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國真的是太小瞧他了,從他帶鬱晚歌去科隆那會兒,他就知道有人開始有所行動了,雖然他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是他已經在那時兒就有了提防。
看着容霆琛那一張讓他髮指的俊臉,透着對自己不屑的張狂,周海國真後悔自己做事兒沒有斬草除根。
將遒勁兒的雙手撐在了桌案上,容霆琛揚起嘴角,邪冷的看着周海國顏色不停地變換的臉。
“你說鬱氏是你的是嗎?嗯,確實,在鬱氏被市高級法院那邊宣告破產倒閉以後,你通過找關係的手段拿下了鬱氏債權人及法人代表的資格,不過……就在今早,也就是剛剛,鬱氏債權人及法人代表的權利,重新歸我容霆琛所有!”
有些難以置信的聽着容霆琛的話,周海國直覺性反應的皺起了眉。
“怎麼,不信?”
揚着譏誚的嘴角,容霆琛薄涼的勾着脣。
“也對,事情發生這麼突然的逆轉,任由誰都不會相信的。不過……周海國,你可能還不知道,在你着手開始做這些事情之前,我就已經開始提防了!”
外人都認爲他容霆琛是一個商業手腕強硬的人,但他們可能不知道,他絕對是一個細心留意公司事態變化的人。
猶記得他帶鬱晚歌去科隆之前,鬱氏股價都是處在一個穩定平衡的狀況之下,然而就在他和鬱晚歌出發去科隆前一天,鬱氏的股價突然就掉了0.1個百分點。
如果是其他企業,應該會認爲這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數據波動,然而,容霆琛卻沒有忽視這下降的0.1個百分點,因爲他發現,在鬱氏股價下降的同時,有一家不知名的企業同時股票上市,而且那家企業,還是在國外註冊的商號,這更是引發了他的懷疑。
就這樣,他帶鬱晚歌在科隆度假的同時,並沒有忽視掉這家突然竄出來的企業,暗中,他一直都讓人來監測這家企業。
等到他帶鬱晚歌從科隆回來,鬱氏就發生了財政危機,連帶着鬱氏的股市也發生了問題。
不過,他並沒有去在意這次的財政危機,相反,他到是要看看,如果他放任着鬱氏的情況不管,鬱氏會被對方打擊成什麼樣子。
果然,他越是不反擊,對方越開始強勢進攻,竊取鬱氏內部數據庫不說,連帶着鬱氏的股市也不放過。
不過也正是股市這邊出了問題,讓他追根溯源的找到了這家revenge公司。
因爲鬱氏的股價下滑,股民大批次的拋出股票,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鬱氏的股票被多家企業瓜分,而其中吸納最多的莫過於revenge公司,見情況不對,容霆琛便拿出鬱玄海的遺產,聯合幾家信得過的企業,以絕對對抗的優勢,把那些股票分配到其他企業的手中。
就這樣產生了抗衡的對峙,revenge公司纔沒有成功佔據鬱氏的股份。
不過後來,周海國爲了一舉讓鬱氏倒閉,不惜又鬧出來員工跳樓的事情。
種種這樣具有針對性的事情發生,讓容霆琛更加牴觸的防備着對方,不過,他終究還是中了槍。
只不過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鬱晚歌礙於怕對方再一次傷害他,便想到了這個詐死的手段。
想着這個小女人從始至終、時時刻刻的都在他的身邊陪着他,容霆琛真的覺得對冰雪聰明的她,除了深愛以外,還是那入骨般無法自拔的愛。
等到容霆琛毫無保留的把這一切都攤開,周海國當即就炸了毛一樣的從座椅上,“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你……你居然詐我?”
該死的,周海國整個人都要被氣炸了。
“兵不厭詐,周海國,虧得你還是在商場上混了這麼多年的老手兒,連吸納鬱氏股份都集中在一起,怕我注意不到你在針對鬱氏嗎?”
薄涼的聲音帶着冷凝的氣息落下,讓周海國腦袋“嗡”的一下子。
幾乎是怔愣了好幾秒,他才反應過來,發了瘋一樣衝過來身子,周海國顫顫巍巍的拄着柺杖,走到了鬱容霆琛的面前。
“你……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怎麼不揭發我?”
如果說容霆琛一早就知道自己在暗中作怪,那他爲什麼沒有揭露自己?在等自己露出馬腳,然後看自己的笑話嗎?
聽着周海國對自己的質問,容霆琛一直邪冷勾起的嘴角,沒有任何的感情的凝着他。
“因爲我知道你註定要輸,所以,與其讓我來揭發你,反倒不如讓你自己自動露出馬腳,這樣更能突出你輸的一敗塗地,不是嗎?”
“你……”
因爲容霆琛的話,周海國大受刺激,整個人的身子都在急速的哆嗦着。
“別再執迷不悟了!”
顫抖着聲帶,一直都是一言不發的鬱晚歌,忽的就扯開了薔薇色的脣。
不管眼前這個老人兒做了多少十惡不赦、喪心病狂的事情,他終究是對自己好過,而且和自己還有血緣的羈絆,這點兒,不是她想否認就可以改變的。
“如果你還有點兒良知的話,就自己去警方那裡自首,用餘生,對死去的人懺悔!”
沈律師妻女的命,鬱氏員工的命,還有好多人、好多人的血和淚……他欠下了這麼多的債,鬱晚歌認爲他哪怕是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來償還,也不夠!
聽着鬱晚歌不再用尊敬的稱呼喚他的話語,周海國的心尖兒一顫。
現在這個世界上對他來說,只有這個外甥女是她最在意的一切,只是,她現在對自己連一個敬畏的詞彙都不再使用,這對周海國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打擊。
“你……”
顫顫巍巍的用手指着鬱晚歌,周海國整個人的腦袋裡,都是空白一片的無力。
忽的轉了性子般的狂肆大笑了起來,周海國就像是魔鬼一般的張開嘴——
如果說,不是她幫了容霆琛,他哪裡會淪落到今天這樣被千夫所指、萬人唾棄的地步啊!
“啊哈哈哈哈哈,晚歌,你真是婉婉的好女兒啊,哈哈哈哈哈,你也要學着婉婉一樣對我衆叛親離啊!”
隱忍着眼眶刺紅,心臟流血的悲慟感覺,周海國舉起手裡的柺杖,旋轉了柺杖把手兒上面的開關。
立刻,一把尖銳的刀子,便從柺杖的末梢那裡出來,繼而,以一種讓人閃躲不及的速度,對着鬱晚歌的肚子猛地刺去——
“小心兒!”
來不及做出來任何的反應,容霆琛只看見那段尖銳的金屬,以一種颯然的銀光,劃過自己的黑眸。
“嗯……”
隨着那一聲震懾住了在場所有人耳膜的呼痛聲,尖銳的刀子,一下子就穿過了容霆琛的下腹。
皺緊着細秀的眉峰,鬱晚歌看向眼前這個護在自己眼前的男人的痛苦神情,她的心臟都好像是要彈出了一樣。
“……霆琛……”
嗚咽着發顫着脣,鬱晚歌的眼眶中,立刻就踱出來了晶瑩的淚珠。
隱忍着撕裂般的絞痛,容霆琛的眉都要蹙在了一起。
“晚歌……別哭……”
“該死的,周海國,你是瘋了嗎?”
任迅平親眼目睹了容霆琛身中刀子,當即就血壓直線飆升着。
隨着他那一聲癲狂的暴怒,他直感覺自己的血管都像是要爆炸了一樣的突突的跳着。
“嘭!”
“沈先生!”
會議室的門重新被一股子蠻力撞開,沈律師單眼泛着血絲,就像是一個發了瘋一樣的魔鬼,毀天滅地一樣的重新出現。
“周海國!”
隨着那出自於丹田裡的強烈怒吼,他打散那些攔着他的保安,直奔周海國而去。
儘管刀子沒有刺中鬱晚歌,但是,把刀子插~入到容霆琛的下~腹中的時候,周海國那着了魔一樣的眼仁中,還是閃爍出來了勝利的陰騭。
“哈哈哈哈哈,和我鬥,我周海國終究是勝利的那一個,哈哈哈哈!”
還不等他從那癲狂般的喜悅中反應過來,他的身子,被沈律師一個蠻橫的力道,立刻就掀翻在地。
還沒有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周海國直感覺,有兩隻手指,對着他的眼前便戳來——
“戳——”
“啊!”
隨着那一聲撕心裂肺一般的呼喊,周海國的眼睛裡,流出來了殷紅色的血。
感受着自己的指尖兒陷入到了一片血肉模糊之中,沈律師就像是不泄憤那樣,更深的沒入着他的手指。
“啊!”
那慘叫的聲音,止不住的迴盪在會議室裡,讓在場的人,都像是看着魔鬼一樣的看着面色極度猙獰的沈律師。
“啊哈哈哈哈哈哈,周海國,你戳瞎我一隻眼,我就毀了你兩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