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樑馨從那輛車上西下來後,李勇平和童金都有些傻眼的感覺。
依着他們這種以前見慣豪車的人的眼光,自然能夠看出這是一款施坦威限量版的寶馬760Li,其價格大約在300萬RMB左右。
可就這樣一輛很多人都沒坐過的豪車,卻被樑馨開着來相親了。
休說依着樑馨目前的工作要買這種車得需要60年了,就算她幹市局副局長時,最少也得掙個……三五年吧?
而且剛纔童金還說樑馨過去是多麼多麼的廉潔,可這妞眨眼間就開來了這樣的豪車,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個諷刺?
還有就是最讓這倆人很納悶的是,樑馨剛下車不久,就有一個打哈欠流淚的年輕男人,從副駕駛座那邊的車門下來了,嘴裡叼着一顆沒點燃的煙,吊兒郎當的來到她身邊,用肩膀碰了她肩膀一下,倆人就低聲說笑起了什麼。
一個月薪三來塊的小民警開着價值幾百萬的豪車來相親,本來就夠驚世駭俗的了,而且偏偏還帶着一個看起來很是有些小帥的男人!
最讓李勇平瞠目結舌、童金心裡發苦的是,一直對男人不怎麼感冒的樑警官,在那個傢伙用膀子捧她肩膀時,不但沒有厭惡的意思,反而做出一副從沒有過的害羞狀,在男人轉身要上車時,還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
“嗨,我說粱大警官,麻煩你在光天化日之下別這樣拉拉扯扯的好不好?我這次來找你是要取回車子的,又不是來陪着你相親的。早知道這樣,我說啥也不會來的。”
楚揚甩了一下手,打着哈欠的說:“哦,還有啊,昨晚咱們打賭時,不是我輸了嗎?我剛纔問你最希望得到什麼禮物,你怎麼臉蛋發紅了?是不是想到什麼不純潔的一幕了……哈欠,不行,不行,我纔不喜歡給人當電燈泡呢。讓我這樣帥的人去當電燈泡,絕對是一種資源浪費,困死了,我得先回去補覺。”
樑馨牢牢抓着楚揚的手腕,猛地向回一拉,臉蛋真的發紅的啐了一口:“我呸!你以爲別人都像你想的那樣齷齪呀?哎,我說楚揚,你剛纔不是還問我想要什麼禮物嗎?我什麼都不要就想讓你陪着我相親,行不行吧?”
“姐姐,”楚揚吸了一下鼻子,哭喪着個臉的說:“你自己說說,我這樣一帥的冒泡的男人陪着你相親,算怎麼回事呢?最起碼男方首先會很感到很自卑,其次就是覺得你沒有任何的誠意,要不然你爲啥不帶着個女朋友而是拽着個男人來呀?這不是明明告訴人家你根本不同意相親?我可警告你啊,假如你非得讓我進去的話,我會直接和人家說我是你男朋友,讓那傢伙直接死了個鳥的心……”
“行呀,如果你這樣說的話最好了,我正好對那個童金不感興趣呢。要不是看在李秘書長的面上,本小姐也懶得來。”樑馨一聽不但沒有生氣,而且還喜上眉梢的拽着楚揚,就大步流星啊大步流星的向咖啡廳門口走去。
“哎哎,你鬆手,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不懂麼?別這樣彪悍好不好?女人得學會做淑女才行,要不然沒有哪一個男人會喜歡你!”楚揚嘴裡唧唧歪歪着,就像是一正被惡公子強搶的民女那樣,連拉帶拽的被拽進了咖啡廳。
如果楚揚真不想進咖啡廳,十個樑馨也未必能把他拽進來。
他進來,就是因爲好奇:她在路上吹的塵土鋪天蓋地的,說什麼那個男人暗戀她很久了。老子還真想看看,到底是哪家的土鱉會醉心於一個傻到主動跳臭水河的娘們。
如果樑馨真想給那個早就愛慕她的童金機會,就是十個楚揚跪在地上求着她別進去,也不一定能擋住她走向幸福的腳步。
她之所以死皮賴臉的拽着楚揚進來,除了想知道昨晚市局發生了什麼樣的變故外,無非就是真對那個童金不感興趣,如果不是樑家二老以‘你不去那我們就絕食’相威脅,她絕不會來這兒,更不會來了後要帶着楚揚,她就是想借此來暗示:童金,俺知道你暗戀姐姐很久了,按說這是俺的福氣,可俺真對你沒啥感覺,要不然也不會拽着個臭男人來當電燈泡啦。
能夠在相親時拉上楚三太子當電燈泡……樑馨心裡想想就美滋滋:天底下好像沒有幾個女人能有機會用這個超級電燈泡吧?
在李勇平和童金的傻楞中,樑馨和楚揚這對在外人眼裡很是般配的一對兒,就這樣拉拉扯扯的進了咖啡廳。
四處一掃,樑馨就看到了坐在窗戶邊的童金,但接着就不好意思的鬆開了楚揚的手,因爲她看到了李勇平。
對於李勇平這個‘大媒’,說實話,樑馨還是挺尊重他的,但也只是因爲工作原因,與他熱心給自己說對象無關。
“呵呵,李秘、李局長,您也在這兒呀。”樑馨當先走到了窗前的那張桌前,笑着對李勇平伸出了手。
看來今天這事八成是沒戲,要不然樑馨也不會帶一男人來了。
瞥了一眼隨後跟過來就四處亂看的楚揚,李勇平站起身和樑馨握了下手,隨即鬆開,語氣有些尷尬的說:“咳,小樑啊,昨晚我去你家的時候,只有你父母在家,說你是值夜班……哦,對了,這位先生是?”
出於禮貌,李勇平在問楚揚是何許人也時,還伸出手準備和他握手客氣一下。
但嘴上叼着菸捲的楚某人,卻好像沒看到他這個動作那樣,不等樑馨回答,就擺着手兒搖着腦袋的說:“我就一打醬油的,你們不用顧忌我是誰,該談你們的正事兒就談好了。”
曾幾何時,‘打醬油’的這句話還只是一個拿着瓶子去商店買醬油的意思。
可隨着網絡時代的發展,它卻成爲了‘路過’代名詞。
楚揚說完這句話後,根本沒有打算要和李勇平兩人認識的意思,就徑自坐在另外那張擺放着一盆綠色植物的桌前,一臉賊兮兮笑容的和走過來的女服務員搭訕起來。
李勇平是誰?不久前還是冀南這座城市最主要的領導人之一。
雖說現在他已經被‘貶’到了水利局‘混吃等死’去了,但怎麼着也是廳級幹部不是?
眼下他看在樑馨的面上主動向楚揚伸出手了,但那小子卻看也不看的說了句屁話跑一邊去了,這讓李勇平情何以堪吶?
頓時,他的一張老臉就有些發紅,伸出來的手也僵持在半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哦,李局,他是、是我鄉下來的一個表弟。呵呵,從小到大的就沒見過世面,根本不懂得最起碼的禮貌。你別怪他啊,呵呵,來坐,不用管他。”幸虧樑馨反應夠快的,連忙謊稱楚某人是她一個鄉下表弟,訕笑着再次和李勇平握了一手後重新入座了。
樑馨的這句話剛一出口,頓時就後悔起來:靠,我真傻瓜,怎麼會把他說出是我表弟了?這樣一來的話,那我該怎麼婉拒童金?
原來是鄉下來的一個土鱉,怪不得這樣不懂事。
在樑馨拽着楚揚走進來時,童金心裡就一直的打鼓,很自然的就以爲這傢伙是樑馨不願意和自己交往的盾牌。
現在,聽樑馨說楚揚只是她一個鄉下表弟,雖說那傢伙的臉子比他都白、尤其是穿着打扮更不像是鄉下人,但無疑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暫且不管這小子有沒有最起碼的禮貌,僅僅因爲他是樑馨表弟的身份,這就說明不會對我構成威脅了。
“呵呵,沒事的,不知者不怪。”李勇平若有所思的看了楚揚一眼後,就順勢坐了下來,用手一指還站着的童金:“樑馨啊,這個人是誰,我也不用介紹了吧?”
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咖啡後,樑馨擡頭‘羞澀’的看了一眼點着頭帶着笑坐下的童金,低聲說:“嗯,我們以前曾經見過兩次。”
“咳,這樣就好,也免了我再給你們叨叨啥了。咳,”李勇平乾咳了一聲,說:“小樑,你最近在派出所的工作怎麼樣,還算順利吧?”
雖說李勇平早就打定了樑馨來了他就走的主意,但當他看到她駕駛着寶馬X7來相親後,很自然的就想搞清楚這是爲什麼,所以就先以談工作爲話題的,準備旁敲側擊的問問這是咋回事。
聽李勇平問起工作,樑馨的情緒明顯低落起來,無聲的苦笑了一下說:“還行吧,每天就那點事。呵呵,其實這樣也倒是挺清心的。”
我也很清心……李勇平在心中附和了一句,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後看似漫不經心的說:“清心就好,清心就好。哎,對了,我記得你以前在市局上班時,一般都是騎着自行車的,什麼時候買了一輛這麼好的車子?”
“不是我的,是我、我表弟的,我今天就是開着兜兜風。”樑馨用勺子攪了一下咖啡,笑着說:“李局長,你放心吧,別說我現在一小民警不可能買得起這樣的豪車,就是買得起,我也不會買這種燒錢貨。”
聽樑馨這樣說後,李勇平和童金都放下心來。
但同時也對楚揚這個土鱉更感興趣了:這傢伙是做什麼買賣的,買這樣的好車。
話題一扯開後,桌上的氣氛就有了一些活躍,童金更是適時的加入了談論。
幾個人閒聊了那麼幾分鐘後,李勇平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剛想把今天的事兒挑明,然後拍拍屁股的閃人時,卻見到一輛黑色越野車停在咖啡廳外面,幾個年輕人從上面跳了下來。
正隨意敷衍着童金話題的樑馨,偶一扭頭恰好看到那幾個正要走進咖啡廳的年輕人,先是一愣,隨即嘴角就翹起了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