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心中嘆息,在聽到“耗國因家木,刀兵點水工。縱橫三十六,播亂在山東。”時,自己就疑心宋江,只是恪守法律沒有亂動。宋江上前施禮道:“自從範縣令來,宋某已是驚弓之鳥,今日到這落山鎮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和各位一敘思念之情。”王平正想擒賊先擒王,朱仝上前還禮擋在了前面,就聽朱仝客氣道:“押司有何吩咐,儘管和小人講。”
宋江笑道:“朱賢弟,你我相交多年,不必如此生分,在刑部的密探中,你是最成功的一個,十年前你就懷疑我是軒轅明,所以鮑鵬找人去東京聽差,你都把機會讓給了雷橫。諸葛存退休後,你依然沒有放棄自己的使命,在秘密調查我們,好在你是重情義的漢子,看見我照顧任申先,就沒有向上面報告。”
朱仝也笑道:“這麼說刑部裡也有你們的人,難怪很多消息上去都不見回報。哥哥真是好耐心,原來早就知道,一直照顧者兄弟情義不說。今日如此坦白,倒省了小弟一番周折,是兄弟的不是,哥哥有話儘管說。”
“我也是不願你我兄弟互相猜疑。”宋江止住準備過來的索超等人笑着說:“我今天在這裡等你們就是想把這些年來的公案一一了清,後面還有事情請二位幫忙。朱賢弟,你我相識一場,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愚兄一定如實回答。”
朱仝盯着宋江問:“你是不是軒轅明?
”
“是。”宋江點頭肯定地說:“我本名宋江,投入軒轅府後的名字就是軒轅明,也是你們刑部一直在抓的軒轅明,在楚州獄中與任申先見面的是我,與唐魂一起平了東海幫的是我,在陳州劫走馬麟、歐鵬的也是我。”
朱仝沒想到宋江說得如此坦蕩,反有些疑惑問:“京兆府的案子不是你做的?”
宋江笑道:“我只是軒轅府的一個弟子,又不是軒轅各支的公子,哪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做掉,姬德不是在牛頭山一帶被赤柏子殺了嗎?”王平看出朱仝的情感有點壓抑,在一旁插話說:“宋押司爲何今日這等痛快,是否遇見難解之事?”
宋江讚許地看了王平一眼,要是朱仝始終在向自己解惑就是浪費了時間。宋江面不改色地說:“我只是軒轅府的弟子,軒轅府被滅後我帶着一幫兄弟隱藏起來,最近幾個月山東到處謠傳着‘縱橫三十六’的童謠,官府已在暗查。新上任的範縣令就是其中一個,昨天我在閻婆惜那裡看到了他安排吳偉做的調查筆錄。”
王平笑道:“宋押司果然好心思。”鄆城縣人都知道,閻婆惜是鄆城縣最有名的女人之一,歌舞辭賦琴棋書畫可謂樣樣精通,尤其寫得一手好文章。當年她隨父母流落到濟州鄆城縣時,後其父得病身亡,無錢安葬,宋江施捨棺木又給了十兩銀子,其母感恩圖報,將她送與宋江爲外室。
只是宋江不大在意女色,去的不多,都傳說縣衙裡的押司吳偉和閻婆惜暗地來往,看樣子是沒瞞過宋江。
宋江笑道:“紅顏禍水,我早知道這事,卻從沒有制止過,因爲我不就出了十兩銀子嗎,還指望人家怎麼樣。範縣令和吳偉不僅對‘縱橫三十六’那四句童謠進行了分析,還辨認出我送閻婆惜的一對金釵是遼國所出,另外就是我和晁蓋的交易,還有朋友和莊中都有哪些人等等。”
王平看了看鄧飛說:“鄧飛的消息也是你散播的,故意引我前來?”
宋江頷首道:“正是,原來是想在這裡殺了你,現在我改了主意,我想請二位和他們一起去投奔晁蓋。當然,二位要是不願意,宋某也不會勉強,反說些秘密讓二位回去請功。其實朱賢弟也知道晁蓋家有一個《留春堂》大屏,那晚晁蓋逃走,除了金銀財物就帶了這幅畫走。”
朱仝點頭說:“屋內沒有焚燒的痕跡,畫是仔細剝下來的,第一次查看死屍時還在,後來搜查時已經不見了。”
宋江說:“這幅畫的價值就可想而知了,也許正是你們刑部要找的線索。聽說官府到鄆州捉拿晁文,遲了半晌,人已逃走,而資產早已變賣或典當;通報他的人也已經確認,是晁蓋的朋友浪子燕青;可是晁蓋最近在梁山立寨,有名的頭領二十個,偏偏沒有晁文和燕青,他們去了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