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就不想跟你在一起,你非要如此?”
“她懷了我的孩子,而且當初那份協議並沒有人逼着她,這件事情由不得她,哪怕他想走,也要把孩子生下來再走!”
事到如今,喻宣城已經分辨不清這慌張心境之下所說的,到底是藉口還是真話。
或許都有一點,也或許都沒有。
望着他開車揚塵而去,白沈書緩緩吐了口氣,臉色憂慮,希望那個朋友能夠靠譜一點。
那些保鏢只是攔着他,不讓他前去阻止,倒是不敢在舞會前鬧事。
說起舞會,這次的聚會也挺重要的,關乎着喻宣城公司,如果事情能夠談妥,一年可以多百分之三十的收入。
正在高速急速行駛的車輛,突然一個輪子發生了爆炸,後備箱着火,剎車片也壞了。
姜卿繫着安全帶,臉色蒼白地看着面前晃悠的路線,一陣頭暈眼花。
而開車的男人則是臉色蒼白,很顯然這輛車是被動過手腳的,否則也不會這麼誇張的出現這麼多問題。
柳婉兒!
能夠在這輛車上動手腳的只有她!
想到這裡,心中不由得一陣發寒。
“恐怕這次真的要栽在這兒了,剎不了車,我們會飛下去的!”
薑母感受着正在急速晃動的車,將自己腰間的安全帶解開,姜卿驚呼一聲。
“媽,你在幹什麼!”
“我都知道你這段時間做的什麼,有你這麼一個女兒,媽已經很知足了,我這病就是活着對你來說也是拖累,答應媽,好好活下去。”
這貌似臨終遺言一般的交代,使得姜卿心中一個咯噔,臉色驀然變得一片蒼白,嘴脣囁嚅着,遲遲說不出一句話來。
開車男人神色驚愕,實在不知說什麼是好,他們被安排做這種事,不論成敗,被發現後喻宣城絕不會放過他,後事自然也準備的很充分,倒不用擔心,死了也沒事。
這……
“媽!你要幹什麼!”
薑母沒說話,抱着姜卿,將她關鍵部位保護着,車很快衝出一道護欄,下方是一條大河,姜卿臉色發白,她想尖叫,但喉嚨就好像有一層膜堵住,只能發出一種很奇怪的聲音。
在這緊要關頭,薑母飛快解開安全帶,把車窗戶打開,墜入河流時,把姜卿踹了出去。
……
意識陷入一片混沌。
在姜卿的感知中一片黑暗,她分不清自己到底在這種狀態下度過了多久,只是覺得渾身無力,哪怕動一根手指,也難以做到。
她最後的意識,留在自己被一個十分熟悉的人抱住,那身上的味道很熟悉,甚至有些迷戀。
“卿卿,媽媽很愛你,千萬別讓自己沉浸在仇恨中,想要的就爭取,媽走了,以後好好照顧自己。”
這是薑母最後一句話,在這感受不到身體的混沌意識中不停迴響。
喻宣城見姜卿眼角滑落一滴淚水,一時有些愣神,隨後連忙反應過來,拿出紙巾將這眼淚擦去,護士還在他身旁,而他此時,目光一直停留在姜卿小腹處。
“先生,您妻子腹中胎兒已流產,並且這次車禍,對她的精神打擊也很大,現在正是需要人陪伴的時候。”
一旁的護士看着喻宣城,眼中有着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喻宣城將人送到這兒的時候,身邊還跟着一男一女。
柳婉兒眼神在看着姜卿時,明顯就不太對。
充滿仇恨與怨毒,帶着深深的嫉妒。
“我知道了。”
這麼一個平淡的回答,超出了護士所想,愣了愣,隨後苦笑一聲。
“那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有事再叫我。”
孩子沒了。
喻宣城心中一直有個聲音在這樣告訴自己。
孩子已經沒有了啊,爲什麼他還會擔心她?
還是說他真的已經對她動了情?
可是兩人之間揹負着血海深仇……
“她現在怎麼樣了?”
白沈書帶着柳婉兒從外面進來,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喻宣城條件反射般起來,死死盯着白沈書。
“如果不是你非要帶她走,也不會出現這種差錯!”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你要我告訴你多少遍,並不是我要帶她走的!她自己想走,難道我還能綁着她不成?”
眉頭皺起,白沈書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喻宣城。
二人四目相對之下,氣氛一時有些壓抑,柳婉兒眼瞼微微下垂,低着頭並不言語。
喻宣城把視線從他臉上轉移。
“車已經從河中打撈出來了,上方所出現的損壞明顯就是人爲,還有一處是遠程控制所爲。”
一邊說着,呆呆看着躺在病牀上昏迷不醒的姜卿。
他之前一直認爲自己對姜卿有想法,是因爲他心中在乎這個孩子。
現在沒有孩子,爲什麼還會有把她綁在自己身邊,不讓離去的想法?
“遠程控制?車上的問題嗎?”
默不作聲瞥了一眼一旁沉默着的柳婉兒,白沈書拳頭上青筋暴起。
他早就知道柳婉兒不是什麼好貨。
“她很快就要醒了,你們兩個先離開吧,我留下來陪她幾天。”
“宣城……”
“聽話,你也回去,我會回去找你的,這幾天我就待在這兒處理公事。”
沒等柳婉兒把話說完,宣喻城擡手對她微微擺了擺,阻止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二人離開病房,白沈書臉色陰沉的盯着柳婉兒。
“車上的問題是你做的吧?”
“我們是朋友啊,你怎麼能這樣懷疑我!我安排這些,也是經過她同意的!”
柳婉兒愣了愣,隨後滿臉怒容,話音落下便是委屈之狀,頗有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冷笑一聲,白沈書並未再說什麼。
“別讓我抓到把柄。”
姜卿已經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她感覺自己睡了一個很長很長的覺,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醒來時便發現,喻宣城就坐在自己身旁。
“媽媽呢?”
張了張嘴,僅僅只是三個字,姜卿發覺自己聲音此刻變得無比沙啞,她想坐起來,但渾身無力。
“出了車禍,薑母爲了保護你,已經去世了。”
猶豫了下,雖說有些殘忍,但這件事瞞不過她,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不可能!”
搖了搖頭,姜卿把自己手上的針拔下,如同瘋了一般從病房出去,喻宣城跟在她身後,以防不測。
喻宣城眉頭微皺,心中暗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