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屋子的人都沉默的看着桌旁的水心,此時她眼中滿滿的都是不可置信,費力的擡起頭盯着主座上的那個女子。兩個人就這麼僵直的對視,一衆人雖然莫名其妙倒也沒人支聲。
“是你?”弱弱的聲音從水心的嘴裡傳出,引着坐上的那名女子掩脣輕笑。
“水心倒是沒忘記我,真是榮幸。”
“秦霜,你真是用盡心思。”
“哪裡,多虧你信任我,感激不盡。”秦霜走到水心身邊站立,俯身輕輕的說了一句,隨後站直身看向其他人,朗聲說道“各位,這位就是獨佔朱雀、白虎兩令的人,更重要的是此人乃雙魂雙魄的雙陰之體,只有她能喚起四神令。”
“少廢話,眼見爲實,別在這裡賣關子。”
“是呀,想讓我們相信必須有真憑實據。”
“是呀,是呀,趕緊給我們展示。”
“……”
一時間除了朱玉蘭請、火龍熙幾人之外大家都嚷嚷起來,水心聽着耳邊亂糟糟的聲音心下煩躁。這個秦霜跑到南疆想必是找可以剋制自己身上雪影寒翠的東西,心機如此之重,栽到她手裡還真是防不勝防。
“大家不要着急,請認真的看着。”說完又從盒子裡取出那個令符,慢慢的走進水心。大家都屏息等待着神奇的發生,秦霜也漸漸的勾起嘴角,只有水心一人面色平靜。
“格老子的,當真是戲耍我們,各位這女人耍些陰謀詭計不把我們放在眼裡,決不能放過她。”
“就是,當真是在這裡故弄玄虛。”大家頓時不滿起來,站起身子圍成一團。
“不可能,這不可能,明明是……”水心嘲諷的看着秦霜失控的樣子,不由得心下驚疑,她背後是什麼人?可見這令符是假的,因爲從進來到那個鐵疙瘩接近自己,身上的兩令都沒有任何反應。可瞧着秦霜的樣子也不像是裝的,到底是什麼人給了她假令符。
“哼,就憑你們?來了就別想這麼容易離開。”說着往後面飛去,發出一聲“長嘯”,頓時四面射來冷箭。衆人都是武功不凡,無奈兵器在一進門的時候便被收起,大家後知後覺的背靠背站在一起,打飛襲來的箭。一陣箭雨之後,從四面冒出一羣黑衣人,與他們纏鬥起來。
“嘣”不知從哪裡投來了一顆煙霧彈,在人羣中炸開。大家根本也分不清敵我,一時間亂打成一團。
朱玉蘭請、火龍熙和火亦三個人站在靠牆的地方,都關注着此時依舊趴在桌上不得動彈的水心。火亦在他們兩個的掩護下,一邊擋着箭一邊向水心身邊靠近。就在他好不容易挪到水心身邊的時候,四周突然涌起一股霧氣,耳邊一股勁風襲來,凝神一擋向後退了一步。那人也沒再攻過來,待霧氣漸漸消散,才發現有人帶走了水心。
畢竟這些江湖中人也不是什麼吃素的,打到半途邊有人衝了進來,看樣子像是後援部隊。那女子早就沒了蹤跡,一時間衆人都在咒罵。朱玉蘭清他們三個迅速的掠出門外,分
開往各處尋了半天也沒見到水心的影子,只能各自回到住處再從長計議。
“哥,你們怎麼纔回來。心兒不見了。”火龍果一見到火龍熙回來便撲了過去,大聲的說着,手緊緊的抓着他的胳膊,臉色也很難看。
“我知道。”
“什麼?你知道?你怎麼知道?”轉而看向後面的火亦,見他點頭更加疑惑。
“一言難盡,我們正在……。就這樣,我們也不知道什麼人帶走了水心。”
“那你們回來做什麼?快出去找呀。”火龍果一聽更是焦急,抓着火龍熙的胳膊便往出拉。
“果兒,冷靜一下,毫無目的去尋,最後更是浪費時間,反而延誤了救回水心。”
“心兒就一個人,被壞蛋抓走傷害她怎麼辦?”火龍果在火龍熙鑑定的眼神中最後好歹是安定了下來,但是仍然在地上走來走去。
一個人盯着樓上緊閉的房門半晌,最後斷定不會有人出來的時候,轉身離開了客棧。只見他快速的走在街道上,停在一個小木門前。“噔……噔噔……噔……”長長短短的敲門聲響起,門被打開那人閃了進去。
“是嗎?那也好,下去吧。”
“公子,火家的人並沒有貿然出來尋,就連朱玉家也沒出什麼動靜。”
“嗯,都是聰明人,不會浪費那些時間。去看看藥好了沒?”那人坐在牀邊也沒回頭,只是一雙眼死死的盯着牀上的人,忽然一頓,嘴角彎着好看的弧度。
“是。”小侍轉身走去,輕掩上房門。
“醒了就睜開眼吧,藥也快好了。”聲音帶着笑意,輕柔的說着,伸手執起一縷青絲把玩着,見那人依舊不動便惡作劇般的拽了拽。
“知道。”水心無奈的睜開眼,冷冷的突出這麼一句,看着牀邊的人一時間不太真切。月白色的長衫,黑髮隨意的扎着,眼神溫暖如春,嘴角笑意如蓮。現在是無痕的角色嗎?真是感嘆這個時代易容術的發達,仔細看看這人臉上精緻的連毛孔都沒有。莫不是這張臉是快真人皮做的吧,眼神飛快的掃了一眼,然後閉上眼睛再也不願意睜開。因爲現在她腦海中只有兩個字在迴盪“噁心”。
寒離現在已無痕的身份出現,卻不知道已經暴露了身份,依舊費盡心思的扮演另一個人。此時他看着水心又死死的閉上眼,嘴還抿了起來,脣邊的梨渦深深的陷進去。不由得緩緩俯下身去。
“啪”
“你這個大色狼,幹什麼?”水心正閉着眼睛,在腦子裡罵着寒離的變態。忽然脣上一熱,下意識的睜開眼睛,發現他的臉放大了無數倍在自己眼前,那又長又翹的睫毛微微的顫抖着,只是細看臉上的膚色太過於蒼白。人皮?一想到這兒迅速的收回意識,舉手就給了他一巴掌。順便冒出這麼矯情的一句話,說完後便翻身蒙在被子裡。
“哈哈哈”
笑你個頭,人格分裂。
水心不管不顧的埋在枕頭裡,背上卻一沉,耳邊傳來滾燙的氣息。
“想你了。”低沉的聲音,一字一字的說出來,飽含深情。胸前滾燙,水心抽出一隻手伸到衣服裡面,胸前的令符燙的嚇人。猛然掙脫開寒離,直直的坐起來。
“東西呢?”
“哎……,你……”
“夠了,拿出來吧,你帶我來這裡不就是想用我來喚醒那個鐵疙瘩麼。”水心說着眼中寒氣凝聚起來,從懷中掏出已經合體的令符扔在他的身上。
“水心,我是需要你的力量,但是你難道都感覺不到我的感……”
“閉嘴,在我沒噁心你之前,趕緊送我回去。只有你們這些人才會在意那些破東西,給你好了,我不稀罕,不稀罕。”水心到後來竟然大叫起來,捂着頭坐在牀的裡面。
“我想你最後會理解我的苦心,現在只有你可以做到,所以……”寒離的身份,無痕的面容,水心從膝間擡起頭苦笑的看着眼前的這個人,緩緩的起身從他的手中接過那兩塊滾燙的令符,感覺着來自兩令之間的感應,那股鮮活的氣息順着脈搏流淌。
緩緩的那塊玄武令也起了變化,就如其他兩塊令牌一樣,先是發出柔和的光然後變得活靈活現,之後把它與那一塊令符拼合。屋子裡頓時明亮如白晝,光打在水心的臉上身上,她靜靜的坐在牀上手裡捧着一團光亮,嘴角勾起。此時此刻仿若仙子,寒離立在地上一動不動,呆愣的看着發生的一些,久久的忘了反應。
“可以了”
“心兒,我可以……”
“不可以,你沒資格要求我做任何事情,這令符是我答謝你三番四次的救命之恩,從此我不再欠你什麼。”
“答謝,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你的答謝,你是真沒有心,還是根本就沒用心看我。”
“看你?那我看無痕還是看寒離?”
“你……”
“我不想聽任何的話,我現在只想回去。”說着水心就下牀穿鞋,一把拉過搭在椅子上的外衫披上,胡亂的繫了帶子。
“你聽我解釋,心兒事情不是這樣的,我除了……”
“解釋,那你是讓我原諒你的行爲,還是你爲這些行爲找來的藉口。我不想聽,也沒資格聽,我們不過是路人。”
丟下這些話,水心拉開門便走了出去,一路上她什麼人都沒碰上,這是一個小院子幾步便走了出去,寒離沒有追上來,自己心裡空落落的悶頭一直走。
出了門,順着那條大路一直的走着,天色陰沉也分不清時辰,風吹起頭髮甩在臉上打得生疼。
雨來的很快,轉眼身上便被澆溼,冰涼衣服貼在皮膚上,順着毛孔傳來汩汩寒氣。寒離醫術精湛又是南疆神醫的弟子,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現在的自己起碼可以行走,但是迷藥的力道仿似還沒有過,整個人昏昏沉沉。
腳下一個趔趄,卻被人扶住,鼻尖傳來藥香味,自己便疲憊的閉上眼睛。
“哎……”一聲嘆息響起,自己被人抱起。卻不知道是誰?要去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