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就回來吧,反正事情都過去了這麼多年,不見也罷!”
嘴角的漣漪有些尷尬的漾着,任迅平雖然嘴上這麼說,可心裡早已經是波濤洶涌了!
看出了任迅平在掩蓋着自己的想法,容霆琛不動聲色的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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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萱!”
“嘭!”
“出去!”
楊蘭鳳剛剛追上樓來,就接了任佳萱飛來的抱枕。
閃躲開險些砸到自己的抱枕,楊蘭鳳走上前去。
“佳萱啊,你說說你怎麼就這麼執拗啊!那個男人他到底哪裡好啊?都要結婚生子了,你幹嘛還非得要在他一個人身上吊死啊?”
無奈的嘆息溢出楊蘭鳳的嘴巴,看着自己女兒這樣倔強的脾氣,她不由得想到了她當年也是這般執拗的想要嫁給任迅平,哪怕面對着的是任迅平不愛自己,自己也拼命的想要嫁給他,不過到頭來,自己得到的不是愛,而且與任迅平的相敬如賓。
她真的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女兒步自己的後塵,讓她和容霆琛斷了關係,真的是爲了她好。
“嗚嗚嗚……我喜歡了他整整十八年,您能想象喜歡一個人十八年的感覺嗎?嗚嗚嗚……”
她真的是太喜歡、太喜歡容霆琛了!
“喜歡又怎樣啊?人家都要結婚了,佳萱,你沒有希望了的啊!”
“不……”
任佳萱悽怨的哀嚎一聲。
“鬱晚音不就是仗着懷了霆琛的孩子才這麼有恃無恐嗎?我就不信了,如果鬱晚音的孩子沒了,霆琛還會像現在這樣在乎她!”
“佳萱,你要……”
聽到任佳萱的話,楊蘭鳳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
“這是我現在得到霆琛唯一的機會!”
“可是這是犯法!”
“就算犯法坐牢又怎麼樣?得不到霆琛,我寧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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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先生,鬱小姐剛剛打來電話,讓您回去陪她!”
司機一邊開着車,一邊通過車子後視鏡那裡,看向單手撐在額際處的男人。
“嗯!”
與任迅平喝了很多酒,容霆琛明顯有些頭疼。
車子回到了公寓那裡,容霆琛剛走到玄關那裡,鬱晚音便從臥室了衝了出來,一把就抱住了這個讓她心愛的男人。
看着這個突然躥出來的小女人,容霆琛略帶酒氣的呼吸,噴灑到了她的頭頂上。
“怎麼了?”
沙啞的聲音,泛着淡淡的迷離,讓鬱晚音聽了以後,更加委屈的啜泣了起來。
“嗚嗚嗚……霆琛,我今天才知道,鬱氏老宅那裡……爸已經……已經把鬱氏老宅給了晚歌母女!嗚嗚……鬱氏老宅的房產證上面,有我母親的名字,不管怎麼說,鬱氏老宅也是我母親名下的財產,現在居然……居然給了晚歌母女,嗚嗚……我真的好傷心啊!”
雙手死死的揪緊着容霆琛的前襟,鬱晚音流淌下來的淚水,已經濡溼了他菸灰色的外大衣。
“唔……霆琛,你幫幫我好不好,我不想我母親的東西被其他人搶走,嗚嗚……”
說着,鬱晚音哭得更加的有氣無力起來。
聽到鬱晚音的聲音,容霆琛心疼的把她圈進懷中。
“晚音,你懷着寶寶呢!”
雖然容霆琛嘴上沒有說幫鬱晚音討回來公道,但他那已經變得冷硬的臉部線條,還是暗自敲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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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晚歌下了課,就從醫大那裡去了醫院。
剛剛走到病房那裡,她隔着門窗,看向病*那裡。
自己的母親背對着門這邊,圍在自己父親的*邊,雖然她看不清自己母親臉上的表情,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母親在和自己的父親說話。
不忍心去打擾到自己父母親之間的這份寧靜,鬱晚歌在門外站了好久,直到看到天色漸變轉黑,才輕手輕腳的叩了門。
鬱晚歌推着門走了進去,周婉連忙擦了擦自己臉頰上面的淚痕,繼而,轉過身去——
“晚歌,你來了啊!”
看着自己母親眼圈紅紅的樣子,鬱晚歌心疼的上前拉過周婉的手。
“媽,您怎麼又哭了?”
以爲周婉是因爲鬱玄海的事情才哭的,鬱晚歌拉着她的手就走到了鬱玄海那裡。
“爸,您快些醒過來吧!晚歌不想再一次失去父愛了!”
聽着鬱晚歌的話,周婉的心,隱隱作痛着。
“好了,晚歌,讓你爸爸先休息吧,我們回家吧!”
從鬱玄海的手裡拉出來了鬱晚歌的小手,周婉重新爲鬱玄海整理了一下被子。
“我明天再來看你!”
說完,周婉牽着鬱晚歌的小手就出了病房。
等到鬱晚歌和周婉離開以後,*頭櫃旁邊的儀器,頻率不由得波動了一下,連同鬱玄海掖在被子裡的手指,也顫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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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醫院,鬱晚歌就感受到了沈城凜冽的北風吹刮到臉上的寒意,下意識的用手,拉了拉領口的圍脖。
等回過眸,看到自己母親面色也被北風吹得通紅,鬱晚歌便拂手,爲她攏了攏羽絨服的領口。
“媽,您上了年紀,天涼,千萬不能凍到自己!”
“嗯,媽知道!”
聽着自己女兒對自己的關心,周婉的一顆心都要融化了。
就在鬱晚歌與她面對面的整理着她的領口時,周婉越過鬱晚歌的肩膀,看到了不遠處站着的一個人。
望着那個讓自己心絃“咯噔”一顫的人,周婉的雙眸睜得碩大。
“怎麼了,媽?”
等到鬱晚歌爲周婉整理好羽絨服,發現了自己母親臉上的異樣,她便順着自己母親的眸光看去。
可是,她什麼也沒有看到。
“媽,我們走吧!”
就在鬱晚歌牽着周婉要走的時候,周婉猛地就甩開了她的手——
“晚歌,你先回去,我有點兒事!”
說着,不等鬱晚歌再說些什麼,周婉便快步走開了。
周婉順着那抹身影消失的方向追去,在拐到醫院的地下停車場,找尋到了那抹身影。
“走吧,我們談談!”
點了點頭,周婉坐上了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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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一家古香古色的茶館停下,要了一個雅間,周婉便和任迅平坐了進去。
嫋嫋的茶香氣息瀰漫開來,暈染了一片祥和又寧靜的氣氛。
任迅平擡手,爲周婉續了茶——
“這些年在國外,過得怎樣?”
很簡單的開場白,卻道出了任迅平對周婉的關心。
“還好,雖然清貧了些,至少生活的很平靜!”
周婉說得是心裡話,雖然當年離開的時候,自己算是淨身出戶,但躲離了紛紛擾擾的生活,自己的心難得的平靜了下來。
雖然知道自己會有回來的一天,卻不想自己居然是在這樣爲自己女兒着想的情況下,才決定回國的。
聽出了周婉話語間的淡然,任迅平抿了一口茶。
“爲什麼突然回來了?”
“孩子需要父愛,我不能做一個自私的母親!”
一直以來,周婉都不想再回到沈城這個傷心地,但只要一想到鬱晚歌渴望得到父愛的神情,她還是做不到以自己一人之私,斷了鬱晚歌和鬱玄海之間的父女之情。
聽到周婉的話,任迅平心頭兒有些難受,是啊,她是一個做了母親的人。
想到剛剛那個爲周婉整理着羽絨服的小身影,雖然他沒有看清楚鬱晚歌的臉,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是一個善良的孩子。
“你打算讓孩子跟着鬱玄海?”
“我尊重孩子的選擇,如果她想跟着鬱玄海,我不會有任何的意見。”
鬱晚歌已經長大成人,在撫養權的問題上面,她不想多費心思,如果註定她這輩子都是一個人,她不會去爭取撫養權的!
周婉說着話,卻沒有擡頭看自己的意思,亦沒有剛剛見到自己時的那種錯愕。
這不由得讓任迅平恍惚間想到了當年那個剛剛大學畢業的青澀周婉。
相比較當年那青澀懵懂的樣子,現在的周婉變得成熟又穩重,冥冥之中,似乎還有些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寡淡,看來,時間確確實實會改變一個人。
“如果孩子決定跟了鬱玄海,你有什麼打算?是出國還是留在沈城?”
“暫時還沒有想過!”
“……”
“鬱玄海成了植物人,現在還在醫院裡躺着,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等他醒了以後再想以後的事情!”
周婉雖然知道鬱晚歌渴望得到父愛,但她註定是無法了鬱玄海走到一起的,所以,以後要讓鬱晚歌面對是選父親還是母親的問題,確實有些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