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揚看來,以生命相搏的奧林匹克格鬥大會,完全就是雄性爺們的天下,就從沒有想過會有女人來參加。
戰爭,只要不是在牀上,女人就該走開,這是天底下所有男人的共識。
但熊瞎子卻告訴他說,這個大賽在一開始就設定不分性別的,只注重實力和成績,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可以參加。
當時楚揚在聽了熊瞎子的那番話後,就很自然的就撇嘴嗤笑:“你他嘛的腦子是不是進水了,女性囚犯怎麼可能會來參加這種比賽?而且就算是她們想來參加的話,會是你們這些見個母豬、那玩意都會硬半天的男囚犯對手?”
當時熊瞎子那張黑臉,的確被楚揚這句話給說的紅了一下:“是,老大你說的很對,自從世間有了這個大會開始後,的確沒有一個女性出現在決賽的擂臺賽上,但大會卻真有這條規則的,這也充分證明了奧林匹克格鬥大會是在兢兢業業宣揚‘男女平等’的。”
當時熊瞎子的這些話,被楚揚當做了一個屁,一個放過之後就再也看不到的屁……可此時,他卻真的在亞洲區半決賽時,遇到了一個敢和衆爺們試比高的娘們!
怪不得這次大會上的選手都戴着個頭罩呢,原來就是因爲這裡面有不想被別人看出的女人。怪不得老子這兩天總是會嗅到香水味兒呢,原來是因爲身邊總是站着個娘們的緣故,怪不得從沒有聽到她發出過一點聲音呢,原來是她不想讓人知道她是女的。怪不得這個地方按着這麼舒坦呢,原來她……嚓,那老子這一肘子到底是打啊,還是‘NO’打?!
楚揚在察覺出被自己壓在臺上的16號選手原來是個女人後,馬上就陷入了難以自拔的矛盾中:要是砸下去的話,她會不會罵我是個流氓?
正所謂高手相爭,所爭的是一絲一毫,哪怕是零點零一秒的時間,都有可能會影響到正常戰鬥的成敗。
而楚揚和李孝敏都可以算得上是高手了,所以楚某人在感覺出她是個女人後,僅僅是猶豫啊糾結啊權衡了最多零點六七八秒鐘,可就是這短短的時間,卻被正準備接受重創的李孝敏找到了機會,她完全是下意識的,在楚某人和傻比似的猶豫啊糾結啊權衡時,右肘用快如女人眼淚迸出般的速度,由下而上狠狠的狠狠的,就擊打在了楚哥哥的下巴上!
隨着砰……的一聲悶響,楚揚就爲他的‘善良’付出了血的代價:整個人就像是裝滿了爛桃的垃圾袋那樣,被揍的向後騰地翻身摔出足有兩米多遠,在重重的落在擂臺上時,要不是他及時做出自救動作,那麼吐出的絕不會是一口鮮血,很可能得夾雜着半根口條(口條、豬舌的雅稱)了。
我草他嘛的,這真是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啊,老子是一多麼善良的君子啊,憑什麼會得到這樣的下場,就因爲你是女人嗎?
因爲一念之差遭受重創的楚某人,這一下的是真的急了,看到那麼多的血從頭套留出的嘴縫中噴出去後,露在外面的兩隻眼也刷的通紅起來,還沒有等臺下那一片叫好聲中完全釋放在空氣中,就啪的來了個鯉魚打挺,蹭的一下就從擂臺上跳了起來。
臭娘們,你今天死定了!
楚揚在心中狠狠的罵了一句後,虎目圓睜雙拳緊握的,渾身都充斥着讓人膽寒的殺氣騰騰,就像是一根繃緊了的彈簧那樣,正準備向要從臺上站起來的李孝敏撲去時,第一回合的終場鈴聲卻響了。
“吐,我草!看我第二場的時候,會怎麼收拾你這不知好歹的臭女人!”鈴聲響起後,爲了大局着想的楚揚,自然不會違反大賽規則了,所以只好恨恨的吐出一口帶血的吐沫,用越南話罵了一句後,心有不甘的轉身走向了擂臺一角專供選手休息的地方。
也不知道爲什麼,李孝敏在擊倒楚揚後,心中不但沒有一點點該有的欣喜,反而在看到他蹦起來後生出了一股子膽怯。
膽怯,就是怕的意思。
從沒有怕過任何人的李孝敏,卻在反擊對方成功後,忽然怕了,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連她自己都感到很奇怪,在走回擂臺‘角柱’跟前後,才猛地想起:原來他剛纔的那個停頓,是因爲摸到了我的、的胸,沒想到我是個女人,所以這才下意識的停住動作,要不然的話,他就算是不想打贏我,可也不會讓我打的吐血。然後他就真的生氣了,要不顧一切的和我打,要不是鈴聲響起的話……唉,沒想到他原來這樣厲害,看來下一場肯定不會對我留情了。
暫且不提忽然升起一股子懼意的李孝敏,單說臺下。
“高手啊,這纔是真正的高手,既能在嬉戲間打敗對手,又擁有虎軀一震王八之氣四射的雄威,這纔是能屈能伸的高手啊,我韓相鬥是何德何能得到他的青睞啊,上帝,你能不能顯一下靈來指導你的孩子,我該拿什麼來報答他呢?”
在楚揚和李孝敏以快打快之後,全然忘記‘楚揚必輸’結果的韓相鬥,像所有人那樣都被這場高手對決精彩所吸引,如醉如癡,只是半張着嘴巴的低聲喃喃着,雙手雙腳卻模仿着楚哥哥打出的每一招每一式,代入感十足,搞得他旁邊心中揣揣的金明鑫更加擔心,忍不住的伸手拽了一下他衣襟,小聲叫道:“韓小隊,問你個事兒!”
“說!”韓相鬥猛地做出個肘擊動作,把金明鑫給嚇了一跳,趕緊的抱住他的胳膊:“我看那個七號選手很厲害啊,他會輸嗎?”
“嘿嘿,正因爲他厲害,所以纔會輸!”韓相鬥這句帶着哲理性的話剛說完,然後就看到上面的楚哥哥仰面朝天的吐出一口血,死狗般的翻到在臺上,頓時又惹起了他的一番讚歎:“哇噻,這絕對是高手啊高手,就連詐敗都裝的這樣逼真,偶像,我的神,我的偶像!”
在旁邊聽得滿頭都是霧水的金明鑫,使勁晃了晃腦袋問:“什麼是詐敗?你是怎麼看出七號選手這個吐血的動作是詐敗呢,可我怎麼看着好像是在真吐血呢?”
“你懂個屁……不聊了,我得趕緊伺候我的偶像我的神去!”韓相鬥用輕蔑的眼神橫了一臉茫然的金明鑫,拿起一瓶子礦泉水,向擂臺那邊跑了過去,因爲心中太過激動,或者說是徹底被楚某人那‘裝龍像龍,裝青蛙像蛤蟆’的精彩表現給折服了,以至於向那邊跑去時,都差點忘記了邁那根腿子,後來索性是連蹦帶跳的狂奔了。
比韓相鬥稍微冷靜點的,算是那些‘各位觀衆’了,雖說他們絕大多數人都押在楚揚的身上,儘管楚某人在看似佔盡優勢的情況被人家打的吐血,但這四分多鐘的精彩對決,還是讓他們大飽眼福,有的人吼的嗓子都啞了直到中場休息的鈴聲響起後,才意猶未盡的連連說:“太精彩了,這次的韓國之行無論是輸贏都是一個享受呀。”
有人興奮有人狂熱,那麼就有人害怕,這倆害怕的人就是巴克爾和利差,他們兩個也算是犯人中的佼佼者了,這就註定了他們要比那些看熱鬧的人更懂得看門道,然而正因爲他們都看出了楚揚和李孝敏厲害之處,所以才害怕:幸虧是我沒有和他們分到一組,要不然死定了。
巴克爾倆人心中這樣想着,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目光中看出了一句話:我們是一對難兄難弟,不過等會兒我是不會對自己兄弟留情的!
要是非得找出一個最冷靜的人來,那麼這個人就非沈雲在莫屬了。
在沈雲在的心中,要想通過近身格鬥找出一個擊敗的楚揚的人,那麼這個人肯定是個女人,而且戰場也不能在這種擂臺上,得放在牀上……男人再牛比,在牀上最後被搞吐了的人一定是他,這句話雖說帶着點小齷齪、小骯髒、小流氓色彩,但這也變相說明了楚某人近身格鬥的強悍!
可現在呢,那個在沈雲在心目中無所不能的傢伙,卻被對手一肘子搞出了鮮血,比女孩子來大姨媽還要猛……她怎麼可能不冷靜呢:呀,這個人是誰呀,竟然把楚揚也打的吐血?不過我怎麼覺得他剛纔好像有些不再狀態呢。嗯,我還是暫且別過去見他了,免得他不能安心打比賽。
沈雲在揹負着柴慕容等人交給她的重任,來這兒就是爲了安撫楚揚的,所以現在她實在沒必要過去給他增加心理壓力。
和女人的善變愛慕虛榮一樣,男人都是些幾把斷了還說誰家姑娘腿子真白啊的硬嘴鴨子,他們其實比女人更加的愛面子,沈雲在要是在這個時候忽然出現的話,楚揚哪怕就是被人家揍死,也不會認輸的,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所以她才選擇了在背後默默的爲他祈禱祝福:“願上帝保佑楚揚,就算是受傷也不要傷到那個部位……”
就在沈雲在小聲的爲楚揚祈禱時,拿着一瓶子礦泉水的韓相鬥跑到了擂臺東側一角,伸手推開那個專門伺候選手休息的囚犯,舉起手中的瓶子叫道:“柯爾,柯爾,先喝口水鎮定一下,你打的太棒了!”
“棒你麻了隔壁!”此時心中暴怒的楚某人脫口就罵出了這句話,話剛出口就意識到失態了,有些鬱悶的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