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因爲這個該死的男人天天飽受着精神上的煎熬,他卻像是沒事人兒一樣的過他舒坦的日子,這真的是讓鬱晚歌心裡即難受又委屈。
發覺了鬱晚歌眼中有淚水在打旋,容霆琛心裡一閃而過一絲心疼。
探過手,他骨節分明的指,指腹擦過她的眼簾……
還不等容霆琛碰上她的眼,鬱晚歌便條件反射似的別開了頭。
怯生生的吸着鼻子,鬱晚歌聲音有些啞的開口——
“那你還回來做什麼?”一直繼續躲着,做縮頭烏龜了就好了!
說到底,她還是有些負氣的。
如果說他一直在暗自派人跟着自己,那他應該知道自己因爲他茶不思、飯不想。
“如果我不回來,你不會想我嗎?”
“你……我爲什麼想你?”
鬱晚歌被容霆琛問的臉紅,連帶着整個人的心絃都在緊緊的繃緊着。
“不想我的話,你在巧克力diy那裡做的r&y,是什麼意思?”
“……”
被容霆琛的話問的心裡亂亂的,就好像是被羽毛輕掃過心尖兒一樣,圈出層層心虛的漣漪。
“沒……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那兩個字母畢竟好看罷了。”
閃躲着容霆琛那炯炯的眸光,鬱晚歌真的是不敢直視他那隨時都像是黑洞一樣會吞沒自己的眸光。
看着鬱晚歌那閃爍其詞的樣子,容霆琛挑着英挺的眉峰,掬起指鋒在身下女人的下巴上——
“你們女人總是這麼口是心非,說一句想我又不會少塊肉!”
“……”
男人那過分深邃的眸子,黑的發亮,讓鬱晚歌那自認爲固步自封的心,在一點兒、一點兒的瓦解。
“……我……真的沒有想你!”
“可是我想你了!”
“……”
“晚歌,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這兩個月的分開,真的讓我認識到自己是有多麼的放不下你!”
容霆琛的聲音有些哽咽,如果是兩個月前,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說出這番話,但是兩個月以後,經過了這麼久的精神洗禮,他真的不想再繼續折磨自己了。
想着她臨走時留給自己的信,他的心,至今都是痛而複雜的。
他記得她最後一句話留給自己的是:我信你,怨你,愛你,但是我真的不能原諒你!
那一句不能原諒你,飽含了多少句對不起和我愛你!
她臨走之前,沒有再去否認,很坦誠的告訴了他,五年前,面對死亡那一刻,她沒有說完整的話是我愛你!
只是這句話本以爲是他們之間關係的終止符,卻不想,依舊在糾纏不休的情網,還是緊緊的鎖住了他們。
聽着容霆琛說他放不下自己,鬱晚歌的心絃猛地一顫。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她在這一刻竟然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他說他放不下自己,只是他知不知道,自己又何嘗放得下他呢?
“我做過很多錯事兒,但從來沒有哪件事讓我後悔過,不過……”
容霆琛的喉嚨艱澀的厲害,甚至有話含在喉嚨裡,卻讓他很難吐出來——
“沒有善待你,讓我真的很後悔!”
把曾經的一切都加註在這個小女人的身上,他從來沒有想過她才十八歲,纔剛剛成年;也從來沒有想過她能不能承受這一切,就是一味把這一切都強加給她,讓她過得生不如死。
從鬱晚歌回國開始,到鬱晚音被鬱玄海設計強~殲,以至於後來的種種,他沒有一天不是誤解她,曲解她的。
直到魯海忠見自己因爲鬱晚歌的二次而痛不欲生,他才告訴自己,鬱晚音當年被強~殲一事兒完全是鬱玄海利益薰心弄出來的事情。
而許慕延對鬱晚音的二次強~殲,完全是搞了一場烏龍,本來鬱玄海確實是打算將鬱晚歌送給許慕延的,不過那會兒被侍者換了門牌號,纔出演了那一出意外。
至於後面那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他在鬱晚歌在手術室那裡搶救的時候,就通過警方那邊知道了一切事情真相。
這麼多無計可數的誤會和傷害,真的讓他覺得他對她真的帶去了滅頂了傷害。
雖然他一直都自負的不想去承認,只是事情的真相擺在眼前,他真的不能再去裝作若無其事。
容霆琛的話,讓鬱晚歌把曾經那些不願想起的記憶,再一次再腦海中倒帶一樣的重複上演着。
眨巴眨巴那泛着淡淡淚霧的眼,她藏匿在眼中的淚水,終於不再受控制的滾落了下來。
就像是帶着某種委屈的宣泄,鬱晚歌哭得無聲,淚水卻順着她的眼角處,小溪一樣的流淌而下……
一張在暈黃燈光下,泛着蒼白的小臉,流淌着無力的淚水,讓容霆琛只消一眼看去,就心裡難受的厲害。
“晚歌……對不起!”
這一生,他最對不起的人,恐怕就是這個女人了!
俯下身,涔薄的脣,一顆一顆的吻着她的淚珠。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自己以十倍的代價補償這個女人,以此來撫平着她內心裡的傷痕……
“對不起……”
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落在鬱晚歌的耳邊,讓她那原本被吻住的淚水,流淌的更加的洶涌了起來。
貝齒死死的咬緊着那沒有一絲血色的脣,倏地,她牟足勁兒用兩隻小手,推搡開了眼前這個男人那鐵一般僵硬的胸口。
被突然推搡到了窄小的*鋪的一側,容霆琛還沒有明白鬱晚歌爲什麼掙扎的時候,自己偉岸的身軀上,猛地就落下來了一抹孱弱的小身子。
看着眸光變得有些發狠的鬱晚歌,容霆琛下意識的皺着眉——
“晚歌,你……”
不容分說,鬱晚歌倏地俯下頭,埋着她的小腦袋直接就貼到了男人那敞露的心口處——
“嗯……”
容霆琛心口處一痛,讓他猛地倒吸了一口氣。
還不等他從那陣麻痛中反應過來,鬱晚歌已經像是小豹子一樣的擡起了頭。
“這是你欠我的!”
想着自己的身子上留下心口處那醜陋的疤痕,她就想讓這個男人也承受一下這樣剜心的感覺。
雖然那心口處突然的疼痛感,讓容霆琛好看的眉頭兒都擰在了一起,不過看着鬱晚歌那原本不着一絲血色的脣上,沾染着自己淡淡的血絲,他忽的笑了。
“對,是我欠你的,所以……讓我用一輩子來補償你,好不好?”
擡高着指腹,容霆琛骨骼雅緻的指尖兒,輕輕的擦拭着鬱晚歌的脣。
*溺的語氣裡,滌盪着對這個小女人像是父親對待女兒一樣的縱容,音調輕柔又低沉。
因爲容霆琛心口處袒露的原因,鬱晚歌嬌小的身子伏在他的身上,明顯感受到了他身體上的熱源,源源不斷的傳給自己。
不由自主的酡紅了臉,鬱晚歌生平第一次傲嬌的開口——
“不好!”
這個男人欠自己的,哪裡是一輩子的可以補償的清的?
而且她也說過這輩子都不會再原諒她,如果她就這麼輕易的讓他給收買了,她可以想象到時的容霆琛會有多麼的洋洋得意。
鬱晚歌的不買賬,讓容霆琛條件反射似的皺了下眉——
“是不是覺得一輩子不夠長,那就加上我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補償你!這樣總可以了吧?”
沒料到容霆琛會說這樣的話,鬱晚歌整個人的血流速度都在加快着。
他這算是……許諾自己三生三世?
看着鬱晚歌丟了魂一樣的失神樣子,容霆琛擡着手,捏了捏她小巧的瓊鼻。
“不信?”
要知道,對女人許諾這樣的約定,她鬱晚歌是頭一個!
“沒……”
鬱晚歌搖了搖頭兒,繼而,埋着小腦袋,抿了抿脣。
容霆琛一定不知道,鬱晚歌剛剛想到的是他對自己說這樣的話之前,有沒有對其他的女人說過。
不明所以的,她又想到了鬱晚音。
從容霆琛精瘦的身子上下來,鬱晚歌下了*。
發覺了鬱晚歌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容霆琛蹙了下眉,不解的看向那抹纖瘦背影的小身子——
“怎麼了?”
“沒事兒……我只是有點兒累了!”
搖晃着頭,鬱晚歌嗓音發緊的輕輕動着脣。
她已經在自己二次離開的時候,在信裡把自己五年前沒有說完的話告訴了他。
她已經邁出了第一步,可是這個男人……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現在和自己這樣的關係算什麼,畢竟,她悲哀的知道,他還是沒有忘記鬱晚音。
鬱晚音,是除了她母親和孩子以外,又一道橫在他們之間的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