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計就計

酉時,窮其殿內。莫天禪踏步而入,嘴裡還唸叨着,“夫人有什麼急事,怎麼今日非要我趕回來用膳啊?”站定了往桌上一看,莫天禪立刻面露驚愕道,“夫人,這,這是。。。。。。”

豹冕含笑迎上去道,“不錯,你可記得當年你我在母親的壽辰上第一次相見,你將桃花卜籤合成髮簪綰在我頭上。”

莫天禪惶惶望去,豹冕竟換上了當年那件彌天部的如意吉祥禮服,頭上還綰着當年那個髮簪。莫天禪不由惶恐道,“夫人今日是怎的?如何把這多少年前的物件都搬上身了。”

豹冕攙扶莫天禪入了座,斟滿了酒,自己也舉杯道,“夫君你有多久沒有陪我共飲一杯了。豹冕先乾爲敬!”說着一飲而盡。

莫天禪連忙也舉杯道:“的確是事務繁忙疏忽了,自罰一杯。”

豹冕又滿上兩杯送過去道,“一杯豈夠?連罰三杯!”

莫天禪只得一一喝下,臉色微紅道,“夫人今天爲何如此雅興?爲夫也是許久不飲了,倒是有些不勝酒力。”

豹冕一邊給他夾菜一邊又滿上一杯道,“夫君說笑了,夫君的酒量我是知道的。”眼見着莫天禪又喝下一杯,豹冕心中暗暗思量着:這個不是普通的北境“問天嘯”,這可是我用彌天功蒸騰過的,濃度是平時的六倍。

見莫天禪已有些上頭,豹冕開始緩緩道,“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夫君你已是執掌北境的窮其太常,而鯤兒也已是雄霸一方的朱厭太常。”

莫天禪微醺道,“那還不是夫人你照料的好。”

豹冕又道,“我也是一同照料的鳶兒。可惜這孩子空有一顆效力之心,卻一直沒機會施展。”

莫天禪停了筷子,看了豹冕一眼道,“是鳶兒又向你說我的不是了麼?你也看到了,她的修爲和鯤兒遠不能比。自身難保,何談效力?”

豹冕也停了筷子,面帶微笑卻暗藏殺機道,“我倒是有自保之力,不是一樣被圈在這日日操勞之中麼!”

莫天禪聞此臉色有變,轉而恢復了笑臉道,“夫人你爲我莫家的犧牲,爲夫當永世不忘的。”

豹冕嚴肅道,“我這一生,已然如是。當年不顧部族和母親反對跟了你,我毫無怨悔。然鳶兒年紀尚輕,還有無數可能。不管你怎麼想,我是不能看着她小小年紀就心如止水的。”

莫天禪很多年沒見過豹冕如此嚴肅了,不禁賠笑放了一塊兒黑山羊肉在豹冕碗裡道,“夫人愛女心切,先吃塊兒羊肉補補身子。鳶兒有什麼心願,我儘量滿足便是。”

豹冕微笑着,緩緩道,“你這次的西域之行,就讓鳶兒去吧。”

莫天禪愣了一下道,“夫人說笑了。她一個女兒家,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不合適。”

豹冕快速回道,“此番前去並非捕殺,只是巡查,重在隱蔽。你之前與居延王可是衆目睽睽下在震源大典上結下怨的,鯤兒更是在招搖山上和少象王結下恩怨。你覺得你讓鯤兒前去這父子倆的地盤,如何成事?”

莫天禪遲疑片刻道,“夫人所言倒是有理。但你也知道,鳶兒這點本事,不足成事啊。”

豹冕擲地有聲道,“不足成事。若是我母親親自出面呢?”

莫天禪大驚失色,道“什麼?西王母也知道了?”

豹冕冷笑一聲道“你放心。我知道你防着我母女二人,你讓鯤兒此去西域到底是做什麼,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求兒女平安,自然是沒言及詳情。我只是讓母親調修鳶兒一番。這樣鳶兒對付一個神獸,綽綽有餘了。”豹冕轉過臉來,雙目緊逼莫天禪道,“這下,夫君該不用擔心了吧。”

莫天禪慌忙回道,“有西王母大人親自調教,爲夫還有什麼可擔心的。還是夫人想的周到。你且讓鳶兒這些日子安心在勒霞候着,我一準備妥當了便譴她去西域。”

豹冕的聲音和神色都柔和了下來,又舉起酒杯道,“多謝夫君成全。我替鳶兒謝過。”和莫天禪各自一飲而盡。

酒席散了。豹冕向內殿喚了聲,“出來吧!”

只見莫鳶緊張地看着母親,問了句“何如?”

豹冕笑了一下,道,“母親我許了你的,何時食言過?”

莫鳶激動地撲到豹冕懷裡,興高采烈道,“鳶兒謝過母親!”

次日清晨,莫鳶一早衝到朱厭殿中叩起門來。小蝶開了門見她這般歡喜,笑道,“看來母親大人果然是不同凡響,已經說服窮其太常允了你的心願。”

莫鳶興奮道,“可不是麼。母親居功至偉,嫂嫂你的手藝也是讓母親如虎添翼。我也不知如何報答。想着兄長總是起早貪黑助父尊料理事務,怕是冷落了嫂嫂你。這就一早過來想領着嫂嫂四處轉轉。不知嫂嫂意下如何?”

小蝶謙遜道,“我那點微薄之力,不足掛齒。不過我的確還未來得及四處看看。那就有勞鳶兒了。”

莫鳶笑道,“嫂嫂如何這般客氣?快走吧!”說着便領着小蝶出了門去。

那邊,莫鯤一早興沖沖地趕到混沌殿,準備向莫天禪彙報西域行前準備。沒想到剛到殿上便聽聞莫天禪已將此重任交給了莫鳶,不忿道,“父尊!孩兒隨您四出西域尋獵這螣蛇,爲何突然臨陣換將,讓鳶兒這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前去?當日在招搖山若不是我救了她回來,她怕是就折在那兒了,實在不堪此重任啊!”

莫天禪穩坐泰山道,“你以爲本尊還需要你提醒麼?”

莫鯤大驚失色,慌忙賠禮道,“父尊息怒!孩兒並無不敬之意。”

“嗯。”莫天禪繼續打坐,不緊不慢道,“你母尊說的也不無道理。你尚且如此,那些西域各部的仙家更不會把一個鳶兒放在眼裡。由她前去做探查工作的確更加掩人耳目。你畢竟已前去四遭,瀚海王隨並未深究,暫時還是不要再大動干戈。”

莫鯤上前一步道,“雖說這螣蛇難覓蹤跡,此次只能查探爲主。然孩兒聽說當年軒轅部也是偶遇,毫無防備,損失慘重。若是鳶兒突遇螣蛇,必定無法將其拿下。錯失了機會,下次再遇到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莫天禪氣定神閒道,“她有西王母相助,何愁不能拿下?”

莫鯤措手不及道,“什麼?西王母不是一向不與我勒霞峰來往,如何突然要主動相助?”

莫天禪的眼中露出一絲凜冽,道:“這西王母究竟爲何要出手,是否真的出手,能相助到什麼程度,是相助還是另有圖謀,都需要鳶兒這一趟探個虛實。若成大事,八千雲月是早晚要打照會的,西王母更是繞不開。她究竟是否念你母尊的血親與我爲善,還是堅持與天庭共進退,我們還是趁早知道的好。”

莫鯤不由露出得意的微笑道,“父尊的意思孩兒明瞭。既然母尊主動搬出了西王母這張牌,我們不如就將計就計,此去西域一舉兩得。”

莫天禪冷笑道,“你還只猜到了第一步。”

莫鯤疑惑道,“孩兒愚鈍,還望父尊點撥。”

“我問你?當年是誰給了日神后羿那兩枚仙丹?”莫天禪陰險道。

“自然是西王母啊。”莫鯤立刻答道,“修成這長生不老數術也是爲何西王母能成爲碩果僅存的幾位依舊在世的上古神尊。”

莫天禪奸猾一笑道,“那我再問你,你可知這陰陽八卦盤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行盤喚回的是誰之靈魄?”

莫鯤一驚,失聲道,“莫非是。。。。。。”

“不錯!”莫天禪自明得意道,“正是日神后羿。日神乃捍衛天庭而死,天帝特喚回其魂魄封爲宗部神。當時行盤的雖爲老君,然取來五大生靈素的正是西王母!”

“生靈素?”莫鯤驚愕道,“這五行八卦盤還有過變動?”

莫天禪道,“這就是爲什麼你看到那盤面上每個靈素中間都被鑿具劃了叉。這輪盤只有兩次的壽命。首次使用乃是生靈,用的是不同的神獸。爲了不破萬物平衡之道,再次使用便要制靈。雖說兩次所用的神獸不同,然西王母卻是唯一獨自取回神獸之人。如果說當今還有誰能助我們最快速的找到那螣蛇,舍她其誰?”

莫鯤如夢初醒道,“原來如此。父尊果然深謀遠慮。只是,既然西王母曾參與行盤,知其中奧秘,若是知道鳶兒此行乃是爲了螣蛇而去,豈不是爲暴露了父尊的計劃?”

莫天禪似笑非笑道,“我們勒霞峰本就是行天界祭祀禮儀的,每年捕殺些神獸敬天孝祖再尋常不過了。只要捕殺的神獸師出有名、與祭祀名冊對得上便好。一隻螣蛇不足爲懼,只有將五大神獸都聚集了纔會生疑。狌狌乃是春山君救人心切私下與我的,並未按例記下,西王母自然不知。猛豹之事,瀚海王並未追究,西王母又早已不問西域世事,自然也不知道先前那幾例。試問她又怎會生疑?”

莫鯤頻頻點頭道,“父尊說的在理。只是這螣蛇並不在祭祀名冊上,我們如何讓此次行動師出有名呢?”

莫天禪沉聲道,“這便是第二步。本尊已有打算,然仍需尋着一個時機將這螣蛇列入名冊。此事不可操之過急。所以,先走出這第一步,讓鳶兒先去西王母那鋪路,待我準備妥當,畢其功於一役!”莫天禪說着突然四指向停在牆角的壁虎發出劍氣,將血液吸了乾淨,屍體運氣推入香爐,擦了擦嘴角的鮮血。

莫鯤在一旁目光如炬道,“孩兒明白了。孩兒隨時聽從父尊差遣。”

此時莫鳶已經帶着小蝶行至山腳上的霞帔殿。“這一片都是勒霞峰的女眷區了。方纔山下的神機殿是勒霞峰各侍配仙官居住之處。仙器打造、修繕、祭祀刑罰管理都在那裡。而所有的製衣、女紅、飼養、種植都在這個區域。這一帶也是整個勒霞峰氣候最爲適宜的。都說南疆的繡品巧奪天工,嫂嫂若有閒,不妨來這裡多多調教。”莫鳶介紹着。

小蝶問道,“所以鳶兒你,也是住在霞帔殿這一級了。”

莫鳶點頭道,“正是。只是雖然我居正殿,所有配殿的仙子卻都是由母親統一掌管的。”

小蝶笑道,“這許多事務每樣都需母親大人親自統籌,難怪會日理萬機。只恨我尚不能爲母親大人分憂。”

莫鳶眼中劃過一絲歡喜,道:“嫂嫂如有此心,母親定是求之不得。我且代你向母親稟過,讓她手把手教你便是。這樣等我去了西域,嫂嫂也能多多陪伴母親。”

小蝶回道,“那就有勞鳶兒了。不知平日鳶兒你對這些可有研究?”

莫鳶尷尬道,“早年倒是常常輔助母親。只是後來,我發現這些女眷之事,做的再好也無用,父尊還是最器重能操持祭祀刑罰的兄長。所以後來,我便少了參與。。。。。。”莫鳶說着眼中流露出一絲自卑,連忙換了話題道,“好了嫂嫂,我們也轉的差不多了。不如先去用膳吧。我今日特地讓膳房所有廚娘前來和嫂嫂取經,以後就不用你親自下廚了。”

小蝶看了看前方通往窮其殿的鐵索石橋前山門緊閉,問了句,“怎麼,我們不是還在半山腰麼?這就結束了?”

莫鳶答道,“再往上就是父尊和母親居住的窮其殿,需要父尊或母親宣見才能進入的。平日母親大都在這一級料理事務,多是在我的霞帔殿停留的。頂上是父尊清修之地,也是勒霞峰的祖廟混沌殿。再有就是存放北境仙器的配殿不厭閣。那些只有持有勒霞令牌的仙官才能前去,混沌殿更是隻有父尊和兄長可以前去,連我和母親都不曾前往。所以,我們只能止步於此了。”

小蝶心想:嫣兒提醒我這莫氏父子心機深重,絕不可能只是爲了陰陽蝶這一件是由。當日常夫人練珠所顯,這混沌殿乃是莫天禪腹地,不可不探。現在看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小蝶想着粲然道,“那我們就不做叨擾了,且去膳房吧。”

說着和莫鳶一道向孤鶩閣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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