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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陳秋娘還沒吃早飯,盼清就蹦躂着到後面院裡,說:“秋娘,那個江統領一大早就來了,說是要見你。”
“這天才矇矇亮的。”陳夫人說了一句不知何意的話。
陳秋娘也不在意陳夫人說啥,只問那盼清:“江統領帶人來了,還是一個人?”
“一個人呢。他說遵守約定而來。”盼清回答。
陳秋娘想這江航果然是將門之後,大家氣度,信守承諾之人。她這麼坑他,她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不過,老家不在這蜀中的人江航,吃穿都在張府,還真不可能拿出一百兩來的。他這麼一大早就能拿錢前來?陳秋娘有些懷疑。
“約定?”陳文正疑惑地看着陳秋娘。
“是呢。說起來這事跟我們客棧有關,公子也隨我一併去纔是。”陳秋娘點點頭,便整了整衣衫往前面客棧裡去了。
江航穿了便服,一襲淡青外衫,白的裡襯,長身而立,也沒有佩戴刀箭。他就那麼站在大堂窗邊,矇矇亮的天光染了他一身,乍一看還真是翩翩公子美如玉。
“江公子早。”陳文正率先拱手行禮,盡顯主人風範。
江航略點頭問好,這才走了過來,提了提手中碎花的藍布包裹,說:“陳姑娘,我依約而來。”
“江公子大家氣度,秋娘在此謝過。”陳秋娘福身一拜。
江航也不多話,便將那藍布包裹遞過來,說:“這是一百兩,還請點算一番。”
一百兩,這一大早,人張府的護衛統領居然就送來一百兩。陳文正與盼清則是在一旁傻了眼,十分驚訝地看着江航與陳秋娘。
陳秋娘則是毫不客氣地打開了藍布包裹,一邊看。一邊笑着說:“我也不是不信任江公子。有時,小心行事總是好的。”
“陳姑娘所言極是,做事總是要小心謹慎的。”江航語氣平靜。
陳秋娘翻看了一下,對於銀錢。她還是不怎麼摸得清楚,畢竟以前的陳秋娘真的是不缺錢的,也不曾注意過銀錢。而作爲江雲的她,在現代只醉心於美食,還真沒有認真考量過銀子錢糧的事,所以,她也只是看了看,就叫盼清過來點算銀錢,爾後便是對一臉詫異的陳文正說:“這是昨夜,我向江公子借的。麻煩公子立個借據吧。”
“這——,這,在下多謝江公子。”陳文正深深鞠躬。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江航亦行禮。
兩人又是客套地互相寒暄,最終陳秋娘不得不強行出聲終止這兩人的客套。讓陳文正寫借據。她則是趁着陳文正寫借據時,跟江航閒聊。不過,她閒聊的內容可真不閒。
她一開始是探究似的閒聊,說這麼一大早的,怕是張府的賬房都還沒上工吧?這借銀錢,或者提取存在賬房的銀錢,總是要當家印信的了。
“我找人借的。”江航回答。
“哦。那這位朋友倒是慷慨。一次性借這麼大一筆款子。”陳秋娘點着頭說,語氣裡假意流露出羨慕的神色。
江航卻是“嗯”了一聲,整個神色顯得很平靜。也許是因爲江帆闖禍的緣故,他時而有些心不在焉。
陳秋娘也停了停,暗自想猜想江航這是向誰借的。能夠不去錢莊,徒手就拿出一百兩銀子來的人。若是張府的,肯定都得是人物。比如老夫人,再或者張賜什麼的。至於大戶人家的小姐,向來不會有這麼多的月錢,即便是有。多半也是首飾,需要兌換的。
陳秋娘思來想去,覺得很可能是張賜。丫的不是悶騷得要瘋了麼?還派什麼任務給江帆來保護她。她都不知道她有什麼好保護的,那所謂保護到底就是張賜想要食言的藉口。
說什麼永不相見。只有孩子氣的人或者絕望到徹底的人才會說出這種話來,比如她與戴元慶,就是徹底絕望的人。
而張賜,只能是孩子氣的人,還自以爲是。這一次,她開口就要借一百兩,原本就是想探一探張賜的態度,畢竟她的觀察來看,江航就是張賜的人。
原本她還想借三百兩的,但是她怕雞飛蛋打了,所以就保守了一下,只說了一百兩。
陳文正很快寫好借據,雙方簽字畫押,各自收了一份兒入懷。陳秋娘由又趁着這間隙,對江航說這雲來客棧即將實行的股份制、分紅制等,若是他有興趣的話,可以入股,以後每年都可以有分紅什麼的。
“江公子若是有興趣,過幾日我們發售股權,你可直接來認領一些即可。到時候,你只需帶着這份兒收據來這裡,我們可以給你直接辦理成股權。然後每半年一結算,結算時,按照盈利來每股分紅,凡持有飯店股份的都可以按照比例來分紅呢。”陳秋娘一邊說,一邊拿了筆與紙在一旁演算給江航看。
江航很認真地看着,面上不動聲色,心裡越發驚訝。他單知道這個女娃不一般,可如今看來,還真是讓人看不透,看不清,簡直是讓人仰視的存在。他從未見過這樣能說會道的小娃,居然還會做這種算術,簡直是從商的奇才。難怪二公子會說根本看不透這女娃。
“那我到時候來看看。”江航回答,然後拿了借據,說還要找三弟江帆,所以起身告辭了。
陳文正這纔回過神來詢問這是怎麼回事。陳秋娘只說與這江航亦並不熟悉,但昨夜他那麼大張旗鼓找她,不知道的人還認爲是雲來客棧有什麼不乾淨勾當,會影響了雲來客棧重新開張的。所以,她就提出抵押借錢與開張日賀禮的事。
“這——”陳文正聽完陳秋娘的敘述,只能說出這麼一個字來。他一時之間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當時只覺得對方深夜這般大張旗鼓來這客棧不妥當,但他就一直沒搞清楚不妥當在何處。如今聽陳秋娘說起,卻纔恍然大悟。
“還不快將銀子收好啊。有了這筆錢,我們開張就沒什麼問題了。”陳秋娘笑嘻嘻地說。她看着那白晃晃的銀子,心裡的一塊大石頭也是落了。
“呀,要是到時候,江統領親自道賀,又或者張府的人親自來我們這裡品菜。這檔次名聲可是一下子就會提上去了的。”盼清十分高興地嚷道。
陳秋娘笑了笑,說:“我們要抓住一切機會,讓我們這名聲大起來。當然,不是我小人,盼清小哥要提放着咱們的老鄰居,那人面相姦猾,定是一肚子壞水。”
“秋娘,你放心,我睜着雪亮的眼睛看着這人呢。”盼清拍了拍胸口。
“不僅要盯緊了他。之後這裝修啥的,盼清小哥可是要盯緊每一個人,我看小青姐姐也是個厲害伶俐的人,到時候也一併請了她來盯緊了。”陳秋娘想來想去,這可用的且放心的人還真不多。
“小青姐肯定樂意。以前就是公子不讓小青姐到前堂的,說前堂雜人多。”盼清一邊說,一邊瞄了陳文正一眼。
陳文正卻還愣在原地,聽得盼清秋娘說了這麼一會兒,纔回過神來,神色裡又有些侷促,支支吾吾地說:“女子,這堂上三教九流的人多,我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陳文正何曾有過這樣的慌亂?陳秋娘也是看過世間男女情愫的人,這陳文正對小青明顯是有意的。
她卻也不戳穿,只是掩面笑,說:“行了,行了,只是這工期開始讓小青姐看着就好。這之後正式開張,哪能捨得如花似玉的小青姐來拋頭露面的。”
陳文正不說話,盼清嘿嘿笑。陳秋娘則是不管兩人,說回去與小青一起做早飯去了。
早飯過後,陳文正在陳秋娘的建議下擬寫招聘啓事,招聘廚師、雜工、跑堂若干,男女不限,三日後面試,面試合格後,要進行身體檢查,保證每個員工都是健康的,才能保證食物的乾淨健康。
“這樣寫,會不會招不到人?”盼清有點擔心。
“不會的。我們這麼搞,前所未有,大家都覺得稀奇,定然聲名遠播,這又是一種宣傳。以後,我們還要在各個鎮子長期掛這種招聘告示,即便我們不缺人。”陳秋娘指出來。
盼清與陳文正在嘖嘖稱奇。陳秋娘卻只是笑笑,因爲在那一個時空,百分之九十八的招聘啓事真正的目的都不是招人,而是作爲一種營銷宣傳手段。
三人討論了一陣,擬寫好招聘啓事,又討論瞭如何貼出去。最後,這貼小廣告的事就落在盼清頭上。
陳秋娘看天色還早,去拜訪匠師也是過了晌午在出發。她便抽了空去醫館,想瞧瞧柴瑜病情如何。
這一日不趕集,但街上並不冷清。人來人往,展示出蜀州雖受了宋軍重創,但沃野千里的恢復能力非同一般。
蜀州,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自古“天下未亂,蜀州先亂”,可自古要拿捏得穩江山,就必定要拿得下蜀州,穩得住巴蜀。
陳秋娘的歷史不太好,但因爲曾愛上一個喜歡歷史的人,便愛上了他的興趣。
她走在日光和暖的街上,想起那個人的臉,真仿若是好久遠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