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嶽嫵歆動了怒,門口的兵士也不敢造次,只得垂着頭退到一旁,太后和嶽嫵歆急忙進了淑鸞殿,剛剛走進宮門,就聽見宮裡不是傳來砸東西的聲音,接着是宮女小心的通稟聲,而後是水皇后大聲的謾罵,只聽她厲聲道:“滾,本宮誰也不見,誰也不見!”
太后聞言,不由氣得滿面通紅,緊走幾步來到大殿之中,只見水皇后衣衫凌亂,披頭散髮,正打砸着房間裡的東西撒氣,昔日俊秀的容顏此時扭曲的厲害,看起來道有些猙獰。
“住手,水丫頭,你這是做什麼,難道說宮裡那些人說的都是真的?你,你竟然私下和男子相會,你這個蠢丫頭,你是不是想要害死水家啊?”
太后氣的不行,伸手欲打水皇后,但是舉起手來,未及落下,卻嘆口氣放下了手,接着老淚縱橫道:“都怪姑母沒有好好的教導你,因爲你年紀還小,姑母不想你過早失了天性,變得少年老成,沒有了那份可愛。可是姑母還是錯了,在這深宮之中,那裡還有純真和單純的良善,若是姑母早一些把道理給你講明白,也許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丫頭啊,這次恐怕姑母都保不了你啊!”
看着太后哭的傷心,水皇后這次明白,這次她的姑母爲了水家,只怕要棄她而去了,登時嚇的臉色煞白,一下子跪倒在太后面前,哀求道:“姑母,煙兒錯了,請姑母看父親的面子上,救救煙兒啊!姑母,煙兒還不想死,煙兒只有十五歲啊!”
皇后哭的梨花帶雨,加上落魄的樣子,讓人看起來的確升起的疼惜之心,太后看着這個寄予了無限期望的侄女,不由仰天長嘆,眼淚流的更兇了。
“煙兒啊,非是姑母無情,如今發生了這種事情,爲了我水家平安無事,姑母只有舍了你了,要知道姑母沒有子嗣,是一直把你當做親姑娘來養的,只盼姑母百年後,你能站在姑母的位置上,爲水家謀取福祿,卻何曾想到,你年紀尚幼,難當大任啊!”
水含煙聽了太后這番話,一直洶涌的眼淚突然不流了,而是一下子怔在那裡,良久不語,繼而諷刺的一笑道:“是了
,侄女的命怎麼可能大過天去,皇上若下令不讓侄女苟活,侄女定然會以死謝罪!只盼姑母日後能照顧含煙的雙親,含煙在九泉之下亦會感激姑母的!”
水含煙此時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慢慢從地上站起來,衝着太后悽然一笑,接着她猛地轉身,向殿上的柱子撞去。
“不可!”嶽嫵歆驚呼。
“且慢!”太后亦呼喊道。
儘管有手急眼快的宮人將水含煙拽住,但是還是在她光潔的額頭碰了一個大包,鮮血立刻流滿了臉,讓皇后娘娘更加猙獰可怕。
“含煙,你這是做什麼?要死很容易,但是你種下的債又如何償還?皇上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人,你死了,他失去了怨恨的對象,一定會拿水家開刀,儘管水家有上百年的基業和歷代皇上的封賞特權,不怕皇上,但是身爲臣子,也不能和皇上太針鋒相對了,不然天怒人怨,文武百官怕是不會答應的!”
太后又氣又心疼,忙命人趕緊給皇后包紮,好在只是皮外傷,皇后並沒有舍的使勁撞牆。
嶽嫵歆在一旁安慰道:“太后娘娘不要擔心,皇后吉人天下一定會沒事的,現在事情真相如何尚不明晰,太后還是問清皇后娘娘再做打算不遲!”
聽了嶽嫵歆的話,太后深感有理,沉聲對皇后道:“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快對哀家講來,若有半句假話,哀家也保不了你!”
皇后見太后有意替自己開拓,便嚶嚶哭着,跪在地上把事情說了一遍,卻是顛倒黑白,只是說安以軒侵犯她,非她有意安以軒。
嶽嫵歆見皇后陰險狡詐,心裡已很是鄙視,太后聽着皇后的話漏洞百出,根本不可以信,長嘆口氣道:“煙兒,若要哀家信你,你編的話首先要騙住自己才行,好了不要說了,哀家已經明白事情的經過,這樣,你卻安心在宮裡呆着養傷,一切有哀家來操作,目前最要緊的事,就是不能承認你和陌生男人有染,只是被陌生人調戲了罷了,皇上那裡哀家回去說,只要皇后的位子不倒,纔能有辦法將事情一點點挽回,否則此事再無轉圜的
餘地!”
皇后此時也毫無辦法,見嶽嫵歆還跟在太后身邊,眼裡便有了怨恨出來,若不是她霸着皇上的心,她怎麼會淪落到找別人來緩解寂寞。於是冷聲道:“想不到貴妃娘娘也跟了來,這次本宮的笑話可是看足了?”
嶽嫵歆聽了微微一笑道:“臣妾是陪太后娘娘前來,並不指望看什麼笑話,如果娘娘自認爲您是笑話,那臣妾就無話可說了!”
嶽嫵歆不動聲色將了皇后一軍,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太后一旁聽了打圓場道:“好了,你們兩人別爭了,後宮能管事的嬪妃通共就你們幾個,還整天勾心鬥角的算計來算計去,含煙,你真是錯怪貴妃娘娘了,若不是她,剛剛哀家也進不了這淑鸞殿,以後你們姐妹要多多親近才行啊!”
皇后聽了撇了撇嘴,很不服氣的的哼了一聲,走到一旁,嶽嫵歆卻並不介意,恭敬的答了是,太后看着兩人,不由心裡暗暗責怪水皇后不懂事,危急時刻不懂得聯絡人脈,只怕她在這後宮不會有大的作爲。
當下太后道:“煙兒,你先把這後宮的鳳印交給哀家,哀家再找個妥當的人先替你保管幾天,不然等皇上下旨剝奪了你統領後宮的權力,你這個皇后就要當到頭了!”
水含煙知道厲害,雖然心中萬分不願意交出鳳印,卻不得不親自取了來,奉給太后,太后小心翼翼裝了,又叮囑了水含煙幾句才從淑鸞殿出來。
太后娘娘沒有坐車,而是和嶽嫵歆一起散步,初始兩人誰也無話,繼而太后忽然鄭重的道:“碧箬,哀家看這鳳印只有你掌管着,方纔放心!不如哀家和皇上說明一下,由你暫時領了鳳印如何?”
嶽嫵歆知道太后這是在試探自己,其實根本不用試彈,她要是真的有心這後宮之位,就會落井下石了,讓水含煙永無翻身之日!
於是嶽嫵歆推脫道:“多謝太后娘娘擡愛,臣妾無才無德,難當大任,還是請太后另覓高人吧!”
見嶽嫵歆不受,太后也不勉強,而是淡然道:“如此,你看吉妃來整理這個後宮,怎麼樣呢?”
(本章完)