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位級的戰鬥在聯邦是被明令禁止的,因爲一旦爆發天位級之間的戰鬥,戰果且不說,對於周圍的損害是無法估量的,但這還不是主要問題,主要問題是,天位級的正面火拼會讓普通人意識到一些他們這一輩子都沒意識到的事情……
山本悠人起初的反抗是易夜歌意料之中,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逼對方放不下面子而反抗,因爲根據情報,這個所謂的“神使”是天位之上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天位巔峰。
躲開破壞手銬發出的金光,易夜歌以聲音都追不上的速度完成了抽、舉、砍三個動作,山本悠人被這一劍砍倒在地。
“菜鳥。”
神使是降臨而成的“人造天位”,即便有天位的實力,在戰鬥經驗上也是不可能與第七天劍抗衡的。易夜歌打的就是他釋放力量破壞手銬的這麼一個時間差,天位不是神靈,再強的力量也受限於意識的反應速度,這和伸出去的拳頭不可能瞬間收回來是一個道理。
這一劍,易夜歌沒有留手,是往死裡砍的,因血壓而開裂的傷口直直的從眉心往下延伸,只要是人,被這麼砍上一劍肯定是死了。
但就在易夜歌瀟灑的收劍入鞘的時候,一股胎動似的力量讓所有人的心底隨着這股悶響狠狠地一沉,本能告訴這羣身經百戰的人要躲開,於是在場的人都不顧形象的鳥獸四散。
在感覺到這股力量的瞬間,易夜歌就明白自己想要瞬間擊殺對方的圖謀失敗了。
強烈的力量隨着爆散的金光和恐怖到溢出的魔力以衝擊波的方式橫掃方圓百米的地方,繼而發生的強烈震動將上的一切都被這股力量放倒了,包括那棟已經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教堂以及不遠處的鎮子裡的幾棟房子。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人們驚慌失措的張望着,希望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而真正明白髮生了什麼的人,都已經帶着驚懼開始逃離那個地方。
“教團的再生禁術麼。”
第七天劍已經飛上天空,如果在地面戰鬥的話,最多三十秒,這座千年小鎮就會徹底變成歷史的塵埃。這是他作爲一個聯邦守護者的考慮,但這也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一道金色的閃電直貫長空,而後在空中的某個點分成兩半,將黑夜照的透亮。被分成兩半並不是因爲這道“神雷”本來就應該分成兩段,而是被人用外力硬生生砍成兩半的。
地面的金光轟然炸開,包裹着這金色光芒的人形宛如一道流星向易夜歌撞過來,第七天劍輕哼一聲,抖了抖劍刃,縱身向更高的天空飛去。
這不是逃跑,高空區域進行的戰鬥安全性不論是對戰鬥者還是圍觀者都是一個比較好的場所,壞處或許只是過程會被看得過分清楚了。
天劍身上發出青色的光芒,這是空戰中最起碼的魔力保護,因爲人的身體是不可能在暴露於空氣的狀態下承受高速飛行的。他左手捏了一個手勢,周身瞬間炸開無數青色的光劍,從下面看就好像是綻放的青色蓮花。這蓮花誕生的瞬間就以一種詭異的方式翻轉,向“花莖”的方向開去。
誰都知道那是要截擊追上來的金色人影。
巨大的“青蓮”像是吞噬獵物的霸王花樣要將那細小的人影一口吞下去。可就在接觸的瞬間,從金色的人影上射出上百道閃電鎖鏈,金色鎖鏈迅速蔓延,抓住並咬碎“青蓮”每一片葉子,繼而形成一張巨大的蛛網,向天劍咬去。
天劍沒有躲避,反而瞬間降下了速度,似乎在確認角度之後,算好金色電網追上他的一剎那,青色的魔力洪流化爲巨大的劍刃,橫掃而出,將金色電網撕得粉碎,在天空中發出無數的爆鳴聲。但這一劍不僅是撕碎了電網,它還將諾切斯特西面的那座山峰攔腰斬斷,甚至近百頃的森林都隨這一劍而化爲瀰漫的煙塵。
不論是教團的教士,還是治安署的官員都被嚇傻掉了。
他們所有人都在事先知道自己的頭兒是天位級的強者,但所有人都沒有認真的去考慮,所謂的天位級是一個什麼姿態。因爲即便是教士,也不會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一種行走在人羣中的,宛如神一般的怪物。
只是現在,所有還沒有被真的嚇成傻子的人都清楚地意識到一件事情——這是兩個神在打架。
山本悠人堪堪躲開這劈山斷嶽的一劍,方纔被偷襲的傷口已經基本癒合了,神賦予的力量在防禦和治療上都是見長的,唯一比較弱勢的可能就是進攻手段上。用於審判的“神雷”奈何不了對方的劍,那種純粹的魔力洪流可以將一切衝的乾乾淨淨,完全以勢取勝,沒有什麼剋制的方法。
力量上的弱點是抓不到的,但是他已經意識到對方調整角度的那一劍究竟在顧及什麼。
躲開天劍的反擊,他極速的向上飛去,同時一排金色的電球從他拉昇的軌道**下來,它們相互之間藕斷絲連的牽扯着雷線,長了眼睛一般朝着易夜歌尾隨過去。追蹤性的法術是魔導士慣用的伎倆,用這種東西來追天劍未免有點無謂。
易夜歌在空中停下,揮手甩出幾道劍光,青色的光華眨眼就將尾隨而來的電球給肢解。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天穹忽然亮了起來,夜色中的雲發出天兆般的光輝,好像馬上就有神靈要降臨這個世間。
當然,神靈是不會降下來的,天地都隨之顫抖的魔力盪開雲層,神罰之光重現人間,遠遠看去就是一個巨型的光之十字。這柄懸於天際的裁決之劍直指諾切斯特小鎮,鎮上的普通人都已經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這個劇變的世界了。
老人們匍匐在地上,顫抖地說不出話來;中年人嚎啕着拼命磕頭,祈求神靈原諒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青年人失聲痛哭,嚷着自己還年輕;孩子們懵懂地看着這一切,也跟着不自禁的哭起來。
面對懸在頭頂的神威之劍,只有易夜歌望天冷笑。
劍士垂劍而立,金屬的劍刃纏上無數青光,那光宛若暴怒的風,在劍身上形成炫目的亂流,亂流隨着時間的流失迅速變長,看起來就像是那把劍變成了把幾十米長的青色光劍。青色光劍上散發出颱風似的超強風壓,原本就被神罰劍盪開的雲彩早就被撕扯的無影無蹤,除了正下方鎮子裡因爲氣壓帶的關係並沒有產生多大破壞之外,低壓帶之外的泥土、樹木都被這恐怖的劍罡連根拔起,地面被掃出一個巨大的同心圓。
“神的使徒?你們慈愛的神教導過你們用普通人的命來牽制對手嗎?”
這句話,山本悠人沒有聽到,卻早已想到。
從天空中看那些人類,還沒有螞蟻大,踩死一隻螞蟻,誰會有罪惡感?他豁然明白爲什麼神靈總是高高在上的,因爲從這個角度看那些卑微的傢伙,感覺真好……
“**!輝煌劍!”
“哼。”
約束的繩索被斬斷,光輝萬丈的“斷頭鍘”自然落下,於此同時,天地之間肆虐的風也極爲生硬的一滯,青光巨劍迎天而上。所有人下意識的做了一個捂耳朵的動作,因爲預料之中,那恐怖的碰撞必然伴隨着巨大的轟鳴聲。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相比之下只有“輝煌劍”幾十分之一大小的青色居然並沒有正面砍在**的劍刃上,天劍神乎其技的做了一個“蕩劍”的動作,於是這柄豎直**的巨型神裁劍就這麼被推開了。
山本悠人也被對方的這麼一招嚇得一愣。
這可是天位巔峰級別的對決,一個大意都有可能喪命,哪會給他愣神的時間。輝煌劍被攤開的瞬息間,易夜歌就已經跨越上千米的距離到達這位菜鳥神使的面前,毫不留情地對他一劍揮了下去。“劍下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