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村子的時候,白雪便看到了田地間人們忙碌的身影。
“小果子,你家裡面還有沒有地了?要不要給你放上幾天的假期,回家去幫忙種地?”白雪靠在車廂上,問向正在趕車的少年。
小果子姓什麼,白雪不知道,問過他,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而介紹他到留仙坊工作的婆子,只說這孩子是家裡最大的一個,下面還有幾個弟弟妹妹,雖然懂事聽話,可年紀卻小。
爲了不讓弟弟妹妹們餓肚子,小果子便出來打工賺錢。
那婆子說了這小果子從小到大的一些所作所爲,白雪看着這孩子倒是機靈,雖然只有十三歲,但是爲人倒是厚道,並沒有那麼多的花花腸子,便讓人教會了他趕車,然後就留在身邊當專職車伕。
牛清波那面也是越來越忙,他的牛車早就已經不趕了,平日裡來鎮上,也都是坐着馬車趕路,所以白雪有了這小果子當車伕,倒是方便許多。
至於村子裡面沒有了牛清波的牛車,來回去鎮上很是不方便,白雪索性又買了輛四匹馬拉的馬車,車廂很寬敞,不過就是相對簡陋一些,專門用來拉貨,或者是給村子裡人去鎮上當車伕。
車錢不貴,一人依舊是兩文錢的車錢,只不過帶的東西卻是要根據重量和體積額外收錢。
若是東西太重了,最多會再收兩文錢,也就是多要了一個人的車錢,雖說這個比之前的牛車要貴上一些,不過到底是馬車,夏天曬不着,冬天也要比牛車的板車強不少,所以反倒得到了村民們的一致好評。
小果子聽了白雪的詢問,眼裡不由得浮現出難過的神色,“姑娘,我家的田地早就已經被分走了,所以現在也牽扯到什麼春種之類的。如果姑娘的地裡面需要人幫忙的話,我家的那些弟弟妹妹雖然年紀不大,不過卻也能幹些雜活。姑娘,請問您需要嗎?”
白雪並沒有看到小果子眼裡的難過,不過卻聽出了這人語氣中的小心翼翼和期盼。
算一算小果子跟在自己身邊也有一個來月的時間了,這人倒是從來沒和自己提過什麼要求之類的,這一次突然提出來了,反倒讓白雪有些意外。
意外之餘,白雪並沒有直接接受或者否定,反倒問道:“之前就聽說你有弟弟妹妹,你記得你今年也纔不過十三歲,那你那弟弟妹妹們今年又是多大了?”
“回姑娘的話,二弟弟今年八歲,三弟弟今年六歲,小妹妹今年四歲了。”說完,小果子似乎想到了什麼,趕忙又解釋了一句,“姑娘,我家的小弟弟小妹妹雖然年紀小,但是都非常的聽話懂事。平日裡我出來打工,二弟弟出去討飯,三弟弟就會在家看着小妹,小妹不哭不鬧,可聽話了。”
這一番解釋讓白雪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既然這樣,明兒你來上工的時候,把你的弟弟妹妹們帶過來讓我瞧瞧,若是他們真的像你說得那般乖巧聽話,我便想着給他們安排一些能做的事,這樣一來,你也能安心在我這裡做工,不至於惦記着他們在家怎麼樣。”
雖然這本就是自己的目的,可當真的聽見白雪這麼說的時候,小果子反倒有些不敢相信了。
只見馬車晃了一下,顯然是趕車的人手裡的繩子抓得緊了,勒疼了拉車的馬匹。
儘管晃的程度不明顯,但白雪還是涼涼說道:“我可以照顧你的那幾個弟弟妹妹,全是看在你能給我好好做工拉車的份兒上,若是你連這拉車的活都做不好的話,那別說是他們幾個了,就連你,也不可能繼續留在我這裡做工,這道理,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姑娘放心,小果子一定好好的做工的!”
見小果子如此認真的表明了態度,白雪這才點點頭,而此時馬車也進入到了村子裡面,一路朝着家裡趕去。
三天沒回來,剛一進門,便得到了白雨這傢伙熱情的迎接,抱着白雪的腰,各種撒嬌。
白雪被他纏得沒招,只好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點心來,這才使得白雨放開自己,拿着點心,招呼着柳毅康和白剛,跑回書房裡去吃點心了。
看着這幾個小子的身影,白雪很是無奈的搖搖頭,這才得了功夫和從廚房裡出來的孫氏打過招呼。
“雪兒啊,今兒中午你二叔還唸叨着,等你再回來,就和你商量商量你那地裡播種的事,沒想到這會兒你就回來了,你啊,還真是不抗唸叨。”
白雪也跟着笑了笑,“二叔和三叔已經把老宅的地都弄好了嗎?”
“嗯,今天就是收尾了,你二叔三叔惦記着給你的地抓緊種出來,所以這兩天起早去把老宅的地都弄上了,估摸着明兒就能開始整你那片地了。”孫氏點點頭,接過小果子從車上遞過來的籃子,放在一旁的空地上,又轉身去接。
這中間白雪倒是想要伸手一起搬東西的,可孫氏卻怎麼都不讓,非要讓白雪回屋歇着,無奈,白雪只好笑笑搖搖頭,轉身朝着正屋走去。
只不過白雪的腳還不等邁進門檻,就聽見有人喊自己,回頭一看,卻見喊自己的人竟然是洛娘。
經過這近兩個月的休養,用的藥材大部分都是白雪從空間裡摘的,其藥效可要比外界的藥材要好上至少一半,再加上空間裡的水果蔬菜的配合,肉食也是不間斷的供應,洛孃的傷勢恢復得極快,就連黎瑞都直說洛娘是個有福氣的,這要是換成旁人,怕是沒有個一年半載的,甭想下地走動。
只是洛孃的情緒一直都很低沉,整個人就像是行屍走肉一般,很少會讓人感覺到她身上有什麼生氣。
這會兒突然見洛娘主動叫自己,白雪倒是頗爲意外,忙上前迎上去,“姨娘,慢些!”
一直都不出屋,更加不怎麼主動說話的人突然自己拄着柺杖出來,還主動找自己,說她沒事,白雪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