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的天空是蔚藍的。
弓銘自上輩子就在想,自己這些發呆的時間,或許可以去多看一點書,或者多走一些路,這樣也就讓這輩子沒什麼抱憾。
但這也只是想想而已。
每次想要打開書本或者遠行的時候,總有一種惰性從骨子裡冒出來,大概懶惰纔是人的天性吧!
在耍帥裝逼的解決了家庭危機之後,弓銘再次變回了那個懶懶散散、碌碌無爲的少年。因爲兒子的那句“我才十三歲。”弓博文最終還是沒有公開他的那隻手的問題,在市裡面重新找了一家工作繼續做他的鍊金師,換了一個工作環境,就算是看到了,誰也不會去過問。
當然,那次事件的影響還是殘留在這個家裡的。
首先就是本來就很“放羊”的弓銘,現在放的更加散了。本來羅安就不是一個很講究的學校,弓梓的打工都能直接曠掉下午的課去打工,何況現在有了父母“兒子是天才,不是學校可以教的”的默認,每天抱着病隨意請假。弓博文還送了他一張市圖書館的借書卡,跟他說了一段自己年輕時候自己勵志成長的故事,希望激勵兒子比自己更好。
可這時候的弓銘卻一點也不想去什麼圖書館。
因爲幹勁用完了。
此刻他就躺在學校的樓頂上吹風,中午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一動也不想動。弓銘知道自己並不是什麼天才,但是比任何天才都要危險。
所謂的天才就是超越了這個時代半步的人,領先於時代,讓世人膜拜。他只想做個正常人普普通通的活着,對於精英社會毫無興趣,他只是個有着嚴重拖延症的死宅。
那種事情不會發生太多次吧!抱着僥倖的心理,弓銘理所當然的想着,應該沒有人會注意對自己完全沒有威脅的東西,就像是當初人類不會幹掉這世界上所有的其他物種一樣,沒有威脅,那保持着多樣性就好了。
就在這時候,一個裙角遮住了弓銘望向天空的視線,只不過從明亮的天空忽然變成漆黑的裙底,光暗反差導致瞳孔收縮不及,自己什麼都看不見。就在他想要努力睜大眼睛,看清楚裙底下面是什麼時。一隻腳徹底將他的視線變成了黑暗。
弓梓把腳狠狠的踩在自己弟弟的臉上:“看什麼看!沒看過安全褲啊!”
“在裙底下穿安全褲,你是炮姐嘛?!”
“我不是什麼炮姐,我是你姐!”
被踩着臉的弓銘還不忘吐槽,不過很明顯弓梓跟他合不上拍。“安全褲這麼反人類的發明居然這個世界也有,果然這裡已經墮落到不可救藥了。”
“你個小混蛋在胡說些什麼?這是我給你帶來的午飯,快點吃完去上課,你又曠了半天的課了。”是責備的口吻,弓梓卻沒有多少責怪的意思。將籃子放到弓銘身邊,順口問了句:“這個月的測試多少分?”
“構造93、術法90、陣圖88、器械和材料都是91。”早就肚子餓了的少年抓麪包就往嘴裡塞。
這個成績按照一百分的總分算是很高了,但弓梓卻皺了下眉頭:“怎麼比之前低了。”
“之前全部100的結果就是老師懷疑我抄的,所以我還是識相點,錯幾題好了。”弓銘渾不在意的回答。
“怎麼可以這樣!他們……”
“沒什麼。”叼着麪包的少年用含糊的話打斷了弓梓:“分數而已,何必那麼在意,又沒有獎學金這種東西。”
沒想到居然是自己被安慰了,弓梓覺得又可氣、又好笑,看着自家弟弟那呆頭呆腦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那種驚天動地的天才人物。可事實告訴她,這小子確實很了不起。爲什麼了不起的人會是這個樣子呢?弓梓端着水杯,往嘴裡送,苦思冥想着這種問題。
就在這時候,另一個身影在弓梓的旁邊坐下了,金色的雙馬尾在弓銘眼角一晃,他就知道是誰了。
“喲,哇嘎一抹頭喲!(我的妹妹啊!)什麼風把你吹到這來了?”
弓銘在這個世界說日語自然是沒人能聽懂的,雪珂也只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之後,歪着頭回答自己能聽懂的部分:“爲什麼我不能來?打擾了你和小梓姐說話嗎?”
“不要說的我好像一個喪心病狂、無可救藥的姐控似的。”
“難得不是嗎?”
兩個小傢伙這麼你一言我一語,其結果是很明顯的。弓梓狠狠的給了他們一人一個爆慄:“你們倆當我不存在嗎?!”
不過很明顯這點還不能讓弓銘閉嘴:“不,不怎麼敢,姐姐大人的威嚴猶如您偉岸的胸部。”
“臭小子找死啊!”
弓銘被一頓暴打丟到了一邊後,相對老實一點的雪珂也是知曉這位虎姐的威力,沒有弓銘的掩護也不敢肆無忌憚的亂扯了,所以她連忙轉移話題:“話說小梓姐你天天這麼管着銘哥哥,難道沒有男朋友嗎?”
這個問題讓弓梓整個人僵了一下。
然後趴在旁邊還沒有“死透”的弓銘忽然開口:“我聽到了會心一擊的聲音。”
“你給我去死!”弓梓的鎖喉必殺給了弓銘終結一擊。
“也是呢,小梓姐如果這麼把自己關在家人的圈子裡,不論多久都很難遇到自己喜歡的人的。”雪珂微笑着的話語直直的落進了弓梓的心裡。
想想看,自己長這麼大,好像除了照顧弟弟外,似乎並沒有怎麼跟別的男生相處過,甚至連同班男生的樣子也記得不是很清楚,更別說在意過誰了。
“那小珂呢?小珂有男朋友嗎?”
“呃,我,我肯定有的啦,不過你不要告訴媽媽。”
“唉?你真的有啊!現在的孩子好成熟,快說說讓我參考參考……”
經驗告訴弓銘,女人已進入這種話題就沒完沒了了,其實以雪珂那種傲嬌雙馬尾設定,怎麼看都是死撐出來的情場高手……呃不對,應該是腹黑雙馬尾,也不對,應該是老姐太受了,誰都想去欺負一下。繼續望着天空的弓銘腦子裡在盤旋着這些奇怪的問題,可惜也只能想想,這個世界沒人懂這些概念是什麼意思。
似乎也不是沒完沒了,兩人聊了一會兒就回去了,她們下午還要繼續上課。可是兩人剛走沒多會,弓梓又氣喘吁吁的跑回來了。看着慌慌張張的她,弓銘有些意外:“姐,你怎麼了?”
“那,那,那,那,那個,我,我,我,我,我……”
“好了,想好了在說。”弓銘揮手打斷她公雞一樣的發音方式。
“不,那個,你看看這個。”
“嗯?”只見弓梓手上遞過來一封粉紅色的信封,上面的圖案和花紋暗示了其中裝的是什麼。弓銘沒有伸手去接而是露出了一個壞笑,“情書?不錯嘛,不打開看看?”
弓銘的這個笑笑的太賤,弓梓羞的差點把信摔到他臉上去,但是想想這是自己這輩子收到的第一封情書,就又悻悻的收了回來:“你這個小混蛋,居然還在幸災樂禍。”
“這可不是什麼災,打開看看吧!看看究竟是什麼敢這麼有勇氣,追我老姐。”
“你什麼意思?”弓梓用非常危險的眼神瞪着他。
感覺自己會被打,弓銘不得不打了個哈哈:“沒什麼,沒什麼,你先看看裡面寫什麼的吧!”
其實會有什麼呢?情書本來所能寫的東西也就是傾訴思念而已,而那種思念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來自對方的主觀臆想。就弓梓這樣神佛退避的性格,說不定也會被對方看得小鳥依人什麼的。所以弓銘一點都不在乎裡面寫的是什麼,他只是看着他姐姐的表情而已。
弓梓就在他面前打開信,逐字逐句看完,看着她臉慢慢變紅的樣子,弓銘開始有點期待她對於對方的評價了。
“怎麼樣?是誰?”看弓梓收起了信件,少年挑起眼皮問道。
少女咬着自己的下嘴脣:“是,是同班的一個男生,他,他說晚上放學後去我在學校後面的樹林。”
“呵呵,固定劇情嘛!要我陪你去嗎?”
“不,不要了,總,總之你不要跟老爸說。”
“是,是我知道了。”弓銘偷偷隱藏住自己壞笑着,不要我陪?你不要我去我就不會自己去嗎。目送心神恍惚弓梓走遠,他開始着手準備今天要做的主要事情。偷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