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荷包對自家主子有多重要,大武可是清清楚楚的,哪曾想就這麼送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村姑。
聽了話的蕭晟睿忍不住挑了挑眉毛,眼底也閃過了不解和疑惑,但還是嘴硬道:“不過是個過了時的物什,爺還丟不掉了不成?”
“成成成!”大武頭點的跟個什麼似的,只是應承了主子的話之後,他還是很不明白,“可是,爺,等回頭回了京城,若是被……”
說到這裡,大武的話音忍不住斷了斷,輕輕的咳了一下,方纔又大着膽子問道:“若是被知道了,豈,豈不是又要作鬧起來?”
一聽這個,蕭晟睿的眼神陡然落寞下來,不過他還是不改語氣,哼道:“都說了是過了時的物什了,留着不過是徒增煩惱,丟了難道不好嗎?”
說着,蕭晟睿轉過身看向大武,同時他的表情已經整理得恢復正常,只是眼裡多了幾分探究的意思,“還是說,咱們身上的盤纏已經沒有了,窮得開始要惦記爺之前爲了壓住荷包的那點子銀子了?”
“不不不,那哪能呢!爺您想多了!”大武趕忙搖頭否認,一臉賠笑,“時候不早了,爺您還是早點歇着吧!屬下這,這就出去了!”
話音剛落,大武趕忙退出了房間,同時心裡一陣的責罵自己,沒事提什麼銀子啊,這要是被主子誤會了那麼多的盤纏說沒就沒了,豈不是讓主子誤會自己貪墨了銀子嗎?
直到房門被大武從外面關好,蕭晟睿方纔無聲的嘆了口氣。
其實他也不知道早上的時候怎麼就腦抽了,竟然會把那荷包給那村姑。
不過一想起那村姑對誇風做的事,蕭晟睿又忍不住挑了挑眉毛。當真不知道自己的誇風是什麼時候,竟然會對一個村姑如此聽話。
看來自己最近太忽略誇風了,否則怎麼可能會出現今天的怪事呢?
荷包的事就這麼被一匹馬的事給帶過,蕭晟睿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沒再想起那個荷包。
第二天一早,白雪還沒等睡醒,便被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喚醒了。
下意識的以爲是白雨生病,嚇得白雪一骨碌坐起來,眼睛還沒等完全睜開,便急急問道:“雨兒,雨兒,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咳咳,雪姐姐,對,對不起,把,把你吵醒了。”柳毅康捂着嘴,越想忍住不咳嗽,那咳嗽越是控制不住。
白雪這才精神過來,一見是柳毅康,陡然想起來自己已經不住在白家的現實。
不在白家住了,這是高興的事,不過白雪可沒有功夫去高興,反倒是趕忙下地,爲柳毅康端了水過來,看着他吃了藥丸,喝了水,平緩些了,這才鬆了口氣。
家裡能吃東西就只有兩個雞蛋了,白雪原本想着她和柳毅康兩個人一人一個的,可看着柳毅康那隨時都可能倒下的模樣,她最終還是決定把兩個雞蛋都給柳毅康,至於她自己,決定出去再想想別的法子。
如今在這村子裡,白雪能求助,又有可能幫助自己的人,除了三叔一家之外,也就只有黎瑞了。
黎瑞可是村子裡唯一的教書先生和郎中,只要不拖欠銀錢,他當真是個和善的人,而且還是個特別會保守秘密的人。
銀錢什麼的,白雪雖說手頭不富裕,可也明白該花的地方就要花出去的道理。
按照記憶裡的路線,白雪趕在村子裡的大部分出門之前找到了黎瑞家。
開門的是個看起來有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是黎瑞唯一的女兒,名字叫黎昕。
黎家就只有他們父女倆,所以黎昕懂事得早,家裡的事她都是一手管着,吃飯穿衣什麼的,倒是個懂事的姑娘。
和杜月不同,黎昕雖然有個教書的爹,可爲人卻不高傲,不過這也有個前提,那就是她所面對的人,沒欠他們黎家的銀子。
“你是誰?”黎昕看着門前站着的看起來比自己還瘦小一些的女孩兒,不由得有些愕然,她的印象裡,不記得村子裡有這麼一個人啊!
黎昕不認識白雪,那是因爲白雪常年都在山上砍柴挖野菜,要麼就是在家收拾院子洗衣服。
白雪對黎昕的印象也不深,只是知道黎家就只有他們父女倆,所以大膽的猜測對方應該就是黎昕,便說道:“你好!我是白雪,我是來找黎先生的。”
“哦?你是長河村的人嗎?”黎昕沒有冒然讓白雪進門,畢竟是個生面孔,又是個女子,黎昕可不想讓自己爹爹的名譽受損。
“嗯,我孃家是村子裡的白家,昨天我纔剛出嫁,如今住在山腳下的茅草房裡。”白雪並不隱瞞自己嫁人的事,反正自己不說,村子裡也一樣都會傳開的。
看着面相,這個叫白雪的女孩子好像還沒自己大呢,居然都嫁人了,這讓黎昕很意外,正想再問幾句,卻聽院子裡傳來了黎瑞的聲音。
“昕兒,是誰來了?”
“爹,白家還有個叫白雪的丫頭嗎?”黎昕不答反問,她就是要確定好了對方的身份。
黎瑞的記性倒是不錯,雖說只是給白雪看過那麼兩次病,卻已經記住了這孩子的名字,便招呼道:“是白家的雪丫頭來了嗎?讓她進來吧!應該是來複查的。”
黎昕一聽這話,便知道了黎瑞是認識白雪的,這纔將大門徹底打開,閃身讓白雪進了院子。
黎家的院子倒是不小,不過左右種的不是樹就是鮮花之類的,根本不見半顆青菜,這讓白雪認清了一件事,那就是黎家肯定是個不差錢的主兒。
黎瑞還在納悶白家人怎麼會這麼痛快的讓白雪來複查身體,誰知白雪進來之後卻壓根不提自己身體的事,反倒說起了別的。
“你說你要去鎮上?”和白雪嫁人的事相比,她要去鎮上這件事反倒讓黎瑞更加的意外,甚至是驚呼出來。
“嗯,家裡什麼都沒有,需要添置一些,所以想去鎮上看看。”白雪沒有隱瞞,去鎮上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犯不着偷偷摸摸的。
可黎瑞的表情就變得更加奇怪了,好像在看什麼很難以理解的事似的,“雪丫頭,難道你不知道從咱們村子到鎮上,若是沒有船或者牛車的話,靠着你這兩條腿趕路,你得走上至少三個時辰嗎?”
三,三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