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應該夠對方找上一會兒了,肺部癢痛導致咳嗽不止的弓銘深吸幾口氣,想要把肺裡不舒服的感覺全部咳出來,結果看起來卻像是得了肺癆,讓櫻在一邊看得直皺眉頭。就在他想要緩一緩自己緊張的神經的時候,忽然兩條鉤爪攀上了這邊樓房的邊緣。
怎麼被發現的?
弓銘擡頭一看,天上正飛着黑色西服男子。
“混蛋,天行魔導。打爆這個水塔!”
少女應聲而動,兩刀將水塔切開一個巨大的缺口,白色的氣體從缺口噴射出來,那是被置換的二氧化碳,上輩子用來做舞臺效果和滅火器的東西,現在勉強能拿來做煙霧彈用。
“快跑,這裡地點太開闊了,很快二氧化碳就會被空氣分解掉的。”少年急急忙忙的說道,然後一回頭就看到櫻又要伸手過來抱自己。“唉,別,別,揹着我就行了,我自己來。”
被女孩子像是夾孩子一樣抱在懷裡實在是心理上難以接受,可現在的情況自己又不能做什麼,只好忍住自己的對抗心,盡力不去被幽香的髮絲撩撥起不必要的想法,攀上櫻的肩膀。
“抓穩了?”
“嗯。”
小心的不碰到關鍵部位,弓銘輕輕的點點頭。
“風行者·飛燕。”白色的霧氣中,櫻發動了高速移動用的術式,強烈的青光包裹住黑色的長筒靴,短距離助跑後猛地飛躍起來。輕而易舉的就從一棟樓飛躍到另一棟樓上去了。雖然這麼做和弓銘的佈置就完全背道而馳了,剛纔如果是走樓梯逃進大樓裡的話,還能跟他們多周旋一時,可現在蹦出來的話,丟出來的煙霧彈最多就只能困擾一下剛纔上來的幾個而已,只要不打掉上面那個天行魔導士,就像是老鷹眼中的兔子一樣是無所遁形的。
可現在想要責怪櫻也沒用了,所以乾脆閉嘴,免得影響她。剛纔也是自己一時慌神,沒交代清楚,回頭看了一眼後面迅速趕來的追兵,暫時對方還追不上在樓上飛速跳躍的櫻,再看看櫻的狀況,現在很明顯揹着自己的話,她的消耗要大的多,飛散的汗水都已經撒到自己的臉頰上了。
不行,這樣下去她的體力也消耗完了的話就完了。
乘着櫻躍起的一瞬間,弓銘掃了一眼聯邦學院的全貌,學院的正中心是一片湖,而湖面上一棟巨大的建築,看上去就像是悉尼歌劇院似的,有一半的地方建造在水面上,這棟建築佔地非常廣。加上風帆似的怪異造型,應該是兜圈子的最好地方。
“學姐,那邊!躲到那個地方去!”
“怎麼了?”
“說了不要叫我學姐。”
“呃……呃……好吧,櫻,躲到那邊去。”飛躍的少女調轉方向,直接往湖水落去。呃?水面,弓銘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唉,唉,我不會游泳啊!”
櫻沒有理會慘叫的弓銘,尖細的高跟鞋踏在湖面上,卻在水面踏出了一個巨大的鏡面的圓,踩着這個圓的中心,她再次一躍,落在了那個懸在湖面的建築上。
“呼,呼,呼。”放下背上的弓銘,體力消耗過度的櫻大口喘着氣,饒是她技藝過人,女孩子在體力上還是相對較弱一點的。
站在一旁的弓銘有些過意不去,畢竟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就在他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插了進來:“櫻?你在幹什麼?”
熟人?弓銘驚異的望向說話的那個人,不想卻是一個生面孔。
至少就自己記憶中,是絕對沒有認識長一米八幾的大高個的,他的五官端正,標準的國字臉,留着寸頭,加上長期鍛鍊的身材,給人一種孔武有力的強健。正在大口喘氣的櫻沒有回答,所以弓銘先開口了:“你認識學……呃,你認識櫻?”
高個男孩看了一眼氣喘吁吁的櫻,打量起弓銘這個小矮子。他們現在的樣子很狼狽,很明顯不是在做什麼好事,而且弓銘的裝扮實在是有點隨便,所以他進一步走到兩人中間:“我當然認識她,我是她男友,你有什麼事情可以找我。”
“別聽他胡說!”還沒等弓銘有所想法,櫻就直接叫了起來,她狠狠的瞪了那個高個子一眼,“將臣,我們現在很忙,別給我添亂。”
“等等。”那個被當場就拆臺的將臣並沒有打算放棄的意思,“既然你有什麼事情的話,讓我幫你吧!”
“不需要!”櫻很明顯對他抱有很強烈的抗拒心。
“但是你現在情況很糟不是麼?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他的這句話讓櫻遲疑了下,她看向弓銘。而此刻弓銘大概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簡而言之就是一個**絲麼。不過這倒是個機會,雖然可能櫻的心裡會很不舒服。“那個,櫻,你先逃到其他地方去吧!有我在的話你逃不快,而有你在的話,我也沒法出手。”
“但是!”
“沒有但是,我的事情很複雜,你現在還是聯邦學院的高材生,就現在的情況來看,說不定還會發生之前一樣的事情,我不想讓你爲我失去太多,總之這次的再會我很高興。喂,男朋友,賭上你男人的尊嚴,帶她到安全的地方去。”
一到這種時候,弓銘就會變得獨斷專行,他丟下一句話後,從櫻的身邊擦身而過,將少女丟在身後,雖然很無情,但這是最好的選擇。
“這種事情不需要你交代。”將臣不悅的看着弓銘的背影消失在術法殿牌子下的門口,“櫻,他是什麼人。”
“與你無關。”很明顯櫻現在的心情相當的不好,提着自己的刀轉身就往水邊走廊的方向走去。
“當然與我有關,你是不是又惹上什麼麻煩事情了?”並不在意,或者說已經習慣了櫻那冰冷的態度,他鍥而不捨的追問道。
“都說了你無關,”櫻咬牙狠狠瞪了他一眼,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其實我什麼都不知道。”
“啊?”
丟下錯愕在原地的將臣,少女加快步伐離開了。
櫻的速度確實很快,至少弓銘覺得自己有時間陪那個路人囉嗦兩句後,還有餘裕躲到這個大殿裡來,說明那羣傢伙已經被甩的很遠了。
有可能的話,弓銘儘量不想動用精神震懾之類的術式,不,那種根本就不叫術式,只是單純在傷人傷己而已,不到緊要關頭都不是放在第一順位來考慮的東西。如果對方只要有一個人可以躲掉精神衝擊的話,那麼陷入短暫虛弱的自己很可能瞬間就被幹掉。
這個術法殿應該是類似圖書館一樣的公共場所,在他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好幾個學生坐在入口旁的桌子上認真看書。整個大廳的佈局應該是“目”字形的,即供學生看書的書桌圍着書架,每隔幾層書架後有一條比較寬的走廊,天花板上是白天依舊亮着的魔法燈,畢竟對於這個大廳來說,即使是白天,裡面還是太黑了。
既然有人的話,還是找一個地方躲起來比較好吧!躲哪裡呢?要說人思維的死角的話。
看了看天花板上排列複雜而巨大的魔法燈,少年露出了一個得意笑容。
“人呢?”
“那個女的往東邊去了,主要目標逃進術法大廳,我們已經封堵了各個入口。”
“好,那邊就不用管了,快一點,我們的時間不多,那邊校方已經開始配置人手了,內應拖不了太久。”
關上通訊器,長者還是有許些猶疑。情報中給出的這個人相當的狡猾狠毒,在監獄中弄死了無數的對頭,剛纔他那一下精神系的魔法很明顯應該只是爲了讓那個女孩跟他一起逃走,否則他大可直接把所有人都放倒。那麼,那個女孩應該就是他的軟肋所在,如果這次抓到他還好,如果抓不到的話,是不是要考慮先去把那個女孩抓來,逼他就範呢?
最終還是決定先抓主要目標,如果抓不到的話,那個女孩的事情再作打算。
帶着一干手下進了術法大廳,完全無視學生們驚異的目光,長者冷哼一聲:“我們是聯邦調查局的,正在追捕逃犯,搜!”
一聽是官家,其他人都自覺的讓道躲開了。這他們的手下也是訓練有素的,迅速分成兩組,一組調查目標是否混在人羣裡,一組地毯式搜索。
很快,長者看着自己的部下帶着不安的表情走了過來:“司長,我們沒找到目標。”
看部下的表情,他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那麼可能只有兩個,要沒監視的人看漏了,讓他跑了出去;要麼就是他還在這裡,只不過躲在其他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想不到的地方……
長者眯着眼睛往天花板上望去。
“魔法燈上面搜了嗎?”
“搜了,沒有人。”
“好吧,我們撤退吧!”
接到命令,黑衣人們如潮水般迅速消散在大廳門口。
那弓銘那傢伙躲到哪裡去了呢?
“這羣傢伙都知道防範我的精神術式,難道不知道我是鍊金術師麼?”在裡側門把守着的,唯一一留下的黑衣人摘下自己的墨鏡。所謂的死角就是思維上的死角了。
他們想到了目標可能混在學生中,但是對於清一色個頭在一米八的黑衣人來說,是沒有檢查的必要的。可對於自己來說,不就是重新煉成一套衣服,然後踩一個假腿高蹺站在門邊不就行了麼。
“真是羣沒有想象力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