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灰領域中的火元素如同腎上腺素分泌過甚的人般發揮着遠超於平常的威能,以至於那青白色的烈焰所產生的高溫比之火焰噴射器噴射出的核心火焰還要高出一籌,且自源自刑娟焦炎法師自帶的點燃效果,闖這樣的火陣,所要遭遇的情況就像被‘希臘火’噴中一般,滿地打滾都只能是越滾越多,甚至沙土都未必撲的滅。
魔姬這一闖,即使是西德尼五人都能看的出來,代價絕對不輕。
果然,從火陣中衝出的魔姬已然是徹頭徹尾的火人,不過魔姬有自己的打算,它玩了一手漂亮的脫衣舞,一個優美的空中旋身,它身上的那件水衣便化作了一片燃燒的輕紗,飄散於空中,並很快化作了無數碎火,紛紛而落。這水衣並非表面看起來的隨隨便便扯些水掛在身上,而是經過魔姬長時間煉製的物件,如今只能是棄袍保命了。
然而,由羅凌親自輔導指點技藝的刑娟,從某種角度講秉承了羅凌打悶棍、放冷槍的特點,用術語說就是狡詐陰險,那由十指操控的火龍就是明槍,而這看似倉促燃燒、用於攔截的烈焰纔是暗箭。魔姬以爲它金蟬脫殼成功,其實卻惹了騷、成了蜜,在火灰領域中的刑娟用手遙遙一指,N多閃爍着高頻率光芒的火元素匯成數道光帶,彷彿是蒼蠅蜜蜂般撲了出去追向魔姬。
如果說魔姬的速度是二戰時的螺旋槳戰鬥機,那麼火元素的光帶就是時速超過4馬赫的空空導彈,而且是帶追蹤制導的那種,魔姬的幾個擺脫動作在這種追擊面前軟弱無力,倉促間釋放的能量護盾同樣不能阻擋火元素的迅猛勢頭,尚未出得人們的視線,便被命中,嘭!的一股烈焰猛然炸裂,那迸發的火雲和亮度讓西德尼幾人看的心中又是一顫,美!很純粹的、完全由火組成的爆炸和燃燒;殘酷!那瞬間讓人聯想到的是一艘無限向太陽接近、從而墜毀燃燒的飛船。
魔姬的慘叫被火焰的爆炸聲所掩蓋,幾乎是貼着地上積水錶面飛竄的它向一顆隕石,燃燒着一頭栽落,滑出老遠,滑出一道清晰的燃燒帶。
刑娟開心的捏了捏拳頭,這套戰術技法,是羅凌爲她量身定做的。這已經是第五次了使用了,屢試不爽,幾個本來實力並不遜色於刑娟的對手都是被她初始華而不實的術法迷惑,卻不知道,環環相扣,陷阱已經開挖,等到看出問題,刑娟往往已經掌握了主場優勢,且控制了戰鬥節奏,且步步緊逼,對手不但被壓制,還要被迫作出兩難選擇,然後,十有**會出出現更大的疏漏,除非是有羅凌這種成長經歷的,野獸一般的戰法,一上手就火力全開、以命搏命的絕殺,否則很難破掉刑娟這樣的連環步。
“呼啊!”刑娟最後唸的咒語即使身爲術者的展燾,都聽的有些奇怪,他敢肯定,類似咒文結構的咒語他從未在他處聽到過。如果耳朵夠糙,聽到的就是這麼一聲“呼啊!”然後,就見火灰領域中的火元素彷彿是被解除了枷鎖的囚犯,轟然四散,化作一天飛繞的流星,展燾身爲術者,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這些火元素異常喜悅,就彷彿是被吃喝玩樂一大套招待下來的廠方代表,火元素們獲得了巨大的、也是它們惟一關心的東西——能量,而這些能量,是通過壓榨、甚至逼死空間內其他元素而得來的。
於是,在其他元素厭惡及極度排斥刑娟的同時,她跟火元素的親和力卻再次穩步上升,這便是純粹之路,犧牲‘全’而求得‘精’,焦炎法師除了火以外,已經失去了施展其他所有一級法術的機會,但絕對是玩火的專家。如果說火元素是林鳥,刑娟現在就是那棵專供其棲息的橡樹,只需要稍微細心一些就能看到,刑娟身體周圍的空氣始終微微的扭曲着,彷彿是蒸騰的熱浪,下落的雨根本無法接觸到她的皮膚就變成了濛濛的白氣,遠遠的看,一層濛濛水汽,彷彿是甲冑的能量隔離罩效果。
羅凌看了一眼地上倒着的兩頭迅猛魔,曬然一笑,踢踏着水,向魔姬走了過去。
適才那猛然爆裂的火彷彿燒光了魔姬身體中所有的水份,魔姬看起來就像一塊焦炭,體無完膚、焦黑乾裂,並以一種怪異的姿勢佝僂蜷縮着。任零星的火焰在體表繼續遊走而毫無反應。
隔着還有數米,羅凌手一揚,冰藍色的霜芒一閃,魔姬成了擁有冰晶外殼的雕塑,而周遭的水卻並未結冰。限制、控制對於目標不會少一分,目標之外不會多一分,只衝這份對能量的駕馭,明眼人便能看的出來,羅凌的實力比之在廣安時又有了提高,最起碼對冰之力的控制有了層次上的提升。
西德尼等人視力有限,沒有看真切,刑娟卻是看清了,在羅凌凍結魔姬的瞬間,魔姬是做出了反擊動作的。這是動心忍性、臨死拉個墊背的典型做法,可惜被羅凌輕巧的從迅猛魔身上看出了端倪、並拆穿了。對刑娟來說,這無疑是很生動的一課,得意不可忘形。
達到一定實力檔次的強者,往往都有自己所鍾愛的一些器、物,這魔姬也一樣,三頭迅猛魔,跟它有着極爲密切的聯繫,已經超越了普通意義上的獵寵,因此它們的待遇同樣是被冰封冷藏在羅凌的空間環中。
就像西德尼五人沒有想到在雨世界刑娟這樣的純火法師可以如此霸道一般,羅凌也沒想到會在雨世界遇到擁有狂嵐獄印的魔姬。作爲一個希望收集齊六獄獄印,進而生成屬於自己煉獄獄印的深淵之子,羅凌彷彿已經看到了魔姬將狂嵐獄印拱手奉上的情形。畢竟連老妖精羅螭水那樣的精魂古魂都經不住蒼白之炎的燒灼而選擇了臣服,魔姬這樣檔次的存在,都扛住靈魂刑罰的機率實在不能算高。
“感謝您幾位的救命之恩。”儘管西德尼得以活命很大程度上是他誤打誤撞的結果,但還是言詞懇切的主動向羅凌四人道謝。
雖然羅凌並沒有顯山露水,但四人裡以他馬首是瞻,這一點西德尼五人都能看的出來。而且深淵之子本身就擁有特殊的魅力,羅凌再掩飾,也很難讓人誤認爲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領導者,他就如同一把造型古拙神秘的劍,哪怕不出鞘,也能讓人感覺出不凡來。
寧爲太平犬,不做離亂人,在這末世之後的三年裡,因爲接人待物的態度有問題而死掉的狩魔者,絕對不比死在魔物爪牙之下的少多少,沒有法律、人心喪亂,尤其是面對羅凌這樣來路不明、卻又舉手投足之間就能滅掉己方的強者,這樣的恭敬是很必要的。
正是因爲深明此理,所以西德尼五人的態度都很謙恭。
“我們想了解下這裡的情況。”
對於羅凌簡練直白提出要求的做法,平日裡並不缺乏同頤指氣使的上位者打交道的西德尼五人、還是比較習慣的。西德尼甚至暗吁了一口氣,因爲羅凌的一句話已經隱諱的表明了態度。
仍是郝家巷小學主教學樓五樓的那間會議室,不過這一次在西德尼五人的操作下已經佈下了光幕帳篷並對區域內進行了解離,有羅凌四人這種等階的強者在,西德尼他們放心大膽的有着甲器褪下了甲冑,並且劉延熙省掉了安裝監控探頭這個環節。
魔能電爐子上,淨化水已經燒開,雖然只是利頓紙袋裝便捷紅茶,卻仍是讓西德尼五個讚不絕口,這種東西如今在市面是非常稀缺,一小袋就能換來一個普通人半月的口糧,絕對是一種奢侈的享受。
古都西安,無論是從永居、暫住的人口,還是文化底蘊、城市建設,都遠非廣安可比。就連倖存者的數量也是如此,從西德尼口中羅凌瞭解到,這裡的倖存者多達170萬,分佈在近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從小型到大型,倖存者據點超過200個。而且有一個讓此地的倖存者牛氣的數據,那就是在這三年裡,這裡的狩魔者幾乎殺完了近四倍於倖存者數量的魔化喪屍。
這個成績確實挺傲人,一個小學千把人,課間操時拉開距離就能把偌大的操場佔滿,630萬人是個什麼概念?那是扔到平原裡,放眼望過去都看不到邊際的龐大數量,竟然被清空了,羅凌不得不承認,此地民風,是他一路上所見的最彪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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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後裔和炎黃血脈在這一域幾乎插不上手,分別只有兩個和三個基地,這裡是長安幫的天下,74個基地,下轄90萬人口。是絕對的巨無霸。”鼓搗着電子小玩意兒的劉延熙補充西德尼的話。
時間已經進入兩撥人在一塊閒聊的第三個小時,深淵之子獨特的親和力、卸去甲冑後的舒適放鬆、絕對可以稱的上美味的小酒和零嘴……這些都起到融合劑、催化劑的效用,西德尼五個心中的畏懼消減了很多,氣氛明顯融洽了很多,初時那種問答式的呆板對話已經被如今的聊天取代,西德尼的口才不錯,但最健談的還數劉延熙。
“這裡的吃如何解決?”坐在羅凌身側的刑娟問。
“海麥。”西德尼回道:“長安幫就是靠此發跡的。你聽着它的名字用的是西安的古名,實則他們的核心是如假包換的外來戶。沿海地區來的,好像是某個軍屬研究機的,反正他們分爲管理和研究兩類人,都有軍銜。據說海麥一直是他們研究的新型農作物,以前好像並不成功,是黑暗之門開啓、魔能大量涌入這個世界之後,才成功的。就是外面的那種積水,皮膚直接接觸後,如果不進行解離處理,會脫皮甚至潰爛,海麥在這樣的水中生長卻長勢喜人,畝產萬斤。”
這下,連羅凌都動容了。一畝地並沒有多大,平方米,也就是比一個半籃球場大那麼一點,就這麼大片土地上產萬斤糧食,太匪夷所思了。羅凌從前倒是聽過齊魯膠州曾有農民畝產斤馬鈴薯,可那時馬鈴薯,是根莖植物,果實在土層之下,畝產總重高達萬斤的麥粒得多大?
“長安幫成功的抓住了人民的胃袋,但能統治這一域,與他們有三千多精銳大兵也是分不開的。這些曾同惡魔正規軍硬悍過的大兵如今只剩千多人還在崗位上,但職務最低的也是大隊長。如今西安這地頭各戰鬥職業的前五強者,都是長安幫的人。”展燾的敘述中既有羨慕之意,又有嫉妒的成分。
相較而言,田壯壯就要直接的多:“那幫孫子,好吃好喝好營養,催肥大法。哥要有那條件,進入南區職業強者前五行列,也是很有希望的。”
羅凌此刻已經知道,這西安連市區算在內,共分三個區,東區,全部都是長安幫的轄區,可謂半壁江山。西北區,軒轅和炎黃還有一個本土小強團隊形成小三國。西南區,戰國,十四個基地竟然有十個組織勢力。西德尼他們五個便是其中一個勢力雙龍會的成員,而且是該組織實力排第四的狩魔小組。
雖然區域的劃分是以城市中心爲切割線的,但不同於廣安那邊,這裡的主要基地大都在城市的外圍,除了個別極度危險的地區,城市中的絕大多數物資都已被掏騰一空,如今城市就是一個巨大的狩獵場。除了四處原本的地下人防工事,城市中還有三十多個臨時避難所,基本沒有普通住民,主要用於狩魔隊臨時休息,就像現在西德尼五人這種情況,畢竟人還要吃喝拉撒,還要休息,一身甲冑不可能沒日沒夜的都披掛在身。
吃、住、穿,這是人的基本要求。當羅凌得知這裡盛產糧食,並且是很有特色的海麥後,心中已然意動,被他新命名爲‘倒金字塔’的位面船如今正在時時刻刻消耗着巨量能源、日夜不停的完成着地形改造工作。由於原先的冰晶皇后號乾脆就是塊巨大的堅冰,因此水實在是多的有些超比例。原本羅凌打算將倒金字塔建成凍土(外冰殼,內土地),但海麥的出現無疑讓他有了另一個選擇——池塘(外巖殼,內水世界)。尤其是聽西德尼等人詳細的描述了此地的水中基地後,羅凌更是生出了種迫不及待想要一觀的念頭。
羅凌並沒有掩飾自己對水下農莊和水下基地的興趣,於是西德尼很知機的發出了邀請:“閣下,正好我們雙龍會一個多月前完成了水下基地的建設和搬遷,如果您幾位有興趣,我們可以充當嚮導。”
西德尼表現的上道,羅凌自然也不會虧待他們,直接賞了幾樣材料,都是北來時路上所獲,在這裡絕對是緊俏貨,精於算賬的劉延熙暗中一算,這幾樣材料價值不會低於20萬,平分一人能拿四萬以上,他們狩獵一趟,算上折損,最終也未必就能分到這麼多錢,不由心中驚歎,強者果然是大手筆,打賞都能讓人生出天上掉餡餅的感覺。
天光漸黯,五月的日與夜基本是一半一半,時間接近19點,屋外的雨聲更顯陰冷。象西德尼五個這樣的上道獵人,自然清楚一個好的休息環境的重要意義,所以他們使用的光幕營帳是最新款的‘太空艙R77’,R代表加大號的非標準產品,兩位數、7字頭,這已經是推陳出新的第七代產品。公司聯合的影響力已經全面滲透於這個模式的每一個角落,這帳篷便是最好的證明,跟這些真正的‘長臂烏賊’比起來,羅凌覺得自己耍動荊棘藤蔓的本事實在是小兒科。
儘管終日不見陰雨、不見陽光,大多數魔物還是選擇晚上出來,狩魔人們都戲稱,一到晚上,這座城市纔算是復活了。魔物在晚上的活躍,由此可見一斑。
隨着時間的流逝,魔物之間的食物鏈正在緩慢的形成,強者吞食弱者,不是因爲飢餓,而是爲了掠奪弱者體內的那份收集的黑暗能量。強者象是獅、虎、豹、熊,它們兇猛強悍,吸收和吃食時風捲殘雲,大塊朵頤。弱者則象禿鷲、烏鴉,它們可以將碎肉掏的乾乾淨淨,點渣不留、只剩白骨。甚至,還有的弱小魔物如同老鼠、蟑螂、螞蟻,不瞭解的很難能明白它們去哪裡搞食物,但它們就是有辦法,白骨中都能繼續摳出吃喝來。這樣的比喻如今應用在了黑暗能量的收集上,這就是如今這世界魔物的生存之法,生存之態。至於人肉,那是唐僧肉,是大補,尤其那人靈魂在強大些,比如狩魔者那樣經過特殊鍛鍊及強化的,那就更好了,突變、異變、甚至進化,人類絕對是魔物們的‘樂透彩票’,刮票就有獎,而且有機會中大獎。
調料地道、菜色齊全的涮火鍋,甚至有稀缺無比的牛羊肉,西德尼五個吃的肚皮溜圓,舌頭都快一齊吞進肚子裡了,仍是不肯輕易停筷。本來應該是裂牙香肉火鍋的,尤其是羅凌親手做的,刑娟吃的很順口,但這纔是在是太招牌了,已經不適合在外展露。
對羅凌來說,進食只是一種享受,享受美味、享受氣氛、享受那種從小到大習慣了的感覺。每次都是淺嘗即止,但因爲吃的慢、吃的細,倒也不至於過早的離席、掃了同桌其他人的興致。
“我去放個風。”羅凌跟刑娟打了個招呼。
大晚上的獨自出去放風?讓五個狩魔者暗暗唏噓。西德尼暗忖:“這強者果然是不是常人啊,連癖好習慣都這麼的與衆不同……”
刑娟卻是微微一笑,她知道羅凌是個時間觀念極重的人,放風只是藉口,十有**,羅凌是去‘天下’調控倒金字塔或者去亡靈聖殿跟莫格古格商討事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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