還需要半年的時間。
可這段時間,蒙國絕對不會太平,若是南離都要這樣倒下了,恐怕他們就只能讓遠在明國的南楓和南玄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