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地球人?”伽藍用漢語直截了當的問道。
“我……呃,‘地球’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咲月說得有點不熟練。
原本情緒激動的伽藍瞬間被澆了一桶冷水,整個人都清冷下來。哦,對,她是天劍,以天劍的能力和這個百年老怪物的無聊程度,他覺得完全有可能去解析自己資料上所寫的漢字,並且收集漢字發音。而‘地球’這個詞,在這個世界自己是第一次用。
咲月看着伽藍的臉,有些耐人尋味的笑了起來:“你的情緒在極度高漲後低落下來了。這給我的感覺你像是在確認我是不是你認識的人。似乎在你的腦海中,只有你認識的那些人是會使用這種文字的。可我清楚的記得你的戶籍資料上寫的是高澤,高澤在百年之間我是去過的,我確定那裡並沒有任何人使用過這種文字。我開始覺得這是一種暗號文字,但是當我研究一下之後,覺得對於某一個組織來說,做出這種暗號文字簡直比我還要無聊。後來我拿這個文字和龍文做了對比,發現它和龍文的結構很相似,龍文是相當龐雜的文字,每條龍都需要數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世界來學習龍文,所以我只能理解爲這個是一個龐大族羣通用的文字。可這個片大陸上並不存在這種龐大的族羣,所以你是對面來的麼?”
“對面?”少年盡力剋制住自己的情緒,他很快的察覺到和這個女人說話簡直就像是被帶了測謊儀一樣,她是在監控自己的腦波幅度。
“嗯?……這倒是意外了,我一直以爲是跟我一樣是一個嘗試橫渡絕境海的人,因爲當初我橫渡的時候,所預計最壞的結果就是身體撕碎後靈魂狀態還存在,那麼我想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去侵佔別人的身體了。這一點你的雙魂特徵和強大精神力也能說通,但爲什麼剛纔你並不像是在裝傻呢?你失憶了?”咲月指着下巴,開始嘰嘰咕咕的說着一些伽藍完全不懂的話。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總之隨你怎麼認爲吧!”已經沒有什麼心情陪她折騰下去了,少年有些無聊的望着窗外校園學生來回走的身影。這裡還是聯邦學院,結果自己哪裡都沒去成。
“哦呀,完全猜錯了嗎?”發覺自己完全擺了一個烏龍,咲月覺得自己應該換個話題:“既然你不感興趣的話,那我也就不說什麼了。不過我覺得有些事情我還是告訴你比較好。”
伽藍沒有理會她,依舊呆呆的望着窗外。
“再天之道的開啓規則,我想你已經聽說過了,可這次再天之道的開啓和以前有點不一樣。這一百多個固定的進入權,是我從再天之道那拿到的,當初我告訴所有人,每一個紋章,是隻有一個人才能進去的。其實這個是騙人的,只要到特點的地方,這個紋章可以供一個團隊,最多三十人進入。”咲月晃了晃手上的那個三角牌子,“而最近,那七個老不死和教皇不知道是從哪知道了這個消息,以至於這一次紋章爭奪的程度比以前要激烈太多。我說的你懂麼?”
少年還是沒有理她。
“好吧,既然你不理我的話,那麼等下可別哭着來求我,”總是被無視的咲月露出賭氣的表情,“你的那個非親生的妹妹,弓梓,還有那個山本櫻,都有可能會進入再天之道,我想你不會不明白這代表什麼吧?”
少年猛然回頭,雙目瞪圓:“你說什麼?”
看到對方終於有反應了,咲月快意地笑起來,“你不是不理我的嗎?”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咳咳咳咳……”少年幾乎是用咆哮在說話。
“哦呀,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的人,四百年來你是你第一個!”咲月還是微笑着,等着少年的火氣蹭蹭蹭的往上躥。
嘩啦掀掉自己的被子,弓銘從牀上竄起來,伸手抓住女僕的衣領,“別tm跟我扯淡!快給我說清楚是怎麼回事!”
對此咲月只是隨意的一笑。就在她這麼一笑的瞬間,伽藍忽然覺得整個空間都變得灰暗了,然後對方輕而易舉的逃脫了自己的手……又是那份封住五感的法術嗎?對着咲月逃走的方向,伽藍猛地伸出手。
五感再次清晰了,對方似乎解除了法術。
解除法術的話,這次就一定要抓到她…………
這個場面讓少年有些呆愣,咲月也呆住了。
此刻他的手正抓在女僕那挺拔的胸部上,指尖上傳來柔軟的感覺,很明顯即使八百年後,這具身體依舊具有女性的明顯特徵。可一想到這位妹子已經有七八百歲了,這又讓人覺得有點糾結,以對方的身份應該是不會在意這種小事的吧!應該不會……
“砰!”
少年的肚子上狠狠的中了一腳,整個人被踹到牀底下去了。
“你這個死變態流氓!咱家的豆腐你也敢吃!”
聽着這位聯邦最強的尖叫聲,少年用自己的臉貼着冰冷的地板,姑且這時候他是不想動彈了。被一個八百多歲的老女人這麼罵了,說實話,沒有竊喜,沒愧疚,只有淡淡的鬱悶而已。
最終還是被咲月從牀底下拖了出來,被剛纔的鬧劇那麼一鬧,都有點弄不準現在的氣氛了。
“咱家生氣了,所以你永遠也別想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了。”七夜咲月板着一張臉,看上去像是個賭氣的小孩子。
伽藍一陣脫力,實在弄不清她究竟是惡意裝出這樣的,還是那種老而不死是爲妖的緣故讓她給人的感覺更像是個老小孩了。不過眼下最主要的問題,就應該是自己必須岔開話題吧!攪起自己全部的腦汁,少年全力思考着:
“好吧,其實我也大概已經猜到你特意找我來的原因了。你本來身爲聯邦達摩克利斯之劍的地位不穩了,是麼?”
“那是什麼東西?”咲月皺着眉頭。
“從我的所見所聞中,所有人對於七夜大人這個名字無不充滿了畏懼。即使是身爲你同伴的天劍,似乎對於你的態度也不太好,那天峰會的時候我注意了一下,不論是哪個嗓門大的傢伙去頂撞你的傢伙,還是那個有意無意在迴避你的主持着,以及從易夜歌口中得到的感覺,我覺得他們都是在畏懼你。”
“我說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的意思,代表了時刻存在的威脅。因爲你的存在,聯邦的和平中雖然有動亂,但所有人都不敢做的太出格,因爲你是最大的威脅,就像是一個隨時會毀滅世界的東西,制約着這個社會。可現在你的位置不穩了,他們發現你的力量是可以觸及到的,所以這次尤蘭德的情況纔會這麼亂吧!”
咲月支着下巴想了想,“你說的話有點意思呢!”
“現在如果想要再次回到那種和平狀態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你出去把敢於忤逆於你制定規則的人全部殺光,讓他們知道你的威脅依舊存在,那麼這些野心家們就會再次變得小心謹慎,繼續維持表面上的和平。”
聽到伽藍這麼說後,咲月的表情突然變得低沉起來:“果然咱家一手建立起來的聯邦和平只是表面上的和平嗎……”
“這是當然的事情,並不是你的錯,這是一個武力爲王的社會,社會體制和人性決定了他們不可能維持一種良性競爭,廝殺是最簡單粗暴的競爭手段。”
“可咱家已經做不到了啊!做你說的那個什麼什麼劍的,咱家也是會衰弱的。”
“……果然。”意料之中的也是最壞的情況,就像是每一個開國皇帝駕崩之後都會動亂一陣子一樣,秦皇一統天下後,沒過百年就淪爲塵土,漢高祖之後直到武帝時期才穩定皇權,隋和秦是一樣的命運,到了唐朝,還是要有太宗李世明這樣的皇帝才能建立起盛世。所以以後的皇帝都學聰明瞭,每當打下了天下之後,就會想方設法的弄死所有可能成爲軍閥割據的潛在勢力,不論這些人是不是自己出生入死的手足,強勢的手足是不會服從於嬴弱的大腦的。砍了這些手足之後,一是穩定了皇權,二是保證了以後天下更長久的太平。
可她是不可能有什麼前車之鑑的,如果早料到自己的衰弱的話,就應該在自己衰弱之前把這些人全部殺掉,即便是讓社會倒退,爲了大局的穩定也是必須做的事情,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那你是怎麼打算的?”
“當然是把他們全部擊敗,把讓他們重新明白咱家纔是老大吧!”
“可你不是已經衰弱了嗎?”
“所以需要重新組建公會啊!”咲月理所當然的說道,“我上一任的公會會長是都靈教團的初代教皇尼古拉斯·博倫,博倫那個老傢伙死後,公會也就解散了,咱家就一直幫他守着這個聯邦,既然咱家還活着,聯邦就不能讓他的那羣徒子徒孫們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