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申帥趕緊問道。
“特麼的,我被蛇咬了。”阿爾瓦捂住屁股呲牙咧嘴地說。
“那條蛇有沒有毒?”申帥擔心道。
阿爾瓦哭喪着臉回答:“那是“五步倒”,也叫做五步蛇,山民們流傳一句話,“寧可斷只腳,不惹五步倒”,它的毒性比眼鏡蛇還要厲害。唉,真特麼的倒黴...”
“這怎麼辦纔好?要不...你喝點我的血?”申帥着急道。
“哎,別動不動就爲別人獻血,我的血型和慕容一樣,也是a型的。”
“要不...我揹你繼續走,能找到“江太怪”就好了,它的尿能解毒...”申帥又建議道。
“走?我不是給你說了,這蛇叫做“五步倒”,怎麼走?怕是沒找到“江太怪”之前我就嗝屁了。”阿爾瓦表現的很輕鬆,好像並不緊張的樣子。
“那你說怎麼辦?”申帥反問道。
“這五步蛇雖毒,但瞭解它的人並不會有性命之憂,因爲山民們還流傳着一句話,叫做:一見五步倒,五步之內必有芳草。你在四周找找看,看看有沒有隻長着三片葉子的植物?”阿爾瓦說道。
申帥趕緊四處尋找,果然,在洞口的不遠處有幾株三片葉子的植物,葉子的間有一朵白花,白花上還結着一顆紫色圓球狀的果實,就像一披紗少女頭上戴着一顆珠寶一樣,很是漂亮。
“是不是這個?”申帥問道。
阿爾瓦點了點,說:“對,其它的不要,只摘那花瓣上的果實。”
申帥按阿爾瓦的吩咐摘了幾粒果實。
阿爾瓦說:“來,先放到嘴裡把它們嚼爛,然後我再教你怎麼做。”
說着,阿爾瓦咧着嘴把褲子脫了下來。
申帥一看,這“五步倒”確實厲害,兩個深深的牙印清晰可見,傷口周圍已腫脹起來,半個屁股都變成了黑紫色。
“蛇毒還沒吸出來呢。”申帥突然想到。
“不能吸,你先拿刀子在傷口上劃個十字,幫我把裡面的黑血擠出來,然後再把草藥敷上。”阿爾瓦說。
“電視劇里人了蛇毒不都是被吸出來的嗎?”申帥問道。
“那些電視劇拍的太狗血,對觀衆根本不負責任的。人口腔的黏膜是非常容易吸收蛇毒的,而且吸收的很快,比被蛇咬過人還要快。如果真的要吸的話,其結果只能是,一人被咬,兩人光榮。快點吧,快點動手。”阿爾瓦回道。
阿爾瓦久居山區,經常與蛇打交道,看來對如何處理被蛇咬很有經驗。
申帥笑了笑,玩笑道:“誰說要用嘴吸了,你讓我吸,我還嫌你的屁股髒呢。”
說着,申帥從木筒倒出金螞蝗貼在了阿爾瓦的傷口上。
很快,阿爾瓦屁股上的黑色漸漸消去,而金螞蝗則變成了黑色,接着,金螞蝗掉了下來,劇烈地在地上蠕動了幾下,死翹翹了。
“很舒服,這傢伙吸的一點也不痛,比動刀子強多了。”阿爾瓦笑着說。
申帥倒有點惋惜,這隻金螞蝗幫了他好多次大忙,死的太可惜了。
心裡想着,申帥將三葉草的果實放入口,甜甜的還有點清涼的感覺,嚼了幾下,趕緊給阿爾瓦敷上。
一邊敷,申帥一邊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你看那葉子像不像荷葉,所以這草藥的名字就叫做:三葉荷。它的果實叫:天珠。有止血解毒之功效。”阿爾瓦回道。
“你懂得可真多啊。”申帥讚道。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這裡生活時間長了,自然就懂得了。”阿爾瓦說。
申帥知道人毒後不能劇烈運動,否則血液加循環,後果不堪設想。雖然阿爾瓦敷了草藥,但這只是權宜之計,當務之急還是儘快送醫院治療纔是。
“你不要動,路我已經知道怎麼走了,我一個人去找江太怪...只是,這裡安不安全?要不,我先扶你回去?”申帥遲疑地說。
一邊是慕容,一邊是阿爾瓦,兩人都了毒,讓申帥很難取捨。
“我不要緊...但是...讓你一個人去冰洞,我也不放心啊...”阿爾瓦也是左右爲難。
申帥想了想,說道:“你現在受了傷,就算是繼續前行,一是行動不便,二是慕容的病情容不得拖時間。還有,你如果出了什麼意外,我怎麼向粟粟阿爸交待?所以,找那江太怪,只能我一個人去了。”
阿爾瓦知道這“五步倒”的厲害,只好無奈地說:“好吧,既然這樣,你一路小心點...”
“但是,在離開之前,我得先把你送到有人家的地方,然後讓他們送你到醫院。再過幾個小時天就黑了,你不能留在這裡,要趕緊到醫院才行。”申帥恨不得自己分成兩半,一半爲慕容,一半爲阿爾瓦。
“你走吧,我有辦法,這洞口有棵樹皮像鐵皮的大樹你注意了嗎?它叫雷公樹,用木棍敲打它,它就會發出響雷似的聲音,巡山的看林員一聽到這聲音,就會去救人的。”
“光聽聲音就去救人嗎?如果有人敲着玩怎麼辦?”申帥好奇地問道。
“不會的,這裡的人只有遇到危險纔會敲雷公樹,敲三下長的,再敲兩下短的,就會有人來了,凡是進山的人都要遵守這個約定,這雷公樹是神農山民的保護神。”阿爾瓦回答道。
申帥見阿爾瓦自己能搞掂,這才放下心,兩人相互擁抱了一下,申帥獨自上路了。
山越爬越陡峭,從半山腰往上,草木漸少,岩石風化的很厲害,更增添了爬山的難度。天氣也越發地寒冷,由於少了樹木的遮擋,風呼呼地颳着,申帥要儘可能地將身子貼近地面,纔不至於被風吹倒。
已經到了有雪的地方,申帥大汗淋漓,頭痛得像要炸裂開,胸口也好像塞了團棉花似的,讓他透不過氣來,在這缺氧的五千米高處,每走一步,都要耗費全身的氣力。
但申帥一直沒停過,他要趕時間,他要儘快地找到“江太怪”,他要與糾纏慕容的死神競賽。
到了,到了,龍頭嶺的冰洞就在眼前。
但,卻沒了路。
到處是冰,到處是寒冷透明的冰。
這是一座龐大的冰川體,頂部白雪皚皚,正面筆直如削,在黃昏的陽光照射下,冰川通體閃耀着銀亮的光彩,繽紛奪目,煞是好看。
申帥忽然想到一部電影《冰山上的來客》,自己不就是冰川的客人嗎?
“阿米爾,衝啊...”申帥模仿電影裡的人物喊了一句。
但美的景物,有時也是危險的,那冰川上有無數個裂隙,不時傳來低沉的隆隆聲,這是冰川崩裂的聲音,不定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就會發生雪崩和冰裂。
申帥趕緊住了嘴,給身上加了件衣服,思索着如何才能爬上到冰洞。
正面肯定是上不去,十多米的距離是一塊光滑平坦的冰,沒有攀爬工具,也沒有任何着力點。
只有從旁邊慢慢地繞過去。
申帥小心翼翼地挪動着,開始向冰洞迂迴前進。
橫着走了一段,正好有塊裸露出的岩石,申帥奮力地爬上去,然後朝冰洞移動。
很快,申帥就看到了洞口。
媽蛋的,又沒路了,申帥心裡罵道。
前面是個斷崖,寬度大概有三米的距離,如果助跑的話,應該能跳過去,但申帥所站立的地方也是冰川,別說跑了,就是站着都有點吃力。
申帥觀察着地形,發現有條路可以到冰洞的上面,距離冰洞的地面不是很高,如果爬過去,從上面跳到洞口,倒也是個辦法。
拿定主意,申帥開始了行動,剛一轉身,嚇得他差點摔下山去。前面來了一隻身上佈滿黑點的雪豹,正虎視眈眈地盯着他呢。
前面是雪豹,後面是斷崖,申帥被困在那裡。
“狹路相逢勇者勝,拿出刀和它拼了。”“拳王”在申帥耳邊喊道。
“不要衝動,這雪山是雪豹的地盤,你鬥不過它的。不如將你揹包裡的食物丟給它,它吃飽了,或許就會走了...”“廚王”提出了反對意見。
“先戴上頭盔,護住要害部位...”“罵王”也出着主意。
“爲什麼不唱首歌試試?慕容說你唱歌能要人命,不如吼一嗓子把它給嚇走...”“車王”提了新點子。
衆鬼議論紛紛地給申帥支着招。
申帥無語,在心裡深深地嘆了口氣,這些鬼一到關鍵時就各抒己見,自己到底該聽誰的?一說到它們的心願時,它們個個爭先恐後,而自己一遇到危險時,它們要麼沉默不語,要麼就盡出些餿主意。
唉,這些鬼太不靠譜了。
雪豹纔不會等敵人想好對策來對付它呢。沒等申帥想出辦法,雪豹嘴裡嘶嚎了一聲,身子弓起,尾巴也豎了起來,做好了捕食的動作。
申帥帶的刀、食物和頭盔全在揹包裡,要拿也來不及了,索性開口唱道:“是誰帶來遠古的呼喚,是誰留下千年的祈盼,難道說還有無言的歌,還是那久久不能忘懷的眷戀...”
那雪豹都準備撲出來了,忽地聽申帥喊了一嗓子,前爪抓地趕緊剎住了身子。
雪豹全身戒備着,支棱起兩隻耳朵判斷着敵情。
聽了兩句,雪豹的尾巴又翹了起來,好像說,沒什麼嘛,不就吼叫嗎?我也會...
雪豹狠狠地嘶嚎了一聲。
申帥見狀,趕緊提高音量:“哦,我看見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一座座山川相連,呀啦索,那可是青藏...”
雪豹搖了搖頭,好像說,不過如此,敵人已黔驢技窮,給他來點厲害的...
申帥剛唱到“青藏”兩個字,那雪豹猛地躍起,跳到了申帥的上方。看來它是要從上面來攻擊申帥。
“高.嗷.嗷.嗷.嗷...”申帥用盡全身的氣唱了出來。
那雪豹竟嚇得一個哆嗦,接着一個趔趄,差點就摔了下去。
沒等申帥把那個“原”字唱出來,就聽得隆隆的打雷聲。
申帥擡頭一看。
俺地個娘哎,雪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