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了街角的一個小酒樓,佔了個閣兒,宿遠景喚酒保分付,叫取四瓶上色好酒,一盤羊肉,配些時新的蔬菜果子。三人敘說閒話,王進是挨不住地嘆氣,周淵解釋道:“大人有所不知,王教頭空有一身本事,卻不遇明主,小將時常推薦,無奈上峰不看重,也無能爲力。”
宿遠景點頭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禁軍中教頭成百上千,若說誰的能耐大除非比試,要不就像林沖,天下第一名家周侗的高徒,誰都看承得好。靠本營指揮使推薦難免不受人看重,王教頭在禁軍中年數不短了,想必認識林沖,你認爲他這個人怎樣?”
周淵聞言笑了笑,王進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宿遠景繼續說道:“本官知道高殿帥和你父親王升結怨的原因,當年你父親雖是教頭,卻是齊雲社的蹺球,高殿帥那時正是圓社的球頭。本來兩隊爭冠時起糾紛是常事,你父親當時仗着功夫把十七歲的高殿帥打傷,那年齊雲社奪得冠軍。王教頭,你說是不是?”
王進瞠目結舌,就聽得宿遠景往下說:“你若現在起了逃跑之心,想去西北邊關躲避,那時行不通的,你想高殿帥是在花名冊裡找到你的,豈能不派人盯着你,也許還沒出開封,就被抓住充軍呢。再說,你家裡還有老母需要照顧。”王進在回家路上動過這個心思,被說得冷汗直淌。
正好博士端上菜來,宿遠景微笑着,等博士放下菜走後說:“王教頭,朝廷現在有事要你出力,如果你願意,憑本官與高殿帥也算是多年朋友,一定說服他讓事情就此過去。”王進心裡正七上八下,聽了宿遠景的話如同抓到救命稻草,忙不迭地答應下來,周淵的臉色反而沉重,不再有笑容。
宿遠景微笑着說:“剛纔說的林沖現在相州林慮山,朝廷正在招安他們,你裝作逃難路過太行山,通過林沖到寨裡逗留幾日,伺機觀察他們是否有謀反之意,是否真願被招安。”林沖楊志等人的事情早傳遍開封和禁軍,王進霎時懂了,今天高俅的所作所爲都是給別人看的,最終就是要達到自己答應去義寨的目的。
只是王進知道,要是不答應,這位宿大人就不會管自己的事情,自己遲早是被高俅整死,橫豎一死,到義寨住幾日林沖也不會拿自己怎樣。宿遠景見王進點頭,就低聲如此這番地交代了一陣,等王進點頭懂了又盤問了幾句,看王進對答如流才放下心來,從懷中掏出二百兩紋銀放在桌上說:“王教頭,一切拜託了,這是你此去的開銷,事成之後我保你到一個大州做團練使。”
王進心裡還有些猶豫,嘴裡一再感謝,看宿遠景兩人再沒有其他事,就收了銀兩起身告辭。宿遠景聽到王進下了樓梯,對周淵說:“你推選的這個王進不錯,心裡有朝廷,有武功有江湖經驗,在生死關頭能夠橫下一條心做出選擇;至於心裡惶惶不安,那時正常的,一旦進了角色,擔心事敗的恐懼自然會激發他的鬥志。”
周淵知道自己要不是端王府的護衛出身,哪會參與如此機密,聞言笑着說:“高殿帥和你們要求,我哪能推薦一個辦不了事的人。殿前司我也請了一年假,等王進出發後,我就帶人跟在後面,保證不會誤事。”宿遠景點點頭,有周淵和磻溪的人跟着應該沒問題了,只是自己感覺有點怪異,林沖十二人招安原本不成問題,楊志他們都交出青雕和天殘刀到了青州,卻因爲蔡京的緣故,張康國還要審查一番,莫不是還有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