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那巨大震撼的聲音落入耳中,鬱晚歌來不及再去想太多,一顆心臟懸到嗓子眼那裡的邁着步子,快速的向自己的臥室那裡走去。
從門邊那裡看去,鬱晚歌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看着自己臥室裡的那一片狼藉。
*板被掀翻了不說,連同她整理在衣櫃裡的衣物都被翻了個底朝天的散落一地。
“容霆琛,你發什麼瘋?”
凌亂的一聲怒吼,鬱晚歌近乎用盡了自己全部的力氣。
亂了一地的東西,包括她的書籍,還有一些平時她收集的小物件,都被如履平地一樣的踐踏成了碎片。
望着自己那精心佈置的屋子現場變得如此狼藉一片,她的心被揪的一抽一抽的疼着。
轉過眸,看見了出現在門口這裡的鬱晚歌,容霆琛那血一樣猩紅的眉眼,更加突兀的散發着可以吃人一樣的陰厲眸光到那抹嬌小身影的身上。
一個箭步快速上前,一把就扯住了鬱晚歌纖瘦的小臂,鐵鉗一樣的擰緊在掌心中。
“晚音的東西,你一樣一樣的都要搶走。現在連她母親給她留下的唯一住處,你和你母親都要奪走,鬱晚歌,你的心,還真是夠黑的!”
閃爍着嗜血一樣光芒的眼,眸光陰冷的讓鬱晚歌心底裡直髮憷。
“沒有……”
她沒有奪走鬱晚音的任何東西,從來沒有!
之前的公司,哪怕就算是自己父親立遺囑說要給自己,到最後還不是一樣收入了鬱晚音的手裡。
而鬱氏老宅這裡,也無非是她和她母親在沈城這裡的暫時安身之所,等處理好了鬱氏這邊的事情以後,她們還是要離開,回到德國去的,這裡早晚還是鬱晚音的!
聽着鬱晚歌顫顫巍巍的聲音,看着她不住閃躲自己眸光的樣子,容霆琛心口處擠壓的怒火更加旺盛的燃燒起來。
“別給我口頭上說你沒有,拿出你的實際行動!”
“……”
一聽說要自己拿出來實際行動,鬱晚歌更加不解的看向容霆琛。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既然不懂,我來教你好了!”
說着,容霆琛擡手扯着鬱晚歌就往外面生拉硬扯。
“唔……”
手腕被擰緊到紅痕累累,鬱晚歌吃痛的倒吸着空氣。
“容霆琛,你放開我,有什麼話,我們心平氣和的談不好嗎?一定要動手動腳的嗎?”
在容霆琛蠻橫的拉扯下,鬱晚歌竭力的想要以一種平和的態度和他對話。
可已經被怒氣衝昏了理智的容霆琛,哪裡會在意着鬱晚歌的話。
“不對你對手動腳,你永遠不會知道惹怒我的後果!”
容霆琛卷雜着十足的氣焰的聲音,陰騭的在鬱晚歌的耳邊響起,讓鬱晚歌到最後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被男人用手臂蠻橫的拖出屋子。
“唔……”
在階梯“咯噔、咯噔”的樓梯上面被拖拽,鬱晚歌的腳踝,被磕絆到紅腫的像是包子一樣。
“痛……容霆琛,停下來,求你停下來啊!”
腳踝處越來越痛的感覺,讓鬱晚歌額際滲着密密涔涔的細汗,連同發白的脣角,也被貝齒死死的咬緊,以此來舒緩着自己那鈍痛的腳踝。
不去聽鬱晚歌嗚咽的求饒,容霆琛加重了去拉扯着鬱晚歌的手腕的力道。
越來越重的力道讓鬱晚歌身子發憷的打着顫。
“啊!”
鬱晚歌身子被拉到了外面,容霆琛拿手一甩,她纖弱的小身子一下子就跌進了雪地裡。
僅僅穿着單薄的衣褲,冰雪很快就融化雪水,滲透進鬱晚歌的衣衫裡。
等到她疼痛的從雪地裡,緩緩的站起來身子,容霆琛從屋子裡拿出來她和她母親的行李箱,甩手扔到了她的身旁的雪地上。
“拿着你和你母親骯髒的東西,滾出去!”
陰厲的聲音,卷着狷狂的怒氣,容霆琛如同一個可以摧毀所有的魔鬼,隻手遮天的毀掉鬱晚歌和她母親在沈城的唯一的住處。
癲狂的聲音,幾乎要震碎了鬱晚歌的耳膜,等到她從那一陣驚恐中反應過來的時候,便看見容霆琛已經拿着一把鎖,把鬱氏的大門“啪!”的一聲就上了鎖。
那門被上了鎖的聲音,讓鬱晚歌的身子心驚膽戰的抖索了一下。
等到她反應過來,便看到了家門被厚重的鎖給鎖上了。
“不……”
嘶吼的聲音,打着沙啞,從鬱晚歌的嘴巴里哆哆嗦嗦的溢出。
顧不上身子上那脫筋一樣的痛,鬱晚歌邁着一瘸一拐的步子,步履維艱的向容霆琛走去。
“啊!”
身子絆倒在了結了薄冰的雪地上,鬱晚歌失控的尖叫一聲,在她身子跌落的一瞬間,快速的扯住了男人的褲腳。
感受到了自己褲腳被力道給拉扯住,容霆琛依舊帶着怒氣的身子,闆闆正正的立在鬱晚歌的眼前。
“不要這麼殘忍……”
熱淚盈眶的鬱晚歌,流淌着無比悲傷的淚水,只要想到自己和她母親在沈城這裡的唯一棲身之所都被殘忍的奪走,她的心,一如這大雪飄零的冬月,淒寒、陰冷……
聽到了鬱晚歌那極度微弱的聲音,無助的如同這飄零的雪珠一樣,盈盈的散落,容霆琛不明所以的皺緊了一下眉頭,連同擱置在大衣兜裡的手,都在緩慢的張開……
“房產證上面的名頭確確實實是我母親的名字,我沒有想要去奪姐姐任何東西的意思!”
鬱晚歌不說這話還好,等到她把話語溢出嘴巴的時候,容霆琛那緩緩張開的手,再一次握緊成了拳頭兒。
如果她不去和自己解釋這樣一番話,他或許真的會心軟的把鑰匙給她,但聽到了這樣一番話,無疑就是在激起他去想鬱晚音在自己懷中哭泣的樣子。
繃緊了臉部的線條,容霆琛冷酷的俊臉上面,重新泛起了陰森的鐵青色。
忽的蹲下身子,男人單膝撐在鬱晚歌的面前。
骨骼雅緻的指尖,倏地掬起了鬱晚歌流滿了淚痕的下頜——
“鬱晚歌,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說着,男人好看的指尖甩開,將鬱晚歌瘦小的身子,重新扔回到了冰寒的雪地裡。
“唔……”
單薄的身子本就被雪水打溼,再次接觸到雪地,不由得讓她的針織衫上面掛起來盈盈的小冰晶。
看着抽身離開的男人,鬱晚歌覺得她真的是可悲至極。
撫着發疼的心口,她再一次步伐踉蹌的追了上去。
扯過男人那穿着菸灰色大衣的手臂,鬱晚歌的眸光無助又可憐——
“容霆琛,你到底想要怎樣啊?”
“是我想要怎樣?還是你想要怎樣?嗯?”
反握住鬱晚歌的手腕,容霆琛的眉心間盡是散不開的戾氣。
“不是你的東西,也能心安理得的霸佔,鬱晚歌,一定要我撕毀你的虛僞皮囊才肯乖乖就範嗎?”
“不是,不是這樣的……”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如何去解釋,才能消除這個男人對自己的誤會。
“鬱晚歌,你的任何一句話在我這裡無非就是在你美化你婊~子的外表!今後,鬱氏老宅,我不允許你再跨進一步!”
陰狠的話語溢出容霆琛的薄脣,繼而,手臂陰厲的一甩,鬱晚歌的身子再一次跌落到了冷硬的地面上。
看着那抹在自己視線中漸行漸遠的身影,鬱晚歌無措的淚水,再次簌簌的滾落下來,隨着冰冷寒氣的凝結,發亮的小冰晶,掛在她一張傷心欲絕的小臉上。
邁着步子走出了鬱氏老宅,容霆琛整個人的周身上下那冷硬的氣息,依舊沒有任何消散的跡象。
隨手拿出大衣兜裡的煙,點燃。
在飄零着漫天雪花的冬日裡,容霆琛心煩意亂的吐着青白色的菸圈。
那漸變寒冷的天,本應該是讓人理智可以冷靜下來的,可容霆琛該死的發現,他根本就無法冷靜下來。
足足抽沒了煙盒裡剩下的八根香菸,他還是無法寧靜下來。
心緒凌亂的拿出來自己放在衣兜裡的鑰匙,在看見了路邊的一個垃圾桶的時候,丟了進去。
等到冰冷的天氣,讓他的理智些微的冷靜了些,他才重新坐回到車子裡,發動車子的引擎,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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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抹頎長的身子在自己氤氳淚光的視線中漸行漸遠,鬱晚歌終於無法再去承受的嘶聲大叫了一聲——
“啊!”
那幾乎可以折磨她到瘋狂地步的凌亂,如同纏繞不開的蔓藤,一圈一圈的勒緊鬱晚歌的喉嚨,讓她無法呼吸。
伴隨着那一聲發泄的嚎啕大哭,無助的啜泣,嚶嚶的在她的脣角蔓延——
“爲什麼?爲什麼一定要這樣對我?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