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銘跟隨的是掩護連隊,也就是說,跟易夜馨是一個連隊。當然,這個也是他後來才知道了。
掩護連隊在捕獵隊進行幼崽捕獲的時候,負責清除那些零零碎碎反擊的成年飛龍。但實際上,被一陣炮擊驅趕之後,會立刻回來反擊的飛龍寥寥無幾,更何況弓銘只是個負責修裝備的npc,所以他相當閒的躲在戰術鍊金師建造的防禦牆堤後面。
戰術鍊金師是隸屬於鍊金科的煉金術士,他們主要的任務是建造戰術陣地,也就是築高牆,挖壕溝之類的事情。和弓銘他們這種專精於材料的不同,戰術鍊金師更擅長於快速建造和元素提取,說白了就好像是遊戲裡工程兵一樣的存在。
不過也有帥氣的,比如弓銘旁邊的這位五大三粗的大哥,他就少有的戰鬥鍊金師,擅長格鬥和近身戰鬥,所以被分配保護弓銘他們這個完全沒有自保能力的團隊。
“我說李大哥,你怎麼會選擇戰鬥鍊金這一塊呢!這個很難走的啊!”
“那有什麼辦法,這是一位老先生給俺指的明路,你們那種東西,俺學不來。”
“不會吧!我看你瞬間煉成的技術不是很厲害嘛!”
“那也只是那幾種,習慣了就能瞬間煉出來了。”
被分到這邊的弓銘和羅瑞都閒出鳥來了,於是胖子那閒不住的嘴又開始跟陌生人嘮嗑起來。至於弓銘,他在外人面前本身就是一個特別悶的人,只在旁邊有一茬沒一茬的聽着。
陡然間,弓銘心中一陣莫名的心悸。
怎麼了?
本能的,他擡頭四望。就在他外擡頭望向天空的瞬間,突然一個什麼東西從天上撲了下來!
“敵襲!”弓銘大叫一聲,下意識的往後躲去,然後在他滾下防禦堤的禪那間,看到一個人揮舞着長刀,一刀將保護自己和羅瑞的那個戰鬥鍊金師給切成了兩半。
是人……
就在弓銘還沒有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又有數十個穿着黑袍的人從天空中落下,其中一個高大的男子上前一步,像提小雞一樣直接把弓銘提了起來:“第一目標捕獲,我們快點走,等那羣飛龍來了就不好脫身了。”
第一目標?弓銘擡起眼皮,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這十幾個人,他們都帶着面具,不過這個少年一點驚慌都沒有,他只是如此問道:“你們就這點人?”
隸屬捕獲隊的荒他們剛剛到達目的地,還沒有開始收集幼崽,只聽到他隨身攜帶的風訊盒子突然響了起來:“全部部隊人員注意,母艦被龍族襲擊,飛龍已經開始組織反擊,所有人員全部返回母艦!”
“什麼!”
聽到這個消息,大多數都是大吃一驚。荒倒是沒有太過驚訝,但下一句話他就嚇愣住了:“龍族中發現襲擊地面部隊的人類,請返航人員注意!龍族中發現襲擊地面部隊的人類,請返航人員注意!”
“嘭。”
遠處的一聲輕響後,弓梓忽然覺得自己的臉上一熱。下意識的去摸,發現滿是鮮紅色的血。怎麼了?
少女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只覺得有什麼人狠狠的推了自己一把,站在下船坡道上的她被直接從船上推了下去,然後和推自己的那個人一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敵襲!”
突如其來的襲擊讓第三團的魔導士們手忙繚亂,而對方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什麼武器,完全看不到人,只聽到“嘭!”“嘭!”“嘭!”“嘭!”的連響,每次想起都有一個魔導士倒在地上。
“弓梓,你沒事吧!”尚在慌神的弓梓被一聲呼喚拉回來,她眼前是滿身鮮血的安妮。
少女呆若木雞的看着自己的冤家,此刻她雪白的翅膀已經被染得一片片紅,左邊的翅膀已經完全折斷了,而她正捂着肚子,血不停的從她肚子上的那個窟窿眼流出來。“啊!安妮!你,你,你!”
“不知道什麼鬼術式,好疼啊!我捱了兩下,你快把我放平,不然我就真的要死了。”
“啊!哦!哦!”弓梓這才徹底回過神來,她滿手鮮血扶着安妮,讓她倚在在了起降板下的石頭上,金髮少女大口呼吸着,似乎不這麼用力呼吸的話,馬上就會停止呼吸一樣。“安妮,你撐住,繃帶,繃帶,止血繃帶!”
弓梓趕緊去摸自己斗篷裡的急救包,這是沒個魔導士都會配備的東西,不過當她把繃帶找出來的時候,安妮卻搖了搖頭:“弓,弓梓,我的傷口,傷口,感覺裡面有東西。”
“啊?東西?元素傷害?”
一般術式傷害後都不會有什麼殘留物,但是有特殊設計出的術式,在擊中對方之後,會殘留下元素傷害,比如說不斷的燒傷,流血等等,不過安妮卻使勁搖了搖頭:“好,好像是什麼硬東西,幫,幫我把它挖出來!”
“挖……”弓梓愣了一下,略微猶豫後,還是果斷的拔出馬靴上的自衛小刀,割下自己一塊斗篷,捲了卷遞到安妮嘴邊:“咬住了,別把自己的舌頭咬掉了。”
翼人少女咬住布卷,堅定的點點頭。
“唔!……!……!……!”
悶哼中的呻吟,弓梓小心的劃開安妮腰部的傷口,一個很明顯的金屬製物體露出噌亮的光澤。
子彈……弓梓愣了一下,一瞬間回憶起了某些事情,但此刻來不得猶豫,她甩甩頭將事情先丟一邊,將那顆子彈挖了出來。挖出來之後,弓梓趕緊把止血粉末倒在傷口上,然後將傷口勒緊包紮住。
“呼,還以爲真的要死了,”安妮吐出布卷,大口的呼吸空氣,“這算你欠我一命。”
“嗯……”弓梓點點頭,“是我欠你的。”
“哈,哈,喂喂,不要這個眼神,我都不習慣了。”安妮露出她招牌式的爽朗笑容,這時候,兩人才注意到,外面的戰況正打的激烈,對面是不是還會傳來那“嘭!”“嘭!”“嘭!”的聲音。
“打中我的是什麼鬼東西?槍?什麼槍能打這麼遠?”安妮本能的開始猜測對方的武器,可卻發現弓梓的表情陰暗了下來。
“應該跟銘銘有關……”少女低聲說道。
安妮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小病癆?”
“三年前銘銘被抓入獄實際上就是以不爲人知的手法殺死了兩個公會的幹部,而那不爲人知的手法,就是來自不明方向的槍殺,雖然結果有點不一樣。”弓梓冷着臉說完這些後,她觀察了一下週圍的戰況,“先不說這個了,等你血止住了,我們就抽空溜回船上。”
“啊,那就拜託了隊長,哈,哈,哈!”翼人少女即使滿臉是血,依舊是笑嘻嘻的。
“切,如果是那傢伙做的話,剛纔一槍那個擋住目標的翼人就四分五裂了……我現在的手藝還是及不上他三年前的狀態。”
狙擊失敗,白很不高興,她知道雖然弓梓只是第二目標,但實際上要比第一目標重要的多。之所以她沒有選擇親自去了結那個男人,是因爲她知道三年前他就是個非常可怕的人,而三年後……
算了,她決定先不想這些,而是大聲的發佈命令:“速攻,一定要抓到目標!”本來任務也就沒打算殺死目標,如果殺死的話,那也就等於計劃失敗了,她相信自己這邊有足夠的人能夠強攻下來。至於那邊……
“喂,黑,你那邊怎麼樣了?”這邊雖然自己沒有完成,但也期待一下他們這些所謂的公會老手。
“黑?哦,你說他?喂,大個子,你的同伴叫你呢。”一個久違的聲音從風訊中傳了過來,果然失敗了麼,白直接就要關上風訊盒子,在關上之前,淒厲的慘叫聲從裡面傳了出來。
“關了?”弓銘有點意外,他本來還想給對方造成點心理壓力的,“算了,那就你來說吧!哦,你叫黑是吧!告訴我,是誰把我當做第一目標的?你們還有幾個目標?是誰?”
少年的聲音聽起來平淡而輕鬆,可那人聽了卻好似中了緊箍咒一般掐住自己的喉嚨,把腦袋拼命往地上撞。至於其他人……
“銘哥兒!”這時候,弓銘耳邊響起羅瑞的聲音,他正帶着莉莉和幾個魔導士趕過來。羅胖子是剛剛被弓銘吩咐跑回去叫救兵的,不過等他再跑回來的時候,十幾個黑衣人都以各種奇怪的姿勢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瞟了一眼遠處的同事,弓銘在黑的身邊蹲下,“或許你還沒有意識到,遇到我應該是你們最大的不幸,如果你乖乖回答的話,我就把你丟給他們處理,你還能活下來,否則……”
少年平淡的聲音,伴隨着的是黑全身神經不斷的繃緊,彷彿自己的神經要把自己勒死一般。黑拼命的張開口,用嘶啞的聲音吐出六個字:“你……姐……姐……死……定……了……”
“那你先去死吧。”少年丟下這麼一句後,黑就不受控制的開始掐自己的脖子,直到自己停止呼吸都沒有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