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着身心上,那毒辣的煎熬,鬱晚歌邁着艱難的步子,一步比一步痛苦的邁進手術室!
躺在冰冷的手術檯上,鬱晚歌身側的兩個小手,死死的揪緊着身下的*單。
一想到自己肚子裡那剛剛只有近六週大的小生命,要被自己從自己的肚子裡殘忍的流掉,鬱晚歌的眼角處那裡,流淌下來了冷冰冰的淚水。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一遍接着一遍的在心底裡懺悔着,鬱晚歌整個人的身子都在因爲馬上要進行的人流手術而劇烈的顫抖着。
她真的是沒有辦法,但凡如果她有一絲的辦法,她都會保住這個小生命,而不是選擇以這樣的方式,結束這個小生命!
“啪!”
鐳射燈的探照燈被打開,晃得鬱晚歌那流淌着淚水的眼睛,有些睜不開!
被燈光漸漸幻化成波紋的水華,傾瀉在她的眼圈周圍,變成了迷離的霧氣。
對於這樣流掉孩子的不負責的母親,醫生明顯沒有顯示出來友好的態度。
看着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長得這麼幹淨乖巧,卻已經是一個懷了孩子的人母,除了無奈的嘆息從醫生的嘴中溢出以外,還有深切的惋惜。
想到馬上就要把自己的孩子給流掉,鬱晚歌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帶着那最後一絲對胎兒的不忍心,她留念的將小手放在了腹部那裡。
寶寶,原諒媽媽吧!
兩行清淚滑下,鬱晚歌的耳邊,是醫生打開麻醉劑包裝,在調配着麻醉藥的聲音。
用消毒棉擦了鬱晚歌的小臂處的肌膚以後,醫生推着注滿了麻醉藥的針頭兒,碰到了她的小臂那裡——
感受着表皮肌膚被扎破,藥液一點兒、一點兒的推進自己的血管中,鬱晚歌不顧及那針頭陷入皮肉中的疼痛感,猛地一下子就將那紮在自己肌膚上面的針管剝離開自己。
“不要……”
帶着無助的淚腔,鬱晚歌從手術檯上支起來自己的身子,一手掩面哭泣着,一手撫上自己的小腹。
“我不要做流產手術了!我不要做了!”
鬱晚歌那不絕如縷的哭泣聲音,和那失神的蒼白麪色,讓一旁的醫生和醫護人員全部都看在眼中。
皺了皺眉頭的醫生在靜靜的沉思了幾秒以後,擡眸,望向鐳射燈下面那孤寂的瘦小背影。
“畢竟也是條小生命,既然不忍心,就和孩子的爸爸一起面對吧!”
醫生是典型的舊封建的思想,未婚先孕這樣的事情,雖然她司空見慣,但她一點兒也不贊同他們年輕人爲了尋求一時的新鮮刺激,就做出毀了一輩子的行爲。
尤其是這個讓她在冥冥之中總覺得有些憂傷的鬱晚歌,從她的眉眼中,她看出來了她的無助、無措、無奈……
做了這麼多年的婦產科醫生,也沒有見哪個孕婦沒有任何家人的陪伴,就自己一個人來墮胎。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器械,醫生對醫護人員囑咐了幾句話以後,就離開了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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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麻藥的藥勁兒過了,鬱晚歌拖着發虛的身子,步伐踉蹌的從急診室那裡出來。
面色蒼白無比的她,連同脣際都在無力的泛白,兩個粲然明媚的眼睛紅通通的。
就在她邁着挪着步子往藥房那裡走去的時候,鬱晚音在容霆琛陪伴下,從孕檢檢查室那裡走出來。
冬日裡,悽清的走廊中,鬱晚歌那一抹瘦小的身影變得虛脫一樣的落寞,讓正好看到這一幕的容霆琛,眉間的眉波,波動了一下。
“鬱晚歌?她來婦產科這邊做什麼?”
拔高了尖銳的聲音,鬱晚音滿臉不屑的露出鄙夷的神色。
雖然沒有看到鬱晚歌正臉,但憑藉着直覺,從背影那裡看來,鬱晚音也認出來了那個人就是鬱晚歌。
“切,該不是和哪個男人亂搞,和她媽一樣懷上了野~種,來醫院這裡墮胎了吧!”
揚着散漫的嘴角,鬱晚音絲毫不忌諱着容霆琛在場,就那樣尖酸刻薄的說着污辱自己妹妹的話。
聽着鬱晚音的話,容霆琛眸光變得陰冷了起來。
懷上了其他男人的種?葉季的?
就在他若有所思的時候,鬱晚音已經挺着個大肚子、邁開步子,向那道單薄身影的鬱晚歌,疾步走去。
“鈴鈴鈴……”
手機鈴聲響起,讓腳下邁着步子的鬱晚音倏地就停住了。
拿出手機,看到手機上面閃爍着的那個來電顯示的名字,鬱晚音掌心加重力道的握住着手機。
有那麼怒火上頭兒的一瞬間,鬱晚音有了一種想要折斷手機的衝動。
該死!
“怎麼了?”
從鬱晚音的身後走了過來,看見她變得有些扭曲的臉,容霆琛詢問着。
“呃……沒……沒什麼!”
鬱晚音轉身將手機關了機,然後臉上重新染上笑靨的開口——
“霆琛,我有點事兒要處理!”
“什麼事兒?要我幫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處理就好!”
說着,鬱晚音將手機放到了包裡,然後神色有些慌張的離開。
看到鬱晚音這樣慌慌張張的樣子,容霆琛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似乎,她最近的舉止變得越來越奇怪。
來不及去想太多,他身後那裡就傳來了醫護人員抱歉的聲音——
“對不起,對不起,我實在是着急給病人取藥,那個病人是個心臟病患者,所以……”
“沒關係的,你快去給送藥吧!我自己來撿就好!”
沒有讓醫護人員幫她把地上那被撞散開的藥拾起來,鬱晚歌自己蹲下身子,兀自拾起藥。
就當最後一盒維生素的被她準備拾起的瞬間,一隻骨節分明,骨骼雅緻的手指,伸了過來。
拾起來那盒維生素c,容霆琛饒有興致的把玩兒在掌心間。
看着藥盒上面寫着維生素c的藥效功能,他邪魅的勾着脣——
“增強自身免疫力?嗟,到底是懷了野~種,都知道自我保護了!”
“嗡!”的一下子,聽到容霆琛的話,鬱晚歌瞬間如同被雷擊中了一般,整個人瞬間石化。
他怎麼知道自己懷了寶寶?
“別這樣一副苦大情深的樣子看着我!”
邁着步子,容霆琛一步一步的向鬱晚歌逼近。
感受着男人身上那散發出來的陰冷氣息,鬱晚歌往後面節節後退着。
身子被逼到了牆壁邊沿那裡,她再也無處可逃的迎上男人那雙海一樣幽深的眸。
被眼仁黑白分明的眼中的那惶恐不安的樣子深深的蠱惑着,鬱晚歌心如擊鼓一樣的狂肆的跳動着。
伸出手掬高鬱晚歌的下頜,容霆琛粗糲的指腹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着她泛白的脣際。
“和我做了那麼多次,還沒帶~套~子,也沒見你會懷孕,和葉季在一起,這麼快就有了,鬱晚歌,你就這麼急着懷上其他男人的孩子?嗯?”
鷹隼般陰厲的眸子,黑曜石一樣閃爍着眸光,冷冷的打在鬱晚歌的臉。
聽到容霆琛誤會自己懷的孩子是葉季的,她的心已經由最初的驚訝,漸漸的轉變成了痛心。
除了他容霆琛以外,她和其他任何的男人之間都是清清白白的關係,她鬱晚歌怎麼可能懷上其他男人的孩子。
忍受着越來越難受的感覺,鬱晚歌動着自己無力的脣——
“你想多了,我來這裡買藥,確實是爲了增強自身的免疫力,因爲在遇見你容霆琛以後,我發現我鬱晚歌已經是百毒不侵!”
從容霆琛的手中,將自己的那盒藥拿了過來,鬱晚歌的眼仁變得疏離起來。
“我沒有懷誰的孩子,我和季學長之間是清清白白的兄妹關係,請你不要拿你那齷齪的思想,去衡量其他人之間的感情!”
小手下意識的護住小腹,鬱晚歌知道她自己現在不能再這麼脆弱下去了。
她現在不再是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她有了寶寶,爲了她肚子裡的那個小生命,她要努力讓自己變得堅強起來!
只有這樣,她才能夠保護自己的孩子。
而醫生說讓她和孩子的父親一起面對,鬱晚歌覺得自己完全沒有這麼做的必要。
他和自己的姐姐之間已經有了他們的孩子,不是嗎?如果容霆琛知道她肚子裡懷的也是他的孩子,依照他對自己恨毒了的樣子,指不定就會逼着自己去墮胎。
看着鬱晚歌清冷的樣子,試圖從自己這裡逃離開,容霆琛忽的伸出來了手,擋住了她的去路。
毫不避諱的擡眸對視上男人那過分深邃的眉眼,鬱晚歌細眉輕皺——
“容霆琛,你還想怎樣?”
“管你懷的是誰的孩子,還是沒懷,只要是你鬱晚歌肚子裡出來的東西,都是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