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雪雕甘東在臺上原本就不大痛快,遼國四大門派黑龍門、佛宮寺、長白派、天鷹谷上一代處境都差不多。誰知到這一代貴族蕭嶽執掌黑龍門,佛宮寺主持磐熢上人成了遼國國師,去年五皇子耶律正明投到天鷹谷門下,長白派的日子就可謂一落千丈。就象這次到開封打擂,蕭嶽早就入了宋境,卻要佛宮寺和長白派出戰,磐熢上人藉口上京有佛事僅派了座下毋武尊者和步聰尊者前來,無奈只有長白派傾巢而出。
中原武林正在新老交替,目前可謂人才輩出,甘東對最後奪擂主根本沒有興趣,只想着如何體面地帶着長白派全身而退。只是上午都是一些不入流的選手上來,連贏之下心中難免忐忑,見名震太行的擎天柱高託山上來不禁心中大喜,勝則一振長白名望,敗也不難看,正好退場。
甘東對高託山微微一笑,拱手施禮說:“久仰高大俠威名,今日得以一見可謂快慰平生,等會還望高大俠不吝賜教,不枉甘某到中原一趟,也免得臺下衆人失望。”
高託山還禮道:“甘掌門客氣了,託山只是見場面冷清,怕怠慢了遠來的客人,也想向甘掌門學習一二。”兩人對視一笑,不再客套,擺好架勢就出了手。甘東施展的是長白派的風雷掌法,表面上看象外家功夫,攻勢如狂風驟雨般凌厲,其實掌法中暗藏震雷訣,專傷人奇經八脈。
只是今天甘東感覺氣滯不爽,對面的高託山施展的招數雖然象莊稼把式,卻源源不斷傳來陣陣柔力,讓震雷訣的威力發揮不出來。甘東知道自己不能再在招式上空耗體力,乾脆和高託山直接對決掌力,一時兩人身形就在方寸中變化,招式拙重全在內力的比試。蕭嶽、諸葛存在內的觀戰高手紛紛喝彩,許多觀戰的江湖人物和年輕弟子雖然看不懂,也跟着叫好不斷;只有尋常百姓覺得索然無味,既不好看也不刺激紛紛到其他擂臺觀戰。
半個時辰後,隨着掌力涉及的圈子也越來越大,兩人的身體逐漸後退,直到相距三十多步時,甘東身體忽然維持不住平衡,往後一倒,等甘東凝神站住時,擂臺上已經現出一雙深深的腳印。甘東嘆息一聲說:“甘某輸了。”施禮後快步走下擂臺,高託山面色沉重地回禮,心中暗叫僥倖。
原來兩人功夫不相上下,高託山勝在練的是印掌,印掌與少林百步神拳相似,長於遠戰。練這種功夫一開始掛薄板在牆上,朝夕午頻頻運掌心印擊之,一段時間後去板,置鼓鑼等物於夾壁中,習之如前,直到掌力印處,物爲之應而有聲。這樣由近而遠,據說最後可到百步內外讓人立足不住,高託山二十年也只練到三四十步遠,甘東若能再退幾步,高託山就無能爲力了。
那四場也已經分出勝負,牟廣元一劍橫掠過大煞金成的頸子,爲死在他手上的江湖人物報了仇;項陽最終施展奔潮落日的絕技時被二煞項陽震下了擂臺,三煞捱了昌神子的一記赤沙掌的情況下擊敗對手,四煞管密再被百鬆的拂塵破了穴位,內力被廢空餘一身蠻力。而毋武尊者和步聰尊者一下午未遇強手,輕鬆過關。
臺下坐席中的蕭嶽沉默良久,在所有擂臺都結束後終於站起來離座,和蕭近海來到剛剛運完功的甘東面前安慰道:“勝敗乃兵家常事,甘掌門不必掛在心頭,回國後蕭某定向皇上爲長白派請功。”
“多謝蕭將軍美意,只是敗軍之將讓大遼蒙羞,哪敢言功,不才這就帶門人返回長白山閉門思過。”甘東說話神情沮喪,說完正準備召集門徒離去,蕭嶽一把攔住說:“不急,甘掌門,後面還有事情相煩,等會回了驛館我們喝酒時再詳談。近海,你在這裡好好陪陪甘掌門,讓人通知驛館晚上擺宴,我去見一下桑家瓦子的主人桑名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