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銀鼠說話時,謝妖瞳始終都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聽着,但每隔不久就會低聲的咳嗽幾聲。
銀鼠剛纔對她小腹的那通重擊,使她感覺五臟六腑都好像移了位,要不是她實在不願意在這個臭男人面前出醜,她肯定會捂着肚子蹲在那兒嘔吐。
銀鼠用了足足五分鐘,纔將2012調查到的情報簡單敘述完畢:“基本上就是這些了,相信其中有很多事你都明白的。”
擡手掩着嘴巴再次咳嗽了幾聲後,謝妖瞳才抿抿嘴角的問:“我的工作不是研究這種經濟案件,我只負責殺人。不知道二法老讓你告訴我這些有什麼用?還有就是,你這次來找我,真的二法老的意思,還是教主的意思?”
“是他們兩個人的意思。”
銀鼠晃動了一下脖子,鼻子用力嗅了嗅夜色中的空氣,隨即眼裡帶着嫉妒的無聲一笑:“他們的意思是讓你憑着和目標的關係,混入新藥廠。憑着你們現有的關係,你在裡面擔任高層應該沒有任何的問題。”
謝妖瞳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問:“混入新藥廠當臥底嗎?”
“是的。”銀鼠舔舔嘴脣,說:“因爲現在無法得到‘MD’基因病毒,所以上面已經改變了策略,不但不會阻止目標創建新藥廠,而且還會給予他一些‘有必要’的幫助。用不了多久,組織中的經濟部門就會去華夏投資,和新藥廠取得聯繫……然後,慢慢的將新藥廠變成組織一個新的收入來源。”
“呵呵,”謝妖瞳冷笑一聲:“上面的思路倒是不錯,不過憑什麼讓目標按照我們所說的去做?”
“憑你。”
“憑我?”謝妖瞳一愣,隨即嗤笑一聲:“切,教主也太看得起我了,因爲我好運氣的摘得了殺手之王的桂冠,就以爲我能對付得了楚揚?哼哼,你們根本不知道那個男人有多麼的厲害!別說是我了,就是其他三個人一起來,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不用其他三個人,就你自己也完全可以做到,因爲……有它在。”銀鼠垂下眼簾,伸出了手,掌心是一枚藍色的藥丸。
“冰、冰河時代!”
看到那枚藍色藥丸後,謝妖瞳瞳孔驟然一縮,聲音有些發尖的問道:“是讓我給目標喂下冰河時代,從而達到控制他的目的?”
銀鼠陰陰的一笑:“不錯,你很聰明。”
謝妖瞳望着那枚在遠處燈光下散發着藍色光芒的藥丸,久久的沒有動作,只是眼角不停的在chou動。
“怎麼?你是捨不得目標嗎?”
銀鼠站起身走到謝妖瞳面前,將藥丸遞到了她的下巴間,聲音就像是眼神那樣陰騭:“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我,你是真的愛上他了,寧可去死也不想按照上面的意思去做。”
“不、不是。”謝妖瞳猛地搖頭,手有些發顫的接過藥丸,緊緊的攥住後心裡卻莫名其妙的鬆了口氣:也許你們根本不知道,楚揚會有法子讓那個沙克庫交出解藥的配方。
不過,銀鼠接下來說出的話,卻徹底打碎了謝妖瞳心中的所想:“哦,對了。因爲你在前些天曾經被目標軟禁過,所以上面猜測,目標有可能會到墨西哥尋找‘冰河時代’解藥配方。呵呵,也許你早已經和他說過這些。不過看在我喜歡你的面子上,我還是早點勸你斷了這個念頭吧,因爲那個配製解藥的大祭司,在你們來美國的路上,就已經被西妖魅給解決了,現在能夠配製解藥的人,只有老和教主知道。”
“什麼!?”謝妖瞳身子一晃。
“沙克庫死了,是被西妖魅解決的。”
銀鼠淡淡的說:“所以你不要再奢望目標會幫你,你最好的出路就是按照上面的意思去做。如果出現什麼差池,這次連二法老也不會保護你的了,因爲他也不知道解藥的配比。更何況,你只是東西南北中的東妖魅而已,你死了,其他三個人照樣可以維持住殺手之王的頭銜。”
謝妖瞳木木的站在那兒,一言不發。
看着謝妖瞳失魂落魄的樣子,銀鼠心中騰起了極大的快意。
眼裡帶着嘲諷的,銀鼠擡起手來替她擦了擦嘴角殘餘的一絲血跡:“妖魅,別胡思亂想了,一朝踏入2012,就再也沒有退路了。還有就是,就算你愛他、寧可爲他去死,但別人照樣可以冒充目標身邊的女人,然後讓他服下冰河時代!所以你的死,將是一個毫無作用的悲劇!”
謝妖瞳厭惡的擺了擺下巴。
毫不介意謝妖瞳的厭惡態度,銀鼠縮回手後繼續說:“別忘了,既然組織上能造出其他三個和你一樣的妖魅,就有把握整出第二個花漫語、第二個那夜璀璨!所以,你要是聰明的話,最好不要抱着必死之心的將這個秘密告訴他,因爲那是徒勞無功的,只能讓他加大對自己身邊女人的懷疑。”
謝妖瞳緊緊的攥着那枚藍色的‘冰河時代’,窈窕的身子因爲一陣夜風吹來,而微微發抖。
“機會只有一次,你好自爲之吧。”銀鼠說完這句話,就轉身走出了小涼亭,片刻後就消失在了黑夜中,只留下謝妖瞳僵立當場。
算你愛他、寧可爲他去死,但別人照樣可以冒充目標身邊的女人,然後讓他服下冰河時代!所以你的死,將是一個毫無作用的悲劇……銀鼠都走了很久了,謝妖瞳腦海中仍然不停的迴響着這句話。
當遠處一輛夜行的汽車燈光極快的掃過小涼亭上方的時候,謝妖瞳才發出一聲輕嗤:“呵,我的死,真是一個毫無作用的悲劇嗎?”
自言自語的說完這句話後,她舉起手看着那枚藍色的藥丸,喃喃的說:“楚揚,我該怎麼做呢?”
……
謝妖瞳重新進入克雷斯頓的客廳,轉身關上客廳窗戶後,看了一下手機時間:凌晨四點零三分。
客廳中,依然靜悄悄的,就如同她出去時那樣。
無聲的深吸了一口氣後,謝妖瞳緩步走到客房門前,將耳朵貼在鎖孔上,直到隱隱聽到裡面傳來輕鼾聲後,這才慢慢的推開了房門,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客房的牀上,某個那玩意硬不起來的傢伙,仍然保持原樣的睡的正香。
謝妖瞳站在黑暗中看着楚揚,過了片刻後才慢慢的脫了身上的衣服,從牀尾爬上了牀。
在接下來的時間內,每隔十幾分鍾,謝妖瞳都要咳嗽幾聲。
而楚揚卻睡的像是個死人。
……
叮叮。
楚揚手機中六點半的鬧鐘響起來時,外面的天已經放亮了,也可以聽到遠處偶爾會響起一聲汽車喇叭聲。
“哈欠!”楚揚睡眼惺忪的打了個哈欠,緩緩的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然後睜開眼的發了會呆,這才向上躥了一下身子,摸過牀頭櫃上的手機取消鬧鐘,又點上一顆煙,扭頭向牀裡看去。
牀裡側,裹着一牀錦被的謝妖瞳,蜷縮着雙腿的背對着他,烏黑的秀髮蓬散在肩頭,卻又能從髮絲縫隙中看到她如雪肌膚。
看着這個女人的背影,楚揚的眼裡閃過一絲憐憫。
“嗯,天亮了吧?現在幾點了?”就在楚揚望着謝妖瞳不知道在想什麼時,她也醒來了,左手揉着眼,右手揪着錦被的坐了起來。
“六點半多點了,要是在京華的時候,天還沒有亮呢。”楚揚吐出一個菸圈,慢悠悠的說:“看你眼睛發紅,是不是昨晚沒休息好?”
謝妖瞳點點頭,然後開始穿睡袍:“是啊,可能是時差的原因吧,在你睡着了很久我都沒睡着。”
“怎麼,這麼早就起來?”楚揚望着穿着睡袍卻露着一雙白花花長腿的謝妖瞳從牀上站了起來,接着就從他身上跨過下了牀。
“是啊,這又不是在自己家裡,總不能睡懶覺吧。”謝妖瞳擡手打着哈欠的向洗手間走去。
“完事後替我倒杯水來喝,我再懶會牀。”楚揚說着就摸起遙控打開了電視機。
“讓我替你接水喝?”謝妖瞳聽楚揚讓她給他接杯水後,正向洗手間走去的腳步一停。
“咋,有問題嗎?”
“哦,沒什麼。”謝妖瞳淡淡的哦了一聲,走進了洗手間。
謝妖瞳心不在焉的解決完了個人衛生後,就從睡袍的一角,摸出了銀鼠今天凌晨交給她的那顆藍色小藥丸。
她很清楚,此時藉着給楚揚接水的機會,絕對是一個給他下毒的絕好機會。
可她在這個絕佳機會前卻很矛盾:要真的給他下毒,讓他接受2012的控制嗎?
謝妖瞳望着鏡子中那張可以讓花兒失色的臉龐,久久不動,直到握着藥丸的手心出了汗後,才猛地一咬牙……
等謝妖瞳從洗手間內出來時,楚揚正和大爺似的倚在牀頭上看一部美國西部牛仔片,津津有味的。
“我以爲你掉進馬桶了呢,在裡面呆了這麼久,都快渴死我了。”
楚揚掃了一眼化了點淡妝的謝妖瞳,點點頭:“嗯,不錯,這樣看起來精神好多了,最起碼看不到黑眼圈了。看來女人不化妝沒法出門這句話,還是有着一定道理的。”
“我要是不出來,你是不是真得渴死?”
對楚某人的諷刺,謝妖瞳也沒介意,只是取了一個杯子走到飲水機前,替他接了小半杯的礦泉水走到牀前,遞給他後就坐在了牀沿上:“你和花漫語在一起時,也這樣把她當使喚丫頭一樣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